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黑暗中的交锋

　　“怎么办？马总。”老鹰轻声问，“他们是不是听到我们的动静，悄悄躲起来了？”
　　黑猫对众人“嘘”了一声，身体爬下去，将耳朵贴在楼板上听了一会儿，抬起头说：“在那边。还在往前走。”
　　黑猫究竟是跟踪方向的老手，居然可以从楼板上轻微的震动，判断出高海龙和那戴眼镜的人行走的方向。
　　在黑猫的引导下，几个人往前走了几米，拐进了一条狭窄的楼道。黑暗中，由于搞不清楼内的结构，又怕弄出响动让对方听到；几个人只好一边儿用手摸索着，一边儿轻轻向前移动脚步。
　　几经曲折，他们来到楼里的一个角落。那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碰倒一块木板的声音。
　　黑猫借助敏锐的听力，带着几个人，很快摸到发出声音的地方。
　　在那里，他们看到从一个堆着几块儿破木板儿的门口，正透出他们一直追索的光亮。
　　“大家先躲进旁边这间屋子，黑猫，你过去探探虚实。”马明把几个人招呼进旁边儿那间屋子。
　　黑猫一个人，悄悄向透出光亮的门口摸过去，没一会儿，回来报告：“马总，里面好像是个以前堆放杂物的地方，有好些木板儿，钢筋，纸箱子，砂子之类；大约三百平米大小，中间有张破桌子，桌子放着一个小手电筒，刚才那两个人就在桌子旁边儿站着，还不停看手机，好像在等什么人。”
　　“既然他们在等人，那说明他们暂时不会离开这里；我们等那第三个人出现后，立刻冲进去，将他们一网打尽。”马明对下一步的行动做出布置。
　　果然，他们在那个离杂物间十几米远的小屋里躲了不到五分钟，便听到走廊里传过来一个人的脚步声。随后，听到高海龙的声音传过来：“总算把你等到了！”
　　“你们俩是不早来了？”新进去的人问。
　　“我们到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左右。所有的东西都在这个箱子里吧？”声音听上去，好像是戴眼镜的人。
　　“当然了，一分不少。全在这个箱子里。”新进去的人说。
　　就在那三个人打招呼和相互问话的功夫，马明已经指挥着三个手下，悄悄潜行到那个杂物间的门口。
　　马明悄悄探头向屋里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间巨大的杂物间，一共有两个门，除了他们守着的这个门，在离他们大约二十米的走廊另一头，还有一个门。在两个门中间，有三个窗子。此外，在靠近另一个门口的墙上，还有一个一米五高，两米宽的大豁口，显然是为了运送东西方便，特意留下的。门和窗子，都没装门窗，全都像那个大豁口一样敞开着。
　　杂物间正中那张破旧的办公桌上，放着的，正是马明亲手交给郭志坚的皮箱。箱子前站着的，最后进来的那个人，正是从马明手里拿走箱子的郭志坚。
　　看到熟悉的皮箱，马明心里立刻感觉一沉。这回，他已经确定无疑地相信，他被人骗了！
　　此时此刻，骗马明的两个人，就站在面前这间屋子里！马明恨不得立刻像只饿虎一样扑进去，三把两把将屋里那两个可恶的家伙撕成碎片！
　　但马明还在犹豫着，没有向几下手下发出最后的指令。因为，有一个件事儿他还没有想明白。那就是眼前站着的这个郭志坚，是不是那个在家里被枪手袭击了的郭志坚？
　　“这怎么可能呢？那个被枪手袭击了的郭志坚，此时应该正被警察控制着，而且，刘红峰一直盯着那里，没有汇报他外出的情况，肯定不会出现在这里。那么，这个郭志坚，显然是个冒牌货！但这个冒牌货长得也太像郭志坚了！这个郭志坚和那个郭志坚究竟是什么关系？”马明心里暗自思忖着，想再等等看还会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人到齐了，我们就分钱吧？”戴茶色眼镜的那个人说着，开始动手将皮箱里的金条分成四堆，分别放在桌子的四个区域。显然，他们还有一个人没有到场。
　　看到桌上的四堆金条，马明恨怒交加，气得浑身直打颤，几乎忍不住要跳起来，冲进去，一口一个，咬死屋里那三个可恨的家伙。但他还是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没有立刻发作。因为，还有第四个人没有到场，他特别想看到那第四个人的脸究竟长着什么样儿！他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彻底消灭。
