顺势阳光第三十三章

　　郝明兰是个典型的地地道道的现实版的阿Ｑ。二十五名大学生听了厉长庚对郝明兰如此的评价结论，颇感疑义。厉长庚继续拖堂，他要跟同学们讲明白了，为什么说郝明兰是个当代版的阿Ｑ而且还是地地道道的。历教授讲：“不解释别的什么任何原因了，我只讲最重要的一点。在郝明兰的身上极具阿Ｑ精神胜利法。同学们都知道了，我和同学们是什么关系，是师生关系。我和郝明兰同学是什么关系，没什么特殊关系啊！也是师生关系吗！这种师生关系，自古以来就是被认为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啊。俗话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对不对啊。可她郝明兰道德沦丧了，在公开的场合下，向我这个当老师的提出，要当我的新娘。这作为一个有着完美师德的我来讲，我怎么能容忍她的公开的违背道德丧失人伦的举动行为呢？那是万万不能的。不要说我早已有妻子孩子，就是光棍一人，为了维护教师的道德尊严，维护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的传统美德，那也不能随着郝明兰同学的性子来啊。这一点，同学们还是能看得特别清楚的。看看郝明兰同学，用阿Ｑ的精神胜利法麻痹自己，她满脑子里装着做了新娘的意识。她以为她说出来了，就成了我厉长庚的新娘。‘我做了厉长庚的新娘了……’她在精神上胜利了。自己糊弄自己，糊弄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这不是典型的阿Ｑ精神胜利法，又能是什么啊？只此一点，就足以证明郝明兰是一个活龙活现纯粹的当代版的阿Ｑ。不可救药了不可药救了……”
　　终于下课了。食堂里已经开了晚饭。同学们都急急忙忙的先去厕所。解决了内急问题，又都赶紧去食堂，解决饿肚子的问题。在食堂里，中文系里的同学们看见了郝明兰。郝明兰满脸显着喜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忧郁苦闷。她主动地跟围过来的同学们说：“我明天一早就回青岛了。学校对我实行了劝退，说得好听，实际就是开除。开除就开除吧。我胜利了！我得到了厉长庚教授！我得到了！我做了历老师的新娘！我虽然被开除了，这算不了什么。关键是我得到的……”同学们对郝明兰的唠唠叨叨，似懂非懂。根本不知道实质就里。郁聪聪跟余金兰说：“我看郝明兰大姐的精神出了毛病了，不光是阿Ｑ精神胜利法的问题了，我看她是得了真正意义上的精神病了，她不正常了。咱们把她送到精神病医院检查检查吧。你们听听她都胡说些什么啊？她的大脑的确出了问题了。”余金兰说：“没问题的。看她那兴奋无比的样子，是从心里往外散发着高兴。不是精神病。是精神上的正常的、喜悦的、愉悦的心理反应。”郁聪聪停下筷子：“就是历老师说的她自己以为她真的做了历老师的新娘，她高兴她愉快，她如此这般的表现了出来。这不是典型的精神病吗。”
　　对于郝明兰，女同学议论得多。男同学没人再关心她。尤其是侯宝喜，已经从心里往外看不起郝明兰了。他认为，用乡野里的话讲，郝明兰真的就是一个下贱的女人，极为下三滥的女人，极为不要脸的东西。对这样的人，还去关心她干什么啊。像汪奉闻本来要关心关心她提醒她不要上当，她不识好人心啊。侯宝喜、汪奉闻一帮男同学吃完晚饭就直接去了图书馆，没回宿舍。有几个女同学回了宿舍了，厉长庚的妻子修中芬值夜班。
