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阳光第十二章

　　眼下，在汪奉闻的心里，只有一项工作了：坚决把辍学的孩子，全部一个不落的劝回到学校读书学习。先捡特殊的人家来做工作。距离职工中午下班，还有两个多小时。汪奉闻决定到陆书贵干活的地方，找陆书贵谈话。经询问，陆书贵在连队的菜地干活呢。
　　菜地在连队的东南方向，距离连队新家属区二里多地。菜地里的职工一共七个人，都是老职工，最小的也四十岁了。他们的工作任务很重，负责全连职工家属的蔬菜供应。冬天除了要负责菜窖里的冬储蔬菜，还要往菜地里运肥，都是农家肥，以猪粪人粪为主。把粪运足了，沤熟了。到了一开春，又要把粪肥均匀的撒在地里，之后翻耕土地，撒种子。菠菜韭菜生菜茄子黄瓜豆角西葫南瓜西红柿辣椒芹菜土豆小白菜水萝卜豌豆……应有尽有。
　　陆书贵是个种菜的行家，尽管他不是班长，可在种菜的技术上，菜班里的职工们都听他的。他有一手种菜的绝技。这个陆书贵，刚一和他接触，给人的初步印象，是绝对的冷漠，可慢慢的跟他交谈，你就会发现，这位老职工实际上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人。冷漠还是通情达理，这主要是取决于跟他谈事的人的态度。这会儿，陆书贵正和菜班的同志们在地里种辣椒呢。汪奉闻赶到了菜地，七个种菜的职工，都不认识他，不知道他是谁。可看看小伙子的派头，就都先在心里喜欢上了。
　　汪奉闻见人家都忙着，自己便主动跟七位职工打招呼，做自我介绍。七位种菜的职工听完了汪奉闻的自我介绍，一个个可就赞不绝口了。这七位种菜的职工，除了陆书贵家孩子没在小学校上课读书，剩下的六位，家家都有孩子在小学校里上学读书。其中老职工孙希辰的三闺女，还有老职工葛东贵的三小子都在六年级上学；老职工张再青的二闺女，老职工钟振强的二小子，卢春生的二小子么富贵的三小子，都在五年级上学。这些个孩子，偏偏在昨天下午放学后，都没急着回家，都偷偷的趴在六年级教室的窗根下，观看汪奉闻集合教师干什么，几个孩子，溜溜的观察了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孩子们看到，汪奉闻逼着老师们读课本，之后，汪奉闻又给老师们讲课，讲数学课，嘿！那课讲的，简直就是神了，他们在墙根下也都个个听得明明白白的。那汪校长，手上没有任何资料，没有课本没有教案，那课讲的，深入浅出明了透彻……孩子们回家都跟家长学了，跟家长说，学校新来个汪校长，把老师们给整治了，不让老师再进课堂哄孩子玩了，要老师给我们讲课。汪校长还给老师们当老师，给老师们讲课了……哬，很快的，汪校长在小学校的事立马连夜传开了……这些事儿，陆书贵当然也听说了。
　　汪奉闻跟老职工们介绍完了自己，便主动跟老职工们一道种起菜来了。有撒种的，有填土的，有踩格子（用双脚蹋土把覆盖在种子上的浮土踩实）的。汪奉闻主动地和陆书贵搭伙，陆书贵撒种，汪奉闻用锄头填土，孙希辰踩格子。边干活边说话。孙希辰说：“汪校长，俺那个三丫头孙桂梅在六年级上学呢。俺这个丫头可爱上学了。她就是嫌咱小学校老师不好好教学，前几天，也闹着要退学呢。这回好了，你这一来，她说什么也不退学了。”汪奉闻说：“孙大叔，您放心，学校老师们往后一定会好好教书的。他们绝不会再领着孩子们在课堂上玩了。文化水平低不要紧，只要肯下功夫学习，只要对学生认真负责，也一定会教好学生的。”孙希辰说：“这我相信！我们那丫头就说，来了个好校长，老师们一定会变好的。我信啊！我信！”说着话，孙希辰看了看陆书贵：“老陆大哥，你家那三个养女，你就忍心让她们呆在家里玩啊？”陆书贵站下了，停下了手里的活。