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川崎玫瑰

　　四“势”同堂里，尚言正端着酒杯坐着，听见敲门声，朝门口一撇，就看见站在门口的秦阳：“自己？”
　　秦阳倒也不必尚言让便走了过去：“安澈说晚上有点事，改天过来。”
　　“也好。”
　　说着尚言放下酒杯，不紧不慢地迎了上去，快走到秦阳身边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起手就是一拳。见秦阳似是早有预到，但是他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这一拳是替唐芯打你八年前的不告而别。”
　　等秦阳稍稍站稳，接着挥拳又是一下，把秦阳打的直接撞在了墙上。
　　“这一拳是还你，这八年让唐芯流的眼泪。”
　　尚言这两拳正中秦阳的侧脸，秦阳顿时感觉一阵天眩
　　尚言看着倚在墙上的秦阳：“起来。”
　　秦阳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尚言又是一拳：“这一拳，我是警告你，如果还想像八年前那样欺负唐芯，我饶不了你。”
　　尚言这三拳丝毫没有保留，任谁也受不了，秦阳就这么不避不闪，硬生生地接了，缓了一会儿，秦阳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这就饶了我了？我以为今天我得去医院报道呢。”
　　尚言回到了刚才的座位上，拿着酒杯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是心疼我的喝吧，你要真的出事，唐芯还不把我这给拆了，再说我答应她给你留个全尸。”
　　秦阳倒在唐芯的榻榻米上，他知道这是唐芯的最爱：“谢了，尚言。”
　　“挨打还道谢，看来八年真的改变不少啊。”
　　秦阳冲着天花板：“我谢谢你，这八年对唐芯的照顾，你放心，我不会再让她受任何委屈了。”
　　“你最好说到做到。”
　　尚言拿着一杯酒递给了秦阳：“那个安澈怎么回事？”
　　秦阳早料到尚言会问，接过酒杯：“他是我的好友，也是我的合作伙伴，六年前不是他不会有今天的秦阳。”
　　“我没兴趣听你们的发家史，我问的是他和莫以萌。”
　　“你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其实莫以萌和安澈的事，秦阳也觉得很突然：“我问过安澈，应该是李琛的妈妈和安澈的妈妈是老同学，偶然的同学会上见到聊了起来，李琛的妈妈便把莫以萌介绍了出去。”
　　“他可真有本事啊，见了一面就让莫以萌答应了。”
　　“也许他们是感情到了吧。”
　　“胡扯！秦阳，你我都是男人，到了这个年纪，千万别给我说什么一见钟情的鬼话，那话就留着骗骗莫以萌和唐芯那两个没脑子的还行。”
　　“我相信安澈不会骗以萌的，以我对安澈的了解，其实有时候我觉的他们两真的挺合适的。”
　　“你最好告诉你的兄弟，让他对莫以萌好点，否则……”
　　秦阳笑了一下牵动的刚才的伤口一阵疼，哭笑不得地对着尚言：“放心，我明天上班，这活生生的例子，他会看到的。”
　　莫以萌在安澈的妈妈无比热情地招待下，终于把饭吃完了。
　　刚想起身收拾碗筷，就被安澈的妈妈拦下了：“别动别动，以萌你放着让安澈弄。”
　　安澈看着她妈妈也是觉得没谁了：“妈，你今天让王姐（安澈家的保姆）那么早回去，你又不让她帮忙，让我自己弄？”
　　“王姐今天家里有事，再说了，难得你领我儿媳妇回来，我不得亲自下厨啊。”提起下厨安澈的妈妈更来了兴趣：“以萌啊，不是阿姨自夸，阿姨的厨艺可是远近闻名的，得空了多来阿姨这，阿姨给你讲讲这做饭的乐趣。”
　　“做饭？”提到这两个字莫以萌就头疼，她从大学就一直兼职，上了班妈妈心疼她太累了，更不让她做家务，所以这么多年进厨房的次数十个指头都数的过来，论这厨艺，她还不如妹妹以橙能干。所以莫以萌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看着安澈，而安澈似乎并没有理解，也并没有准备帮她说什么，她冲着安澈点了点头，后话音便是“很好，安澈你好样的。”便甜甜的微笑对着安澈的妈妈：“阿姨，谢谢您，您本来脚上的伤还没好，又麻烦您今天亲自做饭，改日我一定来给您请教厨艺，然后给您做好吃的。”
　　“乖，一看你就比这臭小子强多了，你等着阿姨给你榨杯果汁去。”
　　“您别忙了阿姨。”
　　莫以萌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旁边的安澈，只见他拿着本书翻来覆去地倒是读的很专心的样子。
　　“安澈！”以萌示意他看了看时间。安澈看了看表并没有答话。