　　修中芬对工作极度的认真极度的负责任。她值夜班，事必亲问，吃完晚饭后回宿舍的，她要登记，没回宿舍的，她也做记录。夜间几点回来的，什么时间回宿舍的，她登记的清清楚楚。谁最晚回来的，她要把原因调查的合情合理明明白白。对于夜不归宿的，那可要报告给学校治安处。可截止到这会，还没出现过夜不归宿的现象。一起这样的事也没发生过。这充分证明她工作的责任心是何等的强啊。管理的是多么的严格啊。其实也是那会的学生太少太少了。能管得过来记得清楚罢了。这是客观原因。还有一个客观原因，就是当时的大学生绝大多数还是很单纯的。就是郝明兰，那也属于太单纯了，单纯的脑子里只剩下一根筋了。
　　郝明兰吃完晚饭，没回宿舍，有人看见她出校园了。有人——这个人是数学系的，后来才知道。那时候学生进出学校大门还是比较严的，可不像后来的八十年代末叶后，那大学校的大门几乎日夜都是敞开的了，车水马龙进进出出犹如闹市。那会进出严是严，可传达室里的人多数不负责任，在岗不在职，睡觉啊，几个人在传达室里笑侃大山啊。不太注意大门边的小旁门人员的出入。郝明兰出校门，是六点多钟。她为什么出校门啊？她要去哪儿啊？她已经接到了副校长范明柱的口令，她是一名已经被劝退的大学生了。别说没多少人看见她离校，就是看见了，就是领导看见了，那也不会问津了，她已经不属于本校的学生了。郝明兰吃完晚饭后，紧跟紧的就又去了一趟厉长庚的办公室。厉长庚也马上就要回家了，他把家里的详细地址写给了郝明兰。之后，厉长庚就骑上自行车回家了。郝明兰按照厉长庚写的地址，七点二十分就进了厉长庚的家门。家里没别人了，只有厉长庚在等着郝明兰。三个孩子，两个各自工作成家立了门户，最小的在北京念大学呢。
　　郝明兰激情澎湃，见到厉长庚，不知怎么表达了。她蹦起高来，搂住了厉长庚的脖子，带着山东口味，呼喊着：“大郎！我的大郎——”只喊的厉长庚骨软筋酥。一阵老虎戏兔儿……厉长庚呼哧带喘，郝明兰汗水津津。整完了事儿，厉长庚开始跟郝明兰说正题：“你明天一早就走啊？”郝明兰两眼直直地瞅着厉长庚：“大郎啊，我舍不得你啊！我才做了你的两次新娘。我想一辈子都做你的新娘——”厉长庚说：“我也想一辈子给你当大郎。可不行啊！我是个正人君子——”多么可笑啊，怎么还能如此的表白得出口？“你正以为我是一个纯粹的正人君子，才把你的青春献给了正人君子。假如你做了我一辈子的新娘，我做了你一辈子的大郎。那不是就玷污了我的真正的正人君子的名誉了吗？你说对不对啊？”郝明兰说：“对啊对啊！我怎么好把你的正人君子的名声破坏了呢？我不能那么自私啊！那我明天一早就回青岛吧！”厉长庚笑道：“这就对了！津河市至青岛四方车站有一班早车，四点十分发车。你就坐这班早车好了。”郝明兰说：“行啊！我就坐那班早车。”厉长庚问郝明兰：“你回青岛后，打算怎么办啊？”郝明兰说：“历老师啊，我早就想好了，我爸爸妈妈都没了。在海湾村，我还有个姑姑。我去姑姑家，就在姑姑家落户，当个渔家女吧！”厉长庚心很细，他问郝明兰：“户口粮食关系都办出来了吗？”郝明兰说：“谢谢历老师的提醒，这回不能再叫你大郎了。范副校长早就给开出来了。”厉长庚又问：“学籍档案带上了吗？”郝明兰说：“给我了。都退给我了。要这东西还有啥用啊？”厉长庚说：“起码能证明你曾经考上过大学。你回到你姑姑家后怎么跟你姑姑姑父们交代啊？”郝明兰说：“我早就想好了。跟不上课程呗！太吃力了呗！就这一条就足够了！”厉长庚很放心更很开心：“郝明兰同学，回到海湾村后，找个婆家嫁了吧！”郝明兰说：“我已经是你历老师的新娘了，历老师，我还可以再做别人的新娘吗？”厉长庚歪理邪说：“郝明兰同学啊，你不能忘了啊，我是一个堂堂的正人君子，是你，是你自己自愿给我做了这两次新娘。你明白吗？我随从了你的意愿，你必须明白。是你玷污了我的清白。你给我这两次做新娘，是暂时的。你回渔村找大郎那是一辈子的。你可以用精神转移法啊——”郝明兰问道：“什么叫精神转移法啊？”厉长庚说：“就是你给另一个男人做新娘的时候，你可以把那个人当成我啊！这就是精神转移法。你和你的又一个大郎做事情，你心里想着我这个正人君子就行啊！”郝明兰美滋滋地说：“我明白了明白了。那我就听你的。我回海湾村，找一个另外的你。我一定的。”厉长庚是真有两下子，把个郝明兰忽悠的迷迷糊糊。
