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城乡人第九章

　　阚世界说：“东北哥哥啊，俺这钱，挣得容易啊，俺啊，遇到个富人，津河市最最有钱的富婆——”
　　尚长海说：“等等等等啊！你遇见了柴晶晶！津河市最大最大的富婆？快说说！赶快说说——”
　　尚长海把两个同伙刘中元、陈川航给叫醒了，让两个同伙都听听新鲜。
　　阚世界认真的讲述起来，很仔细很生动的把他如何来到津河市，如何随地小便，如何被治安员大爷大妈抓住罚款，如何被送进派出所，派出所的干警如何送他到工商管理局，公安干警给他多少钱帮助他，他如何打车找到了河津房地产开发公司，讲如何听说了亲戚旭辉真怎么跳河自杀，如何丢了行李和衣物，如何遇到了柴晶晶手下两个人，如何为柴晶晶家的洋狗打灵头旛摔盆儿，如何得到了一千元钱，如何被兰州拉面馆一个女人讹钱，如何如何被一个中年妖艳女子讹钱，如何看到三个冰城人被三个治安老人罚款……阚世界讲得好不精彩，
　　尚长海、刘中元、陈川航听的都入了神。
　　尚长海站了起来，用力地拍了拍阚世界的右肩膀。“你个王八犊子真行啊！这好事咋都让你赶上了呢？”
　　说完了，他就地走动了两圈。
　　刘中元问阚世界：“你说你的挎兜里还有三百元钱？是吗？”
　　阚世界肯定的说：“俺说的是真的！俺今天白日里，一下子就挣了一千元，整来整去，就剩下三百元了！你看看吧——”阚世界是诚实，还是缺心眼啊？他拿着三张百元大票，冲着刘中元晃悠了两下。“你们看看看吧，我就剩这三张了——”
　　说时迟那时快，尚长海一把抢了阚世界手中的三百元钱：“王八犊子啊！这钱也归俺们了！”
　　陈川航和刘中元还没等阚世界反应过来，上去就把阚世界摁倒在地，把阚世界的上衣下衣都给扒了下来，把所有的衣兜都翻了个遍。他们确定，真的一分钱也没有了。这才算是发了善心，把衣服裤子都换给了阚世界。
　　阚世界嘴里小声的嘟哝着：“你们东北人不讲诚信，你们不讲诚信……”阚世界流着眼泪。总算把衣服穿好了。他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尚长海的面前：“东北大哥啊，可怜可怜我吧，给我一百元行吗？我就要一百元，明天后天我总得吃饭吧？我还得寻找我的亲人啊！东北大哥，行行好吧！你就行行好吧！”
　　尚长海看着阚世界，不住的笑着，也不说什么。
　　刘中元、陈川航耍戏阚世界：“喂喂！给我们哥俩磕三个响头，我们请我们的大哥，给你一百元钱！磕不磕啊？”
　　阚世界说：“我磕头！我给你们磕头！”
　　阚世界懂得东北帮三个人的排序，他先给尚长海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给刘中元磕了三个响头；最后给陈川航磕了三个响头。“东北三位大哥，头，我已经给你们磕完了。行行好，给我一百元吧！求求你们了！”
　　阚世界诚实实在，磕头就是磕头，真就磕得个头破血流了。
　　尚长海开恩的说：“阚世界啊！你那一千元钱，挣得也太容易了！分配原则你懂吗？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你给一条洋狗打灵头旛摔盆儿，那哪叫啥劳动啊？你的钱，是非法所得！非法所得，你明白吗？”
　　阚世界依旧跪在那里。“我不明白啊，我挣的一千元，是合法的，是我应该得的——”
