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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 刘星宇兴兵南四湖 朱梦如自缢岔峪关

作品名称:大宝华碑      作者:莱芜六月雪      发布时间:2017-02-03 21:03:53      字数:7025

  诗曰:
  风雨惨淡浊酒浑,
  孤月望断弃志身。
  分得一心金兰挽,
  非到黄泉不相认。
  红灯帐下野果苦,
  青石阶上赤胆心。
  借风问雨抒怀畅,
  愁林寂寞摘叶人。
  修真皇帝十四年,玄元四十九年五月,巡访鲁南各部归来的玄锡维(字穹高)尚未安寝,忽然接到急报,驻兵徐州的刘明(字星宇)正纠集兵马、收拾船伐,令刘凯(字江阴)、劳建成(字江骅)、余基煌(字海澄)、吴盛强(字海霞)在微山湖操练水军,似有北进之意,惊慌失措的玄锡维连夜去见孙修庆(字豫忠)商议对策,车帐中再难忍耐心中的恐惧与怒火,已有南征之决策。
  见了孙修庆,玄锡维将事态缘由说了一遍,不曾想修庆却不以为然,只作些好言劝慰,并不赞成急于发兵,锡维叹道:“先生所言,虽不无道理,只是南军势力愈大,恐一时难以解之,彼若当真挥师北上,如之奈何?”修庆轻轻一笑,反笑问道:“当日刘紫烟奉命兵驻郯城,欲扰山东,后来却未敢轻举冒进一兵一卒,只得不了了之,退兵战南,此事如昨,主公可还记否?”锡维听得此言急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毕竟陈、刘势力愈大,总是让我……!”正言间忽然凝眉一怔,沉思片刻惊道:“莫非陈、刘之间……?”修庆笑道:“他们势力越大、牵扯越广,反而乱的越快,主公安待旬日,我料他们必乱!”锡维听到此处恍然大悟,修庆这才请他安坐,解释道:“陈、刘原本一同白手起家、并肩立业,历尽艰难征战有年,才有今日气象,可而今陈元化变身宰辅、权领天下、奉天子以令不臣、富贵已极,刘星宇却变成了他属下的一枚棋子,试问……岂无怨乎?”
  有童子进上茶来,玄锡维饮了一杯,越觉孙修庆之言鞭辟入里,不觉松了口气,便忙微微笑道:“听君一言,胜读诗书,不觉犹醉耳!”修庆摆手笑道:“主公折煞我也!”因也吃了一杯,方又叹道:“闻刘紫烟在南方战场不敌张朝阳、张琪泽兄弟,连连受挫,以陈元化为人,怎会不知其中凶险,此时不顾前方艰难而无故催促刘星宇北上?”锡维忙道:“莫非陈、刘已然分道扬镳,刘星宇是要割据地盘以自给?”修庆点了点头,沉思片刻答道:“主公所言是也,但……陈元化此时全无消息,怕是也在观望!”锡维一愣神时,修庆起身笑道:“既如此,我便好用计矣!”锡维急道:“愿闻其详!”修庆直点头笑道:“只需主公前往鲁南再走一遭可也!”
