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满夷当官十六章

　　盘高山站起身来，把钢笔冒扣好，他没说什么，跟着深得新就到了校长办公室。深得新说：“盘老师，你坐下！请坐！我要问问你啊——”
　　盘高山笑道：“深校长，你要问问我，我是怎么调戏猥亵商绶嫀老师的？是不是啊？问我怎么样以小小的语文组长换得跟商绶嫀整一次那事的？对吗？”
　　深得新说：“正是的！书记跟我说了，你交代得很彻底。一切的一切你都供认不讳的！这我可就要问问你了，你怎么会堕落到如此地步啊？那个商绶嫀老师，那人品啊，咱们县中学，也就是现在的县一中里，差不多人人皆知了吧。难道你就不了解商绶嫀吗？你谈谈，你是怎么样上当受骗的吧。你，差不多所有的老师都认为你是个老好好的人！今天这会儿，你说什么也得跟我说说清楚，你怎么就变成那样的一个腐朽腐化的资产阶级的俘虏了呢？总结总结吧，作为你的经验教训，以此来警告其他的教师吧——”
　　“深校长！”盘高山不再笑了。也很是笑不出来了。他认真地说，“您这话是从哪里说起啊。今天书记是找我谈话了。他只是问我，可就是不让我回答！先是问我怎么样调戏猥亵商绶嫀老师的，我正要辩解说明事实的真相，还没来得及张口，书记就说了，好了，你都承认了，承认了就好。之后就问我怎样以语文教研组长为诱饵要占有商绶嫀的。我刚要据理力争说明我没做过此事。书记又说了，好了好了，你都承认了，承认了就好。还真有古代读书人的气质，敢作敢当敢作敢为。深校长，书记压根儿就没给我一分钟的说话机会。我跟您说明白啊，我从来就没做那些丑事的！倒是有一件事，我到现在也不想说的，是那个商老师做下的事儿！可是啊，我要是说了，那就伤害了同事。我不愿意那么做的。可不说出来吧，我又没办法洗清了我自己。就是说出来，也未必就能洗清了我自己的——”
　　深得新开始相信盘高山了。他说：“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书记有一份你犯错误的交代记录。我都看了。很肉麻的很下作的！原来书记的记录，都不是你说的了，都是书记自己写上的了。是这样的吗？”
　　盘高山说：“是这样的。书记找我谈话，连来带去的也没超过三五分钟的。问我话的时间，我看也就一两分钟罢了。深校长，您也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我认为，书记对我有很大的个人成见，他是一面之词啊！所以啊，我刚才说，我要说出商绶嫀的一件事来，可又担心伤害得罪了同事商绶嫀。得了吧，我还是什么也不说了吧。我就是要当个好老师，别的我什么都不想的。商绶嫀是商绶嫀，她不是我啊！我终归不能伤害她不是！嗨！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你说得倒很轻松啊！”深得新说，“书记马上就要召开支部扩大会议，宣布对你的处分决定了！你还不知道啊，书记要代表学校领导，把你开除出教师队伍，让你去收发室当看门的校工。你想当一名好老师？那是你一个人的事吗？有什么问题，就应该跟组织说明了。你总担心得罪伤害同事，可你的所谓的生活作风问题，恰恰是你的同事反映给学校领导的。你要和同事搞好团结，这本身并不是你的错误。可你总是不讲原则的团结，想保持一团和气，那可能吗？啊？生活在社会里，事物都是联系的！这是辩证唯物主义原理之一。人，一个个体的人，那不是绝对的独立的，人和人之间都是必然有联系的。你不想招惹人家，可人家偏要招惹你！这不是由你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你明白吗？啊？我不说远了，也不扯别的，还是就你说你吧。你呀，你哪点都好，就是这老好人不好啊。你说说，就是你不说，全校教职工都知道，那个商绶嫀死了命地追你。你是有妻室的人，这她都知道啊！她这样做就是失去了最最起码的道德水准。把教师的师德全部抛弃到脑后了！