　　尚长海说：“什么叫应该啊！我今天给你上上课！你一没出力，二没流汗，你得出力流汗挣钱才行！像我们哥仨啊，我们起井盖子，蹬三轮车，卖废品，累得个屁滚尿流，也还没挣上一千块啊！就你，就那么举举灵头旛儿，摔摔瓷盆儿，就拿回一千元，这还有王法了吗？你那钱，就该被人家骗走！剩下的就该通通让俺们哥仨没收！俺今天给你说，俺问你，你想继续挣钱吗？”
　　阚世界说：“想！我想挣钱啊！挣了钱，我才能继续在这里寻找我们家的亲人！”
　　尚长海说：“那好啊！好极了！俺跟你说啊，俺们哥仨昨天就宣布成立公司了！”
　　阚世界很惊讶。“东北大哥，你们成立公司了？你们成立啥公司了？”
　　尚长海说：“我们的公司，叫多来物资贸易无限公司——”
　　阚世界认真的询问道：“东北大哥，你们在工商管理局注册了吗？”
　　刘中元、陈川航在一边笑着。
　　尚长海继续说：“阚世界，你，你就地坐下吧，不要再跪着了。咱们公司上下员工很讲究平等的。你问什么？”
　　阚世界先是站起来，然后又坐下了。“我问你，你们在工商管理局注册了吗？”
　　尚长海哈哈哈的笑道：“俺们在阎王爷那儿注册了！阚世界你听着，俺们公司是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的！是要付出劳动的！你刚才说了，想继续挣钱。挣钱的路子还是很广泛的。俺问你，你愿意付出劳动吗？”
　　阚世界说：“我愿意愿意——”
　　尚长海问道：“你愿意和我们一道用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吗？”
　　阚世界说：“我愿意！当然愿意了！”
　　尚长海说：“你愿意就好！俺，作为多来物资贸易无限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任命你为本公司的懂事雇员——”
　　阚世界说：“东北大哥，俺不用你任命，我也是懂事的，我打小就懂事，是我爹妈叫我懂事的——”
　　尚长海说：“你不要啰嗦！你那懂事，和我说的董事，根本就是两码事。俺这董事和你那懂事根本就不是一回事。算了，你何是啥也不懂啊！不跟你扯王八犊子了！俺再问你一遍，你想不想跟俺们公司干？”
　　阚世界说：“想干，想跟你们公司干！东北大哥——”
　　尚长海说：“不要叫俺啥东北大哥了，俺姓尚，叫尚长海，俺是董事长，你得叫俺尚总——尚懂！你叫！叫俺尚总——尚懂——”
　　阚世界懵懵懂懂的喊道：“尚——总——尚懂！”
　　尚长海说：“连起来叫——大点声！”
　　阚世界喊道：“尚总！尚懂！尚总！尚懂！一个总，一个懂，都得叫吗？我喊一个不行吗？”
　　尚长海说：“也行啊！哪个显得大，你就喊哪一个吗！”
　　阚世界说：“你跟我说说，是总大？还是懂大啊？”
　　尚长海说：“这个问题吗？嗯！总大！总比懂大的！俺临闯津河市时，俺三叔是个文化人，村小学校长，他跟俺说，俺这个姓，就是尚，尚，高尚的时候，好听！尚，不高尚的时候，不好听。这尚当还讲，刚刚也时尚的意思啊，差不多的意思，说俺要是当了什么董事长的时候，不能让手下员工喊俺尚懂！尚懂尚懂，好像是俺刚刚懂得刚刚明白事儿的意思。俺记在心里了。俺现在是多来物资贸易无限公司的董事长了，这董事长，你可不能喊俺尚懂的！你还是喊俺尚总吧！”
　　阚世界说：“你讲的真详细！我记住了！尚总——”
　　尚长海说：“记住了就好啊！再重新认识介绍一下这两位，看着啊，阚世界！这位是多来物资贸易无限公司的副总经理刘中元。阚世界，喊刘中元副总——”
