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夜上海的外滩
作品名称:北方情人族 作者:百翎眼孔雀 发布时间:2017-04-27 15:18:25 字数:3547
朱涛向朱亚蕾汇报,夏雨霏和俞伯民的关系早已经发展到同居关系,之所以前一段时间没告诉你,是因为怕你伤心,情人节前一个月他与夏雨霏晚上在宾馆度过整整一个晚上。情人节的时侯,他让安保部长李春成开车去给他买黄玫瑰,晚上与夏雨霏在日本料理店幽会。朱亚蕾并没有感到多么意外,她对这些早有感觉,据她那次宴会上的观察,她知道吴小卉不太可能让俞伯民这样神魂颠倒,夏雨霏凭她的美貌和学识是很可能迷倒俞伯民的。她想家庭会不会崩溃?是不是要进行一场令人难忘的战争?
俞伯民这一段就更不像话了,朱亚蕾请李春成来,她告诉他她一直在忍耐等待,可是俞伯民怎么就铁了心,竟然与夏雨霏同居了?她原来把这个事情压下来,没有正面跟俞伯民摊牌,那是她对俞伯民还有信心,是她处理事情的一种风格。俞嫂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滚,他怎么能够越滑越远?李春成见到俞嫂这些眼泪,把准备好的谎言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俞嫂你不要太伤心,你再横下心来等俞哥一段时间,浪子回头金不换。”他没头没脑地说,这样说不是不打自招吗?公开替俞哥承认他和夏雨霏是那么回事,他又为自己的失算后悔不已。
“你俞哥的心是个花花世界,我越容忍,他就越欺负我,现在是一个星期两三个晚上不在家。”“俞嫂当初我没想到,俞哥跟夏雨霏会发展到现在这样,要说花心可能每个男人潜意识里都有,现在时髦情人俞哥一时失迷,我会尽力劝他。”李春成只能这么说。他想俞嫂外表很温柔,她倒像是从天堂来的,美丽、典雅、会体贴男人;尤利像是从另一个比地球差一级的星球来的,粗俗、暴虐。
“我命运不好,该经此难,望你能劝说他回心转意。”其实朱亚蕾内心对俞伯民已不抱什么希望。她下决心不再悲哀,也不想再悲哀,有的只是仇恨。李春成对俞伯民也不抱希望,他知道他是真的爱夏雨霏,他不可能下贼船。
朱亚蕾觉得朱涛在那方面的工作很有成绩,他不仅在黑货市场买到了相应的设备,而且在跟踪监视俞伯民的事情上也做得比较好。朱涛主要是得力于谭亚波与赵定国对他的那些小兄弟的训练和培养,他们的能力在一天天加强,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会超过这方面的专业人员。
朱亚蕾想悲哀有什么用?有些东西丢失了,是永远都找不回来的,现在社会飞速发展,人类的发展和进步,是要付出代价的。她自己也一样,俞伯民当上了总经理,她没有想到自己要付出这样惨重的代价,现在这样,又何必当初呢?人类的进步太快,使人失去了人与人之间的爱、夫妻之爱寻隙可能发生变化。道德沦丧,随处可见。其实最初的东西值得怀念,被破坏了的东西应当摒弃。朱涛这时看到她脸上只有杀气,跟他原来想像的大不一样。他之所以不敢早告诉她俞伯民已经与夏雨霏有同居关系,是怕她过于难过,他现在看见的不是满脸泪水伤心不已的她,她的杀气让他内心有些寒栗。
这一年以来朱亚蕾感到伴随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一起生活,是非常痛苦的事情。可是她没有办法,生活本来就很不真实,只有在虚伪中不断地装饰自己,这种装饰是多方面的。要装给丈夫看、装给子女看、装给社会看,她整天把真实的自己缩进装饰的虚壳里,感到很累很疲乏。渐渐地她的内心开始把这些都变成另一种情绪,就是长期压抑之后的仇恨。只有见到了朱涛,她才感到自己真实了一些。她今年四十六岁,朱涛三十八岁,他们之间相差八岁,按常理可能不太容易产生真正的感情。她常想朱涛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人,他不可能是虚情假意,他每次都是那样的投入,那样的激动,搅得她春心荡漾,不能自持。
朱亚蕾身段虽矮,但五官娇美,年轻时是个小巧玲珑的美人,如今四十六岁,还是那么风韵尤存。无怪乎朱涛早就对她有意,不过朱涛刚来时并不知道朱亚蕾究竟有多大,误以为她只有三十六七岁。朱涛有些感慨地对人说,年龄这个东西真是不可琢磨,看咱们的总经理多显年轻。
朱涛对朱亚蕾建立起的那些感情,也许就是从一开始就有了,朱涛看到俞伯民背叛朱亚蕾,就一意孤行大胆追求她,不管这种爱有没有包含其它成分,朱涛和朱亚蕾在一起的时侯,他都感到很满足。面对一个精力旺盛,富有激情的女人,朱涛毫不退缩,他们相互索取,又相互给予。
朱亚蕾在安排好刘莎莎的事情之后,就带着总经理助理朱涛赶往上海谈生意,这时她的公司一笔大生意的洽谈会正进入关键时刻,她的到来无疑给她先期在这里的下属带来一种振奋,她做为一个有能力有魄力的女老板,会给下属带来精神力量,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她承认处于这种权力的高位,不得不使用某些手段,有时甚至是诡谲的计谋,她只不过想把这些手段和诡计使用得恰到好处,使人能够较为舒服地接受。这些只能自我承认,可不能让别人觉察出来并加以评论。但朱涛对这些是了解的,正在向他朱大姐学习做生意的门道。
