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安主任前几天打电话吩咐我们一定要协助你夺取这个头名状元，又不被朱游达现场发现暴露了我们的计划，影响安主任的这次行动计划，我们就是和你们夫妻具体商量，如何顺利完成这个任务的。”张文雁局长一边抽着手里的香烟，一边蹙起了眉头。
　　“朱游达这老家伙借此美女选才大赛的幌子，其实就是为他流氓成性的儿子选什么老婆。从去年乌烟瘴气地持续到今年，他们就是在玩弄女性嘛，去年那几个什么几大金钗，那个跑脱了朱流氓的魔掌吗？一个个的肚子都被弄大。他心理变态的儿子还专门瞅那些有夫之妇中的漂亮少妇不放手，想法子硬是拆散人家家庭。真是坏人当道好人受气，再不好好教训他们这一家子混蛋，这宜州的天还是共产党的天吗。”张婕愤愤不平地说道：“我看，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一面迎合他的这个美才女选拔大赛顺理成章地最终拿到我们的奖，一面要不失时机地继续一路上搜集他这次举办的实际是肮脏不堪、见不得阳光的选妻大赛，竭尽全力配合安主任他们的闪电除恶行动，让他最终人财两空。”
　　“你和我不谋而合。”我笑道：“我有个请求，我必须参加到柳玉蓉这个参赛组里，否则，我无法保护她，也给她的比赛帮不上忙。”
　　“我想了一个成套的分工程序。”张文雁局长对我和柳玉蓉说：“到时张婕开第一辆车，你父母、晓梅和远光一起押车，把现场得到的第一笔中奖金立刻转移到生态城的中信银行，张婕他们完事后在原地等候咱们第二批来。下来就是我亲自开第二辆车，第二笔中奖金由文雁你和玉蓉押车，到同样地方存款。主赛场上，我们的车子都提前十分钟在一百米开外的一片桦树林里等候。到时候，孟叔叔和特战队长以及跟前的特战队员们会保护你们夫妇，迅速撤离现场。”
　　“我同意!”张婕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也同意!不过文雁你武功不错，一定要保护好红妹子台子上......不是，是玉蓉姐台上的安全，并毫发无损地迅速退出。”卿远光的说话惹得大家不约而同地笑了。
　　“有老公全程陪着我，我一点儿也不怕，一定会完成任务的。”妻子笑意盈盈地说道:”老公和我会静观态势，随机应变，顺利处理好比赛这件事的。我们大家都互相配合好就是了。”此时，张琼站起来说:”比赛那天我就不能去了，免得大家聚集一起太明显，暴露了意图，引起他们的怀疑，况且县上还有一个紧急会议需要我参加。现在我去给那个朱游达求个情，让张老师无论如何也要加入到玉蓉这一组来。他朱游达不是要选儿媳妇吗？咱们的柳大美人现在不是被人家其实心里头已经选上了吗？这个掩人耳目的比赛也就是给世人做姿态而已。明天你和张婕接受朱家父子再一次邀请时，只要你柳馆长在他朱光茂面前使几下小性子，提出让你老公参加你她这一组的要求。我想，朱光茂再在他老子面前一闹，他朱游达为了娶“儿媳”顺利成功，一定会慷慨地让张老师参加，因为嘛，按他的想法，文雁也就是最后这一次陪玉蓉了嘛，给个面子总是可以的。我现在就前往廖毅田家里游说一下，挑明我们的要求和来意，我相信他廖毅田是不会不给面子引我拜会这位朱老总的。”
　　临出门前，我拉住张婕狐疑道：“朱游达父子要求参赛初选上的美才女们都必须要到县医院接受体检，其中必须要检查的一项就是妇科，特别留意女人私处是否长了胎记。关于这件事，大家都有很大的猜忌，因为凡是没胎记者都被淘汰出局，原本来了近百人，如今只剩下十四五个，个个都有胎记在那里。为何玉蓉没有被叫去体检呢。你和玉蓉的关系最好，你说这其中的秘密......”