　　阚世界喊刘中元：“副总！”
　　尚长海说：“真糊涂！喊刘副总！”
　　阚世界喊道：“刘副总！”
　　刘中元一个劲儿的傻笑着。
　　尚长海说：“阚世界啊，这位是多来物资贸易无限公司人事部、销售部、兼财务部部长陈川航。喊陈部长！”
　　阚世界走到陈川航跟前，恭敬的喊道：“陈部长！”
　　尚长海说：“阚世界！你记住！俺们这个多来物资贸易无限公司，就你一个雇员！俺们三个人都是你的领导！俺们三个人，任何人说的话，你都得无条件的听从！服从！你能做到吗？”
　　阚世界说：“只要能领我挣钱！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干！”
　　尚长海、陈川航、刘中元鼓起掌来。
　　兴东立交桥下这一头的边上，让他们整的还挺热闹的。
　　尚长海说：“阚世界啊，你能明白俺们为啥把你兜里的钱都要出来吗？”
　　阚世界低下头，不再敢正视尚长海。“尚懂——不啊，尚总！我不，我还是不太明白的！请尚总明示！”
　　尚长海说：“俺问你！投资入股，你明白吗？”
　　阚世界说：“我不明白的。”
　　刘中元说：“大哥，跟他扯啥王八犊子啊！俺们都怪累的怪困的！俺们睡觉了！下半夜还上班啊！”
　　尚长海说：“俺知道，你们俩先睡下！继续睡继续睡！俺得开导开导他，思想政治工作，俺得给他整明白了。整不明白，他会耍熊的。必须把他的思想工作做通做顺了，才有胜利的保障啊。”
　　刘中元、陈川航说：“那什么，大哥你就给他做！俺们睡下了——”
　　陈川航刘中元躺下睡觉了。
　　尚长海继续给阚世界讲“入股投资”。“俺们要你的钱，绝对绝对的不白要你的！咋跟你这个王八犊子说呢？这么说吧！嗨！也真不好说，你小时候听说过鸡生蛋蛋孵鸡的故事吗？听过吗——”
　　阚世界两眼发困了，精力开始分散了。“我，我没听说。”
　　尚长海说：“你这个小王八犊子，咋这故事都没听过啊？你爹你妈肯定都脑残！算了算了！俺就是告诉你！你的钱在俺们哥仨手里，会生出新的钱来的，是会成倍成倍的生出新钱的。你明白没有啊——”
　　阚世界稀里糊涂的回答道：“我明白了——”
　　尚长海也困了，他想不到两点就得出发去摩天大厦建筑工地偷钢筋！还是不说什么了吧！“好了！明白了就行了！你是俺们公司的人了！俺们都上早班，早早的去公司整货，好去贸易啊！睡觉歇着吧！睡觉歇着吧！”尚长海躺下了。
　　阚世界躺在了空地上，没多想别的，一会就睡着了……
　　按准点，也就凌晨一点三十三分。尚长海不愧为是头头，很守时间，他把刘中元、陈川航、阚世界都叫醒了。四个人就出发了。
　　阚世界问道：“尚总！咋上这么早的班啊？”
　　尚长海不耐烦地说：“不要再问了！俺们公司的性质，决定了俺们上班的时间！不要再多问了！再问，俺们就销死你！”
　　阚世界不再多问，尾随在东北三人帮的后面，赶往解放路第一百七十三号，摩天大厦建筑工地。
　　尚长海领着陈川航、刘中元、阚世界先到了福建路一个老居民区。很快的就偷了两辆货运打三轮车。陈川航蹬一辆，上面坐着尚长海；刘中元蹬一辆，上面坐着阚世界。阚世界问刘中元：“刘总啊！这三轮车是咱们公司的吗？”
　　刘中元骂道：“闭上你那狗嘴！别扯王八犊子了！”
　　阚世界不再问话。
