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月15日 迎接荣姐刘兄苏姐

　　第四章
　　2月15日迎接荣姐刘兄苏姐
　　就在前一天晚上，秋天的童话宁弟在群空挂了一块倒计时牌：“离本周六还有四天。距暑假约140天。时间过得真慢，怎么还不放暑假！”随后还缀上了两个懊恼的头像符号。
　　这种示意，基本表达了大家的共同心情。但是聚会并不是件很随意的事，需要是先把人找齐，再征求大家的意见，由德高望重且有现实社会常识的班级组织者进行安排，选择地址和餐点，还要考虑必要时安排住宿等事宜。因为大都是进入老龄阶段的人了，有些人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如意，要照顾到方方面面的清况才行。再说，聚会的人中，住址比较分散，来路和归途说不定有人还需要别人的帮助，这聚会少了谁都不好。从自己心理感觉，这聚会虽然说不是规模很大，但是也需要和准备奥运会般有个时间观念，就是说要做一些必要的心理准备。这准备主要是人员的情况准备，以及大家的相互沟通，联络感情的过程。岁月不饶人，大家在慢慢变老，如果再没有机会聚在一起，恐怕再过些年就是想聚也是比较困难的事情了。所以群主随后写了这样两句话：
　　“斗转星移，岁月更替。只有我们的友情不变，但我们的身体日趋下降，时不我待，就像宁哥的倒计时挑战吧！”实话实说，大家都怀有同感，话说的还很有鼓惑性。
　　聚会，这使人期待的梦，巴望实现，这里不分高低贵贱，不分命运好歹，因为大家曾在一个校园、一个班级学习过，生活过，亲如弟兄姊妹一般。
　　15日早上10:13时分，宁弟连续发来两张山景图片，这两幅图片上，山路蜿蜒，一峰一谷，草木葱茏，巍峨壮观！因连续试过几次，没打开界面，不能放大，也不知是从何处发上来的，是不是宁弟曾经旅游过的风光照。因为我前半生没有进行过针对性的旅游，所以自己对在景点旅游的事情还是很陌生的。有人曾说过我，“老张，你这生算白活了，吃喝嫖赌都不沾，连个旅游点也不转转……”
　　只能无言以对。人家活得自在，我呢？确实空活半生。这后面的余生，会不会有能力去补偿前半生的损失，自己一点也看不懂。
　　“我很快乐”韩兄昨天被群主戏封为委员长，这韩委员长为群做的贡献真不小，经他的活动，找到了不少同学。他是高阳籍同学，他们县籍的同学当初是他负责联系入群的，后来又联系外县籍的。15日早上10:38，也就是宁弟和林弟发图片后的一刻钟之后，韩兄发了一段半分钟左右的视频影像，这影像幽默风趣，主要是附和宁弟的。视频资料中，一群在建筑地上干活的农民工，在空闲之余用简单的道具扮演群主检阅活动，一副首长阅兵的架势。一位应该是还算是有点头的中年农民工，站在一辆双轮的砂石料手推车上，由另一名农民工推着车子，扮演检阅的群众的首长，前面还有一名农民工手举一把扫把，一上一下的升降举动，仿佛护卫队的领队长官，在前迈着正步开道护卫。阅兵进行曲在高昂响着，伴着这滑稽的三人闹剧，同时传出：“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啦！”站在两旁围观的民工则发出呼应：“群主好！首长好！群主辛苦啦！”脏兮兮的水泥地上，还有泥土和斑斑的水迹，远处是没竣工的建筑和电线杆子，视频图的下面忽闪着几个大字“群主大阅兵”。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手推车上的前俯后仰的所谓群主以及前面迈着扭曲正步的领队人，这群主随时都可能被摇晃着摔倒，周围人群传来阵阵叫倒好的喝彩声……
　　望着那迈正步的开路先锋，看着那滑稽的步伐，似乎与当年师范操场上训练正步队列时的某种尴尬情形有些吻合。对，想起来了，就是这个韩委员长，在张老师训练队形队列正步操时，被单独叫出来进行演示，这委员长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为大家开心逗乐，他当众表演了同侧手足一致的正步行走，这类似某国特种部队集训时的惩罚操练，扭来扭去的身子没法掌握平衡，把队列中看演练的同学们笑的前仰后合、人仰马翻……
