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情欲的大门一旦打开，就像洪流一样不可阻挡，田江有极大的欲望使情欲的河床沸腾起来。他爱戴春桑，有一种遏止不住的热情。对方凌那只是一念之差，方凌沒有来红楼，那也是情有可原，女孩子家守住自己的清白，未可厚非。春桑不一样。去年夏天在红楼书房里，春桑挣开他的怀抱逃跑，他是那么的心痛绝望。绝望中有一点希望，他是在一点希望中等到她重归自己怀抱的。那一点希望就是春桑的野心。
　　去年冬天的一个夜晚，他读书读累了走到窗前，把窗子打开，观赏窗外的雪景，当他看见离红楼几步之远处，那个沉浸在美景中的女孩是春桑，他很吃惊。他没敢打扰她，他看出她脸上的表情似有哀怨。她把自己给了他，并不是情愿的，春桑对着美景陷入沉思，田江对着春桑发呆，后来春桑发现了他，迅速逃出他的视线之外。
　　田江那时站在窗前一直沒有动，过了许久身子感到冷了，才把窗户关上去。
　　这个星期天天气晴朗，蓝天尽头飘着两行馒头云。戴春桑今天特意脱去白衬衣，换上海魂衫，她觉得自己穿海魂衫有一股慑人魂魄的美。看着红楼前新开的红玫瑰，她心情很好。田江正在红楼里摆弄一架照相机，他“贰美册”的计划刚完成一半。照相是他的业余爱好，他摄影技巧还不错。他要完成“贰美册”，还需要邹文学帮忙。邹处长能冲能洗，他却不会。今天田江寝室布置的美观大方，床单是新换过的，淡蓝的底色衬托展翅开屏的孔雀。湖色的夹被叠成长条放在床尾，秎红色枕套上绣着鸳鸯嬉水。棱形小桌上的桌布也是淡蓝色的，窗帘是淡蓝的山水图案。给人一种舒适悠然的感觉。柜子上牡丹瓶里插着几技玫瑰，放在木雕旁边的是一支长长带绿叶的淡蓝色玫瑰。春桑不知这朵玫瑰被田江采回来的用意，它放在那也恰到好处。
　　一切都是淡蓝色？很有艺术眼光。“这一支淡蓝玫瑰很漂亮”。春桑说。
　　“等一会再给你照几张相。”“还照啊，以前不是照过许多次了？”“今天一定好好照，要设计好镜头。”他回答。
　　他本来打算先给她照几张，可这会儿等不及了，他早上刚给自己打了补药针剂，他一向对春桑热情不减，毎次在一起都很激动，并不需要补药，那是为肖莉娜准备的。没想到头一次用没经验，恐怕是用得太早了。过去他们在一起大多匆匆忙忙，他沒有在充足的光线下看她全裸的身体，今天他要求她全裸，她有些忸怩，他用微笑来鼓励她。她终于在他面前全裸，她的腰身很优美，以他的艺术眼光，他给她打九十分。他是侍机要拍她裸体的，但春桑早有准备，左躲右闪穿上了衣服。“中国人在这方面真是太保守，前几天我跟海浪市副市长秦湘，上山到电视发射塔，看见国外电视上的裸体女人，那叫优美。
　　田江的“贰美册，”正在加紧制做之中，前几天又给春桑拍了一张颇为满意的照片。春桑穿着军装，腰间扎武装带，配上手枪盒子，右手持手枪做一个要射击的动作，拍好春桑看了很高兴，认为是最有魅力的一张。又照了一张枪口朝上拿手枪动作，觉着也很好。
　　今天田江把邹文学请来，邹文学就把一间屋子当成暗室，为田江冲洗相片。前不久直属政治部主任姚闽从北京回来说：“丘会作家里养美女，要给林立果选老婆。”邹处长想，这些照片里选几张送去，也可算国色天香呀！当他洗出肖莉娜那几张裸照，觉着那硕大的臀部绝对是一种异样的美，充满火爆的性欲感。他偷偷将几张肖莉娜裸照藏进自己皮包。拿回去慢慢欣赏他想。邹处长自己瘦，却特别喜欢肖莉娜这种体形的女子。他是那样迂腐，他的庸俗外表之中包藏着一颗鬼计多端又颓废的心。邹处長在藏照片时，眼里露出贪娈的目光，动作微微有些不自然。邹处长跟田江告别，对他说：“‘贰美册’很成功，照片效果很好。”
　　这几天江小军往姚闽办公室跑的比较勤，她觉得姚闽是一个全新的充满热情的人，他的才能也可以跟田政委相媲美，只是他的地位不如田江，不象他那么锋芒毕露罢了，他一米八多的个头与自己很匹配。他们渐渐地在一起无话不谈，一天比一天亲密起来。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行。