　　“其实不瞒你，我的那里也长了一个胎记。”张姐看着我一脸吃惊的样子，不以为然道：“所以，在玉蓉没出现时，朱光茂心怀鬼胎，一直念念不忘的是我，受了教训也贼心不死。自打柳玉蓉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我才算被真正解脱。你家玉蓉为什么立即被他瞄上了呢？我听县医院一位叫周蓉的总护士长给我打针时说，你妈为了让人真实了解玉蓉和红妹子是双胞胎关系，尽快消除大家对你和玉蓉在红妹子那件事情上造成的不良影响，不惜偷偷拿出玉蓉的长命锁给最要好的几个街坊邻居们看，以求证实，取得他们的谅解。没想到被朱游达的手下偷拍了照片传到了朱游达手里，他们父子一看玉蓉那长命锁上她生父临终前所提的那首七绝，足以深信玉蓉的那里也长了胎记。所以并没有强硬要求她去检查妇科和拍照片。”
　　“怪不得，原来如此！”我突然明白了过来。母亲在不经意间帮了我们一把，使得玉蓉躲过了朱游达父子提出的这一令人难于启齿的辱没人格和尊严的无耻要求。
　　“那周蓉为什么能知道朱游达父子发现长命锁之事呢？”
　　“周蓉看起来是朱游达安插在医院的一颗钉子和探子，其实我发现她倒是和朱家始终有一定的距离，并不很听从他们的指令，只是表面巧妙应付而已，我看她就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本能举动罢了。当然啦，周蓉是生态市孤儿院长大的孤儿，自小被指腹为婚给了孤儿院院长的三公子。可那三公子和朱光茂是一丘之貉的同类，又和朱家打得火热，狼狈为奸。周蓉根本看不上他，却不敢强硬对抗孤儿院长和朱家父子，一味的软办法拖拉和被动应付，把自己的苦闷都给我说了不少，以求我和我那口子的保护。我看这次让我姐顺便把周蓉也拉到你们这一组，她会主动倒向我们这一边，为我们主动服务的。我一会给我姐立即打电话，也要周蓉参加过来。”
　　“好，我完全同意。张校长，那天比赛前，请你和你老公提前开车先到我家，把我们的衣服、被褥和比较值钱的家用小电器都带在后备箱里，我们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好，我记住了。”张婕肯定地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记得让我的父母、晓梅、小婧坐你的这第一辆车先行离去，以防不测。”
　　“嗯！”张婕的眼里流露出一丝不祥的目光。她担忧地说：“你也要格外注意，一路上一定要保护好你的老婆。”
　　因张琼于朱游达面前的说服和柳玉蓉于朱光茂面前的要求，也因廖毅田夫妇的大力斡旋，最终朱游达表示了同意，我顺利成为柳玉蓉这一组的书记官，周蓉成了向导，我和可以统战到一起的周蓉总护士长，名正言顺地一起伴随柳玉蓉参与到了那场旷世空前的所谓才女选拔大赛中。
　　七月二十九日早上到下午，随着孟叔叔暗地里两次电话传过来，坐在家里的我知道朱游达父子并没有收集到宜州县城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腐败官员去生态城“开会”却没有回来的消息，被柳玉蓉和张婕迷惑住，在自己的生意宴会上也人模狗样地念了几首歪诗，唱了一些酸溜溜的歌曲，还在邀请来的几位乡巴佬土演员里找了两个媒婆子扮演者，相互吹拉弹唱了好一阵子，弄得乌烟瘴气，直到深夜十点半，还是柳玉蓉在朱光茂前使了小性子，哭了一把，才让朱光茂放了自己和张婕回家。埋伏在朱家前面的茶馆里的几个特警差点判断失误冲了进去，实施解救行动。
