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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作品名称:神秘爱情      作者:沧海扬沙      发布时间:2017-02-08 17:31:15      字数:4304

  三年后,十八岁的何建功去启封读书。这就意味着他再也不能经常和兰子见面了。于是他想到了结婚。但要结婚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瞒着爹娘的。尽管他也知道父亲根本不可能答应他和兰子结婚。
  但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提出来,兴许父亲会答应自己的要求,那样不是就可以在自己的家里风风光光地娶兰子了嘛?再说这也是作为儿子应该做的。至于父亲不同意那是他的自由,儿子也不可能强迫他同意,就像父亲不可能强迫他作违背心愿的事情一样。所以他还是做了充分的万全准备。
  就像他预料的那样。父亲暴跳如雷,大发雷霆,坚决反对。骂他没出息,找个大脚洗衣女,丢人现眼,有辱门风。说几年来说媒的人挤破了门,那么多大家闺秀你死活不愿意,原来你是想找那个大脚狐狸精当媳妇啊!真是家门不幸啊!咋就出了你这个逆子!
  何发家骂完儿子以后,就亲自带人去了村东头的柴火园子。立马要把兰子撵出何家楼子,不许她再住在柴火园子里。结果他连个人影儿也没找到。问兰子爹娘,她爹娘吓得浑身打哆嗦。明明知道兰子是被他儿子何少爷藏了起来,却说不知道。问兰子出啥事了,何发家一声没吭,气得“哼”了一声走了。
  亲戚好友都来劝何发家。何建功的一个本家二叔说:“你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做事也别太绝情。兰子姑娘人挺好,虽说是穷人家出身,但人却是十里八乡的美人。又知情达理,满配得上咱建功的。再说你也不能太讲究门当户对了,皇帝老子找老婆咋着门当户对?你家有一二百亩良田,难道你也要给儿子找家有一二百亩良田的姑娘?富户人家找媳妇不要讲究门当户对,姑娘好就行。你不讲究门当户对,你可以在几百个甚至上千个姑娘里面给儿子选媳妇。如果你讲究门当户对,在咱这方圆百里之内,你也只能在两三个姑娘里面选了。你算租子、算高利贷鬼精,这账你咋就没算清楚嘞?”
  何发家说:“二叔,我不是讲究门当户对,我也不是嫌弃兰子家穷,我也没说兰子人品不好。可就是她那双大脚我实在不能接受……”
  何建功的三姑没等何发家把话说完,就愤愤不平地说:“脚大咋啦,脚大少受罪,脚大站得稳,脚大走得快,脚大能干活。我倒没有看出来脚大有什么不好。倒是我们这小脚害苦了我们,什么三寸金莲值千金,简直就是他娘的满嘴喷粪,祸害我们女人。好好的一个脚丫子,全靠那伸开的五个脚趾头抓地用力,结果全用布条条缠死在脚掌下面。那个疼就甭说了,使原本前宽后窄的一张稳稳当当的脚板,变成了一个前尖后圆的晃晃悠悠的胡萝卜小脚。还被你们这些臭男人戏称为小脚女人。呸!除了受罪,还让我们从此成了小字辈!”
  何发家说:“不管怎么说,现在时兴是小脚。你说小脚不好,为什么人家还在缠小脚?你说大脚好,你看到有几个是大脚?咱何家楼子谁家的姑娘是大脚?没有吧?我得跟着大多数走,决不搞这个让人碍眼的特殊!”
  何建功在自己读书的城市里,专门租了一间房给兰子住。他住在学校里,一有空闲就来陪兰子,教兰子认字。现在的兰子比三四年前出落的更水灵、更漂亮。她为了能一辈子都和何建功生活在一起,当她知道未来的公爹嫌她脚大时,她曾几次和何建功商量要缠脚。说虽然缠脚年龄大了点,但她不怕痛,不怕受罪。
  何建功却说,我就是喜欢你这双大脚才爱你的,你把大脚给我搞没了,我还爱你什么?她知道何建功是真心爱她,并不在乎她的脚大小。
  何发家怕何建功和兰子生活在一起,只供给他一个人的开销。尽管何建功过去有自己的小金库,但那只是为了一些善事的储备。因为父亲处处抠门。
  为了填补开支,兰子开始给人洗衣服挣点收入。那是一个周六的晚上,何建功在房子里等兰子等了很久,她才满脸是汗的进来。她是忙着给人家送衣服去了。
  何建功看看满脸是汗的兰子说:“兰子,咱们结婚吧!一来你我都不小了,二来在一起过也能节约开支。你说呢?”
