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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辣酸甜话高三 第十二章

作品名称:苦辣酸甜话高三      作者:王凤文      发布时间:2017-05-04 20:29:20      字数:6211

  高三各班高考倒计时显示牌:距高考还有52天。
  在食堂吃完了免费早餐,苗囡囡就很乖巧地来到校长办公室:“姚校长,找俺有啥事哈?”
  “你坐,坐下来,我跟你谈谈。”姚成吉显得很客气。他给苗囡囡斟了一杯茶水,“喝水吧。”
  “俺刚喝完牛奶,不渴哈。”苗囡囡推辞,坐在了姚校长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
  “我请你给我讲讲李清照的《声声慢》,跟你学习学习。”
  “校长您这是说哪里话哈,俺怎么可以跟你讲呢?”苗囡囡不傻,心想,肯定是自己讲课出了什么纰漏,让校长知道了。“姚校长,你有啥话就直接跟俺说吧,俺是听得进去,记得下来。”
  “那我就直截了当地问你了。”姚校长变得不客气了,“苗囡囡,你大学本科毕业?”
  “是的!俺是硕士研究生哩!”苗囡囡显得很沉稳,“俺有证书啊!”
  姚成吉问道:“你在哪儿读的大学本科?在哪儿读的研究生?”姚成吉两眼狠狠地盯着苗囡囡,“说说吧。”
  “俺,俺在兰州——不,是西宁,是西宁读的大学本科,在西宁读的研究生。”苗囡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没错哈!俺就是在西宁读的。”
  “什么专业啊?”
  “中文,中文哈,汉语专业。俺是学汉语的——”
  “都读了哪些科目啊?”姚校长已认准面前是个女骗子,“说说看,都学了哪些科目?”
  “这个,这个记不大清楚了哈!”苗囡囡继续出汗,略微紧张起来了,“嗯,有语文,有算数,有自然,音乐啥的哈——记不大全了哈——”
  姚成吉笑了:“苗囡囡啊,这些都是小学的科目啊!”
  “小学科目?初中也是哈——”苗囡囡浑身紧张起来了。浑身都在流汗了。
  姚成吉肯定了自己的推断!他给办公室档案室负责人打电话:“你是何悦莉何干事啊。麻烦你一件事,请你把苗囡囡的档案给我送过来。我查看查看。对!立即就送来。谢谢!”
  “姚校长要查看俺的档案哈——这是为啥哈?”苗囡囡用力擦着脸上的虚汗。
  “苗囡囡,你是通过谁被招聘进我们学校的?”
  “哈,是吴全丽校长,吴校长到我们大北西招聘教师,我被她招聘的。这个哈,你可以问吴校长哈。”苗囡囡身上有点冷了,“校长哈,你要干啥哈?你怀疑俺哈?俺可是两证(本科毕业证硕士研究生证)俱全的哈,你怀疑啥哈?”
  “你痛痛快快说实话,你那两证是真的吗?”姚成吉开始质问了,“你读了本科,居然连学的什么科目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看看你写的那笔字,你上过几年学啊?读过几本书啊?说!回答!”
  苗囡囡一激灵,“俺上过五年学哈!俺上过五年学——”
  何悦莉拿来了苗囡囡的档案。姚成吉细细地查看着:“好家伙,伪造的还够像的了。假的就是假的!伪装必须剥去!苗囡囡,说吧,你那所谓的两证是怎么弄到的?”
  “俺说!俺全说!”苗囡囡不害怕了,“那年俺在兰州打工,在一家小饭店当服务员。有一天,一个卖假证的贩子来到了俺们小饭店——北西美味餐馆。俺老板跟俺说,囡囡啊,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买上几张证,干上个体面的工作,不比在我这里端羊汤,烤羊肉强上几百倍啊!俺问俺老板,那玩意管用吗?俺老板说,管用,这家伙弄的证,比真的还真,不但弄证,还能给你造假档案啥地,全活哩!囡囡,你想干个啥?俺说,俺想当老师,当个中学老师。俺老板问贩假证的,弄个能当中学老师的证,咋弄?假证贩子问,你认多少字?会写字吗?俺回答说,会写字,小学差点没毕业。那就弄个中文本科,再弄个中文硕士研究生。给你弄上这俩证,包你到哪里都成,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当个中学语文老师,那是板上钉钉子,稳妥的很哩!’俺问贩子,要多少钱,假证贩子告诉俺不贵,俩证才一万元。俺嫌贵,俺老板说,这可不贵!你连大学校门都没进过,就弄俩证,省了四五年功夫不算,那还省下多少学费啊!买啦吧!听了俺老板的话,俺就咬咬牙跺跺脚,就买了俩证,还有这份假档案。可巧哩!俺刚买了这些假东西,吴校长就来俺这儿招聘教师了。俺就被招聘来了。俺都说了,校长,俺还得当老师哩,你不能不让俺当老师吧?”