我听有老师反映，商绶嫀为了显摆文采，给你写了不少的所谓的情书，你呢，还当做批改学生作文一样认真阅读，认真写评语！你就不能直接了当地写上：不行！你这是第三者插足！你当机立断地写上一次，我想，商绶嫀还会给你继续写吗？知道的是你不愿意得罪伤害商绶嫀；不知道的，你这就是拖着人家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的，实际还是有那层意思的！实际也还是要占有人家的啊！你这不把你自己给活活地搭进去了吗！啊！都到这会了，你还是不说这个不说那个的。你到底要怎么样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有人说你读书读傻了，你还真的就成了书呆子了！你到底要说什么，你是说不说出来啊？盘老师啊——”
　　“深校长！”教务干事进来了，“深校长，书记通知你，请您马上到小会议室，参加支部扩大大会议。书记说，就等你了——”教务干事说完就走了。
　　“听见了吗？”深得新着急地说，“得了！你就等着处理你吧！等着处分你吧！这开会书记可就宣布了！你自己想想该怎么办啊！我得马上开会去了——”
　　“深校长！”盘高山还是那么稳当地说着话。斯斯文文的，“深校长，您不要着急，这有什么急可着的啊！气大伤身后悔难的！顺其自然最好最好，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样的！和为贵！自古就和为贵的！到什么时候，事实都要胜于雄辩地。您说说，我根本没干那事，有人硬是往我的头上泼脏水，我又能怎么办啊？对了，时间，时间能说明一切的。得了，我不说了，我就是不能得罪伤害任何一个同事的。就说商绶嫀吧，人家那也是在心里敬重我的，她喜欢我追求我，那就是她心里敬重我的有我的！那是人家商绶嫀自己的权利！作为同事的我，是不能剥夺人家那个爱的权利的。我不归罪她的。好了，深校长，不耽误您开会了。我回去备课了——”
　　嗨！盘高山走了！
　　深得新心里这个气啊！这人的大脑还真的有问题了，用一个迂腐的词来形容，应该是不过分的。深得新想保护盘高山，可盘高山自己不愿意保护自己，这让深得新校长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也只能是顺其自然爱咋咋地了——
　　深得新到小会议室开会了。一进小会议室，就看见该开会的人都到齐了。
　　“老深啊！”书记带点不满的语气，当着所有的参加会议的人的面，说，“老深啊！你啊！怎么可以迟到啊？校长要给同志们做表率才对！下不为例啊！快坐下！我们已经开上了！”
　　深得新坐在了教导处主任珙世林的左边。
　　书记继续讲话：“……嗯！是这样的！刚才跟同志们都通报了盘高山老师的错误事实。要说他的错误的性质是很恶劣的！应该是不可饶恕的！应该是上报到公检法部门的，按照刑事犯罪被逮捕的。可我们毕竟是搞教育的，俗话讲，家丑不可外扬的！所以啊，经过再三斟酌再三考虑，最后决定，还是放在咱们本单位处理吧！当然，这也是本着我们党的政策原则啊！盘高山尽管犯了如此严重的错误，但他不遮不掩不隐不瞒，我刚找他谈话，他就竹筒倒豆子般的，一点不落地都倒了出来！他全部承认了自己的所有的错误，他的态度还是很好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原则是万万不能改变的！所以啊，我们对盘高山还是要本着给出路让他重新做人的政策，仅仅地让他离开课堂，到收发室当个看门人。有同志很有意见的，非要把他送进监狱不可！同志们啊，我们都是搞教育的，我们对自己内部的同志，还是要多行原谅的好啊！只要人家承认了错误并决心改正错误，这就好吗！干嘛要把人家往死里整啊！没有那个必要的！好了，时间关系，我不再多说盘高山的问题了！已经定下了，就不能再改变了！盘高山从明天起，正式离开教师队伍，到收发室看大门！待遇等同校工！这是一件事。既然盘高山已经被处分了，他原来所做的工作，还是不能停下来不能没有人来做的。高一一班班主任老师由兴昌正来担任！大家都知道啊，兴昌正老师因身体的关系，今年一开学，为了照顾他，就没有给他安排工作。