汪奉闻是真有耐心，自己的话，终于让孙希辰给说出来了。陆书贵说：“丫头片子，上学没啥用的。我倒不忍心让她们呆在家里玩，她们也都干家务活啊——”汪奉闻说话了：“陆老伯啊，实不相瞒啊，我今天到菜地来，主要是找您，想请您答应让您家的李英杰回学校继续读书——”陆书贵笑道：“这个——”汪奉闻说：“老伯，您听我把话说完。现在是新社会了。新社会，男女平等。男女都一样，上学读书都是有用的。上学读书，学文化知识，学科学知识。社会在不断的进步，科学在不断地发展。没有文化科学知识，咱们的社会怎么进步啊？咱就拿这种地来说吧，您过去看过拖拉机吗？看过播种机吗？您见过收庄稼时那康拜因吗？农业机械化了，靠的是科学技术啊。马拉犁杖牛拉犁杖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老伯，就说这种菜，说不定哪天就研究出来，在咱们这里，大冬天也能种出新鲜的蔬菜，说不定，那用来冬储的菜窖就没用了——”孙希辰抢着说：“这我信我信！这时代科技发展太快了。老哥啊，咱们睁眼瞎就睁眼瞎了，可不能让孩子们再睁眼瞎了。老哥啊，让英杰回学校上学吧！让英瑞英莲也都报名上学去！瞧您多福气啊，汪校长亲自请你家孩子上学了。老哥，就听汪校长的吧，叫你家那三个闺女都上学去吧。人啊，可得往远处看，可得知足。咱兵团多好啊，什么钱也不交，全是免费的。何是让你家孩子白受教育，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啊？”
　　在旁边的葛东贵张再青也都跟着劝说着。葛东贵说：“老哥啊，你记住，不论男女，什么时候，都是有文化的人吃香。哪朝哪代规定了，女孩不能上学啊？老哥啊，不要固执了。一分钱学费都不交，你还不让孩子上学，你那脑袋可就真有问题了不是。”张再青说：“老葛说的没错。别皱吧了，答应了。中午回家告诉英杰，下午就让她去学校上学。就这样定了！老哥啊——”陆书贵没地说了。人家为什么啊？汪校长这青年人多没架子啊，亲自跑到菜地里来说服我。我服啊。“汪校长！按照老张说的，中午我回家，回家就告诉英杰，她下午就上学。那两个，英瑞、英莲，学校说什么时候让上，就什么时候让她们去学校。”
　　得了。问题解决了。汪奉闻离开菜地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他这就要去找高素枝的母亲董淑英。高素枝的爸爸高天海在马棚喂马，汪奉闻知道，他们家里的事，还是董淑英说了算。董淑英是个踮脚，走起路来颠合颠合的，但并不影响她劳动。她挺能干活的，人品极好，很明事理，善良、勤恳，从不耍滑。她在家属排二班，这会，她们正在场院修补草帘子。草帘子，是麦收时节，场院上用来苫盖小麦的，用茅草编织而成。长五米，宽随茅草的高矮。一般都在一米二三左右。显然，修补草帘子，是为麦收做准备呢。汪奉闻来到场院，找到了董淑英：“大婶，我是汪奉闻——”还没等汪奉闻自我介绍完，董淑英很爽朗地说：“知道知道，你的名字，我们没有不知道的了。你是新来的小学校长。刚才我们这儿都在说你呢，都在夸你呢。说你可有能耐了。都能给老师们上课，还不拿书不看本的。汪校长啊，你刚才没来那会儿，我们这些老姐妹们，除了夸你，就是批评我了。你今天找我啊，你不说，我也是知道的，你是来动员我，让我们家高素枝回学校上学去。这事不用你动员了，我们班的这帮姐妹们，就差开我的批斗会了。我同意了。孩子上学读书是好事儿。再说啊，学校来了你这样的一个好领导，我们孩子到学校，也真能学到知识了不是。俺听说了，你给老师们下了死规定，绝不准他们再在教室里领着孩子们玩了。这太好了。人家都传说，我们家高素枝退学，是什么什么这事那事的，有那么一点点事。