  真是又气又笑,哭不得笑不得。正要往下谈,电话响了,姚成吉接电话,是门卫保安打过来的,说是林家花园小区三号楼三门的居民代表,要亲自见校长,反映学校教师苗囡囡不文明的问题。好嘛,真是奇了,居民派代表,反映苗囡囡问题。“好!叫他们进来到我这来就是了。”
  三位中年妇女齐丽珍白玉琴李春雨进了校长室。一看,苗囡囡正在。齐丽珍先说:“校长啊,你们学校这个苗囡囡老师,在我们楼里五楼516间居住,她太不文明了,家里的垃圾随手就往楼下抛;大家劝说她,她改了,往楼道里扔了。她可把我们楼道卫生破坏惨了。您可得教育教育她了!我们的居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还没等白玉琴李春雨接茬说话,姚成吉说:“劳烦几位代表了,我一定一定好好教育教育这位教师。几位怪忙的,就先请回去,我正在批评这个苗囡囡呢。几位先请回吧!”
  齐丽珍白玉琴李春雨相继白瞪了苗囡囡几眼,就走出了校长室。
  三位中年妇女走了。这功夫,何悦莉已经把吴全丽叫来了。听了姚成吉校长一番叙述,吴全丽打着颤栗:“我——我——这——教训啊——”
  这事是大事!学校招进了冒牌大学生研究生,不仅仅是个教训的问题了。姚成吉感到事态严重,可又真的怕影响学校的声誉。怎么处理这个假老师?还是要党委开个会议,一起讨论研究研究吧。想到这,姚成吉对苗囡囡说:“你先回办公室吧,等候处理。一会就会通知你的!”
  苗囡囡回办公室了,她想,能把俺咋地?大不了俺不当这中学老师,不就结了吗?真是地——
  姚成吉召开党委扩大会议,研究对苗囡囡的处理。与会的同志们一致通过,将苗囡囡清除教师队伍,清除出校。十分钟,会议散了。兰婷婷焦迪迪找见了苗囡囡,把学校的处理意见通报了给她。还能说什么?走人呗!“俺能和俺班学生告个别吗?”
  “算了吧!”兰婷婷不客气地说,“这是嘛光彩的事吗?”
  “快走吧!”焦迪迪露出几分气愤,“赶快离校!”
  苗囡囡三步一回头五步一扭脖地恋恋不舍走出了这所重点高中的大门……
  
  苗囡囡是个大骗子,拿着的两份假文凭,居然没被校长吴全丽识破,堂堂正正地被聘用为重点高中语文教师,一个只在农村上了五年小学的乡村丫头,一路下来从高一混到了高三,这事能说不严重吗?太严重太可怕了!姚成吉很有点头痛了!“这事得追究责任!不能不了了之。”姚成吉想:应该敲敲警钟了,这些年来,社会上各行各业一直打假,假烟假酒假食品假文凭……万万想不到,假教师居然出现在自己所领导的这样有规模有影响有声誉的国家级高中示范校一类重点高中校,这到底是什么愿因造成的呢?想来,苗囡囡骗术并不高,只是买了两份假文凭,怎么就把一个堂堂的有着多年教育教学经验的吴全丽蒙骗了呢?想来,自己也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的,为什么不深入到苗囡囡的课堂听听课呢?唉——对校中校这一块的教学管理是松了一些,真的就当成大托儿所了。诚然,富人们花大钱把孩子送到这里,可说回来,这必定是高中学校啊。承认,家长们一个个地说,不求什么考上考不上大学,只求在这里保个平安,孩子放在这里,花钱放心就是了。家长们大多数都是这样的想法。可我们终不能这样去做啊!苗囡囡那样讲课,学生们并没有一个提出疑义的,这很让人寒心啊!姚成吉责怪着自己,自悟反省着。他决定,开个全校大会,应该做自我检讨,应该做自我批评。这事非同小可,学校里出现了骗子教师,这简直会成为全遍地市的笑柄!想到这,他亲自跑到广播站自己向全校发布开会通知:“下午两点在学校大报告厅召开全校教职员工大会,内容是,姚成吉犯了严重错误,姚成吉同志向全校教职员工做深刻检查!请及时参加!谢谢!”
  发布完通知,姚成吉心里感到痛快许多。他还有事要立即去办,他要去公安局报案。他原本不是非得把人家一棍子打死的主儿,可这个苗囡囡实在可恶,虽然从学校清除了,可还得防止她在社会上继续行骗,不能不把她交给公安机关处理。他开车来到了东河去刑侦支队,原原本本地把苗囡囡的事讲的个清清楚楚。负责人支队副队长安民宜同志向他表示感谢:“谢谢姚校长!我们马上派人去传讯苗囡囡!”