兴老师原来就是高中语文组的，现在还回到高中语文组，接替盘高山两个班的语文教学工作，担任高一一班班主任。这是一件事，就这样安排妥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高中语文教研组组长人选问题，我们已经研究决定了，由商绶嫀老师接任！商绶嫀老师很有教学能力和教学经验，也是一位老教师了。大家都知道，商老师是一个很正直很乐观很向上的教师。我们相信，商老师担任高中部语文教研组组长之后，会使高中部的语文教学工作更上一层楼的。嗯！长话短说吧！阶级斗争的教育，我们要放到议事议程上来抓啊！有人说，咱们是学校，除了学生就是老师，都是好人，哪来的阶级斗争啊！这话可不对，甚至带有反动的色彩了。说这话的人，我在这里就不点名了！就请你往后说话不要那么地随随便便。树欲静而风不止，凡是有人群的地方，那就有阶级斗争！尽管我们对盘高山进行了处分处理，可这里也存在着阶级斗争。不说别的，就盘高山的思想，他那么堕落那么腐朽！灵魂深处残存着那么多的肮脏的资产阶级的思想。大家说，这不是阶级斗争又是什么啊！我讲话是最注重事实的。从不说空话假话大话！就盘高山的问题，我们要用发展的眼光去看待。到了收发室工作，他改造得好，表现得积极，那咱们就不再予以追问追究！要是表现得不好，改造得不好，那就立即升级，那就要召开全校师生的批判大会，那就是要肃清他的流毒！总之啊，阶级斗争这根弦啊，那是不能松弛的！那始终是要紧绷绷的！马虎不得半点也马虎不得啊！嗯，深校长，珙主任，你们还有话要讲吗？啊哦，你们都没话讲了，那今天的党支部扩大会议，就开到这里！那什么，散会后，珙主任，你就受累，分别把学校的决定，通知给盘高山本人，顺便通知商绶嫀，叫她立即跟盘高山交接工作，通知兴昌正老师跟盘高山交接教学工作！好了！散会了——”
　　深得新校长一头雾水地走出了小会议室。他心思，书记，整个的一言堂啊！不容许任何人在会议上发表意见！真是一手遮天了！这教育教学工作本来是由我来负责的，嗨！他也揽过去了啊！这真是没办法了。深得新回到了办公室，心里还想着盘高山这个老师……
　　珙主任的双腿很勤快！一散会，他就按照书记的指示，先找见了兴昌正老师。
　　兴昌正自去年暑假后，就被学校安排在物理实验室当实验员了。他三十二岁，身体没有病的，只是因为一点点教学上的事，和商绶嫀发生了口角。大骂了商绶嫀几句。商绶嫀非要书记狠狠地整治兴昌正！书记老想着要和商绶嫀整成那点事儿！之后，兴昌正就被书记派放到了物理实验室了。这不，这学期开学前，兴昌正几次三番地找校长找书记，要求回到一线教学岗位。深校长那儿是没得说的，本来就是一线上教学的教师，就应该在课堂上教学的。可书记那儿，那可是说什么也不同意。于是就有同事给兴昌正出了个主意，叫他给书记送礼。兴昌正问送什么，这个好心的同事告诉他，书记最爱喝酒，你就给他买上两瓶茅台酒，包你顺顺利利地回到教学岗位就是了。于是兴昌正就给书记买了两瓶茅台酒，在一个晚上去了书记家，送给了书记。书记当时就乐了，答应兴昌正，一定找机会让他回到教学岗位。这不，书记找到了机会，把盘高山拿下去了，让兴昌正接替了盘高山的教学工作，不仅如此，还给他安排了班主任工作。
　　珙主任轻易不到物理实验室的。正坐在实验室里想心事的兴昌正见珙世林来了，心里便豁然亮堂了许多，他心思，一定是两瓶茅台酒起作用了，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的，我要离开这实验室了：“珙主任！您大驾光临，肯定是有事了！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珙主任是来找我还是找别人啊？”
　　珙世林笑道：“找你兴老师啊！我代表学校领导，正式通知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高一一班班主任了！还有啊，你教高一年级的语文。现在你就跟我去找盘高山，跟他交接工作！”兴昌正高兴了：“谢谢珙主任！谢谢学校领导！谢谢你们了！”