　　以萌往安澈的身边凑了凑，咬着牙压着声音：“大哥，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你说什么？”安澈凑了凑，以萌一个胳膊就碰了回去，安澈的妈妈从厨房走过来，一看好像两个人打情骂俏的样子，心里甚是欢喜。
　　“安澈，你不带以萌去你的房间看看？”
　　“不用了，时间不早了，我先送她回去了。”
　　莫以萌狡黠地眼睛看着安澈，心里暗道：“都说男人的房间与整洁无关，难道安澈不让她看，是因为房间已经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不禁脑补了各种凌乱的画面，想到这自己不由笑了出来。
　　“走了，傻笑什么？”
　　“哦，阿姨，我先走了。”
　　“好，那阿姨今天就不留你了，以后下了班没事就自己过来，听见没。”
　　“嗯。”
　　今天的天气似乎很好，皓月当空，星目皎洁，恩应该可以用这八个字形容。
　　正当以萌感慨自己文学素养的时候，便传来一个冷的煞风景的声音：“我妈性格就那样，你别介意。”
　　“没什么可介意的，阿姨挺可爱的。”后面一句被莫以萌咽了下去：“比你不知道强多少倍。”
　　一路上，安澈开着车没有再说一句话，莫以萌实在受不了这环境，冲着安澈说着有的没的：“今天天不错。”
　　“出去转转吗？”
　　“啊？”
　　没等以萌说要不要去，安澈便把车调转了方向。大概开了二十多分钟，在海边大桥停了下来。
　　莫以萌随着安澈下了车，冲着大海，伸个懒腰好舒服啊。最近工作这么忙都没顾上来这看一眼。其实看看海心境也就静了不少。
　　莫以萌看着安澈一语不发很是好奇，刚才明明还好好地：“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才要来这儿？”
　　“我跟唐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打闹一会儿就没事了。”
　　“还真是没心没肺。”
　　“你错了，尚言说我和唐芯，是一个没心一个没肺，所以别把这两个优点都按在我身上。”
　　一句话居然把安澈给说笑了：“莫小姐觉得这是优点？”
　　莫以萌冲着大海，张开双臂“是啊，没心没肺多好，乐了就笑，伤心就哭，渴了就喝，饿了就吃，困了就睡，醒了上班。”
　　“除了最后一条，你完全符合一种动物的本能。”
　　“你才是猪。”
　　“我有说你是吗？看来我对莫小姐的了解还不够，总觉得莫小姐任何方面都和天赋两个字没关系，但是今天我觉得你对自己的认知还是挺有天赋的。”
　　“安澈，你才认识我几天啊，说的跟多了解我似得。”
　　安澈转身看着莫以萌：“可以说，我认识你好久了吗？。”
　　“你说认识我好久了？”
　　记忆把安澈拉回到五六年前，那是他认识秦阳不算太久的时候，只听安澈慢慢地说着“当时秦阳经常拿着手机看唐芯的微博，我无意拿过来看来一眼，看到唐芯转了一篇微博写着“情若琉璃，怎会遇不到朗风霁月。”然后我给秦阳开玩笑，说唐芯把他忘了。秦阳说唐芯转的这个微博的是她闺蜜，好像秦阳也挺佩服你的。再后来空了，秦阳给我聊唐芯的时候，也就顺带给我讲了一些你包括你家里的事，其实你确实是那种值得让人提及的女人。后来我随意翻了翻你的微博，让我吃惊的是，这个社会还有你这样的沉浸在自己故事里的人，但是让我记忆最深的就是你写的那句永不将就。”
　　“这句话怎么了？证明我是完美主义者。”
　　“但是你这个完美主义者，上大学却选了一个自己并不喜欢但很好就业的专业，除谈恋爱这件事，我真的没发现你有什么是不将就的。”
　　“不将就也要吃饭啊。”
　　“其实莫小姐，我可以这么理解，这么多年你为家人付出了很多，作为一个女孩子，你赌上自己的爱好甚至青春去照顾你的家人，但是面对生活你心里一直有一份不甘或者说坚持，也许对生活你屈服的太多，所以你把所有的倔强都寄于爱情，只有对于你所谓的爱情，你才永不将就是吗？”
　　一番话竟让莫以萌无言以对，一个认识不过几天的人，居然把自己说的那么透彻，是自己太好简单还是眼前的人太懂得人心了。
　　看到莫以萌呆愣的表情，安澈觉得自己的那番话是不是把她吓到了：“莫小姐，被我说的无话可说了？”
　　莫以萌哪肯这么轻易服软：“我是懒得理你，别自以为是了。”
　　“不管是不是我自以为是，我还是想劝你一句。莫小姐，你微博中的那些诗酒花茶，从容淡雅都是诗里的句子。你所向往的刻骨铭心，海誓山盟都是小说里才有的情节，你是活生生的人，柴米油盐才是人最基本的需求，没有谁可以一直对爱情那么心无旁骛，包括你，终究有一天你结婚了自然明白我说的话了。其实有时候所谓的爱情，不过是自己杜撰出来的一厢情愿而已，真的不必这么较真，否则伤的是自己。”
　　“安先生，你说的跟你很懂爱情似得，你要真看得那么明白，你干嘛找我假结婚啊，随便找个人结了不就完了，反正你也没想较真。”
　　“找个人结婚也得应付不是？有时候一厢情愿久了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了。”