　　此刻，那训练场上严肃的气氛，张老师和大家那把持不住的怪异笑声，那镜头又仿佛重新回放，似在眼前一般。
　　中午12:51，被韩委员长邀请到的荣姐，就是在前面被称为张三的白洋淀大姐，此刻开始上场打招呼：“同学们好，同志们辛苦啦！”
　　这句进群的开场白，无疑是受到了群主检阅影像的启发而变得饶有风趣。
　　13:29时，群主附和一句“首长好！”表示对荣姐的欢迎。往日同学们在群里的对话，正常上班时候很少，大部分是在晚上回家后才进行的，家里有路由器，又不影响单位工作，白天的群中虽有活动，也显得稀稀拉拉的，基本是退休在家或者非一线上的同学。退休的张大姐偶尔转个小视频，或者一些幽默的小插曲，看后即使人开心解闷又富有深刻的寓意。其他人很少参与。
　　虽如此，这天下午，还是有一些微信的消息，每一个进群的同学，主要是在使用且会使用微信的，都不免在进群时心潮澎湃、激动不已，难免会说几句自己最想说的心里话。微信的活动没有限制，因为我们这帮人中，业已退休的和邻近退休的，在岗二线的，请假的等等，偶尔会在白天说几句话。因为现在是信息时代，虽然在上班时间不能打扰授课与讲解，可是那些不在讲堂上的弟兄姐妹，在不影响班级教学的情况下，也难免插上两嘴话，或者有必要写上几个字。教育制度，遵守师德，这些教师修为的观念，大家是很注重的，绝对不肯去影响教学的。
　　临退的刘兄在群中语音宣布：“徐水涨工资了，现在工资卡上能有……”接着他写字问候：“同学们好”，继续语音简介徐水的工资情况，语气显得很高兴。这老兄早已被拉进群了，又是韩委员长的功劳。
　　宁弟作为校长，还是能抽时间对句话的，为了照顾刘兄的淡白情绪，他在群屏上留下了这样的话语：
　　“你好，看到你，很自然想到上学时，学校活动中，抽签抽不到时候的狂喜。”后面又缀上了六个呲牙笑脸的头像。
　　这两位学兄学弟和我一样，每一次在小礼堂进行的抽签比赛活动中，都侥幸的没赶上。每次班级抽签，为了公平公正其间，都由校长亲自摇晃竹筷子签，这装在长筒里的筷子签，每根下面都有一个号，从1-41号不等，抽签决定参赛班的学生出场登台表演，那时班级都排着学生号，我已经记不起自己的学生号了。多数同学都能逃脱那使人紧张到嗓子眼的抽签活动，被抽到的学生，只能硬着头皮进行当场表演，或好或坏，主要在自己的准备过程，其实心理素质也是非常重要的。那弹琴时出现的“一指禅”场面，虽然很熟练，但还是被传为“校园佳话”，如果赶上我自己，恐怕心理素质差，会出现魂飞天外，坐在琴前傻愣愣的不知道双手往哪里点的。有底气的同学还是蛮骄傲的，比如说那场小礼堂有济公的演出，蠡县籍的外班同学当场书写的毛笔大字，笔力劲健，大气磅礴，使人叫绝。许多次比赛，评委打分的结果，我们26班总是名列前茅。
　　宁弟与刘兄对话后，刘兄问宁弟是否还在上课。看来他还不了解宁弟已在小学校长的职位上服务多年了。
　　傲骨凌云张三姐语音发话：“问候刘兄好，并请代问徐水籍同学们好！”而刘兄却坦诚回话：“没有联系”。
　　确实，我们这些从事于农村小学教育的基层工作者，因工作负担繁重，再加之生活繁忙，又是家里的主角，一般情况下就是两点一线的上班工作，家庭单位两头跑，见不到面的老同学们，一般情况下都失去了联系。工作性质决定，这帮普通的教师，大都是兢兢业业的主，社会活动少，思想方式呆板老化，社交范围就变窄了，这不仅与年龄老化有关，也难免是恪尽职守的原因造成的。我们这一代人，在此时的教育地位早已经越过了承上启下的中坚范畴，但还是老黄牛般忍辱负重地工作着，直至退休的到来。后来得知，徐水的刘兄和安新的张三姐即将退休，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但是他们还在单位坚持履行职责，可敬可佩！