　　走出了物理实验室，珙世林跟兴昌正说：“你先去高一年级组办公室，我去找商绶嫀老师，商老师也要跟盘高山做交接工作的。”
　　兴昌正进了高一年级组办公室，看见盘高山还在那里写着教案。他轻轻地敲了敲办公桌，说道：“真不好意思打搅你！我接到学校领导的通知，来跟你做工作交接。从现在起，高一一班的班主任就是我了，高一两个班的语文也由我来教学了。这不麻烦的，很正常的。你只要把班主任手册交给我，再跟我说说，讲到哪一课了，就好了——”
　　盘高山停下了写教案的笔，站了起来，笑呵呵地说：“我这就跟你说，这就跟你说啊——”盘高山先从抽屉里拿出了班主任工作日志，郑重其事地交给了兴昌正。“这个给你！还有班里学生的花名册，还有班委会成员登记册……嗯，好了！都交给你了！嗯，对了，我给你个建议，班委会成员，你就不要更换了。个个都是好同学，尤其是班长凰满夷，特有工作能力的！学习成绩更是呱呱叫的！棒极了！嗯！课文已经讲到了《为了六十一个阶级弟兄》，基本结课了，课后练习还没有做。就这些了，就这些了，回头我把你带进我们班，不不不，错了，是你们班，你们班。跟同学们见见面熟悉熟悉……”
　　盘高山刚要再说点什么，珙世林带着商绶嫀就进来了。
　　没容得盘高山再说话，珙世林先说话了：“盘高山同志，从现在起，你不再担任高中部语文教研组组长工作了，从这会起，商绶嫀老师就是组长了！你把教研工作情况跟商老师说说，做做工作交接。你呢，从明天起，就到收发室工作了。交代完工作，你可以提前下班了。在下班之前，最好向收发室的校工问问，好排个班次。不要耽误了收发工作。”
　　“好的好的！”盘高山依旧乐呵呵地说着，“我马上就去收发室，马上——”
　　商绶嫀满面笑容地站在盘高山跟前，讥讽道：“咱们学校的语文教学泰斗啊，这就要去收发室看大门了！这可真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啊！”
　　盘高山笑道：“工作都是革命工作！只是社会分工不同罢了。我一定向雷锋同志学习，无论到了哪里，都要当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那什么，兴老师，我现在就带你到高一一班吧，走吧，去跟同学们见见面——”
　　兴昌正纹丝没动，笑道：“盘高山，就不劳你的大驾了！我自己到我自己的班里，还用得着你带路吗？你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那也好那也好！”盘高山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毫不反抗地去了学校的收发室……
　　
　　高一一班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上完课就放学了。班长凰满夷和班里所有的同学们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班主任语文老师盘高山已经不再是他们的班主任了，已经不再是他们的语文老师了。等到了下午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凰满夷和他的同学们才知道班主任换人了，语文教师换人了……
　　兴昌正老师大模大样地走进了高一一班的教室。这不禁让凰满夷和所有的同学大吃一惊——兴昌正老师，凰满夷和他的同学们都不陌生。兴昌正曾给凰满夷和他的同学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永远也抹不掉的印象！凰满夷和他的同学们跟这位兴昌正老师还是很有缘分的……
