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暖光倾

　　相顾无言只把相思送，情丝微颤，双眸载动，初情儿女好似鸳鸯羡。
　　顾衡浅曾想，如若没有那次的相见，或许他不会那么羡慕彼时的大哥，陪在最好年华女孩的身边，看着她一点一点蜕变成美好的模样。
　　或许他不会辗转反侧那么在意她身边的那个位置，迫不及待地把他的姑娘纳入怀抱之中，惟愿她眼中的流光溢彩只为他一人倾洒。
　　后来，他又是无比的庆幸，或许他只是早了那么一步，让懵懂的女孩暗许此生。但当那惨烈的车祸在岁月中铺展开来时，他又是那么的懊悔，即使女孩倚的是他人，他只要他的易易依旧是一副小女儿的模样，天真无忧。
　　只是，人生处处是转角，却没有重头来过的机会。或许，一切安排早已在轮回之前就已谱写。
　　到了酒店，顾衡轩安排好程易，便去X军校开会了。走之前，看着那个欲言又止的姑娘，苦涩地笑了笑，转脸又温柔地看着她，轻轻理顺她因风而飞舞的长发，“小易，X军校纪律严明，你是不可以进去的。而且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你先在房间里休息一下，晚上我带衡浅和阿琛来看你，好吗？”
　　程易看着顾衡轩，笑盈盈的，“衡轩哥，你去忙吧，我会乖乖地在房间里呆着的。”
　　会议一结束，顾衡轩便带着异常开心的两人回了酒店。
　　虽然早上就已经知道他家姑娘和大哥一起来了，但是快要见到时，还是很激动，一路上一直在想，两年不见，他家姑娘应该长高了吧？
　　看着一上车就发呆的顾衡浅，辛琛碰了碰他的肩旁，“我说衡浅，一年前我不是给你带来照片了吗，那丫头好吃好喝的，一定好好的。”
　　顾衡浅笑着看着辛琛，没有说话，辛琛摸了摸鼻子，“不过啊，一年不见，我还真的想小易了。在国内天天和我斗嘴还挺烦的，可这一年没人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还真不习惯。”
　　顾衡浅看着窗外的建筑物，想必是快到了，看着前面副驾驶上的顾衡轩，“大哥，爷爷奶奶，我爸妈都还好吗？”
　　顾衡轩转过头来，“都好着呢，来时，爷爷还嘱咐过，让你别担心家里，一切都好。”
　　说着车便停了，“到了，下车吧。”顾衡轩率先走了下来，看到酒店门口来回踱步的程易，快步走了过去，“小易，你怎么出来了呢，等好久了吧？”
　　程易笑着抬头看着顾衡轩，“没有，我在房间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想着你们应该到了，就出来等着了。”顾衡轩离开后，程易躺在床上，脑海中总是顾衡浅的笑容，怎么也睡不着，所以就在酒店门口等着了。
　　“小易易，终于来看哥哥了，想死哥哥了。”辛琛下车便跑了过去，给程易一个大大的拥抱，要不是顾衡轩扶着，程易估计都快被他撞倒在地了。
　　程易笑着看着一年不见依旧莽莽撞撞的辛琛，踮起脚尖点了点他的脑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辛琛，你怎么就一点都没变呢，差点撞倒我了。”
　　辛琛咧开嘴角，大笑着，看着女孩滑稽的模样，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宠溺，“你这丫头。”
　　看着不远处心心念念的丫头，顾衡浅突然觉得今天傍晚的夕阳真的好美。两年未见，小丫头出落的更加标致了，及腰的长发随着晚风飘扬，眉眼弯弯地抬着头，微笑着和辛琛说笑着，远远地他好像看见女孩眼中溢出的光彩，透着夕阳可以看到白皙脸颊上浅浅的粉色，快步向女孩走去，轻声呢喃，“易易。”
　　两年没有听过那爽朗好听的声音有着特有的声线唤着自己的名字了，暖意融融，看着昔日温文尔雅的少年蜕变成眼前成熟俊逸的男人。程易眼睛微红着，傻傻地看着走过来的他。
　　顾衡浅突然笑了，这丫头还是呆呆的模样，快步走了过去，把她拥进了怀里，在耳边轻轻地说道，“两年不见，易易不认得衡浅哥哥了吗？”
　　眼泪瞬间溢出了眼眶，女孩声音哑哑地呢喃着，“哥，我好想你，好想好想。”小小的脑袋不断地朝他的怀里探去。
　　顾衡浅低头看着泪流满面的程易，轻轻地擦去，“这不是见到了吗？不哭了，哥好想看易易笑着。”
　　程易紧紧地抱着顾衡浅，略带撒娇蹭着他的衬衫，“哥，还没说想没想我呢？”
　　顾衡浅揉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另一只手搂紧了怀里的人，“想，很想。”
　　看着面前紧紧相拥的两人，顾衡轩拍着程易的肩膀，“好了，我们进去吧。小易该饿了吧，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聊。”