可最主要的，还是在学校那嘎达，根本学不到啥玩意儿，白在那儿瞎耽误工夫，就是不要钱，也不在那儿玩啊！行了行了！这下子行了！这是我们RR连人，有上辈子就积了大德的了！俺们都占了光了。咱连人都说，咱团的汪政委一来就跟孩子们上学的事儿臕上了！那个汪政委，就是一个心眼儿抓教育了。抓得好！谁不喜欢文化人啊！真是的！团里抓，连队抓，抓的是孩子们的教育。好了，这一抓，把个抓鱼抓虾的校长可给抓下来了。早就该抓下来了！咋整的啊？只会抓鱼抓虾，没丁点儿文化，咋能当校长啊！这真是天大地大的笑话啊！汪校长，我这个人爱唠叨，俺们家高素枝退学，他爸有点那个意思，可你得信俺的，俺们家，她傻爹说了不算，俺说了算。这下子，上学不白耽误工夫了，俺要不让孩子去上学，俺就是个王八蛋！就是个大傻帽大白痴！俺中午就回家跟高素枝说，叫她赶紧回学校，上学，赶明个，还要考到团部中学上学，考到哈尔滨上大学呢。这话说的可能大了点。可这都是备不住的事儿啊！你说是不是啊？汪校长——”
　　好吗，董淑英可算是说完了。别说，还真是心里话，汪奉闻很爱听：“大婶啊！还是您有眼光！没错！不久将来，您女儿没准儿还真能就考上了哈尔滨大学，没准努努力，考进北京天津，也是可能的——”
　　“就是嘛！我信！”董淑英显得很高兴。“小汪校长，你放心，我家高素枝下午一准去学校上学。将来一定去考个大学——”
　　汪奉闻满意的离开了场院。回到学校，差十来分钟就要放学了。他用这十分钟，在教案纸上写了篇短文《董淑英的憧憬》：董淑英，四十五岁，活波开朗。她是连队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劳动妇女。她的女儿高素枝原来在小学校五年级读书。前些日子辍学了。连队里的人传说，是高素枝的爸爸高天海在作梗，说是为了给高素枝的大哥换亲，不得已让高素枝退学了。没有调查真的没有发言权。事实上，高素质的退学，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我们的老师，不能够给学生们传授知识，只会哄着学生们玩耍。董淑英说的对啊，既然学不到知识，还在你这里呆着有什么意义啊？玩儿？在哪不是玩啊？何必在你那儿玩啊？这话真的就是一把匕首，直接刺在了教师们的心上！老师们啊，居然忘了自己的职责！自身不求进取！自身甘愿堕落！这还了得吗？这样的老师执教，还能让哪位家长信赖啊？人家不把孩子领回去，那才叫奇怪呢？董淑英，高素枝的妈妈，朴素，有远见。她在心里盼望着自己的女儿，将来有一天，会考到团部中学，成为中学生，将来，还会考到省城成为大学生……这是董淑英美好的憧憬。这何尝又不是连队小学生全体家长的美好憧憬啊？和董淑英一样，我也有这样的美好憧憬。我也盼望着我，有朝一日，走进大学的课堂，成为一名大学里的学生。高素枝将来要考大学，我们这些城里来的学生青年，同样在期盼着国家早日恢复高考。到那时，全国的学生，高中学生都来参加！董淑英的心愿代表了我们所有愿意不断求学的人！董淑英的憧憬是美好的，也是现实的！我坚决相信，我们的憧憬不是梦，只是要努力于每一分钟……
　　写完了。下课了。放学了。老师们都从心里佩服这位新来的汪奉闻校长。一个个都没忙着回家，都跑到校长办公室，跟汪奉闻问这问那。当然核心都集中在李英杰、高素枝上学的问题上。汪奉闻很简洁的跟老师们做了汇报。老师们都很高兴。汪奉闻说：“这两家，我们是作为特殊情况进行劝说的。尽管说是有特殊情况，但很大一部分成分，还是埋怨咱们不好好教学，学生学不到知识。这是李英杰高素枝辍学的重要原因。同志们，我想了，其他的辍学生，我们不必再去家家户户的动员了。我想，咱们的实际作为，是最好的动员令。我们只要认认真真的给孩子们传授知识，不出一周，那些辍学的孩子们，一定会高高兴兴的回学校读书的……”