　　那是上个学期的一个中午，住校生还有一些老师都在学校食堂里吃中午饭。老师们吃的饭菜，跟学生们的是不一样的。每个老师可以随便购买教师买饭口里面的很多样荤菜素菜的。也巧了，兴昌正和四位老师已经买好了各样菜，买了米饭，坐了下来，开始用餐了。凰满夷和十几位男女同学买完了菜，领完了干粮，就都到了餐桌上。有的坐在了兴昌正他们的左边，有的在兴昌正他们的右边。凰满夷在左边的餐桌上。一会儿，兴昌正和其他的几位老师吃完了，这就都要起身离开餐桌。凰满夷看见兴老师他们桌子上剩下了不少菜，桌子上，八个菜盘子里，有的剩下少半盘，有的剩下了多半盘。别看凰满夷家里很是富裕，可勤俭持家艰苦朴素的精神，在凰满夷心里还是深深地扎下了根的。凰满夷看着兴老师他们太浪费了，真的很心疼桌子上那么多的剩菜，也有几个半碗白米饭。于是他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半个馒头，走到了兴昌正面前，问道：“几位老师，不好意思！你们这桌子上的饭菜，还要吗？要是不要了，我把这些剩下的饭菜，收拾收拾，让我和我们的同学吃了，你们看，可以吗？”
　　兴昌正和他的几位同事，一个个像看乞丐一样地看着凰满夷。半晌都没人吱声。看着看着，兴昌正冲着凰满夷喊道：“你怎么穷到这份儿上了！要饭，要到学校食堂来了！快滚一边去——”他喊完了，冲着正在收拾桌子的中年女服务员说，“你把这些剩下的饭菜，收拾收拾！都拿回去喂狗！喂狗！喂狗——”喊完了，跟几位同事说，“咱们走！这是个什么样的学生啊！就是个要饭的货！纯粹的要饭的家伙——”说完了，兴昌正和他的几位同事洋洋釆彩地走出了学校食堂……
　　那个被兴昌正受命收拾剩菜剩饭的中年女服务员，显得很尴尬。她站在凰满夷面前，看着凰满夷。始终没敢动手收拾桌子上的剩菜剩饭。凰满夷问道：“阿姨，你真的要把这些剩菜剩饭拿回家喂狗吗？”
　　那个中年女服务员苦笑道：“哪能啊！我家里一年到头也吃不着这样好的饭菜的，即便是过大年，我家也没吃上这么多的好菜好饭的！哪能舍得给狗吃啊——他们都是老师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地浪费啊！唉！犯罪啊犯罪啊！他们都是老师啊，咋就这么浪费啊！缺德啊犯罪啊——”
　　凰满夷知道，食堂里的服务员，家里生活都是一般般的，也都是逢年过节地吃上那么一点荤菜，其余的日月里，那就不要再见荤腥了！凰满夷说：“阿姨！您就收拾收拾，带回家里去吧。这些饭菜，万万万万浪费不得的啊——”
　　“谢谢同学的理解了！”中年女服务员把荤素菜折落在一个大盘子里，端回到了厨房里面。众同学们一个个地也都气愤不已，都说，他们可都是老师啊，这几个老师，怎么这么浪费啊——
　　凰满夷说：“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那个语文老师兴昌正，太过分了！也太张狂了！好了！同学们，好在这桌剩下的饭菜没被浪费掉。就当给服务员阿姨家过年过节改善伙食了……”
　　这事在凰满夷的脑海里，那是永远也忘不掉的！当然，在凰满夷的同学们的心里，那也是永远也抹不掉的一道阴影……
　　哎呀呀！兴昌正！一个不珍惜爱惜粮食饭菜的老师！这个老师啊！他干什么给我们上课来了啊？凰满夷和他的同学们，不禁都在脑海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时候，兴昌正两手支撑在讲桌上，自我介绍着：“同学们！我叫兴昌正！兴昌正就是我啊！我告诉你们说，你们原来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语文教师，盘高山，犯了严重的错误，不好用言语来说出口的！是男女生活作风问题！是生活作风错误，甚至可以说是罪行！他的罪过难以启齿难以启齿的！好了！不说了！学校领导班子决定，从现在起！我就是你们的语文教师！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老师！好了！咱们先上课！有什么事咱们以后再说！咱们今天这节课，主要是做《为了六十一个阶级弟兄》课后习题。我来辅导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