  玄锡维依从孙修庆之计再次前往鲁南,绕道河东令郑文龙只带百余近卫随扈,修书徐州与刘明相约在金陵寺一会,率众数千、身披甲胄的刘明得意忘形,见了锡维便忙笑道:“玄教主别来无恙乎?”锡维躬身拜道:“十年前幸会将军,今日故人重逢,天怜鉴也!”刘明摇头一笑,同入内厅赴宴,酒宴间刘明看了看锡维身后赫然站着的郑文龙,冷冷一笑,敬了锡维一杯酒,忽又问道:“山东,有多少兵马可用?”锡维心头一颤,轻轻一笑答道:“各部协调起来,马步军也二三十万!”刘明闻言一笑,随又问道:“倘我五十万大军北上,公当如何?”身后文龙一怔,锡维倒吸了口凉气轻轻笑道:“那我大军每人多挥两刀足矣!”刘明一惊,顿时咬紧了牙关,握紧了腰间的宝剑,又见锡维身旁站着郑文龙威严肃立,不敢妄动,只也随之一笑,众人皆笑而不言。
  再说陈斌(字元化)大病初愈,闻知刘明私下操练水军,更与玄锡维赴会一事,不禁勃然大怒,便召集诸将议事,中堂端坐,见陈硕(字学文)、陈群(字学元)等人脸色不好,秦超(字凤洋)也凝眉不语,遂自叹道:“叹世人只见孤而今富贵已极,却忘乎天下未定之祸耳!孤之功勋,皆赖诸位鼎力扶持,孤……近侍天子、奉召伐罪,可有怨乎?”秦超摇头一叹,不能搭话,陈斌问道:“凤洋今日,为何一言不发?”秦超轻轻叹道:“可恨刘星宇今至如此,当日所论大业……岂不断送其手?”话到难言处,意犹未尽,陈斌摆手拦下了他的话,请入内室详谈。
  陈斌遣散众人关门闭户,独请秦超坐了,才问起席间未言之意,秦超低声叹道:“眼下之事,不同以往,某所言者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大王恕罪!”陈斌叹道:“孤视先生为股肱,先生所论自为孤谋,岂有怪罪之理?”秦超这才倒吸了口凉气答道:“所谓国不患乱而患承平、民不患寡而患不均!多少萧蔷之祸,不为名利而起?说句不当说的,星宇之事……大王可有反思?”陈斌闻言大惊,听秦超道:“当日所论之事,是为扶天子、诛佞臣、平天下、保安邦,大王与星宇白手起家,历尽千辛万难得以功成名就,莫非大王一人富贵,便忘乎少年之志耳?”陈斌听到此处再难忍耐,忽然拍案怒道:“放肆!”因忙起身拔剑,咬牙切齿低声喝道:“安敢如此!”
  秦超自知此言一出必惹大祸,因含泪笑道:“大王果真如此,某所言者,合该当也!”陈斌见他发笑,以为嘲弄与己,于是一时气急,径直刺去,秦超中剑倒在当下,仍含泪道:“大王如不及时醒悟,祸不远矣!”瞬间鲜血喷涌而出,直溅了陈斌一脸,陈斌这才猛地一惊,怎奈已迟,秦超言罢,当即气绝身亡。
  陈群进了门来,见此情境大惊失措,因忙关门急道:“大王,这是……?”陈斌长舒了口气,低声叹道:“原以为此人是有密计献我,不想竟举行刺之事与我,是故……搏斗之时失手杀之!”陈群将信将疑,只得轻轻点了点头,陈斌忙道:“卿,何故匆匆而来?”陈群一拜忙道:“左尉府差人来报,李扬将军病势沉重,说有要紧的事,急请面见大王!”陈斌一怔,凝眉吩咐道:“孤这便亲往探看,未免人心浮动,此间之事当妥善处置!”陈群应声去了,陈斌才扔了宝剑出来。
  李扬(字岁岩)不与众人争锋,贪图享乐淫逸,年纪轻轻已然老病缠身,陈斌来时还听医官言道:“将军昼惜九闺、夜驭三女,早已精尽虚极,此时仙丹灵草,恐也再难救治,能等大王前来已属不易,怕是有这口气,也难再过今日!”陈斌闻之叹息不已,径往内室探望,李扬脸色蜡黄、嘴唇干裂,果似奄奄一息,卧榻数日水米未进,室内药气熏天、臭味难闻,陈斌不敢近前,有小厮搬来座椅,适才坐在一旁,轻轻问道:“岁岩何致病势至此?”李扬听得是陈斌来了,缓缓睁开双眼,喃喃道:“大王……!”说着便要努力起身。