八月初上海的夜晚有一种湿漉漉的闷热,从黄浦江上吹来的风,像腐叶一样沉闷。晚餐后,朱亚蕾同客人跳了探戈舞,客人是芬兰人,对探戈舞很有造诣,朱亚蕾自叹不如。他说:“在芬兰,跳舞的人不说话,却能表达和抒发一种感情和情绪,让舞伴明白其中的意思,舞姿、歌声和音乐能表达一切情感。”朱亚蕾表示很赞同他的看法,探戈舞毕竟是从西方发展过来的,舞蹈能表达情感,能渲泄一种情绪,舞伴彼此的配合,恰到好处,也是协调的艺术。朱涛过来和朱亚蕾跳舞,他说:“看来芬兰老先生很懂得探戈舞舞蹈其中的奥妙,刚才那位芬兰女士的舞蹈比较柔和,比华尔兹还优雅。”“要承认人家跳的确实好,我们在这方面不下力气,你也学舞几年了,跳得一般,以后晚上有时间,咱们练舞去。”朱涛很愉快地答应。
朱亚蕾回到她的套间,略微休息一下,就进了浴室。她在浴缸里尽情地泼弄了好一阵,伸腿打水、憋气潜水、揉搓肚皮,女人年过四十五,最令自己烦恼的就是身体的肥胖。洗澡时,她最讨厌看自己的腹部,松软的皮馕下垂,缺乏弹性。她正起劲搓揉腹部,客厅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干咳,她便知道是朱涛进来了。这是朱涛最近养成的习惯,是他习惯性的暗示。她实际不喜欢她洗澡的时侯他进来,这两次他都是在她洗澡的时侯进来,她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她不情愿他看到没化装时的脸。她化的是淡装,但化与不化是不一样的,浅浅的粉底能盖住她脸上细微的皱纹,眼线能使她的眼睛增彩。
朱涛走到浴室门口停住了,他是在倾听里面朱亚蕾在浴缸里打水的声音,他的手里拿着半杯洋酒,一边啜饮一边很激情地倾听,脸上渐渐现出淫亵的狰狞表情……他慌忙转身,丢下酒杯,把自己的衣服撕扯下来,扔到沙发上,像一头雄狮一样冲进浴室,朱亚蕾正沉浸在打水的乐趣之中,突然看见朱涛冲进来,不由自主地惊叫一声,本能地要起身,却又不料朱涛排山倒海般地压将下来,嘴里淫语着,要和朱亚蕾试验一下水中云雨的滋味,并说这是他刚从香港一种小报上看到的。她在水中挣扎几下,他抱住她不让她挣脱把坚硬的唇封闭了她的嘴……朱亚蕾今晚与朱涛在一起的感觉特别好,这是全新的感受,水是柔情的,把她轻轻载向幸福的彼岸,那是真正的水乳交融状态。那是痛快淋漓欲死欲仙的感觉。
朱亚蕾穿着粉红的短裤披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的时侯,看见朱涛颇有几分洋人的味道,他左手提着酒瓶,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挟着高脚杯。“好一个贪杯的洋派人物,怎么?晚餐上的酒还没喝够?”她软软地问,心里不喜欢他贪杯了。可她不会发火,这是她对男人的一贯逻辑和策略。
“怎么样,性生活要改变环境和姿态,那是一种对传统的突破。还是人家外国人开放,下一步我要把浴室改成透明的。”“朱亚蕾保守地说,那是不是太出格啦!”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一种惊喜。
“那没什么出格,那是一种进化。这种酒味道很好,洋鬼子不会白给的?你也来一杯。”说着他找出一个杯子,给她倒上一杯。“味道好也不能喝很多,等会儿咱们上楼顶看上海夜景,朱亚蕾背过脸去擦抹珍珠霜说。“上海的夜景差不多都背过了。”朱涛仰起脖子喝干一杯酒答。
“那儿不是安静些吗?”朱亚蕾轻轻说。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在一个小男人面前这么温柔兮兮的,酸酸的。朱亚蕾与朱涛在十八层楼顶上漫步,十点钟热气已经退的差不多了,有几丝凉意的风从黄浦江上吹过来。当沿着个栏杆走到外滩这一侧时,朱涛看见外滩上人依然很多,外地人和上海人都愿意聚集在这里。“你看!”朱涛用胳膊碰碰朱亚蕾,其实朱亚蕾早就看到了,那一对出格的老男女,男的看上去有近七十岁,女的也有六十岁。在明亮的灯光下,他们面对面相互紧紧抱着颠动,像压跷跷板,还不时相互接吻,吻过两个短的,又来两个长的,女的还将舌头伸进男人嘴里,这让人觉得不符合中国国情。周围站着的、走动的,或坐在栏杆上的男男女女,都在有意无意地往那边看。
“这俩老家伙故意在表演,比塞纳河边的夜景还差一点点。塞纳河边的男男女女可以站着性交,他们可死都不敢。”朱涛恶狠狠地说。朱亚蕾很鄙视这对老男女,就对朱涛说:“时侯不早了,咱们下去吧?”朱涛在她脸上印上一个吻,对她耳语道:“今晚我要到你那里去。”朱亚蕾不置可否,他就一整晚在她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