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阳光 第一章

　　顺势阳光。一个人生活在世上，不要和时代较劲。什么是时代啊？时代就是大气候！也可以说成是潮流。潮流不可抵挡！大气候就是大自然，顺其自然，就是顺势阳光。你能活的顺势了，那你就阳光了！谁都知道的，大气候影响着小气候，一个人只能在大气候的笼罩中，而且是严严实实的笼罩中，你才能在小气候里，相对的获得自由，干点该干的力所能及的用以谋生的生计。
　　顺事阳光，生活在世上，那是要天天有事、时时有事、处处有事的。有事就得顺事，决不能逆事！哪里有什么对？什么错啊？谁对？谁错啊？居家过日子，没对没错的。在社会上与人共事，也是如此。只不过是大家的事而已。道理都是一样的。什么叫受欺负啊？谁欺负谁啊？什么叫吃亏啊？吃亏就是占便宜！总吃亏，那就对了，那就是总在占便宜。人生总是吃亏，才叫真正的人生。咱们是谁啊？咱们就是一颗小小草儿，给点雨露就鲜艳，给点阳光就灿烂。只要你活得比我好，咱心里就更阳光呗。咱心态阳光了，咱活的就滋润；心向着阳光，生活的道路就无限宽广。别忘了啊，天阴终有天晴日，无需雨伞总随身。凡事，顺着人家事主儿，百分之百的听人家事主的，事就顺了。
　　顺事就顺心，心顺了，心态就阳光了。心态阳光了，活得就轻松就愉快了，怎么活还不是那百十来年嘛！什么苦啊甜啊都一样的。一个人生活在世上，决不是孤立的，有家人，有同事，有与社会交往的无数人，即便是擦肩而过的，也是一种交往联系。千万不要和任何人斤斤计较睚眦必报。忍让友善大度宽容，这样对待别人，你活得就处处顺事时时顺势了！你活得就开心就幸福了……
　　这套人生道理，是汪奉闻的祖爷爷的祖爷爷传给他爷爷的爷爷的，他爷爷又传给了他父亲。他父亲又把这道理讲给了他的哥哥姐姐讲给了他和他的同学朋友们。汪奉闻的兄弟姐妹们都认可了这套不成理论的做人的道理。所以啊，他们生活的总是那么开心那么美好。在他们汪家人人生的词典里，找不到痛苦悲愁一类的词儿。友善、谦让、顺从、顺其自然、乐观、豁达、阳光……这是他们汪家全家人，生活中的关键词……
　　一九五零年四月二十六日，星期三。上午八点十六分，汪奉闻在津河市惠民医院出生了。外边，天空晴朗，湛蓝透澈；朝阳辉煌，光芒万丈。家里人都高兴无比。父亲汪君，此时没在医院。他正在市里跟着汪奉闻的爷爷办大事。汪君和父亲也就是汪奉闻的爷爷汪廷玉都在市政府大楼市长的办公室里。市长肖明远，指着一份协议书，对汪廷玉说：“汪公，您在这份协议上签个字吧。一个纺织厂，一个商行，一家医院。咱们的政策是公私合营。”七十八岁的汪廷玉拿起笔来，满面笑容。他把协议上“公私合营”四个字划掉了，改成了“全部国营”，然后才郑重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汪廷玉。肖市长非常爽朗地笑道：“汪公，我代表政府代表全市人民谢谢你，我给您鞠躬了——”肖明远给汪廷玉鞠了个躬。汪廷玉说：“把这些产业交还给国家，本是应该的。应该的啊！”
　　一件大事办完了。很有些资本家都咬牙跺脚了。“这个汪廷玉，怎么这么傻啊？明明是公私合营，干嘛非要全部归为国有啊？这唱的是哪一出啊？这得吃多大的亏啊？工厂、商行、医院。好家伙，生生的把个公私合营改成了全部国有，名字一签，他什么都没有了。汪廷玉有病啊！”有病！汪廷玉刚把名字签完没一会，他的一个老朋友，一家化工厂的资本家尹立福，把他拉到了市长办公室的门外。“我说你是怎么了？你怎么可以这样签字啊？你这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汪廷玉笑道：“怎么叫什么都没有了啊？咱家国家是一家啊。国营是大趋势，咱们得顺时顺势。社会主义国有化，早早晚晚的事儿。我劝你也一样。早国有，早利索。财产这东西，谁有不是有啊？”尹立福哭丧着个脸：“你说得倒轻松。我可没有你那样的觉悟。按我想的，公私合营我都不认同。更何况全部国有化啊！”汪廷玉说：“随你怎么想吧，我不能强你所难。”
　　在走廊里，汪廷玉问汪君：“你对公私合营怎么看？”
　　汪君说：“是个过渡而已。父亲你做得对。社会主义国有化那是必然的大趋势。咱们家的产业全部划归国有。父亲啊，您是太英明了！”
