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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不期而遇

作品名称:浮躁之年      作者:安静的知了      发布时间:2017-04-19 02:28:57      字数:7641

  第二天,早早地去牛二那里。从县城坐车到省城,再到了他告诉我的汽车站,接着再打电话给牛二。他告诉我到旁边的短途客运站去找去丰裕小镇的车,坐到终点站就可以了。很快便找到了那车,可能是由于去那个地方实在是太偏,司机说还有个把小时才会发车,看看时间还早,于是便无聊在附近转了转。
  坐在车上,车子依旧还没用发动的意思,又无聊的听起了音乐,仿佛这个世界只有才能给我一片纯净的天地了。我就这么呆呆的望着窗外,旁边的客车上,一位聋哑人在车上跟客人讨要着捐赠,手里拿着一份残疾人证明,双手不停的比划着,然而得到却是一张张木然的脸,有的人甚至还带着厌恶的神情摆着手。女孩的脸色也由开始上车时充满爱心的笑容,渐渐的参入了无奈心酸的表情,她时不时的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寻找着她心中认为值得一问的人,然而得到却依旧是一张张拒绝甚至是厌恶她的表情。女孩终于还是下了车,脸上写满了无奈的倦容,在车站车流穿梭的缝隙中坐了短暂的驻留后,毅然的上了我所坐的中巴车。在经过几次拒绝之后,她终于还是来到了我的面前,弯着腰,把那张残疾人证明放我面前,用手指指着盖章的地方,然后做着我看不懂的手势,又不断地在我的胸口摸摸,估计大概是要让我有爱心之类的话。我掏出了十元钱给她,她满心欢喜地对我大幅度的点着头,确切一点来说倒更像是鞠躬一般。接着,她拿回她那张证明,然后转身离去。脚步似乎也显得比之前要欢快了些许,然后消失于不远处的另一辆中巴车上。女孩走后,旁边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用我完全听不懂的话叽里咕噜跟我说着什么,我歉意的对他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子把嘴巴张得大大的,“哦!”了一声之后说,“怪不得,你不是本地人呐。刚才那女孩子是骗人的,她们有一群人,经常都在这里转悠的,利用人的同情心,骗取人的钱财。”我“嗯!”了一声之后,没有再理会他了,因为那一刻在我心里,我真的不知是该厌恶他还是她!一路上,若有若无的想着:似乎看透了这世上的世间百态,人间冷暖,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毕竟,人心,谁又能猜得透它呢?
  一直以来,很喜欢在坐车的时候听歌。带上耳塞,人有些疲劳,精神有些模糊,思维却是清醒的,并且那时的歌声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容易侵入人的内心。迷迷糊糊的坐在车,不知何时,司机把我从睡梦中叫醒了。下车的时候,牛二已经在站台等候我多时了。没有拥抱,没有握手,只有一脸的笑容以及肩膀上几下重重的拍打。人胖了许多,脸色也变得红润润的了,说话的声音也不再是以前学校时的那种阴阳怪气的尖调子了。
  我看了看四周,“你这里倒有蛮偏僻的!”
  “呵呵。”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然当初我怎么能来这里呢?以前来到这里的人基本上不出三个月就跑人了,想我这样能在这里一呆就是四年的人也不得不说是个奇迹了。”
  “生活安静,空气清新,也不错嘛!不然怎么叫你牛二呢!”