  陈斌见李扬如此吃力,怕是回光返照的缘故,急忙拦下了他,劝慰道:“好生躺着说罢,你还病着,等大安了,朝中的事,还需你来谋略!”李扬使尽力气摆了摆手,又示意众人出去,这才含泪叹道:“某有一言,今不说出,只怕再没有那个时候了!”陈斌凝眉一怔,李扬急道:“我随大王已十余年,怎忍中道分离!……只是,星宇之事,还当速决,迁延时日,必酿大祸,那时我两头终不得顾,泉下岂不含恨?”陈斌只点着头,此时不发一言,唯听李扬最后言道:“旧盟已去,还当以大业为重,星宇真若再难教化,早当除之为是!”陈斌闻言大惊,可再看时,李扬已经再难言语,死在当下。
  一日之间,秦超、李扬相继离世,让事业上一路顺风顺水的陈斌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既懊悔一时性急误伤秦超、冷落李扬致其早丧,又担忧徐州刘明终生大祸,因反复思索李扬临终之言,急忙宣堂弟陈浩如(字仲南)密议对策,叹道:“刘星宇生来纨绔,真若强制,难免逼反了他,反受其害……!”正言间陈浩如忽然拜在当下,含泪奏道:“请大王恕罪!”陈斌惊道:“仲南这又从何说起?”浩如回道:“凤洋先生献计之前,曾给我留了一封书信,说……说他死后让我代他转献于大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献于陈斌,陈斌愧疚不已,接过书信展开一看,乃见信中写道:“料不日刘星宇必然挥师北上,可寻机密之人乘其北进途中行刺杀事!暂保一时无虞!”陈斌看罢一时无言以对,起身出了门去。
  消息传到赢城,玄锡维正与孙修庆在亭下对弈,眼见喝了口茶,锡维轻轻叹道:“一日之间,陈斌身边两大谋士先后离世,先生以为,此时刘星宇如何置之?”修庆一笑问道:“主公之意若何?”锡维看得出修庆已然看透自己心思,因而笑道:“莫非不会乘势倒戈?取京师、易宰辅,以夺回自认所属之名利乎?”修庆摆手笑答道:“陈元化不过损失两个谋士,重权在握岂能骤解?以庆看来,刘星宇此时不但不会倒戈去取京师,反而会急速北进来夺山东!”锡维一惊,急道:“何以言之?”修庆答道:“陈元化虽已日渐衰落,然急切除之恐亦不能,除之不能亦不畏之,试问……刘星宇没了后顾之忧,此时若不乘势北进以图立足之地,又当如何?”
  玄锡维听罢孙修庆,紧紧锁起了眉头,手中一颤,棋子跌落当下,修庆却忙劝道:“主公自不必为此忧心,庆反以为此乃好事也!”锡维脑间一懵,刹时间难以理解修庆之言,因问道:“还望先生赐教!”修庆笑道:“先前陈元化假天子之名诏令主公率部南下,山东并未发兵,也因此困守山东难以施展抱负,可而今正愁南征无名,天幸刘星宇前来,岂非天意哉?”锡维惊道:“只是刘星宇……!”话尚未完,修庆摆手叹道:“金陵寺之会,必已让陈元化生疑,料此时已有杀心,刘星宇……命不久矣!那时子康率部南征,主公赢德公、辅国将军之爵位,亦不远矣!”
  徐州城中,刘明当夜闻知京城变故,不禁摇头一叹,冷冷笑道:“正所谓物极必反之故耳!”说着十几个貌美灵秀的小丫头端上松木盆来,为他脱靴去袜、浴足按摩,据古书载,刘明浴足所用的木盆,皆以新刨的古松打造而成,不许上漆、不许涂油,每个木盆只用一次,原因竟是刘明喜欢新鲜的松香味道,其生活奢靡之至,难以言表,以致连年动乱的穷苦百姓闻之,无不深恶痛绝,其族弟刘逸轩(字旌宇)匆匆到了门外,见此情境只也一叹,刘凯领诸将到了,只忙近前急道:“闻玄穹高遣朱梦如已到鲁南,南四湖部正连夜调集兵马、筹备粮草,战事一触即发,哥哥何故不发一策?”逸轩一怔,凝眉叹道:“再等等罢!”