　　“说得好！”汪廷玉说，“什么事都要往前看。都要顺时顺势。咱们的产业一交，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是大好事。还有呢。咱们家的人，都要从咱们原来产业管理岗位上撤出来。我已经跟肖市长达成个君子协议。你从今天起，就不再是惠民医院的院长了。市里已经安排你到卫生局当副局长了。你下午就去卫生局报到了。”汪君问汪廷玉：“父亲，市里派新院长了吗？”汪廷玉说：“早都安排好了，是原来解放军野战医院的一位外科大夫，叫贲向前。”
　　汪君又问道：“那您呢？市里有什么安排啊？”汪廷玉笑道：“都这把年纪了，安排什么啊。我说回家养老，肖市长不答应，非安排我到政协工作不可。那怎么办啊？那就做点能做的工作吧。就去政协吧——”
　　下午两点。汪君回到了惠民医院。他看望了夫人孔庆筠和刚刚出生的儿子汪奉闻。汪君跟孔庆筠说：“今天咱们汪家双喜临门了。咱们的家族产业，全部归为国有。这是天大的喜事。市委要求公私合营，父亲坚决不同意，坚持全部国有化。父亲的开明，受到了市委领导们的敬重，这事立即就传为佳话了。咱们家又添了一个孩子。真是喜上加喜啊。”孔庆筠问道：“都国有化了，咱们这家惠民医院也国有化了。你还在这家医院当院长吗？”汪君说：“当什么院长啊。市委安排我到卫生局当副局长了。我马上就去报到了。”
　　孔庆筠高兴地说：“父亲做事一向都特有眼光的。私人产业国有化，早晚的事。咱们家族的产业，全部国有化，父亲带了个好头。”
　　津河市解放后，工商业改造政策，一开始，都是公私合营的。由于汪廷玉自己打破了这一政策界限，率先把家族产业全部交给了国家。这一事情，得到了市领导们的称赞，更赢得了市民们的尊重。汪廷玉被津河市人民认定为“最开明的民族工商业资本家”。
　　顺势阳光。汪廷玉顺势而行，走在了全市大大小小的资本家的前面，家族产业国有化，大势所趋，何乐而不为啊？汪廷玉心里充满了阳光。顺事阳光，汪家产业归了国家，汪廷玉按照国家政策，提前走了一步。这事情，顺利，顺了国情，顺了民心。事情顺心啊，汪廷玉一家人心里都充满了阳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都高兴。
　　两周以后，孔庆筠抱着儿子汪奉闻就要出院回家了。孔庆筠是位女教授，在津河大学教文学。很想早点回大学讲堂上课。在卫生局当了副局长的汪君来接她了。汪君不搞特权，局长让他用卫生局的吉普车来接孔庆筠，他没答应，自己雇了辆三轮车。孔庆筠还不知道，就在四月二十七日，也就是汪奉闻出生刚两天的时候，汪廷玉把自家住的在开源道十九号那栋二层小楼，送给了和平区，做了和平区区政府办公楼。眼看着回家的方向不对啊，孔庆筠问汪君：“咱们这是上哪儿啊？”汪君说：“咱们回家啊！”孔庆筠说：“这路走的不对啊！咱们家在开源道，得往西走，可咱们怎么往东走啊？”汪君笑道：“告诉你吧，父亲把咱们家那二层小楼，送给了和平区政府，现在是和平区政府办公楼了。咱们的新家在和睦道新苑里八号院。不错的，一个挺漂亮的四合院，正房厢房加起来十多间呢！”孔庆筠抱着汪奉闻笑了：“父亲真行，几天啊，惊人之举层出不穷啊。”汪君笑道：“你这是夸父亲吗？还是——”
　　孔庆筠说：“当然是夸赞了。咱们的父亲，总是有先见之明的。主动比被动要强百倍啊。好像我刚进医院那天，市政府就有人看咱们的房子来了。你忘没忘？吃晚饭的时候，父亲就跟咱们打招呼，准备搬家啊——看看咱们的父亲，市里干部怎么想的，要怎么做，他给看的准准的。人家来看房子，什么也没跟他说呢，他就主动地让出来了。咱们的父亲，就是看得远看得高！”
　　一会就到了新家了。这个四合院独门独院，十六间房子呢，院子可不算小。汪家现在在家里的一共有八口人。汪奉闻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哥哥汪奉林在津河大学当物理老师，大姐汪奉珉在津河医科大学读书，二姐汪奉瑛在津河中学读高一。
　　奶奶孟宪玟，七十三岁了，原来也在津河大学教书。教国学，挺有点学问的。这会在家休闲了，偶尔画画，偶尔写写大字什么的。修身养性。老太太也特开明，对于汪廷玉所做的一切，都是支持的。“你阳光！我比你还阳光！”孟宪玟家在津河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是个读书人家，也曾有过几个商铺。早年间，孟家就和八路军有交情。根据地八路军某部政委何在道、副团长魏红香，双双战死在抗日的战场。留下一个女儿何秀杰，就是孟家给养大的。在师范学校当老师了。孟家人正商量着，让何秀杰跟汪奉林结为连理之好呢！好像汪奉林何秀杰两个人很情投意合的。
