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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作品名称:烟雨人生      作者:周佳磊      发布时间:2017-03-04 14:37:55      字数:10653

  过了几天,省公安厅通令嘉奖了我,授予我“见义勇为先进人物”光荣称号,《秦城晚报》等一些报刊将我吹捧得如同古代的奇侠武客,全省电台、电视台和报社的各大新闻媒体的记者们纷纷涌进我暂时居住在柳玉蓉的家里,争相采访报道着我的英雄救美和见义勇为的事迹。《秦城晚报》更是以头版头条新闻整版面的吹嘘着,题目更是爆炸性的震惊我心胆的题目,《请看——爆炸性新闻:为民除害的我省奇侠才子霜雁飞同志和他的爱人柳玉蓉同志勇斗歹徒的感人事迹》。随即柳玉蓉所在的省黄梅戏剧院的几位领导亲自率领一大群如花似玉的女演员们,手捧着鲜花、婚礼礼品等东西,浩浩荡荡地驱车来到我临时居住在柳玉蓉家前大楼的院子里,鞭炮也随即“噼噼啪啪”响起来了。
  等我和柳玉蓉及她父母诧异万分跑下楼,来到院子里时,省黄梅戏剧院的郭老院长拉着抢先下楼的柳玉蓉她爸的双手,还挺埋怨地说道:“嗨!老伙计呀!什么时候给我们天仙般美丽的玉蓉姑娘举办婚礼啦?也不告诉老弟我一声,真是太见外啦!”
  “这......这......这......”玉蓉的父亲一时间也蒙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不敢轻易表态,就回过头只管看自己的老伴,嘴巴支支吾吾的。趁着老婆女儿上前的机会,自己赶紧后退一步,让出了位置,好让母女俩来解决这个突如其来、令人措手不及的从天而降的大问题。此时此刻,那些灿烂如花的年轻女演员们“呼啦”一声围了过来,争相把喜庆的结婚礼品和鲜花送到我和柳玉蓉的怀里,几个调皮的姑娘还把写有新郎新娘字样的大红胸花别在我们的胸前。
  我急的欲要大声声明,却被掩映在了众人高声庆贺的海洋里,几乎谁也没有听到我喊叫的是什么内容。老院长和女演员们极其热烈的举动,就象超声波一样迅速传遍了整栋大楼,一到六层的邻居们,一条街道上的街坊们如同潮水般纷纷涌进了大院,大家齐声拱手道喜,竞相祝贺送礼。与此同时,我身边的柳玉蓉就像是得到众人提醒似的,一把拉住我的手面向大伙儿将错就错地尖声大喊道:“我自豪地向各位宣布,奇侠才子青年作家霜雁飞同志就是我柳玉蓉的结发丈夫。不过,我们虽到目前还没有正式举办结婚仪式,但是,我们早已是生活中的真正夫妻了。万分感谢各位领导、各位同事和各位街坊邻居们及早前来贺喜。玉蓉在此为大家鞠躬致谢了。”
  柳玉蓉的这番话将我彻底推向了死胡同,我至此怎么能一下子说清眼前的真相呢?就在我惊诧万分,瞪着眼睛急于说明事情原委真相时,柳玉蓉的母亲——我后来的丈母娘、西京医院妇产科主任医师、西京医学院博士后导师、西京医院副院长兼妇产科主任的万山秀女士此时也早已喜出望外,非但不立即阻止荒唐女儿及其荒唐的错误做法,而且更加万分荒唐地高声附和道:“是呀!是呀!文雁已经正式成为我们柳家未过门的女婿啦!今天虽说大家贺喜的日子是贺错时间啦,但是贺喜的出发点和目的以及各位发自内心的祝福祝愿是十二万分的正确,也就算是为我女儿女婿提前祝福啦。请大家千万记住,你们一定要在百忙之中,于我家乖女不久的结婚盛典仪式那天再辛苦来一趟,我万山秀一定在秦城故都大酒店设宴款待各位。万分感谢,衷心感谢!”患着严重“妻管严”的柳高龙——这个已经高高位居省政府办公厅第一副主任的我的未来岳父大人,在老伴非常严厉眼光的及时制止下,没敢说出一点与自己老婆和女儿的不和谐、不靠谱、不合群的意思来,只是无所谓的苦笑了一下,也就默默无言地、毫无保留地从心底深处认可了这门亲事;继而朝着众人点头微笑,忙着一个劲地发烟点火,递茶倒水,跟着自己老婆和女儿的意思赶紧大声随声附和起自己的意思来。
  众人在一片嘻嘻哈哈的笑谈声中慢慢散去。柳玉蓉所在的省黄梅戏剧团的青年女演员们纷纷朝我们挥着手,随着老团长驱车回去了。
