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人是虚的，活多了会死

初夏的天，闷闷的热着。挤压的带伤的人的胸口也愈发的闷了起来。苏焱的胸口带着伤熬过了些日子了。苏焱觉得自己将要疯掉了。他又一口气向自己的肚皮里倒了一瓶冰镇啤酒。
啊！他长舒了一口气，他的身体和舌尖是爽了。但他是精神却并不为之动容。他闷闷的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一直在闷不做声的看着他喝酒的矮子，说：“我知道这次又没成，不过没关系的！某人说：单身的都是贵族！啊哈哈……！”苏焱夸张的笑将开去，直到他觉得自己呼吸有点困难了。
“我也想要个家！”矮子说完，眼神愈发的空洞了。
矮子其人，父母双亡，家境贫寒，好不容易长到二十多岁。生的五短身材，因得绰号老矮，有爱打趣的闲人见他天生的一副愁苦相，索性叫成老哀了。老哀的脸若蒙尘的水泥地面，灰不拉叽的，像出生以后就没洗过脸。
老哀的婚事可是愁坏了王大爷。牛肉、狗肉、猪头肉、羊肉、驴肉、骆驼肉那媒婆吃了怕是一火车皮还有余吧，可是连孙媳妇的影儿都没见着。王大爷没了点子，只能一再的降低条件。那一天，一时性急的王大爷竟朝着媒婆喊了一嗓子：“是母的就行”！
“嗯，话说心想事竟成呢！你会有个家的！”苏焱敷衍道。苏焱不太喜欢和老哀待在一起。原因是老哀这家伙毫无生活情趣。这家伙说：“茶是苦的，喝多了伤胃！酒是辣的，喝多了头晕！烟是熏的，吸多了伤肺！
神呀！苏焱好怕，怕他有一天会说：人是虚的，活多了会死！女人是烦的，想多了伤心！
但是，老哀从发现地球上还有像苏焱这样的人物起，总喜欢和苏焱待在一起。他超级喜欢苏焱的，像是刻在脸上的，对一切都显的滿不在乎的表情。
“你说，我没有女人怎么可能会有家？”老哀怯怯的看着苏焱，弱弱的问道。
我靠！苏焱感到自己从晕到死只用了万分之一秒，苏焱一脸思想家高深莫测的表情，苏焱边掐自己下巴下的若无似有的胡子，边一字一顿的说：“介个么，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你还没说，怎么知道我是不懂的！”老哀面红耳赤，像是在说要起义前的客套话。
苏焱眨巴着眼皮盯着老哀看，思绪飞转起来：“介个……，介个，就得你发挥自己的想像力了！”
“想像力！”
“就是精神胜利法！”小样，不信治不了你！
老哀懵懂的看着苏焱，就差流口水了。良久，老哀先点点头，后又拼了命的摇头：“可是，精神和法有关系么？”
我靠，苏焱确定自己平生所学都是垃圾了：“是没有关系哈！”苏焱的酒喝的刚到好处的晕乎的快感彻底消失了。他不得不站起来，来回走动着。
“那你还耍我，哼，我当你是朋友加偶像呢！”神呀，苏焱该如何收拾这残局呢！　“你真的当我是你的朋友！”苏焱瞪圆了眼睛，吃惊的追问道。
“是真的呀！”老哀一脸无辜的答道。
“那就好！你朋友我很烦，你知道你该怎么办滴！”苏焱想人家该懂自己的意思的。
“所以，我才在这儿一动不动的陪着你呀！”老哀急了，话说的很快！“那好，现在我不烦了，而且开心的不得了，啊哈哈哈……！”苏焱干笑了一阵子，说：“你可以忙自己的事情去了，真的，哥们我为有像你这样正直的朋友感到欣慰！”
“我不忙，还是陪着你吧！”老哀深情的说。
“老兄呀，真的不需要！再说你又不是女孩，我也不可能是同志，两个男的在一起待个一整天，有病呀！”
老哀听到‘女孩’二字，突然神精兮兮的左顾右盼了周围一遍说：“今天怎么不见那个医生呢？”
“哦，他和他妹妹出去玩了！”
“那就好？”老哀说完，突然间用力拉过苏焱，对着他的耳朵声说：“我听人说，那地方也有‘妹妹’！你陪我一起去吧！”老哀顿顿，又说：“关键是今天我的口袋里有点钱，嘿嘿……。”
苏焱会心一笑，计上心来：小样，让你死个稀里糊涂！苏焱又坐定，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说：“‘那地方’是什么地方？‘妹妹’又和你口袋里的钱有什么关系！”
“‘那地方’就是大名鼎鼎‘摸个够’歌厅呀！嘿嘿，椐说，十块钱可以摸妹妹一个小时呢！早想去了，我长这么大了，连女孩的手都没碰过，你说冤不冤！”
我靠，原来，帐还可以这样算！欧滴个天那！耶滴个地呀！我滴个神呀！你救救众生吧！苏焱又闷闷的向肚皮里倒了几罐酒，晕乎的的快感又来了：“你的钱呢？拿出来让哥们我瞧瞧！”
老哀欢欢喜喜的从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沓子钞票，说：“没想到吧，像我这样的人买彩票还能中奖！嘿嘿……！”
“真的没想到！那我们去吧！”苏焱站起来亲切的搂过老哀，苏焱的高大和老哀的低矮立杆见影了。苏焱像是搂着个土行孙，苏焱的身体不得不向老哀这边倾斜。
老哀美滋滋的望着那富有希望的前方，也好，人活着是要快乐的。什么爱情呀，生命的价值呀，暂且不去想它，想多了头疼。
“哟，看把多喜的！我就不信，江浪以前没带着你去过摸个够？”苏焱生硬的问道。
