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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 凫峄楼狮鹿初相会 大悲庵道释两劝进

作品名称:大宝华碑      作者:莱芜六月雪      发布时间:2016-12-30 18:09:02      字数:5521

  歌曰:
  紫道点将玉谱上,一页龙玺到嘉祥。
  回望汶南十年久,已是故人长眠处。
  三生石,归来路,
  泪眼星空千百行,生死两茫茫。
  看惯了陈迹旧章,忘不下残垣老墙。
  应犹在,朦胧那时模样。
  济安桥,红星巷,
  初会杨仲真,子鸣让帐。
  抛却一曲旧殇,续写崇阳。
  汪明啸(字子期)到泰山时已然疲惫不堪,路上又淋了雨,昏昏沉沉到了别院就一头栽倒在了当下,再睁眼时,乃见玄锡维(字穹高)守在榻前熬汤煎药,于是一怔便要起身,忙被锡维拦下了,玄锡维只摇了摇头也未言语,更让明啸心中顿时思绪万千,一时不知是何滋味,也就在此时,他把心交给了面前这个陌生的人。
  异日玄锡维、汪明啸独会竹林,在亭下说笑起来,才听明啸轻轻笑问道:“有一件事,我不甚明白,这些年你游历四方,得到了这么多奇人异士,到底有何感想?”锡维闻言一怔,娓娓笑道:“自古成大业者,无不以人为本、以人为贵,有道是,人不多则势不众,势不众则何以成流派,立基业乎?此我总揽诸贤之初心也!”明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取过杯茶饮了,沉思片刻答道:“或许你招贤纳士,一向顺风顺水,我有些话,也许并不中听,却是心里的话,不说出来,觉得对于你我,都不公平!”锡维自恃亲和,善于笼络人心,更想听一听另一番话,于是点头笑道:“说来听听无妨!”
  看着玄锡维坦然的神态,汪明啸不禁舒了口气,这才叹道:“我能随你,或许真是天意,或许天缘凑巧,既然说不清楚,便不再说这些无趣的话!想来家道中落、心爱之人离我去时,你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为我做了这些,我非知恩不报之人,这才追随了你……可能明白我心意否?”锡维松了口气还是那么一笑,摇了摇头,又听明啸解释道:“虽不知你对我了解多少,可知我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从来就在社会上流,并非贪恋权贵之人,更不懂得什么创业艰辛,今追随你……只为感动!”锡维没有搭话,喝了口茶遥望远方,似有万千感慨,此时却一言未发,明啸长叹了口气,起了身来,劝道:“当说不当说的我都说了,也许日后渐渐相处起来才能知心,总之今日我这番话,让你疏远了我也好,遣返回去也罢,我不后悔,还望明公也能三思!”
  玄锡维听到这里,急忙摆手阻道:“过了过了,能说出这番话来,才更见得你我知心,自家兄弟之间,不拿官腔说话!”说着也起了身来,轻轻拍着汪明啸的肩膀,笑道:“无论你以后后不后悔,我不后悔!”也正因为这一番话,汪明啸扑通拜在了当下,修真皇帝十四年,玄元四十九年四月,玄锡维向修真朝表奏汪明啸为左威卫大将军,辅佐郑文龙(字子康)协理未了湖部,五月,玄锡维离开泰山返回赢城主持政务。