  等我从震耳欲聋的声音海洋里爬上岸来,等到晕乎乎的脑袋彻底清醒后,又是一个华灯初上的夏夜时分。我对柳玉蓉说我要赶紧回到大山里去教书,柳玉蓉瞪着一双大眼睛不解地看了我半天,委屈的似乎就要哭了起来。随后,就涨红着脸诧异道:“文雁哥,你还要回那个破山沟啊?既然你刚才给我说了你还是个未婚的独身郎,妹妹就奉劝哥你别再回去教什么书啦!咱妈已给省公安厅副厅长兼刑侦处处长的我小舅打了招呼,舅舅和爸爸已给宜州县的县委书记打过电话了,马上就调你到省作家协会工作了,你还回到那个又穷又破的山沟里干嘛呀?”柳玉蓉似乎恼怒地看了看我,又一把抱住我,使劲摇晃着我的身子,不容质疑地大声说:“反正你也回不去了,说不定你的调动手续已经有人替你办理了。”她把惊讶的、合不拢嘴巴的、晕晕乎乎的我拉到她家客厅的大沙发上,又毫不害臊地一屁股坐在我的大腿上,抱着我的脖子摇着我,撅起一张红潮潮的小嘴巴道:“文雁哥,你不要回去嘛!你不要回去嘛!行不行啊。”柳玉蓉死劲盯着我,非要我立马点头答应她不回枫林村的请求,才肯停止她的摇动。
  “我虽说现在还是独身者,但我已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而且我们已经订婚了,我不能抛弃她。你让我怎么立即答应你的不合理要求?”我没好气地一把推开坐在我怀里的这个绝色大美女,独自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啥?你都谈恋爱了?你和谁谈了?她是干什么的?”柳玉蓉一下子显示出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紧张到了极点,又不可控制地跑到我身边,颤抖地拉住我的手,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流露出一种惶恐和惊讶,不安地上上下下看着我,“她是干什么的?哥呀,你倒是说话呀,急死我了!”
  “农民,地地道道的农民!”我苦笑着,望着眼前这位花容失色,心底骚动不安的柳大姑娘。
  “你骗人,根本不可能的事!你能在山沟里和一个农家女去谈恋爱,真成了天大的笑话。在大学里,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没见过你和农村来的女大学生谈恋爱。现在是咋啦?一年多不见,你倒是在谈恋爱方面变化太大了,真让人一下子懵了,难以接受你的变化。”目瞪口呆的柳玉蓉这下觉得自己已在这个问题上太高的估计了自己以往的判断能力,现在看起来错误是大大的,而且第一次出人意料地失算了。
  自己整天忙于戏剧事业,到头来却以坐失良机导致自己的心上人一毕业又进入到恋爱的大军里。我的现状无疑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令她不愿看到的情景却过早出现在她眼前,令她完全料想不到的巨大刺激一时间让她足以头昏脑胀,心跳加速,神经崩溃,险些晕了过去。她又惊讶又后悔又恼怒又不甘心,一时似乎失去了理智,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在客厅里不停地转着圈子,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我的天哪,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这样做,我要发疯啦!”她的眼睛里闪出一种极不信任的神色,做出了一个奇怪而又难看的欲哭无泪的样子。先是木偶般地看着我,后又神经质地坐下来抱住我道:“哥哥!我还真想不到你眼头会低到和一个农村文盲姑娘谈恋爱。我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判断力,本以为你和从前一样,绝对不会和农村的女娃谈,就像你在大学里不和农村出身的女大学生谈一样。现在看来,我就是个十足的傻瓜,十足的浪漫主义者,太自以为是了。我多么想听你说你是骗我的,好吗?你是骗我让我故意出丑失态逗你乐的,对不对?对不对?”
