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跟你没完

　　昨天教育完唐芯和莫以萌，尚言越想越不踏实，一大早就来到唐芯的婚纱店。刚进门就看见周睿掂着两杯豆浆走了进来：“尚哥这么早，好久不见了。”
　　“是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你们老大呢？”
　　“楼上呢，尚哥，老大让给她买的豆浆，帮我拿上去。”
　　“成，空了去我那玩。”
　　周睿单手一个敬礼：“就等你这句话呢！”
　　尚言一进屋就看见唐芯正对着电脑发呆，把豆浆往她面前一扔，差点溅了出来。
　　“周睿……”正想着出神唐芯刚想发飙，抬头一看马上一脸谄媚地笑着：“尚少，今天怎么有心情来捧场啊？”
　　尚言往唐芯对面一坐，开门见山道：“别给我来这套，把秦阳电话给我。”
　　唐芯知道这关没这么轻易过去，但是她也担心尚言这脾气，犹犹豫豫着：“啊……”
　　“啊什么啊？你让我自己找？”
　　“不用不用。”说着唐芯把手机递给尚言，在对方快接到的时候马上又收了回来：“你不会真想揍他吧？”
　　尚言伸着手，也不搭话，那眼神简直要把唐芯活剥了似的，唐芯赶紧讪讪地笑道：“好了好了，给你。”
　　尚言接过手机，在自己的手机上输完号码后，起身就走：“放心，我肯定给他留个全尸。”
　　唐芯看着尚言离开后，嘟囔着：“算了，教育教育他也好，反正跟我没关系。”但是眼睛不停地看着电话上那十一位数。
　　最近连连“撞大运”的莫以萌，昨天被尚言审到晚上十点，今天一大早就被李彤叫过去开紧急会议，看看表，一点多。她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饭还没顾得上吃，就对着电脑上一堆的数据发愁。
　　莫以萌不禁心中感叹，也不知道她最近是得罪哪路神仙了，怎么感觉什么都跟做梦一样，什么事都跟商量好了同时铺天盖地就砸了下来，演电视剧都没这么巧的吧？
　　“酸辣土豆丝、孜然羊肉、疙瘩汤。莫主管一会儿再敬业吧。”这时贴心的乐辰端着工作餐坐在她的桌子上，“快吃吧，专门给你留的，刚热好。”
　　“谢了，没胃口。”
　　“怎么了？又开什么会呢？看你愁眉苦脸的。”
　　莫以萌甩出刚才开会的文件夹：“公司说，薇雅国际要在滨海招代理，这对咱们和丽人无疑都是最大的考验。得到的是机会，丢了则可能面临崩盘，所以让每个部门全力以赴去准备这次招标。”
　　乐辰顺手翻了翻文件：“薇雅国际？确实，薇雅国际有很高的产品知名度，在滨海的消费呼声也很高。咱们和丽人这么多年明争暗斗的，市场的占有率和增长率都相差不大。如果有这个品牌的支持那可以说就有了市场七成以上的占有率，是个不错的机会。但是也不至于说得那么严重吧？除了薇雅，兰诗还有FEEL都是很好的品牌啊。”
　　莫以萌夺过文件夹，直接拍了过去：“乐公子，你第一天到滨海吗？现在市场上热销的化妆品牌的代理权都被咱们和丽人平分了，你说的兰诗还有FEEL人家都是针对一线城市好吗？要等着人家在滨海招代理，你就饿死了。”
　　“也是，看来这次薇雅国际的代理权咱们是势在必得喽？”
　　莫以萌哀叹一声，仰坐在椅子上：“所以啊，接下来的日子，要拼命了。”
　　看着这杞人忧天的莫以萌，乐辰从后面把她推了起来：“你拼什么命啊，咱们是运营分析，顶多给品牌发展部提供个数据，至于怎么招商，成功与否也不是咱们的事啊——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吃饭。”
　　“话是这么说，但是咱们李经理说了，不分何时不分何地，只要品牌部需要数据支持，咱们必须全力以赴。”
　　“就是说，咱们吃饭睡觉的时候，他们要数据也要马上给？”
　　“聪明。”
　　“那直接给咱们脑子装个芯片好了，全自动化机器人。”
　　“别贫了，赶紧干活去吧。”
　　“得令。”乐辰刚想离开就看见莫以萌的手机屏幕亮了，“你电话。”
　　因为开会时把手机放到静音，要不然乐辰会说莫以萌根本没有留心开会，而现在她一看手机显示的名字一阵头疼。乐辰转身离开，心里却嘀咕着：他看得很清楚，手机来显居然是四个字：“莫名其妙”——以莫以萌的性格很少会这么备注，这个人是谁呢？
　　莫以萌接起电话，根本没什么态度可言：“干嘛？”
　　“莫小姐打电话都是这么直接吗？”
　　“有话快说，没事我挂了。”
