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集（5）

　　营长：那就得提前到达预定位置隐蔽。
　　顾长茂：对！我还是说，没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久的国家利益！定了界，我们就要有边有防，有关有卡！
　　方兴囯拿着药进来。
　　顾长茂：你给我派一个班，让方兴边带队，明天，先带我们去勐困那边看看。也给他一匹马。
　　方兴国：报告团长！按规定，边界条约签订、公布之前，我方还不能正式接管该地区，军队更不能进入。
　　顾长茂：回归，板上钉钉了！是不是高雅给你灌输了危急，限制我的活动？
　　方兴国：那边危险，一个班的警卫根本不行！
　　顾长茂：你学会吓人了？
　　方兴国：团长，我明说吧！高院长指示，我们必须送你下山，交给医院，越快快好！
　　顾长茂：她指示？她当司令员了？靠边去！
　　顾长茂起身出门，跑步。警卫员追上去。
　　
　　30--34：办公室日、内
　　方兴国陪营长在办公室打电话。
　　营长：（打电话）你们派一个加强排，跟随军医，带一副担架，火速赶来班珙哨所路上，接一位重要病人。哨所这边派人护送，在途中会面交接。你们越快越好！复述一遍！
　　营长听完对方复述，放下话筒。
　　方兴国：路上时间太长，要防止骑马不行，抬担架。
　　营长：好，立即准备一付担架。
　　方兴国：有现成的。马上出发吧！
　　
　　30--35：草棚內日、内
　　顾长茂在床上靠坐着。说话底气越发不足。
　　营长：已通知那边来人接。这边送，马上出发吧！
　　顾长茂：你们这么一乱，传染我了，真像有病！
　　营长：你真不该上山来。
　　顾长茂：全被老婆搅乱了！看来，主要领导干部夫妻不宜在一个单位工作。
　　方兴国背着一麻袋食物，走到门口，迟疑。
　　顾长茂：方兴国，你还有什么事？
　　方兴国把麻袋放在草墙下藏着。
　　顾长茂：有什么事快进来说吧！
　　方兴国把麻袋拖进草房，不好打开。
　　顾长茂：什么宝贝？藏藏掩掩的！
　　方兴国：团长，我本来想杀一头猪，带肉回去，来不及了。方兴边在寨子里买了一些牛干巴、小红米。量少，不好分。你身体不好，你带回去，补充一点营养。
　　营长：我们都不要！
　　顾长茂：救命稻草，救命稻草！拿出来，都看看。
　　干部们都看，都惊喜。
　　方兴国：首长们都在这里，不够分。我马上杀猪，把肉送下去，给团、营首长们都分一点。
　　顾长茂：谢谢你，也谢谢方兴边。不准杀猪！因为你这里马上要增兵，留给他们吃。
　　营长：有条件，多养几头。
　　顾长茂：我们回去还要讨论如何生产自救的问题。全国经济形势严峻！饥荒问题还不见底。你们在山上，也要防饥荒。训练强度都降一下，负重越野、拉练、实战演习等科目，暂停一下。好好保存元气，确保不发生营养性减员！随时准备进点驻防。
　　方兴国：首长放心。我们知道了，这大饥荒，是个全国性问题，天灾人祸！我们这边还算好的，还有好多地方的人，野菜、草根都吃不上了。
　　教导员：阴暗面、一个指头、支流，不讲了。
　　顾长茂：怎么不能讲？要让我们的战士人人心知肚明，更好！国家经济基础薄弱，家底小，经不起灾害！大灾大难，边疆更难稳固，易遭外侵骚扰。
　　方兴国：请团长放心，我们会高度警惕。
　　顾长茂：教训深刻啊！前几年经济好，就都说历史上最好局面，大家就好了疮疤忘了痛，忧患观念丢光了！奢侈浪费，大吃大喝，过了今天不想明天。从今以后，我们一定要记住：丰年当歉年，富日子当穷日子过！你还有事吗？
　　方兴国：有！我……团长，我本来应当送你下山，可是，这里，我实在离不开，对不起你……
　　顾长茂：（看看左右）这，你倒让我失望！我本指望你带人送我下山。也许，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方兴国：那，送，我送，一定送！
　　指导员背着麻袋走来：我送，代表全连同志送，这些吃的都带上。
　　
　　30--36：草棚內日、内
　　方兴国回到自己住的草棚，方兴边跟来接班。
　　方兴国：兄弟，我好矛盾！按理，这关键时刻，我不应该下山。可是，我又真想跟团长多处一下。
　　方兴边：犹豫什么？送！你刚好也回家看看。
　　方兴国：你这样想，我更不该下山了！
　　顾长茂进来了。
　　顾长茂：不想送，叫别人送我吧，我顾某算什么？值得你中央委派的中缅联合勘察队警卫连连长亲自护送吗？
