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凤宝山上空的UFO

争华写篇反映企业改革的通讯稿在本市是《齐都日报》上发表了。厂领导对他刮目相看，说他为宣传企业出了力，职工们也把他当成了作家。其实，他的确做过作家梦，那是琼丽死了以后，在他帮助她出版了《青春的季节》以后，他曾尝试写了些反映部队生活的小说投了出去，可是都被一一退了回来。
他虽然没有灰心，但因工作太忙搁下了笔，但是，他的文学梦始终在心里做着。现在从部队转业到了地方后，又在企业政工处工作，一来有了时间；二来作为分管宣传的副处长，他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必须重新拿起笔来。他那颗热爱文学的心又悄然骚动了起来。
他准备写一部长篇小说，主人公以琼丽为生活原型。因为，在他的生命旅程中，琼丽占据着一个重要的位置，任何力量也不能把她从自己的心中抹去。这种构思已经很长的时间了，自从琼丽去世以后，这种创作冲动就慢慢萌发啦。最近这种写作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啦。
可是，他感到现在的构思还不够成熟，还需要斟酌、酝酿，还没有达到他理想的程度。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写作的由头，一种能让他欲罢不能的激情。他在等待着这种激情的到来。尽管这样，他准备写的那些人物却每时每刻都在和他对话。小说故事也已经脉络清晰啦。
他每每与琼丽在梦中相见、对话、缠绵着……他告诉琼丽，他准备以她为原型写一部长篇小说。琼丽听了他的话，呆呆地望着他，竟然未知可否。有的时候，琼丽会从另一个星球来，在梦中很高兴地跟他对话，谈论一些话题，这些话题，都是琼丽活着的时候的一些生活片段的集合、回放。
有的时候，琼丽也对他很冷漠，用冷漠的目光望着他，不跟他对话，远远地望着他，甚至于不让他接近她。虽然，每每梦醒后，都有一种失落的惆怅和悲哀，但是，他渴望在睡梦中与琼丽相会，与琼丽交谈。他写这部小说的目的就是要把对琼丽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写出来，以抒怀自己心中那份难以割舍的情结。
不然，他的内心就永远得不到安宁，永远无法释怀这种缠绵已久的情结。为了写作好这部小说，他开始了积极的准备工作。他不怕失败，他写这部长篇并不是想拿去出版，也不是为当作家，他像是去完成一项从未许诺过的诺言，了却一桩纠结了他许多年的情愫似的。
所以，他准备为此耗费心血，那怕为此献出生命他也心甘情愿。有一天这部书写成了以后，他会再回老部队，爬上部队后面的凤凰山上，在柏树林中，焚烧书稿，寄托对琼丽的深深哀思和怀念。
又到了面授上课的时间啦，于琼没有去上课。争华在大教室仔细搜寻了一遍，也没找到她的影子。他感觉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不知为什么，老师讲的课他几乎一个字没有听进去，他的脑海里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连放学的铃声响了，他都浑然不知，别的同学都走完了，他才愣过神来，赶紧起身收拾课本、笔记。
第二天，于琼仍没有去上课，他排除杂念，努力去听课，可是无济于事，他的脑子里光闪现着于琼的面容，耳畔回响着于琼的声音。出了什么事啦？是不是病了？或者单位上工作忙脱不开身？他对于琼没来上课，假设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第二天的课，他仍然没有上好，仍然心事重重，仍然把心思放在于琼的身上。
星期一，他找出于琼给他写的那个电话号码来，在电话旁犹豫了半天。欧阳见他这样，就对他含蓄地一笑，知趣地借故离开了办公室。他拨通了于琼的电话，他的心呯呯地跳着，脸上感到一阵阵灼烧。
不巧，总机小姐说，档案室占线，让他稍等。放下电话，他焦急地等了一会儿，想再打电话，党办给他打来内线电话告诉他说，党委董副书记找他有事。他赶紧去找董书记。
董书记对他在党报上发表的那篇《试论企业三项制度改革的重要性》的文章，给予了肯定，鼓励他多写写这方面的文章。董书记给他出了几个这方面的题目，让他好好琢磨琢磨。
下午，等欧阳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他赶紧又拨通了于琼厂里的总机，这一次档案室的电话响了，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找谁？”
“于琼同志在吗？”
“你是哪里的？”
“我是制药厂的，我们是业大同学。”
“喔，她不在，这几天她生病了，在家休息没上班。”
“谢谢！”他挂了电话，感到怅然若失。
星期三，于琼给他打来电话说：“我已经上班了，患了重感冒，打了几天吊瓶，刚好。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吗？”