  姚校长回学校了。安民宜领着两名干警柳天任程耀中驾车来到了林家花园小区三号楼三门516室。程耀中摁响了门铃。苗囡囡在门里问道:“谁哈?干啥哈?”她从猫眼里往外看着,“呀,警察哈!”她打开房门。安民宜一行三人进到屋里。
  “你就是苗囡囡?”安民宜问道。
  “没错哈!俺就是苗囡囡。你们找俺干啥哈?”苗囡囡一不紧张二不胆怯,“你们公家人找俺干啥哈?”
  四十多岁的安民宜严肃地说:“苗囡囡,你涉嫌诈骗,我们将对你刑拘询问。”
  “哎呀哈!俺诈骗啥哈?俺不能跟你们去,俺还等着俺老公回来呢!”苗囡囡说,“俺诈骗个啥哈?”
  “走!”柳天任掏出手铐就要给苗囡囡戴上。
  “慢着。”安民宜说,“苗囡囡,把你的那什么俩证拿出来!”
  “啊哦——原来是这事哈——”苗囡囡从写字桌的一个抽屉里,取出了毕业证硕士研究生证递给了安民宜,“这是俺花一万元买的——”
  安民宜看了看假证:“行!还算诚实!”
  “带走!”安民宜发令。柳天任给苗囡囡戴上了手铐。毫无疑问,苗囡囡要对她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厦华高中校中校高三五班第一节课是语文。上课了,教务处派来了新任语文教师牛彩凤。牛彩凤五十出头,中等身材,略显胖了那么一点儿。由于身体不大好,血压高血脂高外带糖尿病,上学年暑期后,求得领导照顾,从一线教学岗位上退到了二线,进到了图书馆修心养性了。眼下,撵走了一个冒牌货苗囡囡,一线岗位缺人了。教务处主任跟她这么一讲,牛老师愿担重任,二话没说,就来上课了。一进教室,六十多双眼睛全集中在了牛彩凤身上。牛彩凤知道,这些学生是些怎样的学生。苗囡囡也多亏被安排在这样的班里教这样的学生,才使得她没及早露出破绽,若是在厦华的高三班级里,恐怕她那狐狸尾巴早就藏不住了!显然,这些学生喜欢糊弄,较真还真不行。牛老师心想,既不能糊弄,可也要适应这些学生们的学习口味啊。复习也得讲究个方法。由浅入深循序渐进。这些学生基础极差,不能按部就班。得,今天就来个字词句的训练吧。牛老师不慌不忙,从以往高考试卷中找出几个成语,按照高考命题的要求,重组了一道成语运用试题。
  这几个成语是:作奸犯科;蓬荜生辉,爱屋及乌,神形兼备。
  牛老师不用大屏幕,她那笔记本电脑因为不教课的缘故,就充了公了。即使手上有,她也不大爱用,还是老套,在黑板上写字,也就是行话的板演。四个成语写在黑板上,喝家伙!学生们看呆了,这字写的,学生们大都不懂是个什么体,可知道写得好,跟书上印的那样,不!比书上印的还好看!学生鼓起掌来了。还同时发出叫好声,看这字,比起苗囡囡,苗囡囡那哪叫人写的字啊!苗囡囡那就是鸡爬的!牛彩凤只写下这四个成语,就把六十多名学生给震住了!
  再听听牛彩凤讲课的声音,那语调那叫一个甜美,声声入耳,是一种享受啊!哎呀呀,苗囡囡那大北西的腔调,一句话带一个哈,同学们虽然也接受了,可那时觉得好玩而已好乐找乐而已。
  “作奸犯科:这个成语出于诸葛亮的《出师表》:‘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行赏。’奸,坏事;科,法令。这个成语的意思是,为非作歹,触犯法令……”
  牛老师刚讲解完一个成语,这掌声就响起没完了。还真不是起哄,是学生的真心。牛彩凤那亲切的语调,那清脆的吐字,像磁石般,把学生吸引住了。接下来她把剩下的三个成语解释完毕后,才开始让同学们做题,辨析每句话里的成语用的是否恰当。这便让同学们避免了错误,避免了课堂上学生们笑话百出的不严肃性。
  课间了,同学们围在牛彩凤老师身边,七嘴八舌地问:“我们苗老师干嘛去了?”
  牛彩凤干脆把实情告诉给了同学们:“你们的苗老师,她是个大骗子,她用钱买的大学毕业证和硕士研究生证,这会儿,正在公安局接受审查呢!”