  “骗你是小狗。”我一本正经地说着,神情严肃,丝毫不是什么捉弄人的表情。
  “哎呀!真的是农民么?真的么?真的么?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你和一个农家女能有共同语言,你和她能建立起心心相印的感情来?难道你没想你今后的前途、你的未来生活。你要把你的后半生就这样白白耗费在大山深沟里,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埋没掉你傲人的才华吗?要我说,你本是应该生就的城里人,秦城才是你一生生活的归宿,才是你施展才华,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你才能做一个对社会、国家有更大作为的人。妹妹求哥了,你就别回去了,赶快和她解除婚姻吧。”柳玉蓉又习惯性地摇起了我,把我直摇得倒在了她家沙发的靠背上。
  “我不能做忘恩负义、喜新厌旧、朝秦暮楚的小人。不能让人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祖宗八辈子。”我看着眼前这个美如天仙般的、又有点任性的大学女同学,心情分外沉痛地说,低下了头。
  “这怎么就是忘恩负义、喜新厌旧、朝秦暮楚了?别为了你那可怜巴巴的所谓世俗的道德观念,不加分析地盲目维护虚伪透顶的那些害死人的道德习俗,到头来却毁了自己本应美好灿烂的一生。俗话说得好,树挪死人挪活,又说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自古以来,概莫能外,你却偏偏在大山沟里充当什么大尾巴狼,给那个女人显摆自己什么呀?要我说,你和一个不识字的农家女结婚更是一种不道德、不人性、不理智的错误行为。”柳玉蓉一脸的振振有词,理直气壮。
  女孩心里一激动,思维就走极端。看着眼前这个美如仙、能善辩、又活泼、更开朗、也顽皮的柳同学,我不由哑口笑了。
  “你笑什么,这都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啊!你和她结婚,未必你们今后能够真正幸福,到头来痛苦的是你和她,殃及的是你们的子孙后代。看似你的最初做法迎合了世俗的那些以道德名义筑起来的藩篱,赢得了世俗人的看好和赞许,当你最后到了真正痛苦不堪、难以忍受下去的时候,到那时,他们哪一个站出来主动帮你?哪一个替你维护?哪一个说你当初这么做是他们推波助澜撮合的,恐怕没一个承认吧;倒是一个个躲在暗处反过来看你的笑话和狼狈,还骂你是猪脑子进水自找的,你又成了他们饭后茶余的大笑料,最终这段婚姻还是害了你和她呀,难道我说错了不成?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非要做这个让人笑掉大牙的蠢事吗?再说了,自私自利乃人之天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要你没有和她结婚,我为了我的爱情,就要拼命争取到手,决不会罢休的,你等着瞧好了。”