　　我们都是些奉献教育忠心不二的人，也有人说这是愚蠢太过的一帮人，我断然反对。因为我们是在完善职业操守，不为一己私心所违背自己的职业习惯。忠诚教育，是我们在师范学习时树立的坚定信念，是我们演讲时宣誓的豪迈誓言，我们不想违背。张三姐和年逾花甲的刘兄在为教育事业站好最后一班岗，为教师的队伍做着示范和榜样，令人满心佩服、十分敬仰！
　　后来我写字问候张三姐：“傲骨凌云是爱抽烟的老张吗？”接着又补充道，“我的前桌老同学好！”之后语音问候刘兄，因为我知道刘兄那儿说话不会受到影响。单位已经把他从一线换下来，他现在上班就算是起顾问作用了。
　　刘兄继续谈徐水工资情况，他们被化为保定市徐水区后，年终精神文明奖高出我两千，绩效高出我近两倍，年终还有个其它，那是我没有的。那其它的意思，等同于人民币七千。祝福徐水籍同学们的好运，这真是老有所养了。城区规划为他们带来了实惠，肯定一个个都会喜笑颜开，感谢党和政府的亲切关怀了，因为这摇身一变后，他们已经成了市区居民，我们只能刮目相看了。
　　之后刘兄欣慰的说：“工资不少了，够花了。”这刘兄比我大八岁，在早年老民师期间，应该比我开始教书的时候收入还低，我记得自己刚参加工作时，月工资十七元五角，十年后来到师范读书前，工资才是四十几元。那时的教师工资确实低得可怜，我所在的学校还经常半年不发工资，甚至出现过民办教师一年不能把工资领到手的现象。原因很简单，民师有很长一段时间，工资的来源分为两部分，乡村两级合并筹集，乡里出的那部分，还能发到手，需要财政不紧张时才能兑现；村里出的那部分，往往是拖了再拖，甚至民师告退后还领不到手。民师中不少男教师在不能养家糊口的情况下只得辞职，另寻出路；一些以教育为理念，对教师职业抱有痴心不改、至死不渝信念的年轻人坚持了下来。这些坚持着熬过来的老民师们，在上学转工前，实在是经济收入陷入困境，生活上困难重重，饱尝了清贫的煎熬。现在进入晚年临近退休时，国家给大幅度涨工资，从心里感到快慰温暖，不再为生活中花钱而发愁，这就很知足了。我的工资虽然与刘兄存在着不小的差别，但是自从近年开始涨工资后，自觉的就不像从前那样艰难困顿了，深感现在政策好，从生活条件上来讲，已开始转为衣食无忧了。替刘兄高兴，替整个徐水籍同学高兴，分享他们的快乐感受。唯一提醒的是：钱多些了，但不要多喝小酒，少买肥肉，勤称一称体重，坚持锻炼身体，保持良好的心态，保养好自己的身体，拒绝与三高为伍。留意过在自己身边走过的前辈们，大都因为晚年生活条件好转，疏于运动锻炼，多滋生了些富贵病，结果反被病痛所束缚，甚至个人就拒绝了领取高龄人的养老金。这种情况，以前在教育界普遍存在。我想我们这届同学已经开始反省，应该是抱着百岁老人的愿望把自己的人生路走完，一个个活成老妖精，再过二十年后还能在一起互通消息，亲切交流！
　　我忽然想起雄县籍的王兄，我师范时的同桌，他和爱人高老师早晚应该是一对老寿星，因为他俩从心态和生活规律上很讲究，有自己的一套，锻炼保养和心态良好是一方面，养老也需要慧悟和修行，这两夫妻生活默契，关爱有加，互相支持，心怀友善的态度，也是一种佛念仙修的境界。这是我从后来与他俩的视频说话中以及王兄的微信相册中收获的感应。这王大哥赡养过九十多岁的老母，后几年夫妻俩和老母亲住在一条炕上尽心照顾，可谓是孝道楷模，善念慈心。前些年我和王兄通话时老母犹在，我让王兄把话机拿到老母耳边，亲自给这位老妈妈说了几句话，老人当时很高兴，一个劲的说高老师就是亲闺女，没拿她当媳妇。这话语出自一位九十多岁的老母亲，还是一种非常高兴的口吻，我心目中的王兄和高姐，业已升华为捍卫美德之神。这德善慧悟修行的至高境地，非常人能做到，可这发生在我们的二十六班，善念之举大于海，师德之修高于山。王兄还在一线讲台，他是在教务处主动请缨当中学班班主任的，以前是英语老师站讲台，后来身在教务处，现在却半路出家做起了地理老师，还担负起了班主任的挑子。可能有些人会不理解，怎么老了快该退了还在挑大梁？我能理解，这是寓教于乐，心怀虔诚地在讲台挥舞教鞭，一种豁达安舒的执教者高尚的心灵在教坛漫舞，芳华和渲染这夕阳之下辉煌耀眼的人生职业乐园。