  结婚对于兰子来说,她已不止一次地考虑过,但想想他父亲的态度她就感到为难。但看看眼前的生活环境又这么窘迫,合在一起住就会节约一些开销。于是说:“我听您的。只是爹那里……”
  何建功说:“只是委屈你了。我想这只是暂时的。等我们结了婚,生米煮成了熟饭,不怕老爹不答应。他毕竟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
  兰子说:“建功哥,你为我受累了。都怪那个夏天……”
  “不,多亏了那个夏天。是那个夏天给我送来了一个兰子妹,送来了欢乐,送来了幸福,送来了爱情。这个叫了五年的兰子妹,马上就要成为历史。这是我最后一次称呼你兰子妹,我要把兰子妹变成亲爱的或夫人。”何建功说,“咱就简办吧。明天正好是星期天,请几个同学吃顿饭,热闹热闹事情就算办完了。”
  兰子说:“我看这样挺好。”
  “结婚了就是新人了。新人新气象,我得给你起一个有意义的新名字。名字早就想好了,叫‘欧阳夏珍’。”何建功高兴地解释说,“夏,是说我们相识相爱在夏季;珍,表示永远珍惜我们的爱情。你看如何?”
  兰子高兴地说:“是个有意思的名字,我喜欢!”
  何建功和兰子就这样结婚了。但他们新婚的喜悦才刚刚开始,日本军队就侵占了启封市,到处烧杀奸淫无恶不作。何建功参加了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游击队,他担心新婚妻子的安全,无奈之下,他只能把妻子欧阳夏珍送回老家何家楼子。反正他已经把他们结婚的事写信告诉了父亲。想必父亲也不会为难她,尤其是在这国难当头的今天,你的儿媳你不收留谁收留?
  何建功把欧阳夏珍送回老家不几天,他所在的抗日运河支队正好在离他家不远的马家集休整。他放心不下妻子,就化装成卖货郎去了何家楼子。刚进村就听到一群男女在议论:
  “何发家真狠心,你就是再嫌她脚大,她也是你儿子的媳妇,是你们何家的人了。你也不能让人把她推到老沙河里淹死啊?我看你儿子回来咋交代!”
  “真惨啊,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老沙河里水暴涨,连个尸首都没有留住,还不知道给冲到哪里去了?”
  “老实憨厚的欧阳一家也被撵出柴火园子,惨哪……”
  何建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忍住悲痛,来到他和兰子相识相爱的柴火园子。只见人走房空,一片凄凉景象。他恨不能冲进家里去问个究竟。但那天送兰子回家的情形又出现在他眼前:他和兰子跪在父亲何发家面前,求他宽恕她们,收留兰子。父亲“哼”了一声说:“没门!”
  何建功本想拉起兰子就走,但被兰子制止了。只好又跪在地上等待父亲的宽恕。他也不知道跪了多长时间,直到腿麻木的快要倒下时,他父亲才说:“你还走吗?”
  何建功说:“走,我要去打日本鬼子!”
  何发家说:“哼,你打日本鬼子,凭你?大概你是受了共产党的蛊惑不知天高地厚了。蒋委员长那么多军队,从东三省节节败退,首都早就从南京迁到大后方重庆去了。就凭你们那几条破火棍头子,早晚还不得被日本鬼子吃掉。你不能参加共产党的队伍,共产党是我们的克星,他们是和穷鬼穿一条裤子的人,要分我们的土地给他们。没门!你要真打日本,就去当蒋委员长的兵!”
  何建功说:“我是真打日本侵略军!”