　　正式比赛的第二天，正是公元一九九四年八月一日。一大早，太阳还未露脸，周围已经是热浪滚滚。如火的八月季节，也是令人激情澎湃、意气风发的时候。张婕、卿远光和张文雁局长以及万金龙记者远远近近地来到苑西门的比赛起点——西红亭畔，等候着柳玉蓉那位从未谋面的搭档前来一起合作应试。
　　不一会儿，两辆黑色小桥车一股风似地急匆匆开了过来。而万记者给我们挥了下手就悄然分别，独自配合已经渗入到春芳苑的特警、特战队员们中去，一面偷偷继续见机行事地寻找朱家黑证据材料，一边等候着主会场上那个闪电行动的到来。
　　我和柳玉蓉凝眸静望着，但见第一辆车上下来的是姚岚，她一身红色旗袍，斜跨绶带，手拿小旗，唇噙口哨，轻施粉黛，稍做打扮，显的漂亮风骚。随她身后下来的两个监考官，不看则把，一看吓了我和柳玉蓉一跳，竟然是昨天在报名地方捣乱的那个胖大汉和瘦猴子。我瞬间明白了，这两个家伙就是朱家父子派来监视我和妻子的爪牙，从前天的揭榜到今天的参赛，这两个家伙是暗地里窥探我们有什么意外举动和破绽，一旦叫他们抓住了把柄解释不清，那他们就会马上报告给朱游达的，我们就可能遭到灭顶之灾的。
　　在我脑子飞速思索当中，看到最后下来了一位陌生女子，只见她年方二十六七岁左右，身材高桃，体态轻盈，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另一辆车上下来了一帮宜州县公安局拍出来维持秩序的干警和胸带工作证，臂挂红袖章的风景管理局工作人员，最后下来一位女士是十大金钗之雨夜花获得者、县城人民医院的周蓉总护士长。周蓉也是和柳玉蓉及张婕那种美貌惊艳得让人头晕目眩、心跳如鹿的大美人。她那乌黑飘逸的披肩发，娇俏雪白的瓜子脸上是细长的柳叶眉，秀直的悬胆鼻，柔软饱满的红樱唇，尤其是那双眼皮和长长眼睫毛衬托下的那一双水汪汪的美眸，顾盼流转，是和柳玉蓉及张婕一样的天然含情目，简直要勾人魂魂要人命了，显露出了让人无法抗拒的迷人气质。
　　周蓉看到我和柳玉蓉手拉手地亲密地站在一起，脸不自然的一红，上前和我、柳玉蓉、姚岚友好地挥了挥手，微笑着点了点头后，就自觉来到自己的位置，只等姚岚的指挥。
　　“这是到我县旅游走亲戚的山西省北晋市的应试才女梅玉清同志。”姚岚笑盈盈地轻轻拉过她身边那位美丽女子给我和柳玉蓉介绍着，又指着柳玉蓉回头对梅玉清笑道：“这是我们陕西宜州县城的大才女，秦城黄梅戏剧院著名演员柳玉蓉同志。你们二位有缘千里来相会，今日联手闯关夺魁，巾帼不让须眉，我坚信二位精诚团结，同舟共济，定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再造一个宜州城乃至生态城爆炸性新闻不成问题，期待着你们凯旋归来。”
　　梅玉清看着柳玉蓉一脸娇美的笑意，亲切拉着她的小手柔声道：“看小妹眸如秋水，唇似桃瓣，腮凝粉霞，眉藏弯月，齿噙玉珠，腰如约素，肌似凝脂，气若幽兰，顾盼神飞，亭亭玉立，妩媚无骨入三分，一颦一笑动心魂，梨花一枝春带雨，天生丽质绝芳华，真是一个大美女了。呵呵，昨天听了姚主任的介绍，今日一见，小妹果然才貌双全，堪称宜州县一绝也。”梅玉清这一番话说得柳玉蓉禁不住地粉腮泛红，明眸荡波，娇羞地垂下了长长的眼睫毛，盖住了一对寒星般明亮的桃花眼。
　　“我们的玉蓉小妹呀，就是爱害羞，特文静，自身的优点发挥总是留有余地，不像我……哦，比赛马上要开始了，文雁、玉蓉，我是整个赛场的总联络员，不能做你们的向导，今日组委会派来周蓉做大家的向导也算陪得有资格吧。哎！米糊先生，你具体负责柳玉蓉、梅玉清二位美女考生的沿途服务，毛长先生，你具体负责开箱验题、读题、收题和密封诗卷袋，并随时和我保持联系，文雁你要认真如实填写好每一次考试的过程和结果。这次米糊、毛长二位的工作态度将直接决定你俩未来能否进入春芳苑风景管理局工作，孰轻孰重，自己掂量着办吧，事情办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俩。”