　　这一夜，厉长庚又玩了三次老虎戏兔的游戏。为赶早车，三点钟，厉长庚就把熟睡中的郝明兰叫了起来。进行了简单的洗漱。厉长庚就把郝明兰送出了家门。出了楼群到了正街，拐口处有出租车揽活儿。厉长庚摆手叫过来一辆：“我就不送你到车站了。”厉长庚跟郝明兰说，“影响不佳啊。你自己好自为之吧——”郝明兰稀里糊涂的坐上出租车去了火车站……郝明兰的行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行为啊？这恐怕连她自己也闹不明白的。说她太傻太愚蠢太阿Ｑ？可她认为自己是最精明，谁也得不到的大学里的唯一的一个正人君子的教授，叫她得到了，她认为她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了最幸福的女子了！别的女子没人可和她相比的了。她认为她把一个真正的正人君子占有过了，厉长庚这个正人君子就更是正人君子了。她的逻辑思维，恐怕谁也弄不明白。可说是谁也不想去弄明白了。郝明兰的情绪一直处于激动之中的。到了火车站，就检票了。她买了车票上了火车。找到了座位。火车开动了，天已经大亮了。郝明兰望着车厢外面，一个个楼群掠过，一会儿，就离开了津河市。她坐在火车上，想着想着，想着正人君子厉长庚。“我为他而被劝退，值啊！太值了……”郝明兰魔怔了……
　　特负责任的宿管老师修中芬，在自己的工作日志中，一笔一划的记下了：“中文系女生郝明兰一夜未归。原因不明，有待调查！”八点钟，值白班的宿管老师高春荣来和修中芬交接班了。“高老师，这是工作日志。情况都在上面记着。中文系的女生郝明兰一宿未归，到现在了，也没见回宿舍。”高春荣说：“修老师啊，你不知道吧？郝明兰昨天就被学校处理完了。她被劝退回山东了——”修中芬听了似乎有几分怀疑：“这是真的吗？”高春荣笑道：“郝明兰昨天晚上就离校了，全校都在说这件事呢。她真的被开除了！”修中芬高兴了：“好！太好了！那是一个狐狸精！那是什么大学生？”修中芬乐乐呵呵地下班了。
　　上课了。中文系教室里剩下了二十五名同学了。今天是周二，上午第一节大课是《古代文学》。班主任老师翁纯至到教室比较早。翁纯至利用课前时间跟同学们讲着郝明兰的事情。“这是教训啊！郝明兰同学的事情，我作为班主任，是有责任的。我以为，咱们都是大学生，咱们班的学生，年龄都不小了，世界观都已经形成了。于是就放松了思想教育。郝明兰的事请，《中国现代文学》教授厉长庚先生跟我讲了。我不相信。我一没找郝明兰本人谈话做调查；二没找同学们做调查。这到后来范副校长把处理决定告诉给我，我这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我也有点客观原因，准备学术报告，时间很紧。这是客观原因，不是理由。郝明兰的事情，说简单也很简单，说复杂也相当的复杂。说简单，在咱们外人眼里，郝明兰那就是一个纯粹的傻子，是一个痴女子。在郝明兰自身的世界里，她会把她自己看成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是最幸福的女子。具体事情我也说不清楚，我不敢妄加评断历教授。客观的讲，历教授的做法举动都是积极地正确的，及时的把郝明兰的行为举止报告给了学校的主管领导，主管领导也及时地找了郝明兰同学做了初步以及再次的思想工作。据范副校长讲，郝明兰思想顽固不化，坚持错误。一心一意要做历教授的新娘。这就令领导费解了！万般无奈，学校才做出决定，劝退了郝明兰同学。郝明兰同学因为咬定青山不放松非要做历教授的新娘，怎么可能啊？太幼稚吗？她不觉得她是幼稚！太滑稽吗？她认为她是非常严肃的！