“没有呀，主要是我的胆子太小，我跟着江浪也就是混点零花钱。那核心点的事情都是江浪和胖子两个做的。不过，这个‘摸个够’的事情我倒是听江浪说的。”
苏焱的那颗心又纠结了起来，他放慢了脚步，看了眼喜滋滋的老哀，不再想说话了。苏焱自思：“哎，老哀是个老实人，我还是好好的劝劝他得了。干嘛非要治他于死地呢？”
“哎，有点热！”老哀挣开苏焱的压迫，说：“我们还是坐车去吧！”老哀边说，边拦了辆出租车。
苏焱摆摆手，示意出租车先走，然后意味深长的说：“哀子，钱有很多种花法的！再说，那地方也没什么意思的！你想，你将来也会有深爱的女孩的！”
“你说话怎么这么绕呢！”老哀心急如焚的说。
“你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呢？我是有个妹妹的！我是说：人何必作践人呢！如果那地方的女孩是你的姐姐或者妹妹，你会是什么感受呢？”
“可是她们不是呀！她们要的不是你的怜爱，她们要的是这个！”老哀自信的拍拍口袋，又说：“江浪常这么说的！”
“哼哼，你的脑袋在这方面到是很发达哈！”苏焱泠笑起来，他想说，钱不是万能的，但他发现自己真的已经不没有了底气。他还想说：这尘缘中还有一种叫爱情的东西，但他面对老哀真的说不出口。
“那是，其实我人挺聪明的！走，上这輛车！”老哀边说，边拉苏焱上了一辆红色出租车。
苏焱看了眼车上的穿着清凉的年轻女司机，他的眼睛忍不住停在了她的露着吊带和挂勾的后背上。这画面怕是人间最美的了，说不爱看的都不是男生！
“两位帅哥，请报上地名！”美女司机火辣辣的笑着回头问道。
苏焱慌忙用尽全力，拔出了自己的已经陷入了美中的眼神。他回头看老哀时，只见老哀的脸红通通，火辣辣的。老哀见美女下问，顿时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半天说出了两个字：“随便。”
“嗯！我们去随便！”苏焱接过老哀的话，用调皮的眼神看着美女司机：“我这兄弟，太有钱了。就是一点不好，见到像你这么漂亮的人儿就说不出话了！”
美女司机浪笑起来，说：“我看你的这个兄弟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了吧！呵呵……！”美女司机说完，下意识的瞅瞅自己美丽惹人的背部。
老哀继续红着脸，右手在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票子，说：“我们先坐一百块钱的！”
苏焱忍不住失声大笑，边笑边说：“听我兄弟的！先坐一百块的！”
美女司机觉察到了这事情有点不对头，尽管她开出租这些年阅人多矣！她皱起眉头，怯怯的说：“这里可是闹市区。”
“我知道，这一百块坐完，不就是郊区了么！”老哀的脸红是不红了，但他的神情却有点吓人了。
苏焱的一双星目故作凶残的上下打量了一翻美女司机，然后恶狠狠的说：“还不快走，迟了，爷们会生气的！爷们一生气，后果很严重！说不定连老天爷一起都给办了！”
美女司机睨视了苏焱一眼，又看看老哀。自思道：哎，眼前这两个，不过是尚显稚嫩的大孩子！和传说中的劫匪相去甚远，不如先试探一下。
想到此，她又‘哈哈’浪笑起来：“胎毛还没退完呢！还爷们长，爷们短的！那杀人放火，抢车劫色的，就没有你们这么不专业的！”
苏焱放声大笑起来，说：“那你可看错我们了，我们正要去找‘妹妹’呢！你懂的！”
老哀听到苏焱说起‘妹妹’二字，突然间又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连声喏道：“是，是，我们是要去Ｋ歌！”
美女司机舒了口气，不再说话，娴熟的架起了车。没什么大不了的，搭她的车去找‘妹妹’的人多了去了！
苏焱靠在车上的靠背上，闭了眼。在恍惚间，他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他不打算放过老哀了。又过了一会，他感到车子在繁华中缓缓的停了下来。
“喂，到了，下车！”老哀推了下苏焱，开了车门，对美女司机说：“不用找了！”
苏焱刚一下车，夏日午后的热浪迎面袭来。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慢慢的燃烧起来，汗水们果断的涌了出来。他用手背擦了把汗，暗自庆幸自己还没有烧着！
现在苏焱只想再在那有空调和美女的车里坐上几百块钱的路程。待他回头时，已不见了车子的踪迹。想是美女司机突然间想起了‘后怕’这个词，用了什么‘好手段’将自己挪移出了这个可恶的空间！
“Ｙ滴，可真渴死我了！我现在才知道我的那个破茶杯是多么多么滴惹人爱！”苏焱看了眼欲进还退的老哀，恨不得立刻掐死那货！
话说，有贼心没贼胆的人最是可恨！老哀努了几次力，最终还是退了了回来，对着恶狠狠看着自己的苏焱说：“要不，你先进！”那神情有点‘老子出钱你出力的意思’！
苏焱正要发作，突然间有一高一低两个身影撞进了他正冒着怒火的星目。刹那间，有一股子凄凉袭取了苏焱的那颗心。他的怒气霎时泄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