　　行！这么大个院子！这么多间房子！足够住的了。汪家人满意得不得了。孔庆筠进到院里，院子里充满了阳光。正是春天好时光。为乔迁之喜，为添丁进口。汪家人晚上吃了一顿很像样的捞面……
　　一九五二年四月二十一日，汪奉闻的老叔汪辰在苏联留学回家探亲了。知道这信后，在上海工作的大伯汪涵、伯母辛洁莹，在厦门工作的叔叔汪功，在南京工作的大姑汪霞、二姑汪梅，都请假回到了津河市。全家人团聚，其乐融融。给汪奉闻过完了两周岁的生日后，伯父、叔叔、姑姑们，就都走了。老叔汪辰也回苏联莫斯科了……
　　在这次全家聚会时，爷爷汪廷玉一再告诫家里人：“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要做本分人。不要忘了，自己就是一个草民。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就是一颗小小草。用心的干工作，让阳光把心里照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微笑对待。都要顺势顺时！还是那句老话，不要怕吃亏，吃亏就是占便宜。吃的亏越多，占的便宜也就越大——”
　　一九五三年，四月下旬，汪奉闻刚满三周岁的时候。汪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抗美援朝胜利了，志愿军将士们凯旋归国。市里民政部门对光荣负伤落下残疾的男士官兵十分关心，为他们积极物色对象，帮助他们成立家庭。不知道为什么，民政部门干部们物色的这些对象，全是资本家、地主、富农的女儿。当时的有关干部，调动了所有的关系，将全市出身于资本家、地主、富农家庭的适龄女子摸得个一清二楚。那年，汪奉闻的大姐汪奉珉二十一岁，正读市里医科大学三年级。四月二十七日，汪奉珉正在教室里上专业课。一位女老师走进了教室，走到了她的身边。她被这位老师叫出了教室。
　　“老师，有什么事啊？我还上课呢。”这位上了点年岁的女老师回答说：“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斗英雄们的报告，你不是听过了吗？你不是要向战斗英雄们学习吗？跟你说，你的机会来了——”汪奉珉不明白：“老师，是让我也上朝鲜吗？我要去打美国鬼子了？”老师笑道：“不是让你上前线。是动员你——嗨！我跟你一时讲不明白。你赶紧上车，民政部的同志找你，有好事儿——”汪奉珉上了汽车。
　　汪奉珉懵懵懂懂地让人用车拉到了市里的复转军人荣誉院。在一楼的一间小会客室里，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干部把汪奉珉介绍给了一位残疾连长。这位连长叫吴世殊，吉林榆树县人，特级战斗英雄，二十八岁，一米七八的个头，四方大脸，浓眉大眼，脸长得很白净。他的左眼被子弹打瞎了，右眼还完整地保留着，依旧炯炯有神；右腿上有几处枪眼，眼下都已痊愈。面对着吴世殊，汪奉珉木头似的僵硬在那里了，顿时头脑里一片空白。她问自己：“这不是拉郎配吗？怎么可以这样啊？不是都解放了吗？”身经百炼的民政部门的女干部叶丽晶，四十几岁，极富于这方面的工作经验！叶丽晶似乎早已看穿了汪奉珉的心理。她把汪奉珉叫到了另一间屋里，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咱们的志愿军，为了保家卫国，舍生忘死。他们拼死拼活，为什么啊？为了人民！你得懂这个道理啊。你原本是个资本家出身的阔小姐。你要彻底和资本家的思想决裂。一个最好的途径，就是能和咱们的志愿军战斗英雄结成家庭……”她大讲特讲要以实际行动向志愿军英雄学习，和英雄成家是最直接的革命行动，是背叛资产阶级家庭最具体的表现，是清洗净资产阶级剥削思想的最最有效的机遇……
　　在女干部叶丽晶宣讲的时候，汪奉珉连半句话也插不上。看形势，看时势，看架势，那是汪奉珉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别无选择余地。一会儿，汪奉珉的心理起了变化，她确实无数次地听过志愿军英雄的事迹报告，也确实一次又一次的被英雄事迹感动得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也还真幻想过像黄继光那样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敌人的枪眼；也还真幻想过像王成那样手持掷弹筒腰缠手榴弹冲进敌群；也还真幻想过有一天能与一位志愿军英雄结成婚姻伉俪……面前的这位英雄除了瞎一只眼外，别无挑剔。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面对着眼前的一切，她想着爷爷汪廷玉的话，顺时顺势！顺势阳光，顺事阳光！一切要听从事主的。事主是谁？眼前这事儿的事主就是叶丽晶啊！那还想什么啊？那就得听叶丽晶的啊！