  柳玉蓉一面理直气壮地给我分析着自己的看法,一面又申明了自己强硬霸道的观点,又看我根本不以为然、不为所动的木讷样子,最后急得满脸通红,彷佛都要哭了。老半天过去了,噘着小嘴的她似乎卸下了千斤重担般的出了一口气,稍稍缓和了一下自己急躁恶劣的情绪,懒洋洋地说:“文雁哥,反正报纸上也把咱们吹捧出去了,你现在即便浑身上下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就是跳到黄河里也洗刷不掉你所谓的清白名声。现在,大家都知道我和你已是生活里的结发夫妻了,你有本事就把天下人的想法、看法给纠正过来,你就看着办吧。”柳玉蓉以一种大获全胜的胜利者的姿态,又是极其自然地一屁股坐在我的大腿上,洋洋得意地,大胆抱住我,热烈地亲着我,还把自己俏丽高挑的身子不住地往我的怀里蹭着,搁在毛衣里面的那两只高耸的乳房也就颤悠悠地顶在了我的脸腮上,随着她毫不害臊的亲吻和搂抱,有意无意地剐蹭着。此时此刻,她不需要我的任何允许,也不怕我的任何拒绝和反感,毫无顾虑地做出了一个妻子才有的举动了。
  一连三日,几经舌战下来,我被这个聪慧干练、能言善辩、思维敏捷、又有点任性和强势霸道的柳同学驳斥得体无完肢、头晕脑胀、理屈词穷,只好举起白旗向她表示投降。
  在那个星儿惨淡,月儿昏暗的寒冷之夜,坐在秦城未央湖公园椅子上的我拉着柳玉蓉的手,无可奈何地说:“既然媒体舆论已把我们推到跳入黄河都洗不清的境地,人人都知道我们是现实生活中的夫妻了,大家也相信了你为我都流产了一次的你编造出来的鬼话。刚才你又给我说了那些虽然隐晦但我也能听得出来的话里意思,我知道,我要是答应了你那非我不嫁的要求,我就能风风光光、幸福安康地在我的人生路上,一帆风顺、坦坦荡荡、平平安安地走下去,不断赢得鲜花和掌声,不断书写人生旅途上的辉煌,否则的话,我就要不断的栽跟头,到处碰的鼻青脸肿、头破血流,闹不好甚至是悄无声息地被你消失在这个星球上了……”
  “你!你!怎么这么说话呀?”柳玉蓉满脸含笑地听到这里时,那迷人好看的笑容就尴尬地僵硬在一张白嫩漂亮的瓜子脸蛋上,一下子害臊地涨红了起来。她不好意思看了我一下,又微微低下头说:“哥,你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啊。我这不是着急上火的缘故嘛,你又一直不给我个痛快话,让我这心里一天到晚地七上八下,我这也是一急,就……”她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下来,把发烫的脸蛋枕在我的肩上,抬起一对毛眼眼,看着我如何表态。
  “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大为感动,我也不是个发神经的傻子,看不出来那头重那头轻,自己放着一条平展展的光明大道不走,偏要去钻没有前途和希望的死胡同,甚至是充满危险的荆棘之路。关于解除前女友婚约之事请允许我从长计议,你要给我充足时间,让我自己去慢慢解决,你可不能三天两头地催促啊!”
  “哦哦!我真是幸福死啦。文雁哥,你提的这个要求我答应。但是,我不想让你在解决中受到难堪、阻力和风险,你可把它交给我去妥善解决,行吗?“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也答应了,请你不要插手我和她之间的解除婚约这件事。”
  “好吧,我不插手就是了。但请问哥哥,你的女友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柳玉蓉兴高采烈地搂着我,又把枕在我肩膀上的脸柔柔地贴在我生满了胡碴的脸颊上,带着一种撩人心扉的柔和腔调,轻声问着。