  雨季来临,让人觉得心烦意乱,看着檐下一次次被雨水打倒又再次挺立起来的野菊花,回到赢城的玄锡维时时又想起当日王振清(字崇阳)还在身边采菊的日子,不禁落泪暗暗叹道:“四年来每每流连忘返,如今我回来,你却永远不在了!”这时有仙官进了门来躬身奏道:“主公,二爷、四爷他们到了!”锡维一顿,点了点头起身出门去了。
  出门往北看去,郑文龙、丁德全(字子桀)、王钧(字子然)、于滨(字子淳)、夏宇(字子豪)五人纵马而来,南面杨敏(字星魂)、朱璟波(字梦如)、苏庆贺(字梦旭)等也说笑着踱步而来,众人一会拱手相拜,文龙与杨敏也算是旧相识了,近前握紧双手,相顾无言,玄锡维忙来拉起二人,点了点头领众人进了门去。
  宴会上郑文龙领众人划拳畅饮,玄锡维与杨敏独坐廊下闲叙片刻,才见锡维长舒了口气轻轻叹道:“每每这样饮宴,总能想起他来,可而今这样的日子,怕是越来越少了!不日……你也要去济阳了!”杨敏听得悲切,便忙扯开话题笑道:“先前是让我去,这会儿又说这些,又不是远隔重洋,咫尺之遥而已,教你说得……!”随而也没再说下去,只是摇头一笑,喝了口茶,锡维拍了拍杨敏的肩膀,没有明说出来,心里却暗暗叹道:“去罢!眼下……还是教你离开赢城一些日子好些!避过了这个风头再回来,国事、家事……子康不在身边,都得靠你了!”这时的杨敏也总觉得有什么事隐隐不能明了,却无从问起,四天后,杨敏奉命率部离开赢城,驻跸济阳。
  再说杨志勇(字仲真)回到济宁暂住在红星巷别院,清晨吃了早茶,百无聊赖时四处闲游起来,雨季里总是阴晴难料,午时万里晴空忽然阴云密布,片刻就是倾盆大雨,志勇匆匆紧走几步,遥望不远处一座官刹,于是就近前去避雨,站立廊下凝视着水帘若有深思时,却见两个薄带轻衫的妙龄少女撑着油纸伞进了门来,大致看去,这二人各个雅趣风姿、貌若天仙一般,隔着雨雾更显妖娆,志勇看着看着竟走了神,身后过来一位道人来都未觉察,忽闻声道:“雷雨虽疾,还需片刻,公子何不到禅房续杯清茶?”志勇闻声吓了一跳,回头看是位形容俊美的年轻道人,便忙行礼,道人还礼请入禅房。
  待品了茶,杨志勇才忍不住环顾四下,道人笑道:“公子勿疑,贫道也是落迫之人,寄居于此间耳!”志勇一惊,凝眉问道:“也是落迫之人……?”道人一笑答道:“便如公子所观二人一般,她们也只寄居于后院耳!”见志勇更疑惑起来,这道人随解释道:“那二位女施主寄居在后小院里,平日院门紧锁,清高已极!其实也是官宦人家的富贵小姐出身,因家里犯了事沦为官妓,每日遭受凌辱、誓死不从,幸遇这大悲庵的主持长老,才带到了这里,大悲庵名义上也是官刹,所以也就没人再说什么了!”志勇一边吃茶,这才点头笑道:“原来如此!”说着又忙放下茶盏,抱拳问道:“失礼失礼,与道长说了这些,竟未讨教道长法号!”道人摆手笑道:“岂敢岂敢,贫道拙号青云!”志勇一笑拜道:“原来是青云道长,幸会幸会!俗生杨志勇,贱字仲真,唤我子鸣可也,再勿称呼公子!”
  自那时起,杨志勇与云游道士青云道长也算是相识了,因也时常来探望他,相伴一盏清茶谈笑风生,渐渐熟悉起来,巧逢这日杨志勇再来,青云道长的禅房却已紧锁,志勇在廊下坐了片刻,起身欲走时,见那两位带发修行的落迫之人觉慧、觉恩姐妹出了门来,志勇羞得低头假装拍打着身上尘土,却闻觉慧先一步近前拜道:“青云真人已经远游去了,临行时留下一封书信,托我转呈公子!”志勇接过信去,目送二人离开,才忙拆开细看,乃见信上写道:“仲真公子,见字如面,书到之日,后会无期!某乃方外之人,不敢深交公子,公子使命之身,岂贪恋尘世安逸者乎?昨夜偶观天象,见有缘人将至,公子,自也明白,还是随他去罢,这里非你当留恋之地也!”