　　听着这个女魔头的话里有话的意思，我又一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穿一身薄薄的飘逸黑衣，腰束一条宽大的花色腰带，头戴有飘带的高冠式、中系一颗黑圆豆的无檐帽，脚穿一双黑布靴的胖大汉米糊和瘦猴子毛长赶紧走过来，点头哈腰地奴性十足道：“主任吩咐，铭刻心间，一定照办，一定一定。”
　　看着毛长的高冠无檐帽上那颗黑圆豆在清晨中微微闪光，而米糊的却一点也不发光，我顿生狐疑，就要上前看个究竟。姚岚赶紧走过来拉住我说：“众人在看呢，请注意脚下红线，不能违规越过位置。”她说话期间，毛长也就有意离我和柳玉蓉、梅玉清更远一点站着。
　　这期间，前来看比赛的人越来越多，处处人山人海，处处欢声笑语，处处彩旗飘扬。顾不上看毛长帽子的端倪，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不时觉得周围有很多的闪光照相机在“咔嚓！咔嚓！”地照着我们这一群装扮奇特，俊丑十分分明的人。
　　微微蹙眉，浅浅咬唇，柳玉蓉和梅玉清才流露出半点厌烦神情，米糊和毛长就立刻醒悟过来，赶紧对周围人群大喊道：“各位游客，不要拍照，不要喧闹，考生需要良好肃静的秩序，请各位保持二十米以上的距离。你们几个拉起红线警戒开来。”
　　立刻，我觉得耳边游人的嘈杂声变远变小了。静心四顾，游客们已在我和毛长、米糊等人数十米之外了。这时，一位年轻的工作人员急匆匆跑过来对姚岚道：“姚主任，朱总下令，启动第二套方案，所有考点另辟蹊径，既不扰民，也不误试，现命你通知所有考点打开游客游览线路旁边的封闭旅游专线，专供十四个考点的考生游走应试，所有非考人员不得入内和尾随看热闹。”
　　我的娘啊！朱游达突然改变考试路线，一下子就把那些渗入到春芳苑里的抓捕队员全部排在了路线之外，失去了对我们的暗中保护，而我和妻子的处境就更加险象环生了。我不由得看了看身边的柳玉蓉，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像是没有理会这一突然的改变现象
　　现场的工作人员一阵忙活，各个考试起点的考试时间都推迟了十分钟，原定六点半整改为六点四十分开始。
　　姚岚神情严肃地看着手里的秒表，刚到六点四十分，她从一件粉红色的背包里取出信号抢，一扬手臂，扣动扳机，随着一轮红日破云而出的同一刹那，“啪”地一声，一颗红色的信号弹腾空而起。
　　大赛正式开始了！周围的人们爆发出雷鸣般暴风雨一样热烈的掌声。
　　“二位请拿考试玉牌，请起步！”一旁的毛长赶紧提醒着我前面的柳玉蓉和梅玉清。
　　她们二人各自拿起亭子里一张红色桌子上写着自己名字的玉牌挂在雪白的脖颈上，手拉着手立刻走出亭子，来到三米开外的红色帐篷里，只见帐篷墙上挂着一排从县秦腔剧团借来的自白丁到秀才三个等级的古戏服装，花花绿绿地正在那里等候她们的挑选。
　　“我们选个秀才衣服直接进入最后一场考试吧。”梅玉清美目流盼，笑意盈盈地征询着柳玉蓉的意见。
　　“不可，考一次不易，既然迎战，须从零起，既不叫自己心存遗憾，不熟考试路径而偶出意外，也不叫他人妄加猜疑咱们的水平，心怀鬼胎而窃窃不绝，吵闹不休。”但见妻子雪指微止，朱唇轻启，同时看了一眼身后帐篷口的米糊、毛长。