  “啊——”同学们吃惊不小,“我们早就觉得她实在太喽,没嘛文化,堂堂课都是瞎对付,好家伙,坑了我们快三年了……”同学们感叹不已。
  “要是您早教我们就好了!”一帮女生真情地说道,“我们可让苗囡囡害苦了!”
  一个高个女生叫梁俊娣,是这个班的学习委员,她跟牛彩凤说:“牛老师,咱们学校怎么把苗囡囡这样的大骗子招来了呢?”
  怎么回答学生呢?牛彩凤叹了一口气,说:“都是只看文凭的结果啊!咱们学校招聘教师,原本是本科毕业生就可以,后来,都十来年了,本科生都不要了,必须具备硕士研究生的文凭。你们的苗囡囡老师,人长的很标准,又有硕士研究生文凭,虽然是假的,是买的,可那比真的还真,光看文凭,哪知道真实水平的就里啊!那是很容易就上了骗子的当啊。”
  “牛老师说的有理!”学生们又议论起来了。在议论的同时,还有不少同学责怪自己,因为瞎胡混,所以也就接受了苗囡囡这个骗子,还觉得她很好,能哄着我们玩。现在看来,我们真是太幼稚了……
  这些学生个个家里有钱。牛彩凤知道。尽管如此,牛彩凤觉得他们身上的亮点还是很多的。她暗下决心,要在这冲刺的关键,多多地给这些同学有用的知识,决不能让他们再虚度年华……
  下午两点,大报告厅里的大会开始了。开门见山,姚成吉揭露事实,把苗囡囡的事情讲给了全校的教职员工。对此,教师们不感到惊诧,前些日子,那个矫真章的假大专文凭,不是被姚校长识破了吗?按理,这所学校,光有本科文凭都进不来的。矫真章只弄个大专文凭,咋还混进来了呢?那是因为矫真章父亲是干部,属于上级硬塞进来做职员的。眼下,假的东西太多,防不胜防。教师们理解这些,对此还是能原谅学校领导的一时失误的。
  姚成吉做着深刻的检讨:……眼下只看文凭不问水平的弊端愈演愈烈!招进苗囡囡,能让她在咱们学校的高中课堂里混上三年,是啊,马上就快三年了。这不是我的错是谁的错。还有,同科室的教师早就反映过苗囡囡的胡闹教学,我为什么就不进到她的课堂,听听课呢?我的身上严重地存在着官僚主义的工作作风。误人子弟?不光是苗囡囡,我们的领导,我们的领导在误人子弟啊。如果,如果我昨天晚自习不去巡视课堂,没有听见苗囡囡的胡扯教学,那还真不知道还能让这个骗子在咱们这儿混上多久呢!教训!血的教训!丢脸!我们的脸丢尽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把这个女骗子揭露出来了,把她扫地出门了。也不能不说这是一件快事!从我做起,改进工作作风,文凭要看,但一定要识辨真假;水平更要看,要试讲,再招聘教师,起码要试讲一周到两周!好了!对于此事,我向全体在坐的同志们作深刻检讨!请同志们监督我……”姚成吉的检查实际中肯,不讲大话套话,落在实处。尽管是检查,老师们依旧是掌声不断。也别说,大家很喜欢这个爱喝五粮液爱美女教师爱跳舞更爱研究教学关心教师疾苦知错就改的领导,真的,几乎人人都喜欢,这就是姚成吉的亲和力吧!
  吴全丽也上台做了检查。她痛哭流涕,表示悔恨。说到痛心处,还使劲地薅了两次头发。看得出,吴校长的检查也真是出自内心的。教师们知道,这个校长老实厚道,不然怎么会被苗囡囡蒙骗了呢?教师们根本不跟她计较,自然也都原谅了她的过错。说真的,要不是她把苗囡囡塞给她的两万元钱,一回来就交给了财会室,充当了赞助费,并特及时地通报给姚校长通报给全体教师,那今天,吴全丽校长可就要好好地交代交代了。咱们学校的领导绝对不受贿!个个都做得的!领导身上没这毛病,您说,还不算好领导吗?姚成吉吴全丽,在老师们眼里,都是过得硬的领导,这一点,没有一个老师怀疑的……
  大会散了。教师们很少有再谈苗囡囡的了。高三年级组在学校大会散了后,又开了一个会。会上,各学科组长汇报了近几天的复习进度。年级主任焦迪迪很高兴地表扬了代课教师代班主任牛彩凤。牛彩凤乐滋滋地表示:“校中校的学生也很可爱,我是坚决不糊弄她们。跟大家说,我可是真的大学本科啊,可我不是硕士生——”在一片说笑声中,高三老师们又都回到了各自的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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