太可笑吗？她认为她是特别幸福地！这不就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复杂性了吗？同学们啊，你们来干什么啊？郝明兰没搞清楚啊。费那么大劲，考上了大学，不珍惜这份机遇，不珍惜学习机会，思想意识很有那么点问题啊。咱们中国啊，自古到今，什么事都整明白了，唯独这点事就没弄明白！哪点事啊？男女之间感情上的那点事呗！复杂啊！复杂啊！没人能说得清楚。题外话啊，咱们这世界上，就不存在什么真人君子。真是开国际玩笑，还什么真正的正人君子，还总是挂在嘴边上，天大的笑话啊！真正的正人君子有自己跟人家到处表白的吗？笑谈啊！一会就上课了——”
　　翁纯至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还差二十几分钟。看看什么人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我给你们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吧。从前啊，在一所大学里，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化学教授，叫耿立昌，人长得表表本本的，满腹经纶学富五车。课讲得好，博得了学生们的爱戴，尤其是女同学们的爱戴。耿教授老家在安徽淮北槐树村。读高中的时候，就和村子里的一个叫温秀姑的姑娘结婚了。高中毕业了，他考进了一所名牌大学的化学系。上大学前，他就已经有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了。大学毕业了，他被留在了这所大学当上了讲师，没过两年就成了副教授，三年下来，他就成了教授了。在他刚被提拔为正教授的第二年，化学系里一下子有三个女生瞄准了她。一个叫凤鸣玲，二十一岁；一个叫梁美翠，二十二岁；一个叫甄丽娟，二十一岁。她们一个个的都一次次的公开向耿教授表白爱情。一个个的都跟耿教授发誓‘你要不娶我！我就跳黄河！’‘你要不娶我，我就跳楼！’‘你要不娶我，我就割腕自杀！’耿教授没了主意。他说：‘你们这是逼着我让我犯错误啊！我招你们惹你们了！你们爱不爱我，那是你们的事啊！和我没关系啊！我家里有老婆孩子啊！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凤鸣玲说：‘我就是看上你了！你不娶我我就去死！’梁美翠说‘我就要做你的新娘，你不娶我，我就死给你看！’甄丽娟说：‘我这辈子非你不嫁！你不答应，我就不活了！’耿教授思想妥协了。‘三位女同学啊，你们想想看，即便是我和我的农村老婆温秀姑离婚了，我也只能和你们中的一个结婚啊！咱们国家是一夫一妻制。你们知道啊！’甄丽娟说：‘那好办！你必须娶我！’梁美翠说：‘你必须娶我！’凤鸣玲说：‘你必须娶我！’耿教授说：‘可你们还都是学生啊！你们才读大二啊！这怎么可能啊！’梁美翠说：‘我退学了！我不上了！’甄丽娟说：‘我不念了！我就要和你结婚！’凤鸣玲说：‘我本来就不想上了！你娶了我吧！’耿教授陷入了绝地。有事情就得找组织啊！耿教授想来想去，这事情不能瞒着，闹不好真要是出了人命，可就不好收拾了。可是再仔细想想，一旦汇报给了领导，会伤害三个女大学生的感情的。于是他想到了一个自己认为是绝好的策略。他找到了化学系党总支书记，书记是个女的，四十多岁，叫潘莲玉。耿教授说：‘潘书记，我跟您谈谈我个人的事情——’潘书记乐呵呵地说：‘你也有个人事情啊！你是一个心眼搞教学搞科研的。想不到你也要谈什么个人问题。说说吧！什么问题？’耿教授说：‘是这样的。您看我在这里教学都有那么几年了，我的老婆孩子还都在安徽乡下农村，什么户口啊粮食关系啊都不能办到城里来。