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经典言情>勿忘我情>第59章、第60章

第59章、第60章

作品名称:勿忘我情      作者:李保流      发布时间:2017-02-03 14:12:22      字数:7338

  第59章
  
  秋收了,山坡上的庄稼由于夏季的干旱并没有多少收成。这里的农民虽然种地,并不交公粮。家家户户基本上靠男人出外打工,女人在家放牛养猪维持生计。盼望迁移眼都望穿了,不知怎么移民工作像卡了壳儿停这儿了。有消息说煤窑沟一时搬不走,上边的几个村也想随着移走,他们有一个靠得住的省里领导表示为他们想办法,而黄委会又不来这几个村丈量。反正黄河大坝还没有建成,拖就拖吧,拖到一定时候自有分晓。
  
  因为水香的身孕,狗子也不愿去外打工挣钱,如今再吹自己是公司老板的神气已经不存在了,好像是下了岗的工人,失了群的孤雁,整天无事非非。
  这一天,猴头、猫爪、跳蚤拿着狗子立的还账字据登门要帐,那神气不亚于《白毛女》里的黄世仁去杨白劳家逼租子。
  “狗子不在家吗?”以猴头为首的三个人齐刷刷地立在一起,对腆着肚子喂猪的水香表情木然地吆喝。
  “什么事?”水香不知道狗子与他们立字据的事,好多天没有见过这几个人,不知他们搞什么名堂。
  “我们找他。”跳蚤老忘不了拧他那细脖子,“叫他见驾……”说话趾高气扬,好像他们是皇帝的护驾官,耀武扬威,眼里哪还有一点点曾把水香当干娘的影子?
  “不在家。”水香怕狗子又跟他们混一块,就阴沉着脸哼唧了一句,冷冷地就想一个脸色把他们打发走。其实狗子正在屋里床上躺着,这两天正闹痢疾,因为没钱,有病也不敢寻医生,就用土法子硬挺着。
  “去哪儿啦?”猫爪翻着那死眼皮,打心眼里就和水香不论什么辈份儿。
  “不知道。”水香赶着几只鸡,其实那不耐烦的神态明眼人一看就知。
  “好啊,我们不走了,今天就吃你家的饭,狗子不来我们就住在这儿,哪怕躺在院里地上。”猴头扑愣着光脑袋,孬得像个秃鹫,一毛不拔。
  “到底有什么事?我对他说还不行?”水香拧不过他们的无赖,也烦听他们的叽喳,有心作出让步。
  “叫他来你自然明白,话我们跟你说不着。”猫爪气势逼人,他还没有忘记中秋节那晚水香说他要帐去问狗子要的话。心想,那天花好月圆了,还有今天的场面吗?对水香这么美的女孩子甘愿嫁给狗子表示愤慨,嫌她的命太不值了。
  
