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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作品名称:昨天的故事      作者:成之燕      发布时间:2017-03-13 19:06:38      字数:6505

  三愣子媳妇田秋萍在她娘家已经住了有些日子了。刚回到娘家的那几日,她的心里还是充满了新媳妇回娘家般的喜悦——毕竟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回过田家湾了。不过在此之前,她就已经跟丈夫商量好了的,除了跟姨妈去二道河“送子神医”那里问诊,再开些能够使她受孕的中药带回来之外,顶多也就住上个三五日便可以回来了。但是当她到了娘家之后,面临的情况就不是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了。因为那个“送子神医”刚巧不在家,说是前些日子去陕北、陇南一带采集中草药了,估计再有两天就能回来。这个令人失望又沮丧结果,让她们三人白跑了十多里地的冤枉路。没办法,她们也只好怅然折回田家湾,耐着性子等待那位“妙手回春”的神医归来了。
  三日后的上午九点钟左右,田秋萍她们再次搭乘长途客车,满怀希望地赶往二道河。好在天随人愿,田秋萍她们这次没有扑空:那位“送子神医”果然在隔日上午便回来了。
  三个人刚踏入神医家中,一股浓重的中草药味道便扑鼻而来。屋子里面干净整洁:除了一张坐诊用的写字台,另外还有一个简约却又不失雅气的书柜,格架上面摆放着各类中医书籍,其中两册线装本最为醒目:一本是《景岳全书•十问篇》,另一本是《四诊抉微》;裱糊了报纸的土墙上几乎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锦旗。而锦旗上面的赞誉之词也大抵相同,但多半都千篇一律地刺绣着这样的文字:枯木逢春喜得千金贵子,医术高超幸有在世华佗……想必这位医术高超、医德高尚的神医绝非浪得虚名,他不但秉承了明代张景岳《景岳全书•十问篇》以及清代林之翰《四诊抉微》中凝缩了的望、闻、问、切,而且还将其发扬光大。总之,仅凭这些锦旗,便可足以证明这位“送子神医”的高超医术了。
  神医一袭青衣,脚踏布鞋;中等个头,目光炯炯。打眼一瞅,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神医貌似已到了耳顺之年。虽说容貌略显清癯、又蓄着满头华发,却是精神矍铄。唯一的缺憾就是不苟言笑……
  经过了一番望、闻、问、切之后,神医不假思索地断定:田秋萍之所以始终怀不了孕,是因为她身体阴虚肾亏、气滞血瘀。因此才导致了继发性经闭、排卵不畅等诱发不育之症状。于是,神医当下便给田秋萍配制了一副药方——排卵汤。这副药方里面含有七种中草药:泽兰、当归、红花、赤芍、丹参、香附茺蔚子各10克。七天一个疗程,连续服两个疗程这期间方可奏效。同时,神医建议田秋萍在服药期间切忌房事,精心调理好身子,等到两个星期之后再行房事也不迟。
  神医的善意叮嘱,让田秋萍感到面红耳热。她的脸颊开始一阵阵发烫,随之便有两朵红晕绽现在她忸怩不安的脸庞上。田秋萍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羞人答答地摆弄起了自己的手指头。姨妈忍不住瞥了一眼身旁田秋萍的母亲,笑着说道:“瞧你家们秋萍,这结婚都大半年了,咋还像是一个没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似的……”
  田秋萍母亲也故意板着脸,对自己的妹妹说:“你别看她现在这个样子,等她将来有了孩子,她就不知道啥是害羞了!”