　　“南潇和夏菡今天去我们家，给我妈说了咱们的事，我妈吵着要见你。”
　　莫以萌一拍桌子：“What？安澈，你一天不给我添乱就不舒服是吗？”
　　安澈也不想这么早就把莫以萌带回去，谁知道他这表妹这么八卦。用秦阳的话他妈妈这个幼儿园长是从小和孩子打交道打多了，自己就是个十足的孩子，说风就是雨。如果今天安澈不把莫以萌带回去，那他妈妈可能会24小时唠叨过没完。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给莫以萌打电话了：“莫小姐，我可以很善意地提醒一下，协议的内容是你定的。如果我没记错，第一条应该是无条件配合演出。”莫以萌被这一句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安澈趁胜追击：“下班我去接你。”
　　莫以萌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再见，不是最好永远不见。”
　　唐芯在店里纠结了快一天了，拿起电话拨通了始终留在电话屏幕上的那个号码，刚响一声电话就接通了，听到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想我了？”
　　“鬼才想你呢……你干嘛呢？”
　　“开会。”
　　“开会还能接电话吗？”
　　“没事，我在安澈办公室，现在出来了，怎么了？”
　　“那个……今天尚言来找我要你的电话……然后……”
　　“没事，他给我打电话了。你担心我啊？”
　　“我才没有啊……我就是好奇而已……”后半句声音小的连她自己都差点没听到。
　　“没事的，放心吧。我们约好晚上一起喝茶，所以晚上我不能陪你了，自己回家小心点。”
　　她太清楚尚言的性格了，她要是跟秦阳一起去还不把尚言气死？她要是不去，那秦阳……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秦阳先躲躲，等过几天大家都过去这个劲，再说也不迟。心念至此，唐芯说道：“不是，你要是有事可以不去的。”
　　“如果我连尚言都不敢见，怎么见我未来丈母娘呢？相信我，你只要乖乖等着做我的新娘，剩下的所有的事，我都会做好。”
　　语气似乎很平常但说出口的话却是一份承诺，唐芯等了八年的话，居然来得这么突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
　　挂了电话，秦阳回到安澈的办公室，正好大家都散会了。
　　安澈看着并没有想离开的秦阳，道：“有事？”
　　“上午唐芯和莫以萌的朋友尚言打电话，想约咱们见见。”
　　“尚言？就那个喝吧的老板？”
　　“是。”
　　安澈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今天不行，今天有事，改天吧。”
　　“那我今天先去了。”
　　安澈出门前拍了拍秦阳的肩膀，调侃道：“嗯，如果住院了别忘了通知我去看你。”
　　“放心，我一定等着你一起。”
　　早忙得忘了时间的莫以萌被一个短信宣告下班：“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莫以萌赌气地上了车，强忍着怒火，微笑着说：“您老人家每次有事能不能提前说？大哥，你是大老板，我可是打工的，我不能为找个假男朋友把工作丢了吧？”
　　安澈的脸上毫无波澜，随口说道：“没关系，如果因为这个把工作丢了，可以去我们公司，不会比你在MG拿的少。”
　　“真是财大气粗啊，那我就谢谢安总了！不过你放心，我去哪都不会去你们公司，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一路上，莫以萌使劲平息着自己，心里不知道骂了安澈多少遍——她真是感叹，上天是公平的，给了安澈这么一副好皮囊，也给了他这么一个欠收拾的性格，活该他没有女朋友！
　　莫以萌再生气也不至于忘了今天是干嘛去了吧？当秦阳把车子挺稳后，发现莫以萌根本没有下车的动作……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轻启嘴唇，道：“下车。”
　　此时此刻的莫以萌心跳迅速加快，她这是要见未来婆婆？虽说是假的，当时她不得不承认她现在怂了：“那个……那个什么——”
　　安澈不知道莫以萌这是什么反应：“你怎么了？”