  水香看着,无奈地摇摇头,回窑洞里推了推佯装睡着的狗子。狗子早听清了院里猴头一干人的吆喝,他心里清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一天逼债的主子终于来了。当不成乌龟王八,只好硬着头皮,捂着个肚子出了门。
  “屋里坐吧?”狗子脸上强堆着笑容,点头哈腰,真有点像参见皇帝的样子。
  “我当出差了,原来还在洞里修炼啊?”猴头手搭凉棚做了个美猴王惯用的动作,如孙悟空火眼金睛发现了白骨精,搅得猫爪跳蚤哈哈大笑。
  “仙丹炼成了吧?让哥们尝一粒如何?”跳蚤伸着长脖子对狗子乐开了。
  “开什么玩笑,小命都难保了。”狗子哭丧着脸往猪圈边一蹲,悲观极了。
  “我当你得道成仙了,还是这一副可怜相,怎么了?”猫爪带头鄙视的笑。
  “拉肚子,一直痢疾,什么东西也不能吃。”狗子可怜巴巴地摇着头。
  “有病不会找找医生?干挺着不怕伤了身子骨?”猴头话里有话的说。
  “哪有钱呢?”狗子哭着穷。
  “我们今天白来了吗?”跳蚤又拧起了脖子。
  “打白条可不成,一点义气不讲过得去吗?”猴头板起了面孔。
  “我们是三生的小孩?你说扁是扁,说圆是圆,有这么哄人的吗?”猫爪恶声恶气,。
  “我实在对不起你们,”狗子真成了落水狗,“连面也是去面粉厂借的,院里空空的还有什么?”
  “你面能借,钱就不能借?不还账拉不了倒。”跳蚤蹦起了圆规舞。
  “家里有啥卖的,想想法也中。”猴头亮开他的火眼金睛在院里搜寻着什么。
  “我家有两头猪娃,你们要就掂走吧。”一直立在窑洞门口的水香沉着个脸说。
  “对,我家就这值钱了,你们分了吧。”狗子央求似的看着以前在一块吃喝的酒肉朋友,祈求得到开脱。
  “这么一点?”猫爪伸着脖子看了猪圈里的猪一眼,头晃了几下子说道,“我们掂走喂还费东西费气力,卖肉猪娃娃谁要?”
  “等我喂大了卖了还你们。”水香下着肯定的语气,“你们先回吧,我说话算数,决不食言。”
  几个光棍互相对望了一眼,眼神里彼此都能猜出要说什么。
  “让我们走也中,先弄点押金来。”跳蚤首先充当了红脸。
  “我们在门外等着,免得耽误你们求财神。”猴头同猫爪、跳蚤一个手势,三个人大模大样地出了门。
  
  等他们出了院子,水香对呆若木鸡的狗子悲悲切切地说:“我说那种人交不了朋友共不成事,你偏不信,吃了人家的,花了人家的,你用啥还?”
  狗子捂着头还蹲着身子,唉声叹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得想想法子,不能老叫那几个东西堵着门要账啊?”水香生气了也太伤心了。
  “还不上他们,我有啥法子?”狗子悔恨透了,“那两千块钱若不是老董变戏法儿给我哄走,我能作难?亏他还是公安局的干部,贪赃枉法。”
  “人家收你的钱不假,可也帮你了啊?”水香没有忘记老董的好处,“若不打点打点,你这孔烂窑洞能值几个钱?”
  “值的钱再多可咱没见啊?万一咱这儿不搬迁,又不叫走了,那两千块钱不喂了王八白扔了?”狗子气嘟嘟地说。
  “那是国家的事儿,能像你说怎么就怎么,搬迁是迟早的事。”水香对未来充满着幻想。想起当时老董见了水香称赞她是超级演员,并有意地暗示水香说在县里大街上有一处门面房,这一下就多加了五万块。水香对老董总是念念不忘,认为公家的人结交了真能得到实惠,再给老董两千块也值啊。可惜当时没有钱了,若有不知又添加了多少。水香觉着自己长到十八岁也挣了五万块,天赐洪福。
  
  “我看你先去狗孬哥家借点钱来,挡挡眼前的困难。”水香没有忘记解决燃眉之急,就给狗子建议。
  “叫我怎张得了嘴?”狗子站也不想站,表示为难。
  “又不是外人有啥难不难的?”水香奚落着狗子,“借亲一家的总比借外人的放心吧?有了就还,没有了拖拖,哪像他们?”水香恨死了猴头猫爪还有跳蚤。
  “你不知道,咱狗孬哥是个吝惜鬼,有了钱不舍得花全存在了银行,留着以后娶媳妇用,他舍得借咱?”狗子摆着理由,谁的钱也不想借了,拆东墙补西墙,净赚累人。
  “试试嘛,咱用这铺盖狗孬哥说是送给咱的,听说也是为他以后结婚准备的。你说他是你想象的那号人吗?”水香总认为狗孬是个大善人,是一个又是女人又是男人的会过日子的大好人,谁一生若是嫁给了他当老婆,那可真是滚到蜜窝里了。水香曾不止一次地为狗孬的命运鸣不平,这么好的好人为什么总没有桃花运呢?而社会上那些渣子个个都是采花盗柳的贼,可就有那么一些涉世未深的女子自投罗网甘受他们的玩弄,自己也是这种红颜命薄的吗?
  
