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爱到不能自已，只因是你

　　阿木知道韩斌一直都爱，他确定一定以及万分肯定他的韩总依旧爱着曾经的苏小姐，虽然他不清楚当初苏沫为什么突然就从韩斌的生活里消失，像人间蒸发一样，四年来一直杳无音讯。但是他曾跟米佳和刘向前一样，亲眼见证了他们的感情，他不相信苏沫真的像传言那样会因为提前得知韩斌公司即将破产的消息，所以嫌贫爱富，傍个富商远走他乡。
　　车内的气氛有点压抑，韩斌一直不说话，阿木坐在旁边也不敢随便开口。尽管有这么多疑问，但是他清楚韩斌的脾气，既然苏沫在他这是个雷区碰不得，阿木也不敢大胆发问，若在这个时候提起，必定会将自己炸的粉身碎骨。
　　他们跟慕苏寒约好中午在酒店吃饭，边吃边谈下半年的合作计划。其实阿木一直不明白韩斌这次为什么坚持亲自来跟对方洽谈，像这种小规模的广告公司，对于他们实力如此雄厚的大企业来说，根本就不足为提。
　　虽说对方诚意十足，在业界口碑也不错，但就目前来说，公司根本没有什么对口的项目可以分配给慕苏寒他们公司来做。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派项目经理先行考察再交由韩斌做最终的定夺，来之前阿木就听公司里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是韩斌在会议上提出多元化发展战略，股东们已经有不少异意，做了他这么多年的助理，阿木第一次发现韩斌内心深不可测，他竟然完全不知道他的老板意图何在，在他眼里，慕苏寒这个公司以往的业务范畴，根本不在他们的发展规划之内，这么积极地找上他们公司，肯定有问题，不是财务赤字就是经营状况不佳。
　　韩斌坐在车内表情一直很凝重，徐蕊的电话一遍遍的响起，他不耐烦地按下了关机键，却不知道那一头徐蕊因为他不接电话早已急的抓狂。
　　阿木心中谜团千万，也只能一声不吭地坐在旁边装聋作哑。
　　从韩斌这一反常的举动以及刚刚在机场的表现来看，阿木多少明白些什么，相比之下，比今天要见的这个客户实力强大的广告公司多的是，而且跟公司长期合作的还是其中一个股东朱总极力推荐的。但是唯独他对这家公司格外在意，这座城市，应该对他来说有着某种特别的意义，否则他不会不顾公司利益，做出如此失策的决定。不，也许更为确切的说，应该是这座别无新意的城市里面或许早就住着一个对他来说永远无法忘记时刻都在惦念的人。
　　阿木猜想，他此次的决定应该跟苏沫有着莫大的关联。
　　果不其然，他随便在网上人肉了一下这个慕苏寒的背景，第一条信息就显示他跟苏沫毕业于同一所大学，他的人际关系网，苏沫也在其列，他们曾经是同一个社团的成员，关系非同一般。
　　最终，韩斌还是不顾股东的反对，一意孤行地将公司一个十分重大的案子交由慕苏寒这个公司全权负责，整个谈判过程阿木都在场，韩斌压根就没有任何犹豫，应该是在来之前就已经做了决定。
　　慕苏寒走后，韩斌一个人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俯瞰这座灯火辉煌的城市，神情落寞，阿木给他倒水，他摆摆手示意他先放下。
　　然后在阿木准备离开他房间的时候，他突然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她还是那样，一点都没变。
　　阿木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于是小心问道，韩总说的是苏小姐吧，需要我帮您查下她的住址吗？
　　韩斌摇摇头说，不用了，你去忙吧。
　　阿木欲言又止，韩斌看出他的顾虑，轻笑道，你也以为我是因为她才做的这个决定？
　　阿木反问，难道不是吗？慕苏寒的公司不管哪个反面都不具备这个实力，这么大的案子交给他们做，恐怕……
　　韩斌打断他的话，转身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他的公司不够格，但是足够有野心，所以我才放心交给他们，因为只有他们会尽全力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而且必定成功。
　　公司近几年广告投入成本越来越高，但是见效却越来越慢。我们必须打破以往的陈旧思维，才能够出奇制胜，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合约的内容你也看了，如果最后，他们完不成，那么对于我们公司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备用的方案我早就交给了其他信得过的公司去做，你不用担心。
