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集（5）

　　27--36：丛林里日、外
　　方兴边左腿中弹了。弹孔在左大腿上部，血流如注。他沉着地拿出急救包，抹上敷料（清创、止血），裹上灭菌纱布块，缠上绷带。
　　林子里人影晃动。
　　方兴边向前爬行，地面留一路血跡。
　　方兴边钻过一丛藤蔓，见那几个人向路边移动，选择射击位置。
　　方兴边端起冲锋枪猛扫。
　　从杂林里爬过来的赵永章下令：放！
　　两旁，各有战士把一挂鞭炮放在大罐头桶里，点燃。
　　鞭炮劈劈拍拍炸响，震撼原始森林。
　　林里那几个人抬起倒在地上的人向西南方向逃跑。
　　方兴边又四面搜索一番，才停下来。
　　方兴边身下一滩血。
　　
　　赵永章一边替方兴边紧急止血、包扎，一边说：你在这里隐蔽一下，我们再去搜索，把他们歼灭！
　　赵永章站起来，刚冲出一步，突然枪响，他栽倒了。
　　方兴边抬头一看，树上躲着一个人，他看见了枪口，又一声，子弹嗖嗖落在他跟前，他一翻身，仰天，举枪，枪响。
　　树上人、枪落地。
　　方兴边又朝那落地人扫了一梭子，这才爬向赵永章。
　　赵永章的头浸在血泊里。血糊满面，只有面眼还闪着光。
　　赵永章：我回不去了！快……叫二妹……上，来！
　　赵永章头部的弹孔冒出血沫。
　　方兴边默默地要了两个战士的急救包，紧张而认真地给赵永章头部止血、包扎。战士们围住赵永章哭泣。
　　
　　27--37：树下日、外
　　林间小路上的勘察队伍，一片安静，有人靠着石头或小树打瞌睡了。
　　方兴国焦躁不安地望着，等着。他不想回头看梭敏、看队伍，不愿露出紧张、担心的真容。
　　梭敏：方上尉，有点像机关枪扫射，对吗？
　　方兴国：是鞭炮声！放在一个大罐头盒里炸响。我军本仁慈之心，并不想在肉体上消灭他们，除非他们伤害勘察人员。安全方面，我保证万无一失！
　　梭敏：我们相处。合作，十分荣幸。我完全信任你！合唱一首歌如何？
　　两人一个用缅语，一个用中文，同唱：
　　我住江之头，
　　君住江之尾。
　　共饮一江水，
　　胞波情谊深。
　　方兴国看见尖刀班两个战士急急跑回来了。
　　战士：报告连长……
　　方兴国：条例规定，应当向军衔最高者报告。
　　战士和梭敏同样窘迫。方兴国忙招翻译过来。
　　方兴国：报告吧，如实向少校先生报告！
　　战士：报告少校先生、上尉同志：尖刀班遭遇一股不明身分的武装袭击。我方被迫还击，毙敌一名，伤敌不详。方兴边少尉说，勘察队可以安全通行。报告完毕！
　　女翻译结结巴巴几句，向方兴国求援。
　　方兴国分段重复战士的报告。
　　梭敏听完翻译，和战士紧紧握手，又翹起大拇指。
　　方兴国：（追问战士）赵副连长说了什么？
　　战士：他……请二妹上去！（含着眼泪）
　　方兴国：（大叫）高院长，二妹，跟我上！（转脸向梭敏和中方队长，沉着地）我上前边察看一下，队伍别动。
　　
　　27--38：林子里日、外
　　方兴边跪在赵永章身边。
　　赵永章头上的纱布被血液浸透，留下方兴边手上的血迹。
　　方兴边：副连长，你等着。军医马上来了，二妹也来了。
　　赵永章无反应，双眼园睁。
　　方兴国、高雅、二妹跑到。他俯身探探赵永章鼻息，拿出水壶给赵永章喂水。水从嘴边流下去，流在地上和鲜血融汇。
　　高雅看瞳仁，试脉搏，测体温，确证烈士已不可救护。
　　二妹不信，轻轻转一下赵永章，又叫：哥！再叫：章哥，章哥！
　　赵永章双目合下。
　　方兴国扑在赵永章身上，抱起他，扶他坐好。泪眼模糊，压住哭声。
　　方兴国：好兄弟，好战友，这次，本来我要带尖刀班，你，你偏要跟我争。我，我不让你多好啊，我的好战友……
　　方兴边：他只讲了几句话，坚持五六分种，就讲不出来了。
　　高雅：（含泪）先处理一下伤吧！
　　二妹：（突然暴发一声）都躱开！
　　她扶住赵永章，一手把方兴国推开，轻轻把赵永章放倒。她似乎不相信她心爱的男人已停止呼吸，再次像高雅一样，看瞳仁，试脉搏，测体温，两行泪水在她脸上不断流淌。她不得不接受现实，倒出水壶的饮用水，给赵永章清洗头上血迹。她的水用光了，方兴国、高雅都拿出各自的水壸。她解开纱布要看伤口，高雅挡住她的手，递给她一卷新绷带，在带血的绷带上新裹了一层，把血迹遮盖住了。
　　赵永章安详地躺在地上，看不出他流过血。
　　二妹：章哥，章哥！
　　她扑在赵永章遗体上，紧紧抱住他，脸贴着脸，哽咽。
　　
　　27--39：树下日、外
　　梭敏、中方队长、尼康都默默地等待。
　　焦急的目光都注视着方兴国所在方向。
　　梭敏、尼康不约而同地看手表。
　　