争华说：“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好几天没有去上课。星期一打了个电话，我才知道你病了。以后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那就谢谢你的关心啦争华。”于琼说：“你在《齐都日报》上发表的那篇《试论企业三项制度改革的重要性》的文章，我看了，理论性很强，也很有文采。真没看出来，你的写作水平这么高，文笔这么好。”
争华在电话里笑笑说：“我没有你说的那么神，我仅仅只是喜欢写作，我分管宣传，发表这样的文章，也是工作需要。”
下午下班前，争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晚上要赶一篇稿子，不回家吃晚饭了，让爸妈不要等他了。在单位食堂匆匆吃了点饭，然后又到办公室去赶写董书记交给他的那篇介绍企业实行三项制度改革的后续报道的任务。
董书记给他列了提纲，他给报社打去电话谈了这个提纲，报社说可以继续按照这个提纲写这个热门话题，上次他的文章见报后，在社会上引起了一定的反响。
报社正准备为他们企业开辟一个专栏，专门发表些他们企业实行三项制度改革方面的最新报道。他把草稿赶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啦，他离开了厂区，回到了自己在望风生活区的那个小家。
转业回来后，正好赶上厂里分配住房，考虑到他是转业干部，而且刚离了婚，还要组成家庭，便照顾他给他分配了一套两室一厅，六十八平米的住房，不过是六楼。他很感激厂领导对他的关怀。
虽然家里不缺住的地方，爸妈也都希望他能住在家里，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但是能拥有自己的一套房子毕竟方便一些。他答应爸妈，平时在家里和爸妈住在一起，等再婚以后再住进自己在望凤生活区的小家。
他轻脚上楼，生怕影响了邻居们的生活，开门锁的时候他也轻轻地转动钥匙，尽量减少动静。进了家门，他感觉像进了天堂一样，心情非常愉快。他的小家里只有一张双人席梦丝床，一张写字台，一套新买的四人沙发和几大箱子的书藉。
和高夏离婚后，家具和电器他一件都没要，连存款他也都给了高夏。他是净身出门的。
他先给自己冲上杯茶，然后点上一只烟走到阳台上，秋风习习，星朵含情，月亮娇羞，多么迷人的一个秋夜呀，他深深呼吸了几口空气。突然，他看见在黝黑的天幕上出现了一个亮点，这个亮点由远而近地飞来，像一个闪亮的圆盘似的，从他的楼房上飞过……
他马上意识到是飞碟，UFO……他在阳台上激动地等了几个小时，也没再见那个闪亮的圆盘再出现,他感觉有些失落。
这一晚上，他失眠了。快天亮的时候，他感觉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那个飞碟终于又飞了回来，在不远处的凤宝山上徐徐降落……他惊喜地跑下楼去，跑上凤宝山，来到那个闪耀着刺眼银光的飞碟跟前。飞碟的门慢慢打开了，并放下了一个悬梯，突然，他看见琼丽穿着银色的服装走下悬梯来，径直向他走来……
他激动地张大了嘴巴。“琼丽，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是我争华，我是从另一个空间的，我来看望你，我很想念你啊！你想念我吗？”
争华没有看见近在咫尺的琼丽张嘴，但是她说的话分明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鼓。
“我非常地想念你，每时每刻都想念你……”争华感觉自己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啦。
“争华，你不要悲伤，我没有离开你，我只是跟你不在一个空间而已，你的一切生活情况，我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还是没见琼丽的张合嘴唇，但是她的话语清晰明了。
“琼丽，你知道我有多么地思念你吗？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我最想念你的时候。你能不能别在那个空间啦，回到我都身边来吧，求你了琼丽，我爱你啊！”争华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我喜欢读书你是知道的，你开个书店吧，我会经常去光顾的，我也爱你！你要记住啊争华，那个跟我长相一模一样，也叫方琼丽的女人她不是我，她是一个再zao人，就是说，她的躯壳是人类的，但是大脑、神经、思维都是外星人安装进去的……我要走了争华。”
……
他被噩梦惊醒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七点多了。他感觉身体很疲惫，脑子里杂乱无章。而且浑身出了一身冷汗，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
在单位，他看到了《齐都晚报》上刊登的一则消息：昨晚在我市凤宝山地区上空发现UFO……很多目击者给本报打来电话……争华久久地注视着这则消息,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