  狗子不乐意了,对水香祈求道:“我肚子疼,你去狗孬哥家走一遭如何?”
  “你像个大男人家吗?”水香声色俱厉,“我怀孕好几个月了,让我来来回回地跑,你忍得了心吗?”
  “好吧,让我舍老脸去说说,只要给钱叫我磕头都中。”
  狗孬借给了狗子三百块,那几个光棍打一声呼哨抓住钱也就懒洋洋地走了。
  
  第60章
  
  铁算盘日子过的很舒服。赵年的民师已经转为正式的了,由原来的月工资一百多元猛地增加了七百多元,这还是帮了移民的光。移民区所有在编民师一律转正,以前看不起民师的人羡慕得不行,特别是当了半溜子民师嫌民师待遇低自动退位的人更后悔得不得了。坑住谁合住谁都没有长后眼,那是命,不依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就是朱元璋做着和尚能当皇帝,他的后世孙继承他的皇位却扔了整个江山,谁说得准呢?
  “铁算盘说得准。”这是豆腐脑评价铁算盘给儿子赵年带来媳妇的心里话。民师的素质太低,集中去县参加培训去了,铁算盘时不时的去邻村看风水算命也大捞了一笔钱财,豆腐脑的日子过得好多了。赵年临去县就对铁算盘说不要再去算命,移民工作又开始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搬家。五丫怀孕了,早大腹便便的不能离了侍候,母亲不知得了什么病也卧在床上不出窑洞,请医生也不叫请,赵年不能再帮家里做饭喂猪,铁算盘乐哈哈地接受了。
  
  赵年前脚一走,铁算盘就迫不急待地拱进儿子的卧室,他的心肝宝贝五丫正躺在那儿含情脉脉地看他。五丫自嫁了赵年,比起当姑娘时可强个千倍万倍,公公婆婆女婿轮着圈地照顾五丫,五丫大小便也不用出窑洞,只要往预备好的那小桶里一蹲身子,立时就有人帮着提尿桶。五丫养尊处优,脸蛋儿越发的秀丽了,皮肤细腻得如白雪桃似的人见了就想咬一口。一件一件的衣服换着穿,还没有脏一点就有人说换换再洗洗,乐得五丫微笑如沾在脸上似的从没有变过色,就是夜里做梦也能笑出声来。后来五魁手和丝瓜秧又来闹了一回,五丫宁死不走,把四丫嫁给赵年的打算落了空,天不随人心愿,老两口离开煤窑沟五丫连身子也没有动一动。她恨父母不疼她,像铁算盘多么疼五丫?
  
  “你快生了吧?”铁算盘掀开五丫的上衣,耳朵往五丫的肚皮上一贴眉开眼笑,“小家伙在里面叫呢?”
  “亲亲他。”五丫含笑着把大裤裆往下一拽,本没穿裤头,专预备着要生小孩,那雪白的腿弯子亮在了铁算盘面前。
  铁算盘分开五丫的腿,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只要瞅着赵年去学校教书,铁算盘就有法子和五丫诉一会。这一会把嘴贴上去,说:“小家伙快生了,让我亲亲他的小鸡巴。”说着对着五丫的那尿地方啃了一会,两个人又重新搂在了一起。
  “丫丫,我又想……”铁算盘的炮头又昂起来了。
  “碰不得,”五丫说,“这胎是你的,不怕他在里面咬你?”
  “让我算算预产期。”铁算盘伸着手指头要查,问了问五丫的月经结束时间,“谢天谢地,到生的时间了。”铁算盘兴奋得像个十来岁的孩子。
  “生下来是叫你爹叫你爷呢?”五丫点着铁算盘的鼻梁戏笑着。
  “我当你的哥又是你的爹,我既是小孩的爹还当他的爷,马马虎虎,只要是一家人。”铁算盘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去北京告状以前,他想都想不到现在会过这样的日子,世道变人也变,没办法。
  