　　“金条一共是五百万，大家收好了；这张卡里，还有五百万，今天拿到手时，已经太晚了，银行都下班了；明天，银行一开门，我就把钱提出来，分别打到你们各自的银行卡里；所以，麻烦各位在明天银行开门前，把你们的银行卡账号发到我的手机上，我好给你们打卡。”那个马明心里认定的冒牌郭志坚，从怀里拿那张存了五百万现金的卡，在手里对另外两个人晃了晃，又重新装回口袋里。
　　“明天银行一开门，老子就挂失！你小子还想取走那五百万，做梦去吧！”马明听着冒牌郭志坚的话，心里咬牙切齿地暗想。同时，心里又暗自庆幸：“幸亏当初我没把卡里那五百万换成现金交给他们，不然，也让这几个家伙瓜分掉了！”
　　冒牌郭志坚显然没有带来装金条的背包。在高海龙和茶色眼镜往背包里装金条时，冒牌郭志坚却把一根根金条塞进了衣袋和系在腰带里的衬衫。
　　“高总拿了这些钱，打算上哪儿去享受？”冒牌郭志坚一边装着金条，一边儿问。
　　“我要躲得远远的，省得那些讨债鬼整天追在我屁股后面折磨我。你呢？”高海龙反问道。
　　“我也得尽快离开这儿，到别处躲几天。”冒牌郭志坚把最后两根金条抓在手里。
　　“剩下这份怎么办？”茶色眼镜儿一边儿往带来的背包里塞着金条，一边儿顺嘴问。
　　“我一会儿就给他送过去。”高海龙立刻接话道。
　　马明眼看自己再不出手，桌上那一根根金条便被三个可恶的家伙全装进他们的腰包里；而且他从茶色眼镜和高海龙最后的对话里听出，那个他想等的第四个人显然不会再来。此时，正是出手的最佳时机。便立刻向三位手下发出指令：“上，抓住他们！”
　　屋里的三个人听到马明的声音，立刻惊愕地向门口扭过头来。在看到马明的同时，茶色眼镜顺手拿起桌上的手电筒，对着马明的脸晃了一下，随后关掉了。屋里立刻变得一团漆黑。
　　最早冲进屋的马明，先是眼睛被手电晃了一下，随后又面对一片黑暗，一时无法适应。脚下被堆放的杂物拌了两下，等他跌跌撞撞冲到屋中间那个办公桌前，挥手乱抓时，却什么也没抓到。只听见周围传来一片打斗声，喊叫声，木板的断裂声，脚在楼板上快速移动的跑步声。
　　马明虽然影影绰绰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影，但在一片黑暗中，敌我难辩，不知该帮谁。心想：“刚才那个放在桌上的手电筒要是找着打亮了，就可以看清楚了。”便把手伸到桌上去摸索，可是，除了还残留在桌上的几根金条，什么也没摸到。
　　情急之下，想起自己口袋里有打火机。于是，伸进口袋，掏出自己的打火机，打着了，举过头顶，环顾四周，发现屋里只有黑猫和杨东两个人。老鹰和那三个骗子都没了影儿。
　　“戴眼镜那小子，仰面给了我一拳，又在肚子上踹了我一脚！那家伙看身手，绝对不是一般人！我黑猫一向自认为身手不错，没想到，这家伙的身手比我还敏捷！”黑猫鼻子里趟着血，从地上慢慢爬起来，使劲儿摇晃了几下头，喘息着说。看样子，他颠倒时，头磕在了水泥地面，把脑袋磕得有点儿迷糊，想通过摇头，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听到有人从这儿跑，顺手操起一块儿木板，就追过来；眼看就追上了，照着他的后背轮了一板子，没想到，一板子轮在了这堵墙上，让他从这个豁口钻出去跑掉了。我听着他的脚步声，跟着追，没注意，一头撞在墙上，头被撞起这么大个疙瘩。”杨东从那个大豁口里慢慢走回来，一只手捂着前额，脸上一副呲牙咧嘴的表情。
　　“哎！三个人咋连一个也没抓住！”马明懊丧地叹了一口气。低头向地上扫了两眼，看到那只被茶色眼镜匆忙应战中扔到地上的小手电筒，走过去，抓在手里，推上开关。没想到，那小手电筒居然是LED的，玻璃罩虽然裂了一道，但照明却一点儿没受影响。
　　就在那时，另一个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马明把手电筒对准门口，三个人几乎同时冲过去。借着手电筒的光亮，他们看到老鹰正手里抓着高海龙的领口，连推带搡地将高海龙带回来了。
　　“真叫我猜对了！我没跟着你们往进冲，顺着走廊跑到这个门口等着，果然就等到这家伙从门里跑出来！腿脚还挺快！不过，他再快，也快不过我老鹰，没跑几步，就让我追上了。”老鹰脸上带着明显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