　　“哥，你吃这个，还有这个，还有……”顾衡浅看着眼前餐盘里满满的食物，一脸宠溺地看着一直忙着帮他夹菜的程易，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到她的餐盘中，“易易，你也吃。”
　　程易看着盘中的排骨，“哥，你快吃啊。”说着又给他夹了一些。
　　“小易，你太偏心了，也不给我夹一些。”辛琛说着便把餐盘拿到了程易的面前。
　　程易夹了一块土豆放在了辛琛餐盘中，“辛琛，为什么你胖了，衡浅哥却瘦了。”
　　辛琛脱口而出，“那是因为……”
　　“易易，喝点汤。”顾衡浅看了一眼辛琛，打断了他的话。
　　辛琛突然发现差点说漏嘴了，便对身边的顾衡轩说，“衡轩哥，你看小易偏不偏心，给衡浅的都是好吃的，我的就是块土豆。”
　　顾衡轩笑着指着餐盘，“你还有块土豆呢，看我，什么都没有。”
　　程易看着辛琛委屈的表情，夹了快红烧鱼放在他的盘子里，“给，知道你喜欢吃红烧鱼，特意为你点的啊。”
　　辛琛扯了一下程易的头发，“算你有良心。”
　　“衡轩哥，你喜欢吃的虾仁。”程易笑着把虾仁夹到了他的餐盘里。
　　顾衡轩看着程易满含宠溺地笑着，“小易，你喜欢的糖醋鱼，快吃吧。”
　　晚饭过后，由于顾衡轩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辛琛有些任务没有做完便提前回了军校。顾衡浅带着程易在酒店附近散着步。
　　“衡浅哥，这儿的星星好亮啊！”程易挽着顾衡浅的胳膊走在酒店附近的街道上。
　　顾衡浅看着身边女孩如星星般闪烁的眼睛，瞬间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找到一丝的熟悉感，“易易，衡浅哥不能好好地陪着你在这边玩玩。”
　　程易抬头看着天空，“哥，我只是想来看一看你这边的天空是不是像家里的天空一样晴朗，只是想看看你好好的，就可以了。”然后仰着头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顾衡浅，“哥，衡轩哥会陪着我的。”
　　坐在街角的石椅上，看着人来人往行走匆忙的路人，听着身边女孩述说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哥，衡轩哥经常带我出去玩，对，教会了我射击，但我好笨每次都打得好差。我和衡轩哥在顾家后院中搭建了一个玻璃花房，把爷爷种的花都移了进去，好美的。”程易拉着顾衡浅的手，“哥，你回家后一定会喜欢的，好美。对，衡轩哥还教我学了骑马，我时常会见到唐易哥哥，对，就是大哥的表哥。哥你一定认识他吧，和辛琛好像哦。还有我还见过衡轩哥的外公，像顾爷爷一样，好慈祥的……”
　　顾衡浅看着如数家珍一样，把他离开后的一件一件往事说与他听的程易，浅浅的笑意挂在嘴边，突然把程易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程易感觉到身边人的变化，“哥，衡浅哥。怎么了。”
　　顾衡浅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里，有些难过地开口，“没事，就是想好好地抱抱你。”
　　易易，为什么听着过去两年里你与大哥的点点滴滴，我会有一种将要失去珍宝的感觉呢？两年分离的时光真的改变了许多吗？他看得出大哥看着易易时那种盛满爱意的眼神，为何他会有一种忌惮的感觉呢？
　　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的是再次相见的画面，夕阳中，大哥满目柔情地看着身边的女孩，女孩抬着头浅笑嫣然地望着，顾衡浅说不出当时心中滚动着什么。
　　可当女孩在身边笑着述说往事的点滴时，他好想问一问，为何总是大哥呢？而又好像在害怕着什么，不敢说出口。
　　由于军校的规定，顾衡浅必须十点之前回到学校，顾衡浅看着红着眼睛的女孩，那一波盈盈的泪水，将落未落，把她揽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别哭，明天晚上我会再过来。”把女孩送到顾衡轩的身边，“大哥，拜托你了。”
　　“你先回去吧，不然来不及了。”顾衡轩让司机把车开了过来。
　　顾衡浅看着身后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或许有些事情终究要改变了。
　　竹马的好，青梅的真，他的青春，她的年少，是花开岁月中最美的剪影，终有一人教会他爱，终有一人教会她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