　　姚闽在房间有些不安，看了一下表，快十一点了，大概她是不会来了。这几天他一直处于焦虑的等待之中，他脱去外衣准备就寝。人总是想获得一些相对的自由，妻子不在身边，为什么不给自己一点自由？更何况面对这样一个楚楚动人的少女。夜色这么美好他舍不得去睡，就在这时他听见轻微的钥匙插进锁孔里的声音，他立即兴奋地朝门口走过去。门轻轻开启，江小军敏捷地闪入门内，小心地关好门，她反身跳起来，扑过去吊在他脖子上，他惊喜激动地抱住了她。“爱你我，爱的没有了思想和理智。”他赶紧表白。
　　“我……我没有戴春桑那样的美貌,……”江小军有些自卑。
　　“在你面前玫瑰花也会失去了鲜艳的色彩，我认为你是最美的。”“你有几支玫瑰花我不知道，但我不在呼，我只要你爱我。”
　　姚闽将她抱紧，给她热烈长久的吻，然后把她放倒在床上……她是那么顺从,充满激情地爱他,这是姚闽没有想到的。一连几个夜晚他们都在一起欢娱，狂热地做爱。妻子从来没有给过他这么热烈激情的爱，姚闽想。
　　姚闽不做报告的时侯，江小军经常借故不去，她对田江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她待在会务组办公室里，给姚闽抄写稿件或者整理材料。姚闽当众表扬江小军字写得好，优雅秀丽，文章写得也好，对毛泽东哲学思想理解的也比较透……恰巧田江从会务组办公室门前过,听见姚闽这么说就进来说,“我看过小江写得稿子，是很不错，要是到宣传部或者到群众工作部当个干事那也是绰绰有余。”田江想你吹哨子，我就帮你拔高哨音。
　　“八一”建节军期间，海浪市为拥军派来了慰问团，送来了许多地方剧院上演的电影票和舞剧票，革命样板戏票。姚闽让在哲学学习班的四个女兵去做慰问团的接待工作，并交代要把接待工作当成重大政治任务来完成，参加欢迎欢送宴会的注意事项，要讲礼貌主动给客人添酒夹菜、敬酒、劝酒。戴春桑对她们说，这次为什么要特别强调这一点，是因为今年春节慰问团来的时侯，我们连去的几个女兵都傻傻的，只顾自己吃喝，不知道给人家地方同志敬酒，人家地方同志反客为主,给我们部队同志敬酒添菜。对此田政委很不满意，批评了万指导员。更有甚者，有人把糖醋排骨放到自己面前，一个人吃掉半盘。整个司政大院就我们连女兵多，本应在这种场合给舰队争光，没想到竟出这样的兵，粗俗、不懂礼仪。
　　慰问团来了不少人马，还有省歌舞团、话剧团、京剧团一些演员。舰队田政委很重视，亲自带着张副司令去欢迎慰问团，先举行了欢迎茶话会，田政委致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词。
　　第一场演出在大礼堂开始，四个女兵在后台忙活开来，端水、递毛巾，帮助演员更衣，搬运道具，什么都干。有时乘空站在舞台边看一会演出。省话剧团的一位男演员，在演出英雄胡业桃时，串串泪水从眼眶中滴落，把他们带进英雄的思想境界里去。歌舞团的舞蹈节目演出时戴春桑和陆露站在舞台边上，看着觉得有点不对头，那个年轻漂亮的女演员舞着舞着怎么就象喝醉了一样，东倒西歪起来，开始她们还以为是剧情的需要，但又看其他演员并不这样。眼见那位女演员就要倒下去，幸好舞蹈就结束了，另两位演员乘势将她扶了下去。
　　戴春桑和陆露迎上去，了解到原来这位女舞蹈演员患严重的贫血症，刚才是带病坚持工作。春桑和陆露正要扶她去休息，见张副司令进了演员休息室。
　　“小梁，辛苦了，你为了我们的战士带病坚持演出，叫我怎么感谢你呢？”说着张副司令握住了舞蹈演员小梁软弱无力的手，非常关切的样子。“多谢首长关心。”小梁有气无力地说。“先去好好休息，吃上药，晚上一定要来参加宴会。”
　　演出持续了三小时，将近六点才结束。演员稍微休息又被请入宴会厅，戴春桑江小军被安排在慰问团团长海浪市革命委员会副主任秦湘那一桌。田江与张副司令等走进宴会厅，田江特意介绍秦湘与戴春桑认识。接着慰问团团长讲话，戴春桑看见肖莉娜与副指导员方凌进入宴会厅，肖莉娜远远朝田江娇媚地一笑，算是打招呼。田江政委讲过话宴会正式开始。戴春桑坐在秦湘旁边，第一个站起来敬酒，她说：“感谢省革委会和海浪市革委会首长对子弟兵的亲切关怀，感谢慰问团全体同志的亲切慰问，为你们首场演出成功干杯！”全桌的人都站起来干杯。江小军想她抢着把本该田江讲的话给讲了，本该田江出的风头给出了，不想田江还很高兴。更有意思的是秦湘也不先敬田政委,倒先敬春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