　　莫以萌一脸楚楚可怜地看着安澈：“我去你们家说什么啊？”
　　“伶牙俐齿的莫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羞涩了？”
　　“羞你个头！你当都像你这么身经百战啊！我这是没经验好吗？”
　　“那怎么着，莫小姐是准备找个地先学习一段时间，毕了业再说？”
　　莫以萌狠狠地白了一眼安澈，赌气下了车——就这点事，谁怕谁？谁知这脚刚着地就听她大喊了一声：“哎呀——”
　　“又怎么了？”
　　“我是不是要买点东西啊……就算是普通朋友做客也不能空手去啊？”
　　“不用了，我买好了，一会儿你上去就说你买的就是了。”
　　“那怎么好意思？”
　　“莫小姐这么辛苦，我又怎么好意思让您破费。”
　　莫以萌转头一想：算了，反正也是演戏，大不了下次去她们家的时候她买东西就是了。
　　上了电梯，安澈还没敲门就被莫以萌拦住了：“等等……等等……”
　　“莫小姐今天还能进门吗？”
　　“不是，你确定没有什么可跟我交代的了？”
　　“不用，一会儿不用你交代，我妈她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对于自家妈这风风火火地性格，安澈也是颇感无奈，只要是她喜欢的人很不得把家底给人家翻出来。而安澈也很自信，他当初之所以选莫以萌，就是笃定以萌的性格绝对会是妈妈中意的性子。
　　莫以萌低着头跟在安澈的身后，一开门，一个中年女人便迎了出来：“是你？”
　　“是您？”莫以萌抬头地一瞬就惊呆了，这不是上次她帮的那位阿姨吗？
　　安澈也是好奇，她们两个这是什么反应？忍不住地开口问道：“你们认识？”
　　安澈的妈妈丝毫没理会他，拉着莫以萌进了屋：“你就是安澈的女朋友？”
　　莫以萌不好意思地应着：“嗯，阿姨您好。”
　　“太好了！我这还想着等我这几天脚没事了，就给你打电话，好好谢谢你呢，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来咱俩注定有缘。”
　　莫以萌扶着安澈的妈妈，道：“您的脚不碍事吧？”
　　“不碍事，不碍事，看见你阿姨什么事都没了！安澈这可是你从小到大办的唯一一件让你妈这么高兴的事了——算你小子有眼光。”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
　　莫以萌还没开口，就听见安澈的妈妈开始滔滔不绝了：“安澈，你还记得那天我给你说我脚扭伤了，有一个姑娘借我用了电话，还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打车去医院的事儿吗？”
　　“不会这么巧吧？”
　　“谁说不是呢？阿姨刚才还想安澈会找个什么女朋友带回来，看到是你，阿姨真的是放心了！以后安澈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阿姨，我收拾不死他！”
　　安澈把他妈扶着坐下：“妈？你认识她几天？你就要为她弄死你儿子？”
　　“这么善良的姑娘肯定是个好姑娘，我告诉你啊安澈，你要把她弄丢了，我跟你没完。”
　　在这种场合莫以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地点头，顺带说几声：“谢谢阿姨。”
　　“都是一家人，谢什么啊！阿姨跟你说啊，原来你叔叔老跟这小子联合欺负我，现在我可不怕了，以后有人跟我一条心了。”
　　“妈？您这话怎么说出来的？幸亏我爸出差了，要不您还不把他给吓着。”
　　“闭嘴。那个……就是说了半天你叫什么啊？你看阿姨高兴的正事都忘了。”
　　“阿姨，我叫莫以萌，以后您叫我以萌就好了。”
　　“好好好，阿姨跟你说啊，这个安澈……”
　　安澈不知道他妈这是准备又说他什么，赶紧把话拦过去：“妈，您要在说下去，您儿子就饿死了，您儿子饿死了怎么给你娶儿媳妇啊！”
　　“就是，你看我光顾高兴了，以萌，今天阿姨买了好多吃的，你看看有不喜欢吃的告诉阿姨，阿姨以后不做了。”
　　莫以萌竟情不自禁地卖起了乖：“阿姨做的肯定都好吃。”
　　“瞧瞧这孩子，越看越喜欢。”安澈的妈妈说着拉着以萌朝餐厅走去。
　　庞大的客厅里，安澈双手环抱着，定定地站在原地：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