　　本来尚长海想让阚世界蹬一辆三轮车，阚世界说不会蹬。尚长海相信了阚世界的话，以为他也不可能会骑三轮车的。该咋地咋地吧，少劳少得唄！等分钱的时候，少给他就是了！就这样，阚世界便成了坐三轮车的了。实际上，阚世界是会蹬三轮车的。他之所以说了谎，没了诚实了，是因为自己的肚子太憋了，没食啊！肚子里没食物，身上就没了气力了。他肯定连空车也是蹬不动的！
　　夜里，静悄悄的，马路街道上，偶有汽车跑来跑去，那速度都是惊人的快！马路街道上，是看不到行人的。一到三点，恐怕环卫工人上早班的就该出来了。所以啊，尚长海算计准了，必须在三点前，把工地上的钢筋装上三轮车，只要是装上车了，你就名正言顺的变成某某工地上的人力运输了。尚长海让陈川航刘中元快蹬！刘中元陈川航拼命地蹬着三轮，在夜间的路灯下，鬼一般的冲向了摩天大厦建筑工地。
　　到了！终于到了！也就刚两点十一分。
　　尚长海有一块好表，十几天前刚从一家商店偷来的，是一块天王牌电子手表，跑的还很准，表壳是镀金的，很亮堂。
　　一到工地，根本看不见看夜的工人了。原来看夜的早就席地而眠了。
　　尚长海仁义，把睡得正香的不知做着怎样美梦的看夜的工人叫了起来。工人三十多岁，惊慌中，以为是工头查夜来了，可真的是着实吓了一大跳。
　　尚长海说明来意。“咱们都是农村来的！你还行啊！有工作啊！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啊！给俺们一口饭吃吧——”
　　尚长海把从阚世界身上抢来的三百元钱，全部扖给了看夜的农民工。
　　看夜的大哥高兴了：“你们快点啊！越快越好的越快越好的！”
　　尚长海叫醒看夜的农民工，用金钱贿赂农民工时，阚世界在陈川航刘中元的指挥下，早就动手往三轮车上装钢筋了。
　　阚世界不明白啊，以为东北三人帮带着自己就是给人家卖卖苦大力，不以为他们是在偷盗国家物资。尽管肚子饿，也还是坚持卖力的，跟着东北三人帮往三轮车上装着钢筋。真沉啊，一小捆一小捆的。两个人一组往三轮车上抬。
　　尚长海不贪财，看装的差不多了，就摆手示意：“好了行了！咱们走吧！”
　　两辆三轮车，拉着钢筋，很快的就离开了摩天大厦建筑工地，拐了几个弯儿……
　　大约走出了四里多地了，尚长海让陈川航、刘中元停下三轮车，休息三分钟。
　　阚世界又要说话问问题，刚一张嘴，就被尚长海震了回去：“闭嘴！再扯蛋，整死你个王八犊子！”
　　阚世界不敢言语了。老老实实的坐在刘中原的三轮车的钢筋上。太阳升得老高了，尚长海领着陈川航、刘中元、阚世界在城乡结合部的一个非常简陋的早点部里，吃早点。油条烧饼豆腐脑。敞开吃，吃饱了算！钱由陈川航付，因为他是财务部部长啊！九点多钟，他们轻车熟路的到了那家关系单位，那家废品收购公司。挺痛快的，两三轮货车的钢筋，不知道有多少公斤，公司经理也不给上秤了。一口交易，一千元钱！尚长海不讨价！一千就一千！他让陈川航把钱先收起来，等吃完了喝完了，回兴东立交桥落脚点儿后，再重新分配。一千元，除去给工地守夜的民工三百元，还剩七百元钱。阚世界心里有了数了，肯定的，东北三人帮一人两百元，自个呢？也就分得一百元吧！可他忘记了，还得刨除中午的饭钱晚上的饭钱啊！那还能剩多少钱可分配啊！所剩无几了！行！阚世界挺满意的！咋说吧，早晨可算是吃了顿饱饭，这使他很满意很满意的。他找到了新的挣钱的路子，自己也就是跟着刘中元往三轮车上抬抬钢筋，要是吃饱了，有力气，那还算是干活吗？不算是的。
　　尚长海跟刘中元、陈川航说：“咱们这两辆大三轮车，还卖掉吗？”
　　陈川航说：“大哥说了算！你说卖就卖，你说不卖就不卖！俺们都听大哥的！”