　　听完他的话，阿木便放下心来，原来韩斌早就洞悉了对方的意图，对这个公司的现状也是了如指掌，所以即便是合作，他也绝不会吃一点亏。阿木再一次对他的韩总佩服的五体投地，短短几年时间能将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起死回生继而推到上市的地步，韩斌的能力有目共睹，他不该有任何质疑，即便他知道他有私心，但只要他不损害公司的利益，那么他就是值得他尊敬的boss。
　　阿木曾亲眼看着他的韩总在没有苏沫的日子里伤心欲绝的消沉数日后，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成天奋战在生产第一线，抓产品质量另劈销售渠道，让公司一天比一天强大。他跟员工同进同出，每天都像个刀枪不入的铁人一样，不眠不休的工作。
　　终于在他不懈的努力下，公司效益日渐恢复，破产传闻不攻自破。那段时间，是公司最困难的时期，为了挽救公司，韩斌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虽然他也疲惫不堪，但太阳升起的时候，他还是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地激励着每一个热爱公司的员工跟他一起奋勇拼搏。
　　阿木是韩斌的左右手，一直像影子一样跟随着他，见他倾其所有拼命工作却从来不笑，阿木知道韩斌并不快乐，他只是通过工作麻痹自己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忙到没有时间去想工作以外的事情，只有这样他才不至于继续沉沦。
　　在他最憔悴不堪的日子里，偶尔听到他在迷迷糊糊之中喊出苏沫的名字，阿木方才明白他如此疯狂工作的缘由。韩斌清醒的时候，阿木曾经问过他既然这么放不下为什么不去把苏沫找回来，韩斌跟他装傻反问他苏沫是谁，那个时候阿木就知道他真的是爱到了极致。
　　每个人都有自己治愈情伤的办法，所以阿木没有继续拆穿他，但是每次看见他累趴在办公桌上眼角带泪地沉浸在梦乡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一口一个苏沫，苏沫的不停呼喊，阿木就心疼的想着亲自去把苏沫找出来问清楚为什么要抛弃这么爱他的人。
　　可是阿木费劲心思到处打听，终究还是没有找到苏沫的下落，这些年看着韩斌在痛苦的深渊里越陷越深，他一直自责自己无能。没想到今天竟然意外的在机场发现了苏沫的行踪，看样子，这些年，她一直生活在这里，托朋友帮忙，终于让他找到了苏沫的确切地址。
　　虽然韩斌嘴上说不用，但是阿木还是把苏沫的地址悄悄放到他的桌上。
　　韩斌看了一眼，心想，她还真是执着，这么多年愣是连地址都没换一个。
　　阿木浑然不知韩斌并非偶然撞见苏沫才知道她在这座城市，其实他一直都知道。
　　四年前，苏沫走的那天，韩斌一直开着车尾随其后，看着她安全抵达，方才安心离去。
　　傍晚，阿木来敲门送资料的时候，发现韩斌不在房间内，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意。
　　韩斌把车停在苏沫家楼下，一直呆呆地注视着楼道。
　　有关他们那些温暖的记忆也慢慢涌上心头，他记得自己曾经无比自豪地抱着苏沫说，谢谢她给他一个家。那个时候，他最大的快乐就是每天回到家，灯是亮的，锅是暖的。有苏沫在的每一天，他都是幸福的。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口是心非地跑来这里，究竟在等什么，自己也傻傻分不清楚。
　　也许苏沫现在在家，也许她现在根本不在家，一直盯着楼道出入口看，是期待她的出现吗？既然这么想见她，为什么不干脆一点直接给她打个电话或是直接去敲开她家的门？总之只要他想见，就一定能见得上的，为什么还要这样躲躲藏藏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
　　韩斌想不通自己一个下午死守在这里的目的何在，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因为太过想念而情不自禁，更不愿意让别人察觉自己坚持选择跟这座城市里的广告商合作的初衷竟然会是因为这样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抛弃他伤害他令他颜面扫地难堪至极的女人。
　　通过内视镜看看自己毫无表情的脸，想想现在这么幼稚的举动，他轻笑一声，在心底自嘲道，韩斌，这还是你吗？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滑稽可笑了？你一贯的理智和客观都哪去了？就这么个女人竟然也能让你乱了心智？
　　末了，他还淡淡地说了一句：苏沫，没想到这么多年，我还是输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