  杨志勇凝眉倒吸了口凉气,将书信叠好揣进了怀间,正要出门回去时,果然见远远地有小厮近前拜道:“赢城送书信来,说是什么教主要来,听说金枪杨家也收到了这样的书信!”志勇接过书信,忽然陷入深思,心说道:“他是要下决心南征了……!”临晚,志勇一人一骑到了南门外,夜幕下远远地竟然见也有一人徒步而来,二人虽未正式谋面,志勇却也知道来得正是玄锡维,于是凝眉一怔,又摇头一笑,忙迎上去问道:“来人莫非散步至此?”锡维其实也早发现了他,抬眼望去,轻轻一笑没有搭话,近了些,才将手中一卷古画扔给了他,低声叹道:“管我怎么来的,只管我一餐、借我一宿便是!”言语间二人并不见外,只都一笑,也是一见如故,共乘一骑说笑而归,杨志勇放荡不羁、童贞未泯的性格,更让玄锡维似乎又看见了当日王振清在的时候,不禁愁云顿释,含泪一笑。
  月升中天,杨亚东(字浩然)已在凫峄楼摆下酒宴,玄锡维、杨志勇对面而坐,这才仔细端详着对方,不忍各自一笑,亚东举杯笑道:“我等了你们这大半夜,可连个谢字没有,你们倒矫情起来!”志勇取过酒杯笑道:“怎得是我与他矫情,既是吃罢了酒要带回去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好歹也让我看清楚容貌不是?”锡维摇头叹道:“常听子然说起他,原以为是正经人,今日才算见识了!一路上我还担心初次会面多有不便的地方,这会儿再看,怕是都过虑了!”于是引得众人一笑,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玄锡维初会杨志勇,略知他的脾性,也不敢多说政务,了了几句戏言饮了些酒便同乘而归,这时才闻锡维笑道:“明日去大悲庵进了香,我就去一趟嘉祥,也好看看子然!”志勇滑稽的耸了耸肩,嬉笑道:“你怎不把你那好弟弟也召过来,我也有日子不见他了!”锡维松了口气,佯叹道:“亏你还是大家公子出身,我怎一点看不出来?”志勇撇了撇嘴,低声嘟囔道:“本就这样,怎得你还咬我不成?”锡维摇了摇头,一笑不言。
  回到红星巷别院,杨志勇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床铺,领玄锡维进了门去便一笑道:“记得我的好罢,今夜你睡我的大床,我在地铺将就一宿!”锡维点头一笑,没有多言,反复盯着放荡不羁的杨志勇端详了一番,见志勇在廊下收拾好地铺回来,随而笑道:“我喝醉了,今晚不再说了,且歇着就是了!”志勇听了这话,便不进来,直点头答道:“我是来告诉你,壶里有茶,我就不伺候了!”锡维轻轻一笑,倒榻便睡下了。
  清晨,杨亚东早早在桥头等候,杨志勇陪同玄锡维出了巷口,亚东便忙迎上前去,一笑问道:“到底是去哪里,可曾盘算好了?”志勇舒了口气答道:“原说寺庙观庵,寻一处清静之地就好,昨儿晚上回来才说去大悲庵!”锡维摇头一笑,方才叹道:“听这没正经的浑说,我初次来,能知道什么去处,你们看看近处有什么清静的地方,留我们说说话就好!”亚东撇嘴一笑,忽道:“这近处倒有几座古楼,庙宇着实是小一些,不妨先去走走看看如何?”锡维点头应道:“我原就是来消遣的,如此甚好!”志勇叹了口气,孩子似的跨上马去,回头问道:“还不上来,莫非要走着去?”亚东一笑,锡维摇头叹道:“若是我身边的人,早揭了你的皮去,教你没大没小的无礼放肆!”说着跨上马去,志勇才道:“真若那样,我才不接待你这几日,打发给你那个好弟弟去!”于是又都一笑策马而去。
  到大悲庵进了香,玄锡维三人在廊下观赏院中景致时,觉慧、觉恩二人正巧回来,远远见了杨志勇,脸上一丝微笑,要过来时,又见杨亚东随扈锡维身边说笑,知是未得其便,便忙止步往小院而去,进了门去,才听觉恩低声问道:“才刚是什么人,不似平常之人!”觉慧一怔,忽然脸色黯淡下来,含泪一笑,轻轻答道:“此人仪表不俗、举止儒雅,金枪杨家的二公子竟也随扈在他身边,必是当世英雄!”觉恩一惊,痴痴笑道:“姐姐是说,他身后那位绝色美男竟是浩然公子?”觉慧摇头一叹,讥笑道:“该打该打,佛门清净之地,岂容得你这花痴,也不怕人家笑话,他虽形容俊美,可是有妇之夫,莫非逃出寒地,再投进去作偏房不成?”二人只说笑着进了禅房。