  “看在你真打日本的份上,那就把兰子留下吧!”他父亲却又冷笑一声说,“不过,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家里也不一定保险!”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他只得含泪快快离开了生他养他的何家楼子。并发誓永远不再踏进这个家,永远不再认何发家这个父亲。
  打那以后何建功真地一次都没有再回过何家楼子,因为他心爱的兰子已经不在人世了,他恨透了这个黑暗的家。
  柯西猛听了何建功的爱情故事很受感动。不由地又看了看欧阳夏珍和夏春梅。然后贴在何建功耳朵上小声说:“有一个办法保证能试出真假!”
  何建功问:“什么办法?”
  柯西猛说:“只要你大喊一声‘兰子’,她没反应那肯定就不是她。是她肯定就会有反应,而且是强烈的反应。也许她早就注意了你。如果是她,不管分离多少年,她总会有点印象、有点感觉。”
  何建功摇摇头说:“这个办法好是好,可车厢里这么多人,大呼小叫的,万一不是的话,人家不说我是神经病啊!还是悄悄地问问好!”
  柯西猛说:“这是关键时刻,还脸皮薄呢!拿出三十年前的劲头来,一切都迎刃而解!这是好事嘛,还扭扭捏捏。那我就去给你问问?”
  何建功点了点。
  柯西猛脱下脚上的臭袜子,提溜着走到欧阳夏珍和夏春梅身边坐下。夏春梅用手在鼻子上扇着风,连声说臭。
  柯西猛说:“袜子脚后跟上有个洞,麻烦嫂子给缝缝。”
  夏春梅说:“不找老婆,老让别人给你缝臭袜子,不干!”
  夏春梅说着,还是给他补了起来。
  柯西猛问:“婶,今年贵庚?”
  欧阳夏珍说:“这孩子真逗,还贵庚呢!我属狗,虚岁今年四十五。可我们老家不说四十五。”
  柯西猛说:“为什么?还有这规矩?”
  欧阳夏珍津津乐道地说:“四十五是属驴的。所以到了四十五就不说是四十五,而是说四十四或四十六。”
  柯西猛说:“你老家的规矩咋和何政委老家的规矩一个样,你俩是老乡?”
  欧阳夏珍说:“不知道。”
  柯西猛说:“婶,这个花名册上,人家都有别名,曾用名,你咋没填?按要求是一定要填上的。我帮你填上吧!”
  欧阳夏珍说:“填那干啥,一个几十岁的家属,要那么多名字有啥用?”
  柯西猛说:“这是政治审查项目,因为你要去的地方是个军事要地,要求很严呢!没有那就算了。如果有,不填上那就是隐瞒。隐瞒是要追究动机和原因的。婶要是没有那就算了!”
  柯西猛说完,正要起身离开,欧阳夏珍突然拉住了他。说:“俺有别名,小时侯叫兰子。”
  柯西猛问:“你认识不认识何建功?”柯西猛说着,把兰子这个名字写在欧阳夏珍的别名栏里。
  欧阳夏珍说:“还要查他的历史?不过已经二十六年没见过面了,不知道他的情况了。”
  柯西猛说:“你和他是啥关系?”
  欧阳夏珍流着眼泪说:“他是俺妮她爹。我们结婚才几天就分开了。”
  柯西猛说:“你没有找过他?”
  欧阳夏珍泣不成声。说:“找过他原来的运河支队。可原来的部队没有了,不知道都分到哪儿去啦。去年我问他爹,他爹说他死在边疆了。我这就是去边疆陪他的……”
  柯西猛说:“婶,他没有死!”
  欧阳夏珍感到奇怪,问:“你咋会知道他没有死?”
  柯西猛说:“你想知道吗?”
  欧阳夏珍说:“孩子,不怕你笑话,我天天做梦都想见到他!他要是还活着,一定是个大官了。这么多年他一定又成家了,为了他和他的新家庭的幸福,我不能去给他添这个乱!”
  柯西猛说:“他像你一样,如今也是独身一人。”
  欧阳夏珍问:“孩子,你咋认识他的?”
  柯西猛指了指泪流满面的何建功说:“他是我的老首长,现在他就在你的身边!”
  何建功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扑过去和兰子紧紧地搂抱在一起。说:“兰子,我亲爱的兰子,你不是被人推到老沙河里淹死了吗?咋还活着?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欧阳夏珍含着悲愤对何建功讲述了他离开家的那个晚上发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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