　　我通过和他的对话和看了他几首格律工整地小诗，彻悟了他善良纯真的教学态度和生活理念，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这王兄和张姐、刘兄一样，都是现实生活中岗岗的好人，教育者形象的至善至尊者。我们群中和未入群的绝大多数，应该同出一辙，因为我们都在同一个师范校园班级学习过，经历过那九五和九六年的学习生活。我们这一批人虽然初始学历不算太高，但是我们是缔造高学历的教育者，我们都是农村教育的顶梁柱，为振兴河北大地的七县教育工作，做出了巨大的奉献，成就了一个个孩子的美好未来，为祖国，为家乡做出了应有的贡献。这因该是我们的骄傲和自豪吧！
　　晚间，荣姐张三用梁祝对唱的话语形式与梁大姐打招呼，梁大姐一时没有出场，这退休后在保定给儿子看孩子的大姐，可能是还没有时间上场，或者是另有他事。但荣姐的同桌春雨如丝芳妹便紧接着与荣姐话长理短，你来我去的搭挂上了。张三李四的语音交流又如当年的师范同桌再现，谈话非常默契，双方的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芳！你好，新年好！混得不错吧！当然想了，想死你了，我的同桌！你太够意思了，想当年，太……太讲义气了！”
　　这是荣姐的一句回答。荣姐是率直的性格，说话声动了真情。此时，她亲切的声音感人至深，老姐妹多年不见，声音依然熟悉，脾气秉性依然不变。后面又是荣姐一连串的问候，包括身体、工作、家庭、孩子等等，不时地夹杂着叹息声，这叹息声表示着时间的穿越，因为这次对话是分别后二十多年的光阴了。听着荣姐的肺腑之言，令我这个群中的听众也深受触动，高兴得差点掉泪。我赶紧提醒自己，这是女同学之间的对话，要是早二十年，自己就不应该有偷听的权利，现在却非听不可了，老姐妹弟兄之间，已经没有对话的界限了，现在群中的言谈，都是浓浓的亲情，再没有早年的神秘和避闲了！我们在群中的话语，如要是全部记录下来，即便是听到耳聋眼花，走不动路了，那还是亲切实在的浪漫话语，绝不须改变措辞和情调，一样的可以排成迷住观众的顶尖话剧。我的文笔此时不能全部包络，因为我只能留下某些自认为重要的情节，留住这一代教育者某些瞬间的心情和感悟的意境，还有就是因之而产生的联想与回忆的片段插曲。
　　这天晚上细雨如丝芳妹、沧海一粟柏姐、水天一色冯妹、梁大姐互相对话，互相问候打听，各自回话应答，群里欢声笑语不断。我很快乐韩兄委员长报告，他联系上了高阳张二姐，可张二姐不会微信，张二姐也该退休在家了。群主暮年花林弟进场，柏姐和荣姐先后高兴得为大家发了红包，其中还有我的份。我因为使用平板时间短，对于红包的设置还需要向别人学习，所以自己只能抢包，却不知如何回敬。
　　这晚的群中话语声不断，主要是围绕各自的工作生活情况，家庭状况，工资现状以及建群寻找同学们来进行，语音快速传递，不受拘束。所以大家基本就不再写字了，只有韩兄和林弟写字，借以区别和不影响女同胞姐妹们的语音谈话。这谈话中提到安新水区老班长，我还附应了两句“赶紧寻找……”的语音。大家还在群中呼叫班主任张老师。但是这时间太长的对话，张老师是不是能有时间听一遍，我觉得他有时间的时候还是会听的。
　　委员长韩兄把高阳籍的苏姐拉进了群，苏姐微信名叫心如止水，和我同岁，她是二月生人，我是冬月生人。心如止水苏姐加入后，大家又不断招呼谈话，接待同学，语音连续不断，几个人快速出击，直到临近十点才结束了群聊会。
　　明天是星期四，还要上班，群里结束了最后的发言，终于安静了下来。我的感觉，新进群的同学，由于兴奋和回忆，说不定会是一个难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