　　刘中元说：“俺看还是卖掉吧！留着没啥大用，麻烦！包袱！放哪儿啊？咱们啊，大哥，还是现用现整吧！随手可得的！你说呢？大哥！”
　　尚长海想了想。“也是！麻烦，还得蹬回去！都怪累的！干脆，还是卖掉吧！”
　　尚长海终于决定把两辆新盗窃来的两辆半新的大三轮货车卖给废品收购公司。依旧是一口价，一辆二百元。得了！又多了四百元！阚世界心里很高兴的，这一趟活下来，一千四百元了。四个人分，可分不少了。
　　车也卖完了。尚长海说，“还是坐公家车回城！”
　　很快的，四个人上了一辆公交车。
　　公交车上人很多，没有空座，过道也挤挤插插站满了人。刘中元发挥着自个的特长，连连得手，弄了四个钱包。公交车从始发站出发，刚走出一站，刘中元就往车下走了。阚世界不知就里，尚长海陈川航心知肚明，赶紧跟着刘中元下车。
　　阚世界喊道：“尚总！怎么下车了？”
　　尚长海头也没回，没搭理他，下了车。车刚要起动，阚世界喊道：“我也下车——”阚世界也下了公交车。
　　他们四个人站在站点上，等下一次车。没多少人等车，加他们四个，也就十几人。阚世界刚要问为啥下车不往前坐了，嘴刚张开，陈川航用右手堵住了阚世界的嘴。“你个王八犊子，你真有病——”
　　阚世界吓得再不敢言语！
　　阚世界自我良心发现了：是人家东北三人帮出了大力了，出了大力，人家挣了钱了，就跟自个儿，为柴晶晶董事长的洋狗儿子打灵头旛儿摔瓷盆儿，挣了钱，可能是不愿意让人家知道吧？钱多惹事啊！俺，不，我，得了一千元钱就忘乎所以了。东北大哥尚总小心谨慎啊！我可不在胡问瞎问了！我跟人家答应了，听人家的话，就是了。等把钱拿回到自个的手里就行了！阚世界啥也不心思了。
　　又一辆公交车靠站停下来了。
　　四个人上了公交车。
　　尚长海告诉刘中兴：“别整了！见好就收啊！”
　　刘中兴心领神会。“俺啥也不整了。刚才一把，四千多了！”
　　公交车开动了。尚长海、刘中兴、陈川航、、阚世界在繁华地带津河市中心花园站下了公家车。
　　时间离吃饭的点儿还差三四十分钟。
　　刘中元问尚长海：“大哥，咱们嘎哈去啊？”
　　尚长海说：“踩点儿去吧！”
　　阚世界不明白啊，问道：“尚懂！错！是，尚总！尚总啊，啥叫踩点啊？”
　　尚长海骂道：“你个小王八犊子，真烦（银）人！踩点就是找你妈去！”
　　阚世界傻的可以了。“尚总啊，俺，不是啊，是我，我妈在杭朗镇，你们咋踩她啊，我妈不抗踩的！你们就干脆踩我吧！”
　　尚长海真急了：“你个小王八犊子，俺知道，你他妈的是装蒜！儿媳妇大肚子，你个王八犊子给俺装孙子啊！装你妈的大瓣蒜啊！装不装蒜，你也是俺们公司的人了，嘎哈，你也都有份了！你和俺们哥仨，拴在一块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一条贼船上的了！想跑，，没门了！你个小王八犊子记住了啊……”
　　公交车来了。尚长海、刘中兴、陈川航、阚世界上了车。尚长海暗示刘中元，不要再偷钱包了，消消停停的赶回城里，咱们大餐一顿啊……
　　阚世界上了车，居然找到了一个座位。他先是自己安然的坐了下来，刚坐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挺着个大肚子的女人，偎依在了他的座位边上。他赶紧站起来：“你做你坐……”阚世界把座位让给了眼面前的孕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