  他了之后扬了扬眉,沉默了片刻之后说,严炎,还是不要叫这个小名了吧,还是叫我名字吧。
  看着他一副认真地样子,我隐约的感到了些许的异样。我亦拍拍他的肩膀,郑重地点点头。
  “先去吃饭吧!“他简单的说道。
  接着,他带着我来到一家小餐馆,粗一看根本就不是一家餐馆,没有招牌,没有装潢,里面甚至都没看到供客人用餐的桌子。一个五十多岁样子的中年人坐椅子上打着盹,推开门,中年人看到牛二,马上起来笑脸相迎,“来吃饭啦!饭还有几分钟才熟。”
  “没事,那就等等呗!”牛二笑呵呵回道。
  “那去里头坐坐吧,我给你们泡杯茶。”
  这里的房间布局很奇特,穿过刚进门的那间被当做厨房的大厅,里面是一条狭长的走廊,沿着走廊走过一段长距离的黑暗空间之后,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大厅,那间大厅的中间放着两张桌子。一张是很古老的那种矮矮的四角桌,木料材质看得出是用低等的桑木制成,而另一张圆桌从材质和油漆都不难看出比那张四角桌要高档不少。两张桌子简简单单的摆放在大厅里,透过大厅的那种玻璃门看到后面是个小院子。不远处,一盆浸泡着的衣服摆放在水泥坪里,水盆旁边上还有一口锈迹斑斑的压水井,压水井旁边还种着一颗枣树。牛二搬来两张凳子,我们便坐了上去。不一会儿,两杯热腾腾的茶端上来了,老板将茶放好便又出去洗菜做饭去了。我不由得想起了在S市时和安一起吃饭的地方,那里的厨房是重地,一般是不会让人进去看的,而这里则正好相反,把厨房设在了外面,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抛开那些生意的好坏不讲,也许,更重要的是那种人们的生活观念的不同吧。
  我和牛二一边烤着电炉,一边聊着天等菜上来。闲聊中,牛二告诉我说这里的人真的很淳朴。有一次,我跟老板说我饿了,炒饭能不能帮我多放点,后来,那次把我撑得肚子那个涨哦。有时来晚了点,碰上他们都封火了,老板也懒得麻烦了,就叫我直接去他们正在吃饭的饭桌上去吃,吃了之后,给钱他们还硬是不要...
  吃过饭,牛二带着我去他住的地方。进门时,门卫处让我登记。门卫是个个子矮矮的光头,一脸笑呵呵的样子,登记完,随着牛二进入了工厂。进门一眼望去,一大块草地映入眼帘,上面种着许多的香樟树,规规整整的立在上面。右手边看去是一个很大的厂房,敞开着超大的厂门犹如一只巨大的怪兽张开黑洞洞的大口,永不止休的吞噬着什么一般,厂房旁堆积着各种各样的产品,由于没有生产,此刻倒也还显得十分安静。沿着左手边的水泥路走,穿过一片乔木区,进入一个由高高的四季青围绕而成的篮球场,篮球场上的球框破旧得很,歪曲变形的球框挂在篮板上,不由得让我想起电视中常看到的把帽子戴的歪歪的日本醉兵。明的宿舍在篮球场的一旁,总共有五楼,牛二住在四楼。他的宿舍很宽敞,摆放着一张大大的席梦思,一张宽宽长长的书桌,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还摆放着一个便式储衣柜,尽管如此,里面给人留有的余地还是非常的大。进门的对面处还有一个门,打开右手边一个卫生间,左手边还有一块非常大的阳台。
  “不错嘛。比起我以前在S市时生活的空间不知要舒畅了多少。”
  “住久了,也就这样了,冬冷夏热的。”他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接着,他又给我泡了一杯热水,我站在阳台边双手捧着水杯,小心翼翼的喝着茶水,他则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一副凝重的样子望着窗台外面。一下子,房子里显得异常的安静,我亦朝窗外望望,抬头望去,雨气朦朦的天边一片灰白,再往下看,高高低低,延绵起伏的山峦犹如各种巨兽静止的趴在大陆上,只是那种静止似乎不可用时间来形容它们的长久了,倒是附近的一片山茶林吸引了我,一朵朵雪白雪白的,实实的挂满了一个山头。突然的,想起了小时候和朋友们一起去山上采茶花水喝的情景,有些清冷的早晨,一群欢快的少年,在山上无忧无虑的玩耍。玩累了,就从路边折上一根狗尾巴草的茎,自己制作一根天然的吸管,然后爬到树上尽情的吸着晨露与花蜜结合的天然的大自然的蜜水...。不知为何,突然一下子为自己想起这些事情而有些激动起来。有些东西,也许从你的生命中经过之后就再也不会重现了,尽管它也许会一直存在着你的脑海里。然而,如果没有什么东西把他唤醒的话,也许它永远只是这样存在你的脑海里,一直到你离去也不会醒,就像此刻,无意中看到这片开花的茶树林,才让我想起我的脑海中还有这样一片记忆存在着。
  牛二的一个重重的肩拍才我从思虑中回来,“怎么,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我尴尬地摇摇头。
  “出去走走吧,带你看看这附近的风景,很自然的,很原始的,没有一点人工改造的哦。”他重新披上了外套,我亦放下了茶杯。
  依旧来到了厂门口,门卫笑嘻嘻的给我们开了门。当我们俩走出厂门,来到门口时,明在路口伫立了些许时刻。左边是走向车站台的地方,一条简单的小街,或许根本上称不上小街罢,右边给人的感觉通往树林的深处,远看着,两旁都是高高密密的杂树乔木,隐隐约约的几户人家伫立在树林中,让人觉得有某种神秘的感觉。我想,他也许是在考虑着带我往哪边走吧。