  “哎,”五丫又碰了一下铁算盘的腰窝,“我娘这一段时间也说肚子疼,我去看过她,我发现了秘密……”五丫笑眯眯地看铁算盘。
  “是啥?”铁算盘见了五丫那绽开的嘴唇就想吻,把脸贴过去,听五丫说什么秘密。
  “我娘保准快生了,那肚子鼓溜得很哩。”五丫嘻嘻地笑,“又给我添个小弟弟,看你是双喜临门,后代辈出。”
  铁算盘“唉”了一声:“真想不到,五十半的老婆了怎么会怀孕?平时见她肚子也不怎么明显,近一段时间却突然变化了,猪也不能喂了,饭也做不成了,只当干活累着腰了,谁知……”铁算盘没有吻五丫的心情了。
  “人到六十还得老来子呢,何况我娘才五十五?”五丫有点看热闹的心态。
  “流产吧,晚了。”铁算盘也算过豆腐脑的预产期,同五丫是同一天。铁算盘想半早上给五丫弄上了孕,当天半晚上又让豆腐脑坐了胎,怎么就这么奇这么巧呢?打生了赵年后也是不断睡觉,那豆腐脑那么多年为什么就不怀孕呢?老天爷真不会做主,铁算盘暗暗地恨。
  “你叫我娘半百的人怎么扬着脸去乡里医院做手术?不笑掉人家的大牙吗?”五丫摆弄着身子还是一个劲地笑。
  “丫丫,听我一句话。”铁算盘捧住五丫的小手,一往深情地说,“你娘若是生了,不管是男是女,你给我养着好吗?”
  “我……”五丫含笑不语。
  “你当孩子的亲娘,”铁算盘乐滋滋起来,“对外人说你生的双胞胎,幸亏年儿这段时间去县里培训去了,没有外人知道。”
  “我怕养不了。”五丫说着难处。
  “有我们不离身地侍候着你哩,好丫丫,答应我。”铁算盘把嘴这才贴到了五丫的嘴唇上。
  
  舌头正在来回地搅,院门被人敲得“砰砰”响,莫非年儿又回来了?铁算盘连忙整理两人的衣服,稳稳神去开门。原来是狗子神色慌张地立在门外。
  “老神仙!老神仙!”狗子一脚跳进门里朝铁算盘拱手,脸上都是汗。
  “怎么了你?”铁算盘对狗子早就看不起,那么个模样去外就骗了个如花似玉的天仙女,照照镜子配吗?这一回又冲散了铁算盘同儿媳妇的美事,心里更不怀好气,关门就想往外赶狗子。
  “求你开开恩,”狗子就差往窑洞里钻了,“我大嫂呢?”狗子双眼寻着豆腐脑。
  “干什么?”铁算盘显得极不耐烦,心说不想着回家抱着老婆亲去,别耽误他铁算盘老公公亲儿媳妇啊。
  “我老婆快产了,在床上疼得打滚,我大嫂接生最拿手,请她帮帮吧。”狗子的话恨不得一下子倒完,双眼瞅不见豆腐脑就差大声喊了。
  “没空没空。”铁算盘想着豆腐脑还自身难保,能管得了别人?挥手拒绝。
  “行行好吧,老神仙。”狗子哭起来了,一下子跪在铁算盘面前磕起了头。刚才猴头、猫爪、跳蚤逼着要债,他好不容易才冲破几个光棍的包围圈舍命求救的,再不去,水香要疼死了。
  
  铁算盘看着狗子痛哭流涕地跪着磕头,立即想起了去年自己到北京告状在中央电视台不远的打字社给人磕头的情景:“都是被逼无奈啊。”铁算盘扶起了狗子,有点同病相怜之感。
  “你同意了?”狗子抹了一把挂在脸上的泪珠,有点兴奋起来。
  铁算盘摇了摇头:“你嫂子不能动啊,躺在床上快一个月了。”铁算盘有苦难言。
  狗子更有口难言,知道再说也是枉然,耷拉着失神的眼帘,疲沓着步子走出院门。
  
