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017年2月13日 初入微群

　　第一章
　　2017年2月13日初入微群
　　我才进师范同班同学微群的第一天，就受到了当年前桌体育委员芳妹的第一个欢迎。一句“欢迎进群”的礼貌用语，就把我这个才使用平板手机不久，还不太懂微信的“微老外”给推到了大家的面前。这次能加群，多亏这位学妹的周旋才有幸办成，非常感谢她的支持，这次期待了二十多年才回到班集体的路，是她为我铺垫的。虽同是本县籍的师范同学，却有好多年没见过面了，彼此又没有留下电话号码，这样加群费了些周折，并受到了我所在中心校一位领导的帮助。
　　二月十三号星期一上午，我在幼儿园大院里门前正拿着扫帚在水泥砖地板上晃悠时，中心校朱副校长从办公室里走出，乐呵呵地来到我面前，问我是不是认识县城的芳老师。我说那是我师范时的前桌，他要我给对方回个电话。我告诉他没有号码，朱副校长又回到他的办公室写了个电话号码交给我，并说好像是关于我们师范班同学和老师之间的联系，让我尽快回话。
　　原来这位副校长的爱人和我的师范同学芳在一所校园工作，芳同学特意转托的。我放下扫地的工具，来到办公室拿起手机进行通话，才知道是群主林弟在组织师范班微群。我自己不熟悉微信流程，拜托芳妹领我进群。当时加微对我来说还是非常困难的事，芳老师却很容易的办妥了，晚上八点半就把我推进了安师26班群中。
　　不成文的规矩，我先做自我介绍，问候大家好。接着收到桑园宽带纪姐的连续问候：“你好”、“欢迎你”。枯木新芽宁弟则发来一张图片，那是一位眨眼睛的可爱小姑娘手托一个大苹果一动一动地向我打招呼，逗人发笑；纪姐一句“我们还是有缘分的”，紧接着又一句“我以为再也不会有你们的消息呢”，之后自报姓名。宁弟又发来一张身着长衫头戴礼帽、还架副眼镜的落魄绅士不停地前后鞠躬，声称“拜年了、过年好！”的图片，使人既感到温暖，还有些忍俊不禁。
　　这宁弟，多年前与我电话联系过几次，近些年由于我不断换手机，存他的号码丢失了，再加生活上事情多，就失去了线索。以前在联系的过程中，他有两次是在晚上做家务，夫妻俩加班蒸馒头，为白天准备饭食，不影响白天的教学工作。所以我看到他的微信后，首先就想起宁弟在电话里他曾经说忙着蒸馒头的事。群主暮年花林弟也在发话：“欢迎老同学进家。”这一句“进家”的温暖话语，顿时生发了我心中的温情。是啊，分别二十年后的今日，已经进入天命之年后的老同学们又在互相寻找，把大家聚在微信群里，互通消息，文字交流，语音会话，相互探讨生活和工作，沉浸于一天工作和生活后的温情聚会，这不就是我们原来班集体的快乐家园吗？
　　纪姐在不停地微字问候，其中有句“谢谢你还记得我”。记得，都记得！读书间同学们的友谊之情、音容笑貌，哪能随便忘记呀！记得纪姐那时的美貌容颜，记得纪姐的开朗活泼，记得纪姐在班级讲得纪晓岚与和珅斗的故事，记得纪姐在臧老师安排的画室里托着受伤的脚，一瘸一点地被同学们搀扶着，把画夹摆在我旁边的空处，共同商量着进行铅笔素描，虽然伤脚疼得眼里噙着泪花，可是脸上依旧面带微笑，然后坐下来安心进行绘画……这偶然的机会才发现纪姐是作画的天才，因为她非常认真，心思灵慧，画笔运用巧妙，纪姐善良且富有童年的纯真心灵，聪明智慧，端庄秀美，总是充满美好的幻想与祈祷人间和平的心愿，是快乐的天使，给同学们留下的印象非常好。
　　善心善念的人是永远受人敬重的。纪姐和全班的弟兄姊妹都是善心善念的人类灵魂工程师，之间的哪一位都是我铭记在心的亲人。无论近在咫尺还是远在天涯，为了当年的民师转公，完成那艰难的华丽转身，有那一年共同学习、拼搏奋进的丰富经历，我们会永生难忘。当然，如果由于日后出现老年痴呆，那就夸不得海口了。纪姐同时留言：“一定要保重身体，希望有见面聚首的那一天。”现在网络时代这样方便，就是不能聚首，也可以语音视频面对，或许以后能够有聚首的机会。可现实的大家，不是已经聚在一个共同的空间了吗？我们有幸赶上了这个网络信息时代，在晚年到来的时候能在空间相聚、互通信息，分散在七个县籍的弟兄姊妹，犹如再次组合成了彼时的学校班级乐园。听语声还是那么熟悉、亲切和温暖。二十年了，期间隔了一代人，这真是难得一聚呀！