　　“什么意思？”莫以萌越来越不明白安澈说的话了。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爱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那都是上学时打发时间的想象而已，尤其是对于三十岁之后的人来讲，就当故事听听好了。”
　　“安先生的意思是说三十岁之后的人就不配谈爱情是吗？”莫以萌一听三十岁这几个字火一下就上来了：“没错，我确实已经过了三十岁了，但是我觉得爱情与年龄无关，就算是四十岁五十岁我也便不会拿婚姻去将就，更不会拿婚姻去应付，我没安先生这么大气。”
　　“生气了？”
　　“我累了，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回去。”还没等莫以萌离开，安澈便拽着她的胳膊拖进了车里：“这个点，这是打不到车的，你那么不想听实话，随你。”其实安澈说的话是这么多年莫以萌一直在躲避的，她也从来没有奢望过老天会给她一个怎么样的爱情，但是她就是不想将就，面对妈妈整日的苦口婆心和所有人议论，她也知道很难，但是这可能是这辈子她唯一能选择的事了，她不想就这么过去了。
　　安澈想掉头一转头就看见莫以萌眼里看着泪：“你……没事吧。”
　　“用你管？”
　　“对不起，我没那意思，要是刚才话说重了，我道歉。”
　　认识安澈这几天难得他这么有诚意的道歉，本来也没那么深的交情，何必跟人家过去不呢，莫以萌擦了擦泪：“算了，没事。”
　　“你包里有纸吗?”
　　“有。”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擦了擦眼里的泪。“你也要用？”
　　安澈揉了揉太阳穴：“大小姐，我说的是A4纸，这种场合你不会觉得我想上卫生间吧。”
　　“那你不早说。”
　　莫以萌从包里拿出一摞纸，翻了半天翻出来一张还算干净的。
　　看着莫以萌的包里一摞一摞的数据表，安澈问道：“你这是随时准备开展业务？”
　　“不是了，最近公司有特殊任务，所以随时备着。”
　　“这张没用了吧。”
　　“嗯。”
　　安澈拿过纸，翻来覆去的叠了好多印，莫以萌在旁边看着纳闷：“你这是拿纸出气呢？”
　　“我可没莫小姐的爱好。”
　　莫以萌也不搭理他，只见安澈在旁边自己折了四五分钟，然后攥在手里，放到莫以萌的眼前，莫以萌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安澈：“玫瑰？”
　　“是，送你，算是道歉。”
　　“送我？真的假的？安总真是贤惠，还有这手艺，想必这骗了不少姑娘了吧。”
　　“你觉得，对于姑娘我还用骗吗？”
　　“切”对于安澈的自恋莫以萌已经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了，她现在突然想刚才那个道歉的真的是安澈吗？不会是谁附体了吧。
　　只听安澈看着这玫瑰讲道：“这个叫川崎玫瑰，据说它会给人带来永不凋谢的爱情，我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送你，希望你的执着会带给你想要的爱情。”
　　莫以萌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是经历了什么吗？才会把爱情看得这么不屑？看看玫瑰看看安澈，莫以萌真的觉得他越来越像个迷：“爱上我了？”
　　“别逗了大哥，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莫以萌，我不想伤害你，所以千万别爱上我。”
　　“安澈，你是想说你今天给我聊这么多，是不想伤害我，是别让我爱上你，是吗？”
　　安澈的默认让莫以萌有种被雷劈的感觉：“安总，自恋是种病，得治。你放心，千万别怕伤害我，我跟你要是有万分之一的缘分，我也得求月老他老人家行行好，给我断了，所以把心放肚子里，我对你一丁点的喜欢，不是，应该是我对你一丁点的好感都没有。谢谢~”
　　对于莫以萌的这番话安澈也是摇头一笑，快到莫以萌家楼下，突然唐芯打来电话，这唐芯打今天一早就一直不踏实，下午秦阳又说尚言要约他出去，更是坐不住了，这个点了也不见秦阳打个电话只能给以萌求救了：“以萌。”
　　“唐芯儿，怎么了？”
　　“尚言约秦阳见面，这个点了，他们也不知道聊得怎么样了。”
　　“你是怕秦阳挨揍吧。”
　　“别闹了，好萌萌，怎么办啊。”
　　“我陪你去趟喝吧，看看尚言在不在。”
　　“好……”
　　放下电话，以萌还没开口说，就听安澈先开了口：“我送你过去，正好看看秦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