　　米糊、毛长立刻就脸红脖子粗地低下头尴尬地笑着，四只小眼睛躲躲闪闪地看着脚背，不敢与柳玉蓉直视，似乎后悔自己前日不该和我们混闹。柳玉蓉和米糊、毛长的举动惹得周蓉和梅玉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间也呆愣着看我的妻子。
　　“客随主便，我初来乍到，也是来亲戚家游玩，碰巧遇到此赛，一想可免费参观游览，二想可借此机会一试，练个胆儿，以后才敢登上更大的赛台。今日能与柳才女联手，实乃三生有幸，您请便就是。”梅玉清很乖巧地马上同意了柳玉蓉的想法。
　　我知道，妻子是害怕把大赛时间推前了，那些本该要确定的目标，现在还没有被完全暗中控制住，大赛提前结束，就完全了打乱了行动部署，导致朱家黑恶势力的骨干分子趁机逃跑。真是女中豪杰，临阵不慌，演绎逼真啊。
　　柳玉蓉和梅玉清脱下外衣交由站立在帐篷外背着包裹的我来保管，于帐篷内桌上登记册里填写各自基本信息后，一并走出帐篷，相互一看，穿着白丁服装，一身轻短打扮，倒也英姿飒爽，另有一番娇俏风韵尽展。直惹得迷糊、毛长两位监考官目瞪口呆，险些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人干何事了。我也是看的惊讶不已，眼前的柳玉蓉和梅玉清就是两个分外英俊潇洒的帅男哥了，我似乎都不认识玉蓉就是自己夜夜怀里搂着的娇妻。
　　迎着苑西门正面走进那条考试专线路上，只见这是一条玉石铺就的曲径游廊，游廊随着以琉璃瓦面遮头，红粉为底色的女墙走势，一字排开穿梭在色彩各异、形态美妙、错落有致的十五间相互衔接的亭楼内。游廊的上面皆为筩瓦泥鳅脊，那门栏窗槅俱是细雕时新花样，并无朱粉涂饰，两边墙体凿成莲花样，脚下石阶乃虎皮石砌成纹理，不落富丽俗套。细细一看，我们自是喜欢，一行六人一路小心翼翼且又满心欢喜地走下去，只觉头顶浓荫遮天，身旁晨风清爽，脚底石路滑溜平坦，七拐八转地走到尽头，但见一块贴有黄纸的落地三脚木架牌子上书写几个鲜红大字：第一站应试处。牌子旁边果然站着和姚岚穿戴一样旗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正优雅抱着一个崭新的黑色木匣，静静等候我们的上前。
　　这个抱匣女一边暗暗注意着我们的行为，一边看看手里的“大哥大”我就猜到这女子也是朱游达的手下了。
　　毛长第一次担任监考官，又身处在柳玉蓉、梅玉清和周蓉三个美丽女子的中间，显然是心猿意马，手颤脚抖，似乎连气都出不匀了。他哆里哆嗦地半天掏不出钥匙，掏出来一串又半天找不到那个标有一号字样的钥匙，又急又宭的毛长只好一边察着猴子般瘦脸上豆大的汗珠，一边低声歉意道：“三位姐莫催我，也再莫靠近我，不然的话，我更头晕目眩地瞅不见那把钥匙在那了。”
　　梅玉清见柳玉蓉微微含笑，一幅菩萨般文静优雅，不急不催的样子，她倒是性急如猴，不等我上来替毛长打开木匣上的锁子，一把夺过毛长手里的那串钥匙，麻利打开木匣子，拿出试题，打开一看，但见一张雪白的A3纸上写道：“谜语一首，题目：打一字。谜题：妻有儿没有，奶有爷没有。第二张纸上写道：七绝咏梨花八首，每首必有一字含其中，韵部不限。第三张纸上写道：谜语卷和诗卷答完附于各自试题后。时间从监考官打开木匣计算开始，一小时内考试结束，超越时限，资格取消。”
　　梅玉清一看马上蚕眉一蹙，神韵微露焦虑。“二位莫急，我们站的远远的，不影响你们猜谜作诗。”我说这话时，立刻拉起周蓉的手，招呼着米糊、毛长知趣地走开了。那位抱匣女为在场的大家泡好香茶后，又悄然倒入茶杯里，又不知她于何处竟端来一盘西瓜，拿来两把纸扇，放于大家身后那张八仙桌上，静静立于旁边，身姿挺立，目不斜视，默默无语，宛如壁画中的画女了。