  眼见刘明洗漱完毕,丫头婢子们都退了下去,刘逸轩、刘凯等适才进门来回禀此事,不想刘明听罢竟然摇头自笑起来,逸轩急道:“江阴之言不无道理,大敌当前,大将军何故发笑?”刘明笑道:“我与鲁南各部交涉有时,玄穹高自恃知人,彼若令河东、汶上接连来犯,使我无喘息之机,则我休矣,天意却是朱梦如来此,我无忧矣!”赞军威尉赵旺(字蒙阴)惊道:“情势危急,大将军何出此言?”当下众人皆不能解,相尉何光贵(字松涛)忙道:“朱梦如追随在玄穹高左右多年,深有谋略,明公还当三思!”刘明摆手笑道:“长远之谋,岂能解眼前之策?那朱梦如生性多疑,不能立定,万事皆反复思索而不能力行,王志鹏若在,今必一时气盛而来攻城,则徐州休矣!偏教朱梦如来此,我料一个月内城池无忧,朱梦如久攻不下,必然心浮气躁,率部回转,待那时诸事安排停当,士气高涨之时,四门一齐杀出,试问……他来取城,还是送命?”众人顿时凝眉舒展,点头称赞。
  果然朱璟波(字梦如)率部到了薛城,河东、汶上却未发兵,因而踌躇起来,身旁张辛伯(字仲业)轻轻一叹,璟波急道:“我领命伐罪来御强敌,河东、汶上却毫无动静,莫非鲁南之事只我一人之事哉?先生却来评评此间道理!”辛伯摆手遣散从人,叹道:“明公来时玄教主并未悉心吩咐,到了此间鲁南各部又不鼎力相助,所谓调集南四湖兵马,了了几路水军岂能抵御强敌?莫非……!”话不敢直言点透,意犹未尽,璟波凝眉叹道:“先生与我相交多年,敢请赐教,先生何故欺我,有什么事还望直言相告才是!”张辛伯一时也难下定决断,犹豫间只轻轻答道:“明公曾记……荒唐林之事乎?”朱璟波闻言一惊,只觉心慌意乱,没有搭话。
  这一夜朱璟波思绪万千、彻夜难眠,弃了侍从独自巡视营寨时,忽见有个黑影闪过,因忙追上前去,却见那黑影回身扔出一只金镖便没了踪迹,璟波一怔,捡起来细看,乃见金镖上捆着一卷布条,璟波取下来仔细一看,不由冷冷一笑,见四下无人,慌忙揣进怀间,急忙回到帐中翻看地理图本,直至清晨张辛伯进了帐来,才见他支着腮打起瞌睡来,璟波本未睡沉,听见是他进来,便忙坐了起来,不等张辛伯开口,璟波起身便道:“昨夜之事,我思虑良久,以为不甚妥当,日后不必再提!”辛伯一怔,不敢再言,但见璟波展开地理图本,这才示意张辛伯过去细看,随道:“孤军至此,虽说颇具艰辛,然我身为将领,岂能空发埋怨而不务实?况且大军远来,粮草不敷,旷日持久与我不利,根据昨日哨探军报,我仔细看了一遍地理图本,还请先生一同斟酌,是否进取才好!”辛伯一惊,慌忙摆手拦道:“明公不可!玄教主遣明公来,原是为防徐州兵马北进,好借南征之机,是故先挑衅者、必自绝也!南四湖诸路兵马不过数千,贸然行进,岂非以卵击石?”
  朱璟波听罢轻轻笑道:“先生怎么忘了,刘星宇身后还有陈元化时时欲除之而后快,我已接到可靠消息,陈元化派出机密之人欲行刺事,想来刘星宇腹背受敌,命不久矣,我不时时进取,岂不坐失良机?”张辛伯自知劝他不得,只是叹道:“且不说征途奸险,可是违背了玄教主之意,如何理论?”璟波哼了一声笑道:“我若取了徐州,谁奈我何?”辛伯忙道:“可这挑衅战端的罪过……?”璟波轻轻笑道:“先生自过虑了,我不踏进徐州地界,亦绝不先放一箭!管教他出城来挑衅我!”于是传令集结兵马,兵分两路水陆并进直逼徐州城北鲁、苏交界处,在岔峪关演练起兵马来。
  徐州城里的刘明闻知朱璟波已到岔峪关前,不由凝眉一笑,刘逸轩道:“兵马已临城下,莫非安坐静候老天杀他不成?”刘明轻轻笑道:“朱梦如不愿落得挑衅之罪,欲激怒我,反而名正言顺发兵南下,区区小计焉能瞒我?我又何必称他的心?”众人一惊,刘明仍旧拒不出兵,朱璟波见计不成,心里反而慌了,此事传到赢城,玄锡维也是惊骇不已,拍案急道:“我只让他前往联络南四湖兵马,震慑、防备徐州可也,他竟主动出击、率部去取徐州,战端一旦挑起,我等多少年千辛万苦所立之威望岂不毁于一旦!”孙修庆听得此言,倒是忽觉此时越发难以理解起眼前这位立业之主来,是故不发一言,只见锡维连忙修书言道:“速遣人往鲁南去走一遭,召回梦如,问他的话!”