  然而这一夜觉慧独坐廊下,却望月忧思起来,久久不能入眠,忽闻声道:“在这清静之地,莫非还能惹上烦恼?”抬头看去,原来是主持长老静寒师太,老师太身披袈裟、手捋念珠,是要出门,觉慧慌忙起身一拜不敢搭话,静寒摇头叹道:“今日廊下之人,乃是当世枭雄,将来必成霸业,杨仲真天生帝子,更是扶保此人建功立业的臂膀,这里终究留不住他,你可明白老衲之言?”觉慧含泪点了点头,自已明了事中原委,静寒方道:“青云真人与他知己,是故忍痛不辞而别,你若留他,岂不是天大的罪过?劝他去罢,倘有天意怜惜你们,或许日后还有相逢之日,若无此缘分,今生今世有得相思之苦,也是一场孽缘!”觉慧紧低着头,含泪摇了摇头,再抬头时,静寒已然去了。
  天亮之时,雾隐隐似乎有雨,玄锡维独乘乌篷车往嘉祥而去,临近城下,正巧王钧正在城门楼上独自发呆,赏玩廊下的一株花草,忽然回头见是锡维下了车来,手里摘下的枯枝跌落在了地上,又怕是看错了,便忙揉揉双眼,不由含泪一笑,急急忙忙往城下跑来,见王钧迎面而来,锡维凝泪一笑,也急忙下了车来,王钧一路小跑过来,兄弟二人一会,没有多余的话,只都点了点头,锡维便把披风解下来给他系上了,王钧急道:“这就打发人去法云寺吩咐一声,这会儿去还能吃一顿素斋!”锡维点头笑道:“我先到的济宁,见过亚哥儿和你那小友人了,只可惜子康不能同来!”王钧凝眉一怔,讥讽似的笑道:“不是来赚那姓杨的,怎么一个不够闹心,还要另一个来?”锡维摇头一笑,并驾齐驱赶往青山。
  远远见松柏青翠、山路崎岖,蜿蜒而上,石牌坊上书法云寺三个血红大字,王钧才又笑道:“怎么今夜就不能在我这里将就一宿?”玄锡维轻轻答道:“来日方长,这次来的仓促,就不住了,今夜回去,明晨还要赶早返回赢城!”王钧不再多言,抬头看去,一尊巨石雕成的慈航道人盘坐坡上,手里的玉净瓶流下源源不断之水,在脚下汇成一潭,身后庙宇林立,慈航身旁便是正门,锡维不由惊叹道:“好一座气势恢宏的法云寺也!”王钧笑道:“这里原也不是官刹,乃是一位老夫人化缘建成!”锡维一惊,王钧忙解释道:“嘉祥这个地方,人多开山采石,所以家境也都殷实,出些钱财修建一座寺庙,不是什么难事!”锡维这才点了点头,随他一同进了门去。
  临晚,杨志勇独自再来大悲庵,径往小院而去,觉慧正在廊下抄写经文,见志勇进了门来,急忙起身问道:“何故无此无礼?”志勇一顿,自以为熟悉些了,轻轻叹道:“青云真人一去,只觉心烦意乱,可容消遣片言?”觉慧长舒了口气,沉思片刻,又像变了个人,竟然答道:“你我无所言也,还请公子自重!”志勇惊道:“莫非好了这些日子,连句消遣的话也不容说?”觉慧摆手叹道:“你我不是朋友,也做不了朋友,我只是落迫之人,还请公子明白!”志勇闻言顿时脑间一片空白,喃喃问道:“好好地怎出此言?”觉慧答道:“你我之间,合当正是此言!”志勇这时没了主意,傻傻欲往外走,觉慧忽然站了起来,急道:“你是身负使命的人,这里非不能容,而是未到其时,所谓大丈夫抱经世奇才,岂可空老林泉?你当去建立一番功勋,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了一遭,非到那时,你便再不必来了!”这一言大义凛然、豪气纵横,志勇回头望去,一时无言以对,含泪点了点头,转身而去,目送志勇远去,觉慧泪眼朦胧,已无挂念,当夜便与觉恩一起削了发。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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