  当我说出红妹子的名字时,柳玉蓉一下子又松开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脸蛋霎时傻白。她不解地看着我,瞪着一对吃惊的大眼睛,两条腿颤抖的似乎都站不住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最后缓过了神,凄凄楚楚道:“怎么会是我的干表姐啊?这怎么可能呀?这……这……”柳玉蓉一时间抱住头蹲在公园绿中泛黑的草地上,人儿顿时陷入到痛苦的矛盾中。半天,她才抬起泪痕斑斑的脸,拉着我,心情沉重地说道:“哥,夜已幽深,分外寒冷,我们回家吧。你让我好好想想,现在我好痛苦呀。”
  “你痛苦?你有什么痛苦?你不问问我比你更痛苦吗?你让我做出这种遭千人唾万人骂的决定来,我不痛苦吗?我向谁说去?”我大声咆哮起来,朝着柳玉蓉恶狠狠吼叫着。她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嘤嘤啼哭道:“我爱你整整五年了,我爱你胜过爱我的生命,我宁可遭受万人唾骂也一辈子不和你分离。只要你还没结婚,我就有追你的权利和自由,任何人休想阻止我,我就是豁出命也要把你追到手,我今生今世就做你的女人,我不能没有你啊!”柳玉蓉泪流满面的大声哭泣着,又死命抱住我肯不撒手,显得非常痛苦……
  躺在柳玉蓉那几乎三天一换的新床铺上,盖着她那散发出来的淡淡胭脂和高级花露水香味的被子,听着外面客厅沙发上睡着的柳玉蓉那小猫一般的微微呼噜声,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个耳光。你这个软蛋无能的张文雁啊,你怎么就过早草率地答应了那柳大姑娘无礼霸道而又自私透顶的非分要求呢?她那么自私自利地为了自己所谓的爱情,丝毫不顾忌他人的内心情感,这是活生生要拆散你和红妹子的婚姻啊;她不断加着层层砝码要挟威逼,尽管表现出来的是温柔可爱,和风细雨、甚至是可怜巴巴的祈求样子,可你也不能在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甜言蜜语攻势面前就被迫答应了啊!你不答应,她个女混混敢把你从地球上抹掉,只怕她舍不得不愿意呢。可你那一会怎么就抵挡不住那死女子一环接一环的甜蜜进攻呢?现在,你看看,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后,睡得多香、多踏实呀!你却要彻夜难眠,你是个男子汉,怎么轻而易举就败在了她的石榴裙下,你他妈天天练武有何用?天天摇笔杆子有何用?你连你的红妹子都护不住,让她柳玉蓉蛮横无礼地插了一脚钻进来,你还是不是个七尺男子汉?
  想到这里,我恨不得立即冲出去把柳玉蓉一把举起来,狠狠扔到六层楼下的大院子里。我冲到门口看着沙发上被窝里的柳玉蓉那甜甜熟睡的美丽娇憨的样子,人却站住了。你这不是自找死吗?你把她报销了,你就完蛋了,红妹子不是跟着你要跳沟跳崖了吗?你的父母不也晚年失子了吗?你最后既保护不住你和红妹子的爱情,也让你的父母晚年孤独悲伤,唉!不管怎么说,这么不哼不哈地就乖乖顺从了那个柳大姑娘,你岂不是太窝囊了,对,你姓柳的不叫我和红妹子好下去,你这个女混混也休想和我结婚,咱们就这么耗着,看谁耗得过谁,你就是那一日哄骗我结果照找的是结婚照,可我日后死活不去婚姻登记所领结婚证,你又能奈我何?想到这,我觉得心里多少顺气多了,重新躺到床上一翻身,没注意自己已睡在了床边,冷不防“扑通”一声就摔在地板上,一时摔的我呲牙咧嘴地“哎呦”一声大叫。