　　27--40：林子里日、外
　　一片沉寂，一片悲伤。
　　高雅把二妹拉起来，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方兴国这时才注意方兴边，他坐在地上，腿上绷带透着血，满脸痛苦。
　　高雅和二妹给方兴边检查，确认血已止住，包扎尚可。二妹给方兴边服了一片止痛药。
　　方兴边：子弹头没出来。
　　高雅：在这里不好取。
　　方兴国：兄弟，你必须坚持，你不能下战场！
　　方兴边：我能，坚持！
　　方兴国：敌人呢？
　　方兴边：战场已打扫完毕，余敌已朝西南方向逃窜。
　　方兴国：赵副连长有什么交待？
　　方兴边：遗嘱不太清楚。我理解是：把他埋在班珙寨哨所后山上，要你、我关心二妹和她家里。还有，要接他父母到班珙寨来看看。
　　方兴边满含泪水，二妹和高雅抱着啜泣。
　　方兴国转身，揩泪，走向林子。
　　
　　27--41：石洞日、外
　　方兴国四处察看，寻得一个小石洞。
　　他把洞里碎石、渣土扒空。
　　
　　27--42：林子里日、外
　　尖刀班战士们围着赵永章。高雅再擦赵永章头上、脸上的血迹，二妹用军用水壶给赵永章喂水，珍贵的饮水从死者嘴角流淌下地。
　　一战士：快看，副连长喝水了！
　　方兴国回来，跪在烈士身边，俯下身，细看，拿起水壶喂水。
　　方兴国：（含泪）高院长，还有救吗？
　　二妹两只大眼注视高雅，髙雅摇摇头。
　　方兴国：请大声回答：还有救吗？
　　高雅：我以医生名义宣布：赵永章同志己经阵亡。
　　方兴国：（坚定地）同志们！让我们踏着烈士的血迹，前进吧！和赵副连长告别吧！
　　方兴边：连长，抬着副连长跟进吧！
　　方兴国：（用树叶盖住烈士脸）就地掩埋！
　　二妹：连长，别让我章哥一个人留在老林子里，带他走吧。
　　方兴国：二妹！完成任务再带他回去！
　　二妹：我陪他几天吧！
　　方兴国：（命令）掩藏！
　　方兴囯再用饮水冲净死者眼角上的硝烟尘土。
　　方兴国和战士把赵永章遗体送进石洞。
　　
　　27--43：石洞日、外
　　方兴国和战士把烈士遗体放在小石洞里，让他舒展地躺好，把自己的一壶水放在死者手边，才退出洞来，带头搬来石块，把洞口堵严，伪装如常。
　　方兴国和全体人员在洞前列队，脱帽致哀、告别。
　　方兴国：副连长，我的好兄弟，你休息吧！完成任务回来，我们一起回去喝庆功酒。（向大家交代）副连长牺牲，暂时保密！
　　方兴国命令两个战士展开担架抬着方兴边走。
　　方兴国：你们还是尖刀班，由一班长指挥。人少了，一个顶三个用，务必清除前进路上障碍。再遇敌人，全部歼灭！
　　
　　27--44：树下日、外
　　梭敏、中方队长、尼康看见方兴国护着担架回来，高雅、二妹也回来了。方兴边躺着不动。
　　方兴囯：报告少校先生，队长，队伍可以安全前进了！
　　尼康：（走近担架）伤重吗？
　　方兴国：不重！
　　梭敏：方上尉，赵中尉呢？
　　方兴国：赵中尉已带领尖刀班继续开路。
　　方兴国陪同梭敏队长和中方队长、尼康慰问方兴边。
　　髙雅：有一颗子弹头还卡在他腿骨里。
　　中方队长：快送他回后方医院治疗吧！
　　方兴边：不！为哪样叫我向后转？我不回去，我熟悉勐困寨，熟悉艾广大土司。勘界不完，我不回去！
　　方兴国：轻伤不下火线，留下来吧，连防需要他。
　　尼康：送他回班珙寨吧。
　　方兴边：（坐起）我说了，勘界不完，我不回去！
　　二妹含着泪，压方兴边躺下。
　　梭敏：（搂着方兴国肩膀）方上尉，你的士兵都是钢铁铸成。谢谢他舎身保护勘察队安全。
　　方兴国：谢谢少校先生关心我的伤员。
　　中方队长：方连长，那就继续前进吧。
　　梭敏：对，方上尉，继续前进吧！
　　方兴国：是！继续前进！
　　两个战士抬着方兴边，跟随队伍走出丛林。
　　二妹扶着担架，一步一回头。
　　（第27集完）
　　28--01：勐困寨日、外
　　勐困寨，外观和班珙寨区别不明显。
　　艾广带着大魔巴、管家、各大户头人等十几个人以及吴貌走向寨门。
　　寨门两旁，两个男人女人木雕，性特征十分夸张。
　　艾广大土司细致地察看门前由木头、木板、龙竹围成的甬道，亲临甬道口一条又深又宽的壕沟，向十多个手持长刀、弓弩、标枪、火枪，守在桥头的阿佤汉子挥挥手，走过架在沟上的独木桥，朝前方丛林里窥探。
　　艾广：勐困部落的好汉们！有一支军队帮助班珙部落，就要来攻打我们勐困部落了！你们都是勐困部落的英雄好汉，无人能敌！你们要守好寨门，没有我的话，不准放一个外人进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