  姨妈和母亲俩人的一番对话,自然惹得田秋萍心中不悦。于是一扭头,索性踏出了屋子,来到街边的一棵老槐树下兀自发呆。
  不久,田秋萍的姨妈和母亲也从神医家里出来了,各自手里都拎着好几包熬制“排卵汤”的中草药。
  从二道河返回家中时,姨妈语重心长地对外甥女田秋萍说:“秋萍啊,我看服药这段日子你就别回去了,安心在你娘家把身子调理好……等回头托人捎个口信给你男人,让他放心就是了。”
  “是啊——秋萍,就听你姨妈的话,等你把这两个疗程的药吃完了再回去……”母亲也在一旁跟着劝她。
  其实,田秋萍也不是一个糊涂人,她也觉得姨妈的话有几分道理:即便是自己硬要回到丁家堡,她也不敢保证丈夫三愣子能够控制住自己旺盛的性欲,晚上睡觉时不会爬到她的身上去做那事;假如三愣子实在耐不住,非要跟她行房事的话,那么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如此看来,为了调理好自己的身子,也为了能够使自己尽早地怀孕,她只能听从姨妈的话了。除此之外,田秋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来应对这件事情了……反正事已至此,自己也没必要再去想那么多——既来之,则安之。这么一寻思,田秋萍心里便释然了许多,并且顺从了姨妈对她所做的安排。
  于是,暂时放下了心思的田秋萍,除了每日安心在娘家服用“排卵汤”之外,偶尔还会到亲朋好友家里串串门、跟她那帮昔日发小们扯东拉西地唠唠家常。那个时候,田秋萍的心里还是颇显充实,并未觉得日子过得乏味或者是无聊什么的。正因为这样,田秋萍的心里才不是特别惦记丈夫三愣子。不过,随着日子一天天不经意地流逝,她心里这才开始变得焦虑起来,同时也越来越思念起三愣子了。甚至有的时候,她还会出现食不甘味、夜不成寐的情况。尽管如此,田秋萍还是努力抑制住了迫切回家的情绪,她必须要把剩下的几副汤药喝完才可以返回丁家堡。
  另外还有一点值得田秋萍引起重视,那就是她必须毫无条件地遵守“送子神医”的医嘱:服药期间,一定要精心调理,切忌房事,否则将会功亏一篑。因此,无论如何,她都得继续安心在娘家把剩下的几副寄予了无限希望的“排卵汤”给喝完。等调理好了身子,再去一趟二道河,让那位“妙手回春”的“送子神医”给她查一查脉象,看看她用药后的身体状况是否有怀孕的可能。如果没有其他异常情况,那么,田秋萍才可以满怀希望地踏上返回丁家堡的路程、回到她日思夜想的丈夫三愣子身边……
  从丁家堡到田家湾,虽说路程不算很远,只有五十多里地,但却没有一条比较像样一点的道路,而且,这期间还要绕过两条蜿蜒曲折的盘山道、趟过一条河流;尽管河水不是很深,而且河面还铺就着十好几块从山上开凿下来的青石,但是如果逢上雨季,又因河水上涨而淹没了脚下的青石,那么,想要过河就不容易了。除非等到河水慢慢变浅才可以过河,否则的话,没过膝盖的湍急河水,随时会将个别身体孱弱的老人或者是小孩冲倒;幸运者会被人救起,只有个别运气极差的过河人,则会溺亡在这条不起眼的浅河之中。总之,这样的无妄之灾,差不多每年都会发生。为此,属地管辖公社的有关部门,多次将此事汇报给县里,希望能够申请到额度不大的建桥资金;与此同时,县里也曾多次会同有关部门召开会议,并且派出专干人员下乡进行调研。不过,最终还是因为资金不足以及其他问题而暂时搁浅下来。
  不止如此,这条路迄今仅有两辆国营公司的客车在运营。或许是由于平日里客流量不大的原因,所以每天也只有早晚两个班次的客运车辆经过此条线路。
  正常情况下,客车会正点从县客运站发车。若是乘客因故赶不上班次,那么也只能等到明日或者另外搭乘其他交通工具出行了——譬如拖拉机、畜类车以及自行车之类。除此之外,这两辆客运车的车况也着实令人堪忧。大约是因为车龄太长的缘故,这两辆“牙口”不怎么太好的“老爷车”,动辄便会突然“犯病”抛锚。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不仅司机会咬牙切齿地痛骂“老爷车”不给他争面子,那些原本满心欢喜的乘客们更是感到苦不堪言……因此,无论是搭乘像哮喘病人一般的客运车、从容行进的畜力车或者自行车往返田家湾与丁家堡之间,都得费上一番工夫方可抵达。
  自打田秋萍回田家湾娘家求医问诊的这几天里,三愣子的心一直都是悬着的。因为媳妇之前跟他说过三两日就回来了,可是今天都已经超过原定计划两天了,而他又无法得到田家湾那边传来的任何消息。所以,三愣子也只能白瞪眼,干着急了。其实,三愣子别的并不怎么太担心,他最担心的是媳妇的病究竟是怎样一个情况,是否还有治愈的可能性。因此,他这两天晚上总是睡不踏实。再加上最近几天二杆子家里发生的事情,越发让他感到有些身心疲惫,神情黯然。就连他赶车的时候也是显得无精打采;他甚至还觍着脸跟队长丁贵堂请过一次假,想要去田家湾一趟。对此,他招来了丁贵堂的一顿奚落:“瞧你那副没出息的熊样……两天见不到媳妇就蔫得像个瘪茄子!再说,你狗日的请假也不看个火候,眼下这地里的活儿正紧,大伙儿一个个都忙得要命——脚踢后脑勺,你倒是还有闲心思去田家湾找你媳妇。你自个掂量掂量看,这是‘正经’爷们儿干的事情么……”
  丁贵堂的这番话,把三愣子给噎得够呛。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确实有点过分,甚至可以说是极其荒谬的。当下的生产任务的确紧迫,而且人员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因此,三愣子也就打消了想要去一趟田家湾的念想。不过还好,在这之后的第二天中午,他就收到了来自田家湾捎过来的口信。自此,萦绕在心里多日的那份担心,便逐渐地释放殆尽,人也精神了许多。尽管这样,他夜里仍觉得孤单清冷、寂寞难耐……从结婚到现在,三愣子和他媳妇从未分开过这么久——他实在是太想自己的媳妇田秋萍了!