　　老师们兴奋地回家吃中午饭了。汪奉闻回食堂吃中午饭。吃完中午饭，他到阚连东指导员家，把上午的工作情况向指导员做了汇报。
　　“情况就是这样的。李英杰高素枝下午就能到学校上课了。其余的孩子，不出一周，都会回教室上课了。林连长那儿，您跟说一声。我就不单独再做汇报了。”阚连东在汪奉闻身上，不仅看到了他对连队小学教育工作的热情，更看到了他的踏实务实的工作作风。RR连小学校的工作交给汪奉闻，这个决定，真是太英明了，太正确了。
　　像汪奉闻预言的一模一样，没等上三天，学校各班的辍学生，都回教室按部就班的上课了。老师们教学态度认真了。汪奉闻紧上加紧，毫不放松，自己带头，写教学计划，备课、写教案，写教学心得体会。每天坚持辅导老师们上文化课，研究教材。每周二下午召开各班学生代表座谈会，召开家长代表座谈会，谈教师们课堂教学的优缺点。这一切，学生们、家长们感到新鲜，老师们也感到新鲜。学生们都说心里话说真话。家长们都说心里话真话；老师们也都说心里话说真话。
　　“考试”——小学校的老师们早就陌生了。这都几年了，从来没给学生们考过试啊！考什么？怎么考啊？一九六八年五月三十一日，星期五。下午，汪奉闻给老师们辅导完文化课后，跟老师们讲：“咱们小学校恢复考试制度！”老师们震惊了！“什么？考试？考试——别的连队都不考试啊！”汪奉闻讲道：“老师同志们，没错！我们要恢复考试制度！我们不要去管别的连队小学如何如何！大家放心，过不了多久，我想，教育科肯定会下发文件的。即便是别的团不恢复考试制度！咱们团那是肯定要恢复的！放心吧！这条路子错不了。如果有什么错误，我汪奉闻一个人承担全部责任就是了！老师们，咱们组织学生六一儿童节运动会，打听一下，别的连队也没有啊。不要去管人家如何。只要认定是正确的，那就立即行动。六一运动会后，老师们马上布置学生，告诉他们咱们要进行期中考试。我拟定了几条考试制度，一定要向学生宣传！违反了，坚决处罚毫不留情！老师监考的安排，到时候，咱们再行通知。六月四日五日也就是星期二和星期三，两天考试。我给老师们出两套样题。大家照我的样式，出试题。知识点儿要抓准，回忆回忆自个当初上学时考试的试卷形式内容，在脑子里过过电影。内容布局覆盖面要大一些，全面一些。三年级以上的语文试卷都加篇作文。记叙文。三四百字，不超过五百字儿就可以。算数，三年级以上应用题的比例增大一些。具体出题时遇到什么困难什么问题，及时跟我沟通，咱们一块及时解决。请大家要辛苦一下了，没有专门的出题时间。大家只能在晚上少睡点觉，赶早点儿，把试卷拟定出来。咱们就用油印机印刷——”
　　汪校长的胆子可太大了！老师们还真的替他担上心了！不说全国中小学没有考试的，就是本团内，各连队学校哪有给学生们考试的了？胆大大胆！姜春梅私下里跟秦玉敏说：“这个汪奉闻，他也太超前了，他一个人说了算了，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了。人家早把考试给忘了。再说了，这可属于十七年旧的教育制度，本来就被否定了破除了。他哪来的那么大胆啊？”秦玉敏说：“我的大姐姜老师啊，你傻啊，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你知道咱们校长的靠山是谁吗？你知道汪奉闻的后台是谁吗？”姜春梅说：“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后台靠山？不像啊！”秦玉敏说：“汪校长姓什么——”姜春梅有点急眼：“怎么说话呢？当然是姓汪了！”秦玉敏说：“亏你还知道汪校长姓汪。我还要问你，咱们团的一把手，最大的官，政委姓什么？”姜春梅有点醒悟：“你是说，汪焘政委和汪校长姓的是一个汪？