　　我们班当年共41名同学，班主任张老师已经被请进群中，听说他现在工作忙，很少在群里说话，只偶尔在群里发个有意义的视频，或者简短的文字，多数是在白天某个时间发进来的，那时群里比较冷落。因为白天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很多人还没有退休，其中还有部分同学在站一线讲台，所以白天群里是很平静的。我想张老师一定时间紧张，抽不出大量时间来和大家对话，他是那种事业型的人，心胸宽广，志向高远，不会随便浪费人生的宝贵时间。这群里刚上来十三个人，我是白天的第十三名成员，还有大多数同学需要寻找、联系。
　　寻找班级大多数成员，用网络的联线编织一个温馨的班集体家园，是现在和以后的任务。人气壮了，我们就会又像当年的26班一样有智慧和力量，有温馨和快乐，有关爱和交流，生活和工作上更有了底气，心灵会开拓更广阔的驰骋空间。20年前的聚首，那时是为了转工，被动学习，非主动交流；此时是主动交流，被动躲避，集思广益，把大家的心思和智慧共同融合，为后半生的人生道路进行导航，丰富和快乐暮年的精神世界。
　　桑园宽带纪姐和暮年花林弟的真诚，我很快乐韩兄、金色时光168沈兄和枯木新芽宁弟的友善，是我心中的温暖和安慰。后来，春光灿烂船长老大张老师发上了一首长幼对唱的歌曲，我以为是张老师和某个小顽童的合拍演唱，细看一下，不是，但是那声音却有些雷同。爱海的人胡学弟出现在屏幕中，原来是他儿子住院了，没有及时出现，请求谅解。
　　这一天我来到了早年班集体的怀抱，感到心情特别温暖。弟弟在去年冬天送给我使用的这个平板手机，开始时他只是为我加上了QQ，为了在网络上打电话不消耗话费。魔障的儿子把我的老年手机接连摔坏后，我最近才给这个平板机安上了手机卡，可现在开始有了真正的用场。也是这一天，我把自己在文学网上发表文章的消息告知了群里，受到了群主的暮年花的赞誉。这个当年曾热情澎湃、神采飞扬、虎威龙胆、体格健壮、重量超常，才学高超，生活与社会兼通的同学弟，在我心中一直留有很深的印象。他和我在百家姓中姓氏相同，并且在我们祖上的前八代上面有一个分支搬走，定居于离他们村不远的卧牛庄。听老人说，在七十年前，也就是上世纪三十年代期间，搬出到蠡县卧牛庄的那支张姓后代还赶着三套马车在大年三十，前来老坟祭祖，并且逢清明节那天回到我们村进入张姓家族群参加摆桌吃会，在宴会上联络亲情，叙谈家族的过往和现状。后来日本进中国，兵荒马乱的，和这个族亲就不再进行来往了。老人传说，亲哥俩中的一户留在我们村，另一户搬走的。我在这天还询问群主暮年花，还以为他与那家张姓有缘呢！回答出乎所料，那个村子离他们村还有八里地远。可是在我心里，他就是祖先同族的后裔，每每这样想，就更感亲切了。
　　群主暮年花有邀我前去的意思，这虽然不到百里之遥的路程，从地图上查却是绕来绕去的，没有便利的公交线路，出行不是很方便，自己没独立的交通工具，也没想过到哪里去，在家伺候着86岁的已摔断胯两年多的老父亲，可以说没有特殊要紧的事情，自己是谢绝出行的。所以，把这个意思也用文字写了过去，告知了暮年花。可若以后真有机会，也会动出游之心的。
　　暮年花写了这样一句话：“大家都努力吧，力争尽快把咱班的同学们都聚在这里，星星之火一定会聊园的。”我想，这应该是全体班级同学的共同愿望。
　　暮年花群主特意嘱咐要把刘兄尽快拉进来，因为韩兄已经和刘兄进行联系了，不久就会上来，群里又要添人了。