  连续大干了几天之后,丁家堡生产队的查苗、补苗以及施肥工作已提前顺利完成。对此,丁贵堂感到十分满意,因为时至今日,其他几个生产队仍未完成此项生产任务,而且还在各自的大田里紧张地忙碌着。大队书记梁增宽和大队长纪明礼也在这个时候查巡了一遍丁家堡的整个生产情况,并且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表扬——尤其是那些不畏困难、肯于吃苦的知青们。
  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年的这个时候,棋盘山公社党委书记唐兴业并未出现在各个大队的田间地头上。自打前段时间老虎峪大队发生了一起反革命政治事件之后,唐兴业就一直陪同市、县公安侦办人员,坐镇老虎峪,丝毫不敢分心。尽管市、县以及公社联手办案,但侦破工作却始终毫无进展,似乎已经陷入了僵局之中。这期间,最焦头烂额的当属公社人保组长于震江了——因为他分管着整个棋盘山公社的治安工作。
  鉴于这种情况,公社农业办主任黄允泰只好亲自带队,领着几名农业技术员到各队进行田间巡视。经过几天马不停蹄的下乡调研,黄允泰和其他几位农业技术员普遍认为:双山大队这个阶段的工作业绩最为突出。相比之下,老虎峪大队的整个生产情况非常差劲,甚至比预想的还要糟糕。三分之二的杂交玉米田仍处于待补苗、待施肥状态。生产任务迫在眉睫,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如果再不及时采取措施的话,玉米的生长周期必定会受到影响,更别说是提高杂交玉米的产量了。
  为此,黄允泰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因为眼下的老虎峪大队正处于一种非常状态:人人都惴惴不安地被卷入了政治事件的漩涡之中,同时他们每一个人也都成了被怀疑的对象;“过筛子”般无休止的询问,反反复复的用左右手去写一些跟反动标语内容相近的字,然后再由专案组分析字迹、缜密辨认;当然也包括那些在中学或者小学读书的学生们……在这样一种人人自危的态势之下,难道他们谁还会有心思去进行生产劳动么?总之,他黄允泰是无法扭转或者改变这种状况的,即便是能够做到,他也没有胆量去调整当下的工作重心:将农业生产放在第一位,侦破工作放在第二位;特殊时期,当以大局为重……如果将此事放在“无限上纲”的层面上加以分析,那他无疑会被别有用心之人,一脚踹进反革命阵营里去;让他百口莫辩、稀里糊涂就做了阶级敌人的帮凶,成为无产阶级革命专政下的一颗“绊脚石”……碍于眼前这些“客观因素”,他才无法将此事详尽汇报给坐镇老虎峪的唐兴业,跟他实实在在地沟通一番。他知道唐兴业这会儿工夫同样也是心烦意乱、焦躁不堪。因此,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去叨扰党委书记唐兴业,搞不好,还会给唐兴业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但是,黄允泰自己一时半会儿又拿不出更好的主意来妥善解决这个问题。这样一来,身为农业办主任的黄允泰便陷入了从未有过的迷惘之中、并且无计可施了。
  历史的经验总是值得人们去注意的。黄允泰也不例外,当然,他更懂得这样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政治是统帅、是灵魂,政治工作是一切经济工作的生命线……”就拿现在正在侦破的“反动标语”事件来说,那绝对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是革命与反革命的“政治较量”,是当前工作的头等大事、重中之重,任何事情都无法与之相左。因此,目前老虎峪大队所存在的贻误生产的问题,也就算不上什么了。三年自然灾害怎么样?不是也都熬过来了么……
  这样的分析,足以能让农业办主任黄允泰的心情平复下来,不再纠结了。
  这个时候的老虎峪大队,阶级斗争的形势显得异常严峻。村头村尾,上上下下,到处都充斥着风声鹤唳的紧张气氛;即便是那些平日里喜欢嘻嘻哈哈、口无遮拦的村民,也都突然变得木讷、变得庄严肃穆起来,仿佛他们家中有人罹患重病或者是亡故了。总之,他们每一个人的神经都是绷得紧紧的,时刻也不敢松弛下来。
  由于侦破工作已然陷入了僵局,因此,专案组里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挂满了无比沮丧的神情;而每一天的“无所作为”,又让他们的心头多添了一份沉重。