  最终,他带我拐向了右边。
  水泥路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块开阔的田野,链接水泥路的是一条不窄不宽的石子路,路的两旁是深深浅浅的杂草,伴随着一条高高的水渠,水渠应该有一定的历史了,暗黑的红砖不说,有些地方已经破败,缺口处都长满了绿苔,不远处,一头老水牛正趴在田埂旁慢悠悠的咀嚼着,时不时的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前面不远处是一排高高的树木,犹如一睹长长的天然屏障横堵在这片平坦的天地。
  “本以为尽头会是某座山的山脚,没想到却是这么一片天地”我惊叹道。
  牛二只是很平静的看了看我,然后又继续往前走着。水渠下边有一条人工的小水沟,密实厚厚的杂草掩盖了里面细小的流水,只有微弱的流水声才能使人知道里面还有流水的存在。我们终于来到了水渠的尽头,一间小小的平顶红砖屋,一跟大概有半个水桶粗的铁管从小屋里延伸出来架到了高高的水渠上边。显然,这间小屋已经很久没有打开了,上面的大锁已经锈得看不出它原来的颜色了。
  左转之后是一片宽宽长长的流塘区,绿绿的草地,中间一条小径,草地中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流塘,浅浅的水,厚厚的淤泥,水上摆动的小草,塘里成群的游着小小的鱼仔。好久没有看到这么自然的景象了,就连自己家乡现在也都看不到的景象。
  终于,牛二在一个渡口处停了下来,很快,他在那块光滑的大石头上面坐了下来。他双手抱着一只膝,另一只腿则伸直,两只眼睛直直的望着流淌着的河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则无聊的在周围走走看看,很小的一个渡口,如果不是大石头旁有一个石碑,上面刻着“捞刀河渡口”,我想人们根本不会想到这里是一个渡口罢。
  忽然,他一碌儿的爬起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一副释然开朗的样子,回过头来对正在看石碑上“渡口守则”的说,“你知道么?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这块石头和这条河是会说话的。”
  我回过头看着他,看着他说话的表情,觉得他不像是说假话,并且潜意识到其中一定有着某种意义。于是,我亦坐在了那块光滑的大石头上,点起了一根烟,同时也给了从不抽烟的他一根,他用着生疏的动作吸着烟,伴随一阵一阵的咳嗽声,他跟我说起了他到这里的故事。
  “从大学毕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真的很不习惯,每天辗转于床上难眠:大学读完,本是期望能够到一个更加繁华的地方寻找自己的理想,可是此刻我却只能在一个比自己家乡都平穷的地方呆着。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已陷入了一个极度黑暗的深渊,原以为会很轻易的走出来,后来才发现是如此之难。每当工作之余空闲下来的时候,我除了去那个地方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刚开始的好几个月,每天下了班,我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来到厂门口,站在路上,犹豫徘徊着,向左走?向右走?抑或是往回走?每当那个时刻我总是似乎完全忘记了思考,只是一门心思的往有网吧的那边去(也就是在下车的街道上),犹如被黑洞吸引住了一般。
  不知何时开始,我的梦也渐渐多了起来。对于梦境,以前我一直有这么一种认为:那就是它是一个不断清理那些思想上的毒素,整理你麻乱的思维,最终使你的思维不断的得到进化,得到成长的一个过程。然而,我却发现我错了。那段时间,我一直重复着同一个梦,我总是会梦到了宿舍里的你们这群老友。梦中的环境我无法确切的形容,有点虚空和死寥的味道,仿佛我和你们坐在了宇宙的最中心,至于他们坐在上面东西上面,我也说不清,是石凳?是木桩?还是空气?异或是根本就是一块虚无的空间?而你们死亡表情也同样的让人难以琢磨。木偶般的脸,光滑无邪,却有着灵魂才有的那般的灵气。我不断的跟你们诉说着,可你们却一直是这样的毫无表情,一直是那样的冷漠,视空一切,甚至完全不理会我的诉说,你们越是这样,我越是要说,我无法看清自己的脸,因为我从来就不认识自己,尽管有相片这玩意儿,但是我真不知道自个儿到底长成个啥样。但是有一点事可以肯定的,那一定是一张面目狰狞,极度变形的脸。我不断的诉说着,我们到底是什么,我们在这世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为何这样的一种微乎其微的存在却又受到如此多的痛苦...我和你们就这么一直的坐在这宇宙的中心,我一直就么诉说着,就如同胸口一直有一股用不完的压力在顶着我,而我则只能靠嘴腔来缓解排挤疏导着那股压力,无穷无尽,循环不息,一直就这么存在于宇宙的中心点,又或许,这根本就是另外一个时空的真实的存在...