汪政委和汪奉闻是一家人？”秦玉敏笑道：“汪政委是汪奉闻的叔叔！汪政委就乐意搞教育，就乐意狠抓教育。他的侄子那哪能不大力配合啊！他们爷俩是一唱一和啊！大胆汪政委，全团人都知道，忽视阶级斗争，重视小学生基础教育，全团人都知道！胆大汪奉闻，从来不问阶级斗争，一心一意抓连队小学教育，咱全连人都知道！汪校长后台靠山倒是很大。可汪政委上面有没有靠山后台，咱们可就不知道了。就这形势，这阵势，这时局，这爷俩这样拼了命的抓什么教育教学质量，这在全国，可能都是独一份——”姜春梅说：“我看这么紧抓教育，有点不合形势。”秦玉敏说：“也许人家汪家爷俩就是眼光长远，看的遥远。我看很对！你看看咱们爹妈这代人，全靠扫盲认得几个字儿。没几个有正经文化的。你想想啊，要是像咱们郁金贵校长那样整教育，咱们连的孩子真的就彻底完了。不光孩子们都完了，咱们也都完了！不管怎么说，让孩子们好好地多多的学知识，就是对的！咱们这些日子，全靠汪校长耐心辅导教咱们啊！反正我支持汪校长。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姜老师，汪校长错不了的。就好好的跟着他把咱们连队小学校的教育教学质量搞上去，我看挺好的。”姜春梅说：“我会的！就是我家那口子老跟我瞎念叨，说什么，领导不抓阶级斗争，那就当不了几天领导了。甭管你是连长还是指导员，不管你是政委还是团长。不抓阶级斗争，不整人，那是万万不行的。我就担心，我家那口子说的话，我真替汪奉闻担心，那么好的人，那么有才，一旦——”秦玉敏说：“你呀！净瞎担心！绝对出不了事的。抓教育错不了的。老老实实把考试卷子写出来吧……”
　　马胜利、沈三丰、向春凤、邢丽娟几位教师从心里服从汪奉闻。汪奉闻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不打马虎眼，没有二心。汪奉闻说，学校给学生考试，将来出问题，汪奉闻一个人担着。这几位跟着说：“咱们大家一块担着！为了学生！为了家长！值得……”
　　一九六八年六月一日，正好赶上星期六。汪奉闻亲自主持了“RR连小学六一儿童节庆祝大会”。这个汪校长，净整花样儿！把人们早就陌生了的项目都给搬出来了。为了在小学校操场上升国旗，他昨天下午放学后，特意到连部给叔叔打了个电话，让叔叔设法给找一面国旗。他的电话，提醒了叔叔汪焘。汪焘派办公室的人，到团部成衣铺，请裁缝制作了三面国旗，一面送给了团部中学，一面送给了团部小学。另一面，他派人，连夜送到了RR连。六一儿童节庆祝大会，第一项就是全体起立升国旗唱国歌。这让连队小学校的师生们感到很新鲜，当然更严肃。国歌唱得不整齐。“没关系！以后要练习！熟了就自然了！熟了，就习惯了！这是爱国的具体表现！虽说是一种形式，可这形式能把咱们的心凝聚在一起，热爱祖国！祖国是母亲！”升完国旗升队旗——这真的是师生们都已经陌生的事情了。
　　学生代表讲话；教师代表讲话；家长代表讲话；连首长讲话。校长今天没讲话。庆祝大会完了，就开运动会了。连里拨了三十元钱，给同学们买了本子铅笔橡皮文具盒等等文具，作为奖品。跑步、跳高、跳远、扔铅球、扔铁饼、拍皮球、跳绳——嗨——为准备这次运动会，各班老师还真很正经的领着学生们练了一些日子了。不然，肯定又都是陌生的……
　　这个六一儿童节过得太有意义了！家长们高兴；学生们个个满意；老师们也个个开心。多少年了，没这样过六一儿童节了……
　　儿童节，师生们愉愉快快的过完了。大家就要迎接本学期的重要考试——期中考试了！汪奉闻为这次考试，可以说几近走访了所有学生的家长。所有的家长的态度是：坚决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