　　我把自己现在的工作岗位用文字发到了群里：“我现在是幼儿园的清洁工和杂工，七年了，已成教育口的另类。”我在登讲台二十六年之后，受领导指派，到幼儿园做了保育员，主要是负责园内杂七杂八的工作，虽不在讲台授课了，也还是按点上班，一丝不苟地对待园内工作，兢兢业业地履行职责，奉献着自己老年的光和热，因为没有退休，该咋办还要咋办，遵守单位纪律，不搞特殊。虽然工作从教室内改换到室外和全园的犄角旮旯，但是为教育工作服务还是自己的本质和本分，心中不存它念。
　　群中的“老大”，班主任张老师工作忙，由群主暮年花发文字作了说明。我很快乐韩兄问我电话是否变了，我告诉他自己多次换过电话，号码也动过，因为他说他打过几次电话已经不通了。同学录上大部分同学的留下的电话都成了废号，时间因为过得太久了，好像这个当年生龙活虎、热火朝天的安师26班已在人间蒸发。现在微群中人数在增加，这个班级又开始重出江湖了。庆幸呀！
　　当大家通过语言交流简介自己的职位后，我感到自己现在的所从事的岗位实在是低等得很，但是自己也不过多的羡慕他人，因为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不是相同的，现在适合自己的就是合理的，只要还在教育口工作，就是没违背当初在师范受教育时立下的志向和誓言。可总觉得自己的没法和其他同学相提并论，大家都是生活幸福、事业鼎盛，而我……
　　于是我针对几位男同学写了一句话：
　　“现在你们都是老校长了，我不知道校长的滋味，我是兵，27年讲台，之后就是园丁了，不耍滑的清洁工。”
　　“《围城》看透了，就所有的都看透了，想开，看透！”暮年花林弟这样回答我。
　　我心里一阵暖流涌过。这哲理的话语，不但有对于事业和生活的领悟，更有对处境低劣的我没报以任何蔑视的意味。他现在是当地合并学区后的大学区领导者，在自己的位置上本应该是手揽乾坤、盛气凌人的，但他现在却没有这种意味。究竟是对于老同学的同情还是他为人处世谦和恭敬、善念地体会他人呢？转念一想自己是多心猜测了。这里是同学群，大家都亲如兄弟，哪有那么多的其他心思呢！况且，这群主的为人处世磊落大方，很有海涵，对朋友亲切豪爽，应该是单位众人尊敬的德才兼备的明智之人。我们以前是好同学，现在还是好弟兄，在这里就不再有高低贵贱之分了。
　　明天就是情人节，这个从西洋泊来的节日，对于我自己已经麻痹，因为这好多年来，对于情人的感念早已经被忽视了，淡漠无痕，一片空虚了！
　　面临情人节，暮年花群主又抛出了这样一段文字：
　　“去年情人节晚上，我孤单无聊就到电影院看电影……看着一对一对的，我心里更加不舒服。于是拿出手机，打开闪光灯一阵乱拍。一会儿，一大哥慢慢走过来，掏出厚厚的一沓钱拉住我的手说：这钱你拿着，把刚才的照片删掉……”
　　我使劲思索，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这拿出钱的是老板吧，情人不是他的老婆。我又使劲拍了拍自己的木头脑袋。
　　明天的情人节，在充满现代气息的空间里，火热的年轻人和浪漫的成功人士心情总不会是平静的吧！我这样思考着，心里没有任何被打动的情绪，却在本日的聊天之尾敲出了这样几句话：“张大姐，梁大姐早已退休了，问候两位大姐。我已经掉了一颗牙齿，另一颗也在动，胡子头发苍白了。只是行动还利落，血压正常，祝福哥弟姐妹健康，团聚于微信的群地，互相支持，今天向所有加群和未加群的师长同学问候，敬安！”
　　这才是我的真心话，是的，我最真心的期待这分别很久的同学们健康快乐地生活，生活平安无忧。
　　周一，二月十三日就这样收尾了。
　　时间标志：2月13日晚上21:51