  这时,穿着睡衣睡裤的柳玉蓉一下子从外面推门进来。看到我那痛苦的样子,赶紧跑过来一边弯下腰抱我,一边心疼地说:“是不是做噩梦了?是不是啊?看你头上都出冷汗了。”她的一只兔子形状的棉拖鞋从光着的脚丫上掉了下来,她也顾不上管它了,光脚丫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两腿弯曲着,两手搂住我的腰,想把我使劲抱起来。她一时又抱又搂又拉的举动,反而弄的我的两手没了支撑力,使不上来劲,自己这一百五十斤的大块头就更令她难以抱动。我心里一急,手忙脚乱地就一把按住她露出来的一条光滑雪白的大腿面上,就在我快要起来时,她竟然也手忙脚乱地一使劲,一只脚却在慌乱中把我的脚背踩住了,我没迈出一步就倒了下去,搂抱着我的柳玉蓉和我同时倒在了床上;她的睡衣带子也因挂在床边的钩子上而被拉开了,光溜溜的棉睡衣一下子就从她的肩上滑到了胯部,那对圆鼓鼓的雪白大奶子就一览无遗地显露在我的眼前,并压在了我的胸口上……
  一瞬间,我俩就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般,僵硬地保持着那个奇妙的姿势,脑子一片空白。半天过去了,我赶紧把柳玉蓉从我的身上推开。她满脸通红、羞不可遏地从我身上爬起来,却并没有立即去拉已滑到胯部的睡衣,而是温柔地伸过来手抚摸着我的额头,梳理着我头上的黑发,趁我不注意顺势抱着我一滚,就成了我在上她在下的姿势。不等我惊讶地欲起身,她裸露出来的两条雪白光滑的大腿快速地就死死夹住了我的腰胯,两手一使劲搂我,使得毫无防备的我倒在了她身上,我的脸就不偏不正地埋在了她胸前那两座高耸温软的肉山里。她这才颤抖着声音,在我的耳畔温柔说:“亲爱的,你看,这像不像是你在暴力强奸我?我现在若是高喊一声,惊醒了爸妈,你看你的脸往哪儿搁?让我怎么说……”就在柳玉蓉话还没有说完时,她母亲大惊失色地就出现在了她女儿的房门口,她母亲的身后站着自己的老伴。这时的柳玉蓉才真的是手忙脚乱起来,一把推开我的同时,闪电般地就拉上了睡衣,对着门口的她爸恼怒地喊道:“讨厌!你怎么也跟过来了?”
  “文雁,玉蓉,你俩这是干什么?半夜三更搂抱一起成何体统?也不怕左邻右舍知道了笑话。”柳玉蓉白了她妈一眼,站起身,红着脸,羞着眼,低头乖乖地走了出去。
  就在她出房门口时,却回头给我吐了一下舌头,扮一个可爱的鬼脸,那得意忘形的样子让我立刻明白这就是她和她妈的又一出演戏了。
  我的天哪!稍不留神,又中了她们的圈套,真是越挣扎陷的越深。
  已经到半夜了,我望着窗外那一弯寒月,真是后悔自己这些日子不该住在她柳玉蓉的家里,可身份证被她老子拿去说是办什么我随省作家协会到江南参加一个最重要的写作采风活动,可这确是我一直梦寐以求想要参加的活动啊。没了身份证那里也去不了,只能蜗居在她家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通知。
  第二天吃罢早饭,柳玉蓉说自己的父母要在家里会见几位重要客人,便邀请我到秦城的唐代城墙上一览秦城的古都之貌,也顺带着拍几张城市风景照片,最后再到北城墙根儿去吃陕西小吃。
  立在高高的灰色唐代古城墙上,迎着已是十一月底的寒冷风儿,我四下里张望着,只见迎面的城墙外挂着一串又一串的红灯笼,显得非常壮观,而两边的不远处是高楼林立,楼群之间的开阔街道上是来来往往的车流人流。
  站在我身边的柳玉蓉兴奋地扭头看着我说:“文雁哥,记得那年华山遇险后,我还给你写过一首诗呢。”
  “是吗?我咋不知道呢?”我戒备地看着她,想着她是不是又给我来个什么叫人仓促间根本无法预防的新招。
  “你看你,看我就像是野兽看猎人似的,我有那么值得你过分的戒备吗?”柳玉蓉不满地白了我一眼,顷刻间又兴高采烈地说,“想不想听我给你写的诗?”