  每当躺在床上不安的时候,我也会无聊的琢磨起这个梦来,尽管我知道这是我内心深深的愧疚感以及内心彷徨挣扎的结果。时间就这样在我重重叠叠的梦魇中溜走,并且几个月就这么无影无踪的消散了。记忆,也渐渐地出现了紊乱不堪,有时甚至分不清事情发生的先后了,甚至是它的发生与否,不知它到底是发生过了还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心似乎也就一直在这种浮躁不安的状态中起伏着。”
  说道这里时,他停了停,手中的烟烧完了,他随手将它扔进河中,我又给他点上了一根,并安慰着说,“当你在思索这些的时候,我想这本身就说明你已经开始在慢慢的朝着出口的方向走了。”
  他再次将烟放入口中吸了一口,“也许吧,当偶尔能够静下心来想些事情的时候,我才渐渐地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我咎由自取。大学的时候,不断吞噬着自己对自己的诅咒誓言,虽然可以得到片刻的忘我的时间,但是接踵而来的是看不到深渊的颓伤,冷静思考后无尽的悔恨。有时我想: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诅咒的话,那么我早就处在自己给自己制造的诅咒中,并且还不知道是多少次重复的诅咒。既然本身已处在诅咒之中,那我又还在为自己当心什么呢?就像对于已死之人,我们还需要去当心他的死亡么?有时真的想就这么算了,就这么放弃了自己。
  严炎,其实我隐隐约约的我知道我该做些什么,也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心中的狂躁不安让我不知所措,我总是无法静下心来,也曾想过出去,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可是一想起连毕业证都没有的我,我终归还是拿不出勇气。于是,我就一直这么的耗着。有时,自己都觉得是在浪费生命,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觉得生活似乎走到了尽头。在那段时间里,我感觉我就像一头饿得发慌而又在森林迷了路的野兽,到处乱闯,急切的想找到出口,可是却又不断地沿着某条路循环的走着,走着...直到有一天,我才似乎发现了那条走出去的路。
  那应该是深秋的某一天,我记得那时的稻谷已经收割。那天,我依旧来到了厂门口,依旧在那个路口徘徊犹豫着,本来我想我应该又是往那个方向而去的,可是那天很奇怪,我却不知为何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真的,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那天为何要往那个方向走。就有点像有时候梦中的感觉,做着做着这个梦却又不知为什么突然又置身于另外一个梦境中了,当我走到这条水泥路的尽头时,我才意识到我今天走的不是同一个方向了。
  其实,当我走到那条路的尽头时天已黯淡下来,可是我心里知道我是不会在这里停歇的。于是,我走到了那条石子路上,漫无目的的继续向前走着。石子路上有着收割机履带走过的齿痕,带着从田中带来的泥土,空气中飘逸着稻谷的香味,似乎还夹杂着潮湿的泥土气息。远处高高的电线杆,牵引着长长的高压电线远远横跨在空中,只是简单的编织了几条线。黑暗已然降临,却仍旧可以感受到光,依旧可以远处山边落霞微弱的倪红。星星也已出现在了遥远的上空,点缀着高压电线简单的编织的网。坐在河岸边的草地上,一颗颗女贞子树犹如一个个幽灵般静谧的站立在河边,河水也似乎停止了流动,四周只有虫鸣以及偶尔传来晚归的乌鸦呱呱的叫声。那天一直坐到了很晚,总之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了,围在我四周的是黑漆漆的一片,在回去的路上,什么电线杆,什么电线,什么树木全都不见了,什么一切都被吞失在浓浓的黑暗中。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思绪从未有过的安静,没有了那种因为没有去那里儿怅然若失的感觉,那天居然一觉睡到了天亮,起来从未有过的心清气爽。