潘书记啊，为了不给领导组织找麻烦，我要求回农村。我们公社里有中学，我可以到我们家乡公社的中学里教化学，当个中学教师。请您跟其他领导研究研究，就批准我吧。行吗？’潘莲玉笑道：‘很好啊！可以考虑完全可以考虑的！’耿教授说：‘谢谢谢谢！那我就等着听信了！’你们看啊，耿教授学问深，课讲的好。男学生拥护，女学生爱戴，更有甄丽娟、凤鸣玲、梁美翠、那样的女学生要嫁给他。可耿教授不会走上层关系，和领导关系不好。他自己提出要回家乡公社中学当老师的口头申请，没过三天，就被批准了。耿教授是真心实意的要回老家，主要是为了老婆孩子。眼睁睁的农村里的老婆孩子办不进城里来，哪能总这样两地分居唱天河配啊！他赶紧的办手续，不到一天手续就办齐了。打点行囊，买好车票，就出发了。再看看梁美翠、甄丽娟、凤鸣玲吧，没一个给耿教授送行的。三个人对耿教授的爱全部灰飞烟灭。甄丽娟说：‘这个大傻蛋，主动回农村，谁要是嫁给他，那不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吗！图他什么啊？不就是看他是个教授吗！’梁美翠说：‘土包子永远开不了花儿！本质决定的！谁爱他那样的老土，谁就是王八蛋谁就是大傻帽！’凤鸣玲说：‘瞧他那个德行！劝着不走，打着倒退！虫就是虫，永远成不了龙的！嫁给他？做梦去吧！’耿教授是听不到他们的说话了。她们图的是什么啊？耿教授的荣誉地位，耿教授失去了这些，失去了教授的头衔儿，她们就轻而易举的放弃了爱的誓言！耿教授回农村做了公社中学里的一名化学老师。全家人团圆了。耿教授没被三个女大学生的所为信誓旦旦的爱情誓言所蛊惑。什么是正人君子？耿教授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到点了！上正课了！今天我们讲汉乐府民歌——《上邪》——”翁纯至用他那浙江江南特有的男人腔调背诵着这首汉乐府民歌：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语速很慢！特别的慢！背诵完了。他给同学们细致的讲解着：《上邪》——这是一首情诗。其主旨是：指天为誓，表示爱情的坚固和永久。上：指天。上邪：犹言“天啊”。这句是指天为誓。相知：相亲。命：令，使。从‘长命无绝衰’一句以下是说不但要‘与君相知’，还要使这种相知永远不绝不衰。除非高山变平地、江水流干、冬雷、夏雪、天地合并，一切不可能发生的事都发生了，我才会和你断绝关系。同学们啊，本篇是汉乐府《饶歌》中的一首情歌，是一位痴情女子对爱人的热烈表白，在艺术上很见匠心。诗的主人公在呼天为誓，直率地表示了‘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的愿望之后，转而从‘与君绝’的角度落墨，这比平铺更有情味。主人公设想了三组奇特的自然变异，作为‘与君绝’的条件：‘山无陵，江水为竭’——山河消失了；‘冬雷震震，夏雨雪’——四季颠倒了；‘天地合’——再度回到混沌世界。这些设想一件比一件荒谬，一件比一件离奇，根本不可能发生。这就把主人公生死不渝的爱情强调得无以复加，以至于把‘与君绝’的可能从根本上排除了。这种独特的抒情方式准确地表达了热恋中人特有的绝对化心理。深情奇想，确实是短章之神品……”翁教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讲着，郁聪聪听着，突发联想，照猫画虎，匆匆忙忙的划拉出一首：“苍天！我要让你知道，明兰迷心窍！真禽兽，假君子乎？献出了青春贞操。大傻帽！历叫兽喻晓！”还没下课呢，这首烂诗，就在班里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