  “你说,我听就是了。”这死女子一张嘴就变相把我骂了一句。
  “我的题目是《拥抱心中》,假如你是崖畔上的一颗青松,我就是缠绕你的那根春藤。假如你是湛蓝的一片苍穹,我就是偎依你的那片流云。假如你是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江,我就是躺在你怀里的那朵浪峰。假如你是一只山中鸣唱的百灵,我就是你喉咙里放飞的歌声。假如你是庭院里的一株海棠,我就是亲吻你的那一缕柔柔的春风。亲爱的文雁哥呀,我的老公。你我最初的人生之路虽不相同,但我会用一生来把你拥抱心中。”柳玉蓉宛如一位播音员一样,满含深情的朗诵出来时,已是泪花闪闪,甜蜜陶醉。我却听得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地望着柳玉蓉。这明明是柳一诗当年写给我的诗啊,怎么就成了你柳玉蓉的?当时柳一诗可是给我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这首诗是她就寝前写的,写好压在枕头下第二天早上就亲手交给了我,没第二个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柳玉蓉先知先觉地半夜到柳一诗的寝食里偷走了不成?
  看着我诧异望她的目光,柳玉蓉也是恼怒地说道:“我当时正上系主任的公共心里课,一边听课一边写诗,写完署我名时,刚写完柳字,‘玉’只来得及写了一横,系主任就从讲台上下来走到了我跟前,吓得我赶紧把那张纸片夹进笔记本里。系主任当时批评了我几句,叫我课后去他办公室谈话,我走时忘了拿我的笔记本。回来时,我的同桌告诉我一个叫柳一诗的女孩刚才借走了我的笔记本抄笔记去了。我后来问柳一诗是否看见我的那首诗,她摇着头说没见到,我就觉得可能是她无意中给我弄丢了吧。唉,可惜呀,你要是当年就知道我给你写的这首诗,也不至于四年来连我是谁都没弄清。老天爷可真是捉弄了我。”
  柳一诗给我的爱情诗,自然属于我和她的私人隐私,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当时柳玉蓉从华山下来,在华山镇住了几天医院,出院后,我和她就很少再见面了。现在柳玉蓉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那说明这诗的确是柳玉蓉写的,这么说是柳一诗欺骗了我?顺着柳玉蓉没署完名字的笔迹,把自己的名字顺势带了上去。我知道柳一诗的笔体和柳玉蓉的笔体极其相似,都是那种龙飞凤舞的飘逸草书,及其秀丽而富有品味。可她为什么要欺骗我呢?想到这里,我就立即想到了她的矫揉造作、好吃懒做、撒谎成性的一系列瞎毛病来,我的心顿时好像被谁戳了一刀,血液往头上直涌。
  “柳一诗,你......你!”我气的眼冒金星,一下子扶住了城墙的垛口,一刹那,柳一诗过去那一切美好的印象就在我的脑海里模糊了、消失了。
  “哥,你咋啦?是不是头晕得不舒服?”柳玉蓉马上就乱了手脚,一边关切地询问我,一边扶我急匆匆下了城墙,连小吃也顾不上吃了,直接打出租车回了家......
  爱情绝对是自私的,谁不为自己的爱情而忘我追求和维护呢?就在我作为一名省作协作家班学员的身份随采风创作团到杭州、苏州、扬州一带的城乡去旅游和体验江南水乡的写做生活后。过了半个月再回到秦城柳玉蓉的家,又急着要回枫林村时,柳玉蓉的母亲却非常高兴地告诉我:“雁儿呀,玉蓉去了趟宜州县城,和红妹子一家人谈判好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说的,竟这样顺利摆平了这件事。也该玉蓉有福,那个红妹子居然答应同意把你让给蓉儿了。这鬼丫头临走时也没告诉我一声,自个儿就登门拜会了老亲家,你爸妈可是喜欢死玉蓉了,挽留至今也没见人回来。阿弥陀佛,谢天谢地。我就说啊,你不要再回去了,免得枫林村的那些乡巴佬们的唾沫星子淹死你。”
  “啥?玉蓉她怎么可以这样做,我不是给她说此事要从长计议,容我自己慢慢来解决,她明明亲口面对我答应的,怎么又出尔反尔做出这等事来?到底要不要解除和红妹子的婚约,我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她到是急什么?我还不一定要和红妹子解除婚约呢。”我一下子气得差点失手打翻了万副院长递过来的茶杯,又烫手地赶紧把茶杯放到茶几上,满面失态地站了起来,险些一巴掌拍在玻璃茶几上。