　　方兴国：不是，团长，你是我的引路人，恩师，我的成长，是你用心血浇灌。说不吉利话，见一面少一面。我真的应当送你下山，要不会有遗憾。可是……
　　顾长茂：可是，勘界离不开，勘界比送团长重要！我讲出你心里话了吧？
　　方兴国：（窘迫）我本来劝高院长送你、照顾你，她也不好请假。
　　顾长茂：好了，我也不测试你了。你做得对，高雅也做得对！现在，你们没什么事比完成勘界任务重要。你想送，我也不要你送。我们不会永别！
　　
　　30--37：操场上日、外
　　顾长茂回到操场上，准备启程。指导员抬轿，方兴国紧随，默默无言。
　　顾长茂：还有事吗？
　　方兴国：有，个人主义。（看看左右）
　　顾长茂：讲！别吞吞吐吐。
　　方兴国：真是个人主义。我听说，今年扩大招兵，新建的边防军野战医院也成了。我想……我家里有些困难，我小姨妹帮我看孩子，躭误了读书。她十七岁了，还不能马上回去复学……
　　顾长茂：方兴国啊，你闹点小个人主义，多难！不就是想让小姨妹当兵吗？边防部队招兵，求都求不来。招女兵上边防，更难！李参谋，你回去看看他的小姨妹，各项条件合适就办手续，收下。
　　方兴国：谢谢首长，快下山吧！
　　顾长茂：慢点！你把这一麻袋，都送到伙房去。
　　方兴国发愕，迟迟不动。
　　营长：团长，你严重缺营养，贫血，头晕是贫血造成的。好多人得了浮肿病，肝病。你也……带回去慢慢吃吧！全团上下都盼望你能坚持正常工作。
　　顾长茂：补充营养是杯水车薪，解解馋而已！
　　教导员：方兴国，你去喊高院长来。我们要出发了！
　　
　　30--38：帐篷內日、內
　　梭敏队长住的帐篷內。
　　高雅给副队长老先生测完血压，收拾血压计。
　　女翻译：高医官，少校先生腹部还很痛。
　　高雅：（烦躁）少校先生应当尽快去医院检查。
　　梭敏躺在行军床上，等候高雅为他触诊。
　　方兴国：（站在门口）报告！少校先生，我有一位警卫战士负伤，要请高医生立即去急救，请允许。
　　少校向门口挥手。高雅乘势出门。
　　
　　30--39：哨所门口日、外
　　方兴国、高雅出来，顾长茂一行出了哨所大门。
　　两人追到哨所门口，只见顾长茂坐在给勘察队缅方老副队长专用的滑竿上，摇摇晃晃。
　　高雅没有再追，也没喊，只看着顾长茂远去，向远去的人挥手，泪下。
　　方兴国：团长不会有事吧？
　　高雅：他根本不该上山来！最近，得浮肿病的人，好多救不过来！
　　方兴国又想起一事，大喊：教导员！
　　
　　30--41：哨所门外日、外
　　方兴国大步追出门去。
　　前方路上，教导员停下，等他。
　　方兴国跑着，跑到教导员面前，喘大气。
　　教导员：还有什么事？
　　方兴国：还有，炊哥，老炊。
　　教导员：什么老炊？
　　方兴国：赵副连长牺牲后，连里缺干部。生活管理这一块，很重要。我想把老炊，就是炊事班长……
　　教导员：提干？
　　方兴国：对！他能记账。责任心强，讲原则，管伙食有经验，我建议先提他当司务长吧！
　　教导员：这个！我们研究，报吧！现在，我追团长去，路上，还不知他能不能挺住。
　　教导员转身，追赶远去的队伍。
　　方兴国转身，高雅迎面走来。没说话，两脚自动地向前走。方兴国也只好跟在后边。
　　高雅：这勘界，他们能少争一下，快点结束吗？
　　方兴同苦笑一下，笑不出来。
　　高雅停步，目望远处，己看不见队伍。她的两只眼里闪着泪光。
　　（第30集完）
　　
　　31--01：帐篷内日、内
　　方兴国送高雅回医疗小组帐篷，路见梭敏少校。少校装痛苦状，请求高雅进帐篷继续“出诊”。
　　高雅：烦！
　　方兴国：快了，勘察一完，我们都可以下山。
　　方兴国陪同高雅进入帐篷。少校自动地往床上一趴，等待高雅按摩。
　　高雅放下药箱，搓搓双手，像翻一截木头，把少校翻个身，背朝上，掀开他的上衣，露出黑脊背。她看了方兴国一眼，开始特殊治疗。
　　梭敏：方上尉，中国的医疔技术，手到病除。
　　高雅转为两手空心，在少校光背上拍打出乒乒乓乓的有节奏感的响声，嘴里说，这主要是活血，加快血液循环，以缓解腰背酸痛。少校又乐又舒服。
　　高雅改为伸直两个巴掌，开始实拍，加力，加速，啪啪响。三下两下，光脊背血红，少校呲牙咧嘴忍受。
　　高雅：少校先生，请忍受，很快好了。
　　梭敏：好了，好了！
　　高雅放手，方兴国心领神会，忍住笑。
　　方兴国：少校先生，这个技术我也会。只要少校先生需要，我每天可以像高医生这样为你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