　　对于谜语，不等梅玉清费心猜测，柳玉蓉很快就猜出谜底是“女”字，交由梅玉清写上答案后，她又来回踱步，微摇纸扇，不知不觉，时间已过四十多分钟，七八步之遥的我真真切切地看到柳玉蓉在思虑低吟到第五首时，已知她犹如负重爬山，似有上气不接下气之感，迫需休息一下。我急忙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着急，坐下来休息一下，便忍不住叫了一声，立刻看到了迷糊、毛长非常不满意的瞪眼和警惕。而柳玉蓉对此熟视无睹，只是回头问一旁的梅玉清：“你腹中初稿至几首？”
　　“才三首，估计时间不够用了。”梅玉清已香汗微微，一脸愁云。
　　“好了，余下五首我已胜券在握。”柳玉蓉胸有成竹地说。
　　“哇！小妹，厉害！果然名不虚传，宜州县的绝色美才女呀。你赶快报来我写。”梅玉清终于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迅速拿出木匣里的一支笔迹很粗的碳素笔和一叠白纸，一下坐椅伏案，提笔在手，回眸笑着看柳玉蓉，催促道：“快呀！我的大小姐那。”
　　“急啥呀！容我喘口气后再报。”柳玉蓉抓起桌上盘里的一块西瓜恶狠狠地就是一大口，她那淑女般清纯文静的模样顿时丢失殆尽。
　　柳玉蓉吃西瓜的夸张动作惹得我和周蓉、米糊、毛长哈哈大笑，也惹得那个抱匣女哑然失笑，我见柳玉蓉回头看我看时，却又不敢肆意妄为，赶紧装作没看见她的样子，闭了口，眼睛乱看了别处。
　　待柳玉蓉摇头晃脑地报完后，再回眸梅玉清的纸上，自己的那七首《咏梨花》已被梅玉清飘逸秀丽地写在雪白的纸上了：
　　一
　　似剪春风裁玉裙，悄然入夜送缤纷。
　　琼流陌上添新丽，疑落天庭一片云。
　　二
　　缤纷一陌染春庄，万树琼芳筑素墙。
　　夕照玉容风景异，天涯深处送新香。
　　三
　　摘来霞朵系枝来，偷得胭脂抹满台。
　　冰洁玉容迎客笑，风流一处绝尘埃。
　　四
　　春吻花魂带露醒，素纱一展掩园亭。
　　清溪剪影琼幽径，骚客招来挽玉婷。
　　五
　　一陌琼葩惹我凝，心随花海醉长亭。
　　冰枝绽出诗千首，飞舞笺中送娉婷。
　　柳玉蓉报一首，梅玉清写一首，紧随着赞一首，笔下生风，一路下来，一霎儿便就。
　　“梅姑娘你也附上你的大作啊！”我紧张地看着梅玉清，心里无声地呼喊着，再看手腕上的手表仅有七八分钟，开始着急起来。
　　“你也附上你的大作呀！”柳玉蓉这时也明显着急起来。
　　“好嘞！”梅玉清信心百倍，又是三下五除二地附上自己那三首七绝。
　　六
　　千树流香花露容，琼凝一苑色尤浓。
　　仙姿惹我诗盈笔，一落笺间韵也丰。
　　七
　　数树花开似素云，欲裁一片做新裙。
　　我藏花海谁能觅，误把佳人识蕊君。
　　八
　　一夜暖春枝醒眸，琼葩谁送护红楼。
　　闺娇惹得飞千意，未入芳丛梦已悠。
　　我和周蓉、迷糊、毛长一起走过去，大家看到此组佳作，啧啧称赞。我心里微微吃一惊：这梅玉清果然也是才女一个，其诗乃笔触清新柔婉，意境雅致怡人，遣词造句优美，行文流畅灵动呀！
　　大功告成，大家终于松弛下来。毛长封好卷子，装到自己的包裹里后，我们一行五个人围坐一起，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盘中西瓜，一人再喝了一大杯热茶。此时，毛长也得到大赛主会场主考官的“第一关考试通过，请继续游览，迎接第二关考试”的“大哥大”通知后。大家吃饱喝足，告别了那位美女服务员，继续一路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