　　一下子，汪奉珉斩钉截铁地答应了女干部叶丽晶提出的这门婚事：“敬爱的首长！我明白了！您给我上了一堂生动地阶级教育课。我自愿把我的青春献给志愿军战斗英雄！把我的一切先给祖国！我的生命我的一切都是祖国的。请首长放心，不要说是这位英雄仅仅是眼睛毁了一只，就是身体全残，我也毫无挑剔，毫不犹豫！我愿意与战斗英雄吴世殊同志结成终生伴侣……”民政干部叶丽晶高兴了：“汪奉珉同志！你的觉悟很高！你这样做，就对了！事实上，较劲也没用。事实上，一切都要听从组织安排的。你看那三位——”汪奉珉顺着叶丽晶右手所指的方向看去，三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正一个个的哭的死去活来！汪奉珉听得特别真切。两个女民政干部，大声的呵斥着那三位姑娘：“你们都是地主的女儿！还不想背叛本阶级的利益！那没别的办法，我们只好强迫你们了！张瑞华！你照顾林海宽！终生照顾——”林海宽是个半截人了，双腿都被截了肢。“你，吴秀芬，照顾杨向本——”杨向本，两只胳膊都没了。“你，周彩玲，终生照顾梅志强——”梅志强，失去了左腿和右臂。汪奉珉听见了更看见了。
　　感谢上苍！感谢上苍！吴英雄只瞎了一只眼，还算个全和人啊！汪奉珉决定嫁给吴世殊。叶丽晶立马给汪奉珉吴世殊办了手续！自此，汪奉珉和吴世殊就是合法夫妻了……民政部分给了吴世殊一个小院。在三合街风华里三号。小院原来是本市小资本家凌冠世家的房产，前些天刚刚没收为国有的，小院很别致很漂亮。正房厢房布局合理。汪奉珉跟着吴世殊被民政局的汽车拉到了这个小院。汪奉珉看了院子看屋子，满意至极。“谢谢首长！谢谢首长——”
　　当天，汪奉珉坐车跟民政部荣誉院的几个干部到了吴世殊的家里。干部们都走了，吴世殊和汪奉珉说着心里话。吴世殊说：“同志！这都是民政局干部们做出来的。汪奉珉同志，你看这样吧，你要是不从心里愿意咱们的结合，那咱们就各睡各的，互不干扰。等政策不那么紧了，咱们就离婚啊！离婚总该是自由的吧——”“吴世殊同志，您不要再说了！我从心里愿意，我愿意和你结为终生伴侣，我一辈子都不会变心的……”
　　傍晚，汪奉珉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她把白天里发生在民政部荣誉院里的事情原原本本，全部的讲给了家人。
　　爷爷汪廷玉说：“奉珉啊！这事你答应的对啊！顺势，顺时，顺事！爷爷举双手赞成！你这事错不了。好好伺候那位吴连长。好好跟人家过日子。”奶奶孟宪玟说：“民政干部们在为国家大局着想，这事还就得这么办。看似你吃亏了，奉珉啊，你爷爷说得错不了。你这是占了个大便宜啊。”妈妈孔庆筠说：“好！奉珉啊，妈妈为你能果断地做出决定，当机立断。你做到了顺势顺时——将来错不了的！”汪奉闻还小，自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等他长大了的时候，他还真把爷爷的话奉为宝典了：顺时顺势顺事——
　　政策规定，汪奉珉与吴世殊结婚不影响读大学。汪奉珉又读了四年医科大学，终于在医科大学毕业了，被分配在市里的一家大医院津河市第一中心医院，当上了外科医生。英雄丈夫吴世殊走出了民政部的荣誉院，当上了和平区粮食局的副局长，后来升为市里粮食局局长。汪奉珉的家庭组成了，日子过起来了，两口子很恩爱，吴世殊很满意，觉得自己很幸运。吴世殊说：“感谢民政部门的干部们，感谢组织给我找了老婆，使我成了家，我一定要对得起国家，对得起家庭；在外，好好工作，在家，好好过日子。”
　　您别说，这个一只眼的功臣吴世殊，还真誓死恪守着他的诺言。在单位，兢兢业业，克己奉公，秉公办事，不徇私情，丁是丁卯是卯。在家，老婆是老婆，孩子是孩子，恩恩爱爱，情真意切。吴世殊还真懂得在外如何尽职尽责，在家尽亲尽爱。他还真是那种既爱国家又爱小家的人。汪奉珉心里充满了阳光。汪奉珉很幸福很愉悦！
　　顺时顺势顺事——汪家一家人都是无比阳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