  这期间,市公安局也多次派出人手下乡协助办案,但也还是没有任何眉目和线索。总之一句话:棋盘山公社党委书记以及整个专案组,暂时都被牢牢束缚在老虎峪大队这片穷乡僻壤了……
  平凡无趣的日子一天天地悄然流逝,而困顿又乏味的生活也渐渐开始啃噬着一部分知青们平庸的心绪;包括他们稚嫩且又单纯的情感,也都在日复一日繁重的体力劳动中更加趋于淡漠了。同时,那些自以为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知青们,也由此而产生出了颓废的情绪;偷鸡摸狗的事情也开始应运而生了。
  相信任何一件事情都有起因和出发点。就好比现在塔寺青年点的伙食一样:清汤寡水的现状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月。一日三餐,除了硬邦邦的玉米面饼子、土豆片汤之外,别无其他荤菜可以让他们偶尔能够打打牙祭;哪怕是土豆片汤里面再多加一勺猪大油,他们也会感到心满意足了。当然,这些都不算太重要,重要的是点里那位狂妄自大、自恃有些“背景”的伙食长。这家伙除了具备“口吐莲花”之能事,对于青年点日常的伙食管理、一日三餐的膳食搭配等等却并不在行;同时又置众知青提出的各种意见或不满情绪于不顾,我行我素、一意孤行。而更多捉襟见肘、朝齑暮盐的难堪局面,大都发生在每月的中下旬左右……因此,那些颇有胆子的男知青便“蠢蠢欲动”,开始踅摸村民豢养的为数不多的家禽,藉此来满足他们心中对于肉的渴望。
  关于偷狗的计划,王延来早已筹谋多日。自打他前几天骑车去了一趟丁家堡,跟吴庆义说过偷狗的事情之后,他就开始准备着手实施了。他先是踅摸了一块薄铁板和一根约有三米长的旧电线,之后,又用铁钉在薄铁板上面打了一个洞孔,将电线接在铁板上,同时又将电线的另一端接上电源插头。当然,这些准备工作都是在暗地里悄然进行的。除了“下放户”子弟杨万勇之外,再无其他人知道此项计划。因为,他要在杨万勇家的院子里“庖丁解狗”——条件是他必须留下一条狗腿给杨万勇。
  不久后的一个晚上,王延来趁着大伙都睡下时,便把连接了电线的薄铁板搁置在院子当中,并在上面放了一块蘸了猪大油的玉米面饼子;之后又在铁板上洒了一些水。做完了这一切,王延来便躲在外屋的门后,偷偷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其实在此之前,王延来就已经掌握了村里那些狗儿们的动态——它们会经常旁若无人、恣意妄为地光顾青年点,希望能够凭借它们嗅觉敏锐的鼻子,在院子里寻觅到哪怕只有一口可以咀嚼的食物。
  辰时刚过,便有一条瘦骨嶙峋的黄狗,晃晃悠悠地踏入院子里。那黄狗先是四下张望了一阵子,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近铁板跟前。
  此时此刻,王延来兴奋得差点喊出声来。他一边将手里的电线插头迅速插在了电源中,一边紧握着一条手指般粗细的麻绳,随时准备当黄狗电晕之后,即刻关了电源,立马上前将其勒死。
  这个时候,周遭一片寂静。柔和的月光挥洒在夜色渐暗的大地上。借着朦胧似水的月光,院内放在铁板上面的诱饵也是隐约可见。
  几分钟过后,那条黄狗终于忍不住诱惑,抻着脖子嗅了嗅眼前散发着猪油味道的玉米面饼子,然后,踩上了那张带有220伏电压的通向死亡的铁板。
  霎时间,那条可怜的黄狗便倒在铁板上面抽搐起来,它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最后的一声惨叫。
  王延来迅速拔下电源插头,疾步走到黄狗跟前。然后,将麻绳打了死结,套在狗脖子上。与此同时,杨万勇也在他家的院子门口等候王延来。大约一袋烟的工夫,就见王延来背着那条命运不济的黄狗,快速走进杨万勇家的院子里。
  因为此前有过多次“庖丁解狗”的经验,所以,杨万勇很快便将狗给收拾利索了。最后又手起刀落,卸下了黄狗的一条后腿。
  一切完毕之后,杨万勇将已卸成了八块的狗肉,藏在墙角的一个酸菜缸里面——酸菜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吃完了。遂又往缸里面倒了一桶凉水。
  “行了,明晚过来拿狗肉。”杨万勇说。
  “谢谢万勇兄弟!不过,明晚我还得用一下你家的自行车。”
  “行,这个没问题。”
  王延来谢过了杨万勇之后,便径直回到了青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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