  “哎呀,文雁,你激动什么,爱情是自私的,谁不为自己的爱情在忘我打拼,舍命维护。你是如此矛盾的心情,我家女儿却也是她那样至死不回头的心态。你让我现在咋办?我当然要支持我女儿了。她的举动你应完全理解并表示支持,妇唱夫随才对嘛。你就不要和红妹子旧情不忘,藕断丝连了。你再这样脚踩两只船地走下去,既伤了红妹子的情感,也伤了玉蓉的一颗心,你可不要左右摇摆,到头来害人害己,拿自己不当人看!”玉蓉的妈显得很激动。
  “我……”我被万副院长一下子抢白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她觉着自己可能是激动了点,又心平气和地拉着我的手说:“你是个有不平凡志向和远大理想的才华横溢的当代文学青年。如今这样的社会,单凭你自己一步一步从大山沟往外面精彩纷呈的世界里爬,你爬到猴年马月?你要乌龟似的爬到身心疲惫、满头华发吗?你想想,没有外界的一臂相助,你怎么可能一下子平步青云?怎么可能省去许多中间环节就能横空出世?就能更好更快更高地实现你远大的抱负和志向?你不是梦寐以求地想要站在世界文学的顶峰,摘取诺贝儿之冠吗?你不是日夜向往要在国际化大都市里追赶时代潮流,书写自己光彩照人,毫无遗憾的人生吗?雁儿呀,人生苦短,区区数十年,紧要处也就是几年。可是,你看看,攀登人生这座高峰的道路是何等的崎岖、艰难和漫长,只有你和我家玉蓉结婚了,你两携起手来,高扬智慧的大帆,在我们柳家的鼎力帮助下,你才有可能创造你的一切奇迹。否则,你一世碌碌无为,一直还在为你的生计奔波劳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老实说,在如今的社会里,即要有千里马,更要有能看得到千里马的伯乐,没有了慧眼识珠的伯乐,或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假伯乐、恶伯乐,你一辈子也就不是什么千里马了。没有了我们柳家这颗参天大树为你时刻遮风挡雨,为你年年岁岁庇护乘凉,到终了,你连个屁也不是。所以啊,你和玉蓉郎才女貌,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今生今世结为夫妻最合适不过了。雁儿呀,我也不说什么了,你和咱家的玉蓉与你和她农家的红妹子这两头,孰轻孰重,孰祸孰福,你要好好掂量掂量。婚姻是人生一辈子的大事,一步踏错就步步踏错,到时悔之晚矣。贤婿呀,你就听我的话,好好去对待你的玉蓉吧。今天你远途归来,早已困乏,好好休息一下。听话!一会你舅舅来看望你,还要为你今后的人生轨迹谋划一幅未来美好的宏伟蓝图,你要多听听他的意见和建议,可不敢给我固执己见,和他抬杠。”
  和衣躺在玉蓉温暖的单人床上,我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一身旅途归来的困倦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失神地大瞪着双眼,看着窗外明亮的月亮,内心翻滚如波涛汹涌的江海。红妹子那样深深地爱着我,把我视为她的生命一样,怎么会轻而易举地让出了我?我深深知道,当我冷落了红妹子时,她那美丽的大眼睛就犹如深潭一样有着幽怨和委屈,可是她一个字都不说出来,让人看了格外可怜;我只要对她说一声不离开她的话时,她立刻笑得就像花一样灿烂。她是离不开我的,我要是这么离开了她,她一定活不下去。我猜测,这里面一定藏着一个天大的阴谋!一定是柳玉蓉及其家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脚,哄骗了可怜巴巴的乡下妹子;或者是以权势压制、威逼或是什么羞于见人的肮脏交易。不管怎么说,我就是把命丢在枫林村也要见一面红妹子,我不能就这样做了缩头乌龟,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背着骂名如同丧家犬一样离开枫林村,离开我挚爱的红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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