　　我赶紧从枕边拿走手机，我睡觉晚，屋子里在哪猫着都不舒服，于是趴在枕边，扯上棉被看手机。此时的手机已经严重缺电了。于是插好充电器，与手机连接起来。自己翻身下床，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轻轻地扭动自己的脖颈，把身体僵硬的地方尽量摆弄得舒服些。
　　来回慢动作扭动脖子，向右，向左；再向右，再向左……反复扭动之后把双手插成扣结，抱住脖后根，柔和地慢慢用力，低头，抬头，使紧张地颈后肌在此时的柔和缓解动作中得以放松，颈椎得以舒展开来……自己已过天命之年，身体开始老化，如果再不注意保养，那只能接受病痛的惩罚了。这不是没有先例，因为衰老就在眼前。可是自己在加入同学群的这天开始，怎么又把自己的心理年龄推回到了而立之年呀！这满心满脑子的没有别的，都是师范生活的某些片段。不用再回忆，灵魂已经飞到了故时的安师校园。那沸腾的校园生活，那彼此不再青杏却依然神采飞扬、青春盎然的身形容颜，楚楚依旧，仍在眼前。
　　我再次打开屏幕，向上滑动聊天画屏，是班主任春光灿烂转发的那幅影视图，激动人心！因张老师在今晚现身了，天大的喜讯！重新点开视频：一老一小在对唱，老的人到中年，秃头男人，头戴巨型耳麦；小的还是奶声，几岁的女娃娃，但是感情专注，心有灵犀……
　　我仔细的确认，再次看这男的是不是我们的张老师，那女孩会不会是不是他的宝贝女儿。
　　不像，就是这二十年再有变化，那还是能认出自己的老师的。再说，那视频中女孩虽然与当年的小北师妹相似，可这不可能是他们父女俩，老师的气质像而模样不像呀！再接着向下看，可以肯定，不是张老师自己的影视资料，绝对不是！身为弟子，就是再有二十年不见，那也不会把人弄错。那是一段有意义的视频，且听歌词：
　　“如果你是一棵参天大树，我就是一颗种子；
　　你宽大的树荫把我守护，我每天眺望你的高度；
　　等一天你慢慢长大，也许我的树干早已干枯；
　　无论你繁华蔓延何处，不要忘记脚下那片泥土；
　　我知道你的辛苦，明白你的付出；
　　我们都不善于表露，可心里全部清楚，这就是血脉的定数；
　　我心里有满满的爱，可是说不出，只能望着你远去的脚步，给你我的祝福；
　　你是世界唯一的男人，让我牵肠挂肚，我知道你一直默默关注，无论我光荣或屈辱；
　　无论成功失败，都别太在乎，要懂得忍让学会知足；
　　我心中有满满的爱，可是说不出，只能望着你远去的脚步，给你我的祝福；
　　我害怕自己有一天苍老，会成为你的包袱；
　　我会在你身旁把你搀扶，就像当初你带着我走出人生第一步……”
　　歌词委婉真情，老少互颂感恩的心语，牵人心绪，动人情怀，我们的老师在用感恩的歌声温暖群殿，使大家沉静心情，感念以往……是啊！那时还算青葱岁月，我们的真情，我们的挚爱，我们的芳华灿烂，我们的年轻容颜，我们歌唱祖国，我们雀跃欢呼，我们曾经的幻想，我们的瑰丽诗行……一切一切，师生间感恩的心愿，此刻又在心中萌动发芽，疯狂滋长！
　　此刻，我的身心，又回到了当年读书的师范校园。那里有我们彼时此刻的执教心愿，那里是我们事业的再次奠基，那里留下了我们青春的渴念，有那么多志同道合的师友同学，我们经历过的日日月月、分分秒秒，曾镌刻心底的美好眷念，难道能轻易地在心底散失吗？没有，绝对没有！随着岁月的沉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已不能穿越这段时光的壁垒，只能被困在故时的城堡。而在这座城堡里，不但有六个班244位安师同学的身影足迹，还有十多位领导老师的熟悉面庞。校园的教室宿舍，树木花草，餐厅小路，疏苇池塘，更有欢声笑语、琴声悠扬，操号律动、步调铿锵！等等一切，谁能忘怀！
　　本来自己就是爱被心潮搅动的人，这往事的回忆，班群的成立，随着我的加入，顿感心海涌动，感叹不已。这一夜似醉卧梦境，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