  以后,我就成了这里的常客。有时是在放假的清晨,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在晚上。有时在这里一呆就是一整天,坐在石头上,清晨,看着船工吃力的拉着绳缆拖动着乌篷船载着人们从河对岸过来,赶鸭人从远处的岸边赶着鸭群到水中,鸭群欢快的嬉戏于水中;渔民早早的在河中放好渔网;傍晚的时候看着船工再将渡过去得人再度回来;养鸭的农夫赶着鸭子回家,时不时的发出“咧,咧,咧”的呼唤声,声音犹如草原上的牧马游民一样浑厚苍劲有力;渔民在河中收好网,满载而归,船上脏脏的泥沙,跳跃着的小鱼,奋力蹦跳的虾米,还有焦头烂额爬着的螃蟹,只是怎么也爬不出那条小船……
  夜晚的时候,我很喜欢坐在这块石头上无所事事的想着或近或远的事情,或深或浅的感悟。荒寂的夜晚,深邃的苍穹,无尽的星空,不管远远近近的事都显得那么的久远了,人在那一刻也变得那么微渺。不过,人虽然从那堕落的梦魇中醒来,可是我发现我的精神却陷入了异常的紊乱与孤独。那种紊乱不是大学时候那种痴心在网吧里的紊乱,那时更纯粹的是生理上的紊乱,上网一直上到身体极度疲劳,然后回到宿舍倒头大睡,起来,再经由另外一个极限的过程直至睡觉,如此的往复循环。而现在的这种紊乱则是心里和生理上的结合,并且远远不止一加一大于二那么简单的折磨着我。我会在午夜的两三点醒来,突然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天外闪烁的星星,望着皎洁的月亮,抑或是一片漆黑幽深的黑暗,脑袋异常的清醒,想着灵魂深处的一些东西。托尔斯泰曾经说过:人生的意义不在于宽度,而在于深度。曾经被这句话激励了好一阵子,可是你越是深思,你会发现你会越来越孤独,就像深海里的鱼,生活得越深的鱼,周围越是黑暗,尽管海洋深处有着上面未曾拥有的神秘而又绚美的景色,然而终归是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因为真正的深思就像是在窥探上帝的思维...”
  天已完全黑暗了,可他却似乎完全感觉到不到我的不安,他只是坐在石头上,凝望着前方静静的讲着,犹如讲诉一个非常久远的故事一般。这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明才停意识到天已黑了。或许他已经感觉到了我的不安,他拍了拍坐在旁边的我站了起来说,“不用担心,这里不会很安全的,你要知道我后来的日子里基本上每天下了班之后都会散步到这里,最晚的时候,我独自一人在这里做到了将近午夜十二点,从未出过什么乱子,除了有时会碰到来这里打渔的农民惊讶的望着我外,我还从未见过什么其他的人,包括幽灵。”说道这时,他嘿嘿的笑了起来了,“不过下雨就没办法了。”
  于是,他拿出他手机用手机上那个微小而光线倒也还蛮强的电灯带着我往回走。他没有带我去他的宿舍,而是直接带着我去了吃饭的那条所谓的街上。八点多,一路上已基本上没有行人,甚至都没有看到一辆车子经过,陪伴我们俩的就只有路边的两排路灯了。路灯所发出的点点灯晕就犹如以前小学时所学的虚线里的虚线点,只是那些点是会发光的而已,沿着虚线延伸至远方,灯晕在细雨清风中飘忽不定,似乎要带着我们走向一个虚空的世界一般。很快,牛二带着我来到了一家名为“农家客栈”的小宾馆,如果不是那个亮着灯的招牌,我想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一个能接待旅客的地方,更何况是在晚上。明帮我安排登记好,我们便上楼了。楼上有个大客厅,客厅里还摆着两台台球桌,我的房间在挨着楼梯边那一间。我笑笑,就连格局都不像个宾馆。
  看到我笑,明解释着说,你就将就一下吧,这里也就只有这样的宾馆了。虽然是破旧了点,但是倒也还干净,并且有空调和热水,比起我那个冷冷的宿舍要好多了。更何况,这本就是所谓的农家客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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