  朱璟波收到赢城书信,已然举止无措、进退两难,张辛伯急忙劝道:“今已至此,进取尚有一线生机,如若退兵,刘贼必然乘势来追,区区数千人马,走不多远必被刘贼所擒,还请明公三思!”璟波叹道:“可如今他却连连来信召我回去……!”话到一半他便没再说下去,似乎是有所思,辛伯劝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时回去,岂不正验那夜之言?”二人一言投机,终是所思吻合,璟波这才攥紧了书信,横下心来一意自取徐州。
  玄锡维见朱璟波迟迟未有回师之意,时时博然大怒,孙修庆怕事闹大,反对当前形势不好,私下又请曹鹏(字彦魂)亲自前往劝说,曹鹏来到岔峪关上中军大帐,见璟波坐在榻上愣神,自也不必多言,只自己坐下喝了杯酒,招呼众人出去,劝道:“论族亲你应喊我一声姑父、论盟誓你也当称我一声大哥!我说的话,不管是好是歹,你也总该听一句才是!他的脾气别人不知你也知道,怎么说你跟了他近十年,怎么连这个也不明白了?他说怎么办,你就顺着他的心做,倘一时任起性来,你我又何以自处?况且这犯忌讳的事,一旦做了便不再是赌气的事,比如挑衅战端,这可是干系到家业安危的大事,你就不曾想过不成?”朱璟波此时已然听不进任何劝说,只是傻傻点了点头,应声答道:“还请哥哥先行回去,善言保全,待我安顿妥帖,率部依次退回,再去向他请罪!”
  然就在曹鹏如释重负返回赢城的当日,朱璟波却下令全军拔寨连夜往南进发,临晚,徐州城上刘明遥望北方,正倒吸了口凉气时,忽见刘逸轩前来拜道:“哨探急报,朱梦如率部继续向徐州逼近,已到三十里外!”刘明凝眉一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沉默不语,见刘凯众将也到城下,适才叹道:“传我将令,旌宇随我出北门亲自在官道迎战,江阴、海澄、海霞设伏兵于道口及大路两侧,只待大道开战,两面一齐杀出,三面夹击管教他有来无回矣!”刘凯劝道:“岔岭小道、郁林直通东西两门,还应早作防范,倘若北军不从大道而来,岂不误了大事!”刘明摆手笑道:“非也,那朱梦如桀骜不驯、狂傲自大,我料纵然小路不设防,他亦不会从此而过,传我将令,埋伏大队人马于大道,多备弩箭,等待北军到来足矣!”
  不出刘明所料,朱璟波到了三岔口,不走山林小道,径往大路而来,张辛伯道:“敌众我寡,径从大道强攻绝非易事,我看两侧小道静谧,可以偷渡,然后出其不意,以奇兵致胜,方为上策!”璟波哼了一声笑道:“岂不知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刘明小儿故作此态,必以为我不敢走大路而实设伏于小路图我,我亦幼读诗书,颇知兵法,区区小计,焉能瞒过我?”辛伯固然将信将疑,此时也已不敢再劝,只长舒了口气,凝眉不语。
  刚愎自用的朱璟波也许早已料到,这一战无论胜败,都将使他身败名裂,天色虽晚,眼见徐州城上仍是火把通明,刘明率众列阵官道等候多时,朱璟波已无退路,欲往前时,张辛伯拉住了他,却只是一言不发,璟波正不解时,忽然间大路两旁万箭齐发、矢下如雨,璟波惊慌失措,急切间口不择言,一口鲜血吐出,当即栽下马来,张辛伯见势令人挟起璟波便往林荫小道逃去,一路突破重重阻碍,险些丧命。
  朱璟波回到岔峪关时,所部将士不足百余人追随而回,羞愧难当的朱璟波又是忧郁、又是无奈,顿觉世态炎凉,无颜再回山东,从此卧病不起,再难下榻,张辛伯力劝回师,怎奈璟波已然心如死灰,连连口吐鲜血,却不肯再回北去,张辛伯只恐刘明乘虚再来,修书玄锡维请求婉言召回,不想卧榻不起的朱璟波见到锡维书信,一时惊恐,竟然张口说不出话来,直到月挂亭梢,才渐渐觉得有些力气,于是使尽力气爬了起来,见四下无人,踉踉跄跄出了帐来,走到帅旗下,仰观朱字旗残破不堪,含泪叹道:“虽说是为赌气,可如今这番模样,怎还能回去见他?”说着再吐一口鲜血,当即倒在当下,次日清晨,众人再来探望时,竟见朱璟波自缢于旗杆之上,给后人留下了又一个难解之谜。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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