  铁算盘伸着脖子呆呆地望着狗子,眼皮一挤无奈地摇了摇头。
  豆腐脑在屋里哼唧,想是听见了院里的声音。铁算盘望了一眼五丫的窑洞,腿还是迈到了豆腐脑的床边。
  “同谁在外边说话?”豆腐脑坐在床上正调息身子,问满脸沮丧的铁算盘。
  “狗子。”铁算盘耷拉着脑袋同见五丫时完全变了两个心情。不知怎么见了五丫好像自己还是十八九的年青小伙子,只要同豆腐脑待一块就感觉自己是行将朽木的老头,在一个院子里就好像有两个天地似的,命啊,人自己也把握不住自己,奈何?
  “他来干什么?”豆腐脑心里清楚狗子还是第一次来她家,从前从没有来往过。
  “他老婆要生了,疼得生不下来,请你帮忙。”铁算盘可没有了搂抱豆腐脑的心情,若是五丫,他甘愿当儿子端尿端屎,侍候老婆,手变得却那么懒。
  “吃不上他家的白馒头了。”豆腐脑摸着鼓溜圆的肚子回想着当接生婆吃人礼馍的情景,如今只好隐退二线,连自己心里还突突地跳,想起生孩子就提心吊胆。
  “我刚才同五丫说了,”铁算盘带着一本正经的神色,“你放心大胆地生吧,别觉着是什么丢人,哪个女人不生孩子?你不养五丫给养,就说是她生的双胞胎,反正没有外人知道。年儿不在身边,机会千载难逢。”
  “老不要脸。”豆腐脑不知骂铁算盘多少句了,年过半百了又叫她怀孕,开的哪门子玩笑?“我生的能叫五丫养吗?”
  “她不养你还养着?”铁算盘打心眼里就爱五丫怀的胎,同样该是他种的瓜对待就这么不一样。一个巴掌伸出来五个手指还不一样长呢,何况人?
  “送给人家。”豆腐脑冷冰冰地说,“我养着脸儿朝哪儿抬?丢了八辈子人。”
  “好好,”铁算盘哼唧着,“你愿送就送,要送一家不咋样的人家,叫孩子受罪还不如不送。”
  “不送不送?”豆腐脑翻着眼皮,“叫儿媳妇养婆婆生的孩子,长大了咋称呼?”
  “称呼只不过是个代号,有什么要紧?”铁算盘不以为然。
  “那我的儿子也不能叫我奶奶啊。”豆腐脑坚持着生了孩子送人,铁算盘说再征求一下五丫的意见,看她怎么说。
  
  二人正在嘀咕,五丫在那边窑洞里“哎哟”开了。
  “是不是要生了?快去看看。”豆腐脑把铁算盘当成了接生婆。
  “我哪会呢?”铁算盘急得摆手。豆腐脑才想起老公公能给儿媳妇接生吗?就腆着大肚子下了床,这会再装病也装不成了。无奈身子并不像以往能干的时候麻利了,不叫铁算盘搀扶根本迈不成步子。五丫的事儿最要紧,老两口也顾不得说什么了,这个时候更不能请外人来,万一豆腐脑生育了传出去更不好看。
  五丫疼得在床上打滚,她听说生小孩时不好生,想不到经到自己身上真的疼痛难忍,头往床底下钻也拱不掉身上的疼痛。铁算盘与豆腐脑哄着五丫像宝贝儿子撒娇似的。
  “娘啊。”五丫手抓着铁算盘的胳膊死死地摇。这时候再也体贴不到同铁算盘鸳鸯戏水的恩爱了,早知道生小孩这么疼,给她五丫几巴掌也绝不要男人的那东西啊。人啊,心眼变得快,要爱的时候不顾一切地爱,生小孩疼了又后悔当初的爱,小孩生下来了又是缠绵不断地爱。就象春夏秋冬季节变换一样,冬天的时候盼望着夏季的酷热,人啊,真是说不透的一种命。
  
  “丫丫,好丫丫。”豆腐脑腆着肚子为拱在铁算盘怀里的五丫使着气推拿,“别怕,生下来就好了。”
  “难受死了,娘啊娘啊爹……”五丫双手吊住了铁算盘的脖子,铁算盘腾出双手也学着豆腐脑在五丫肚子上推拿。
  “你不要推,”豆腐脑看铁算盘手势不对就嚷,“推不好出了毛病咋的?”
  “你推你推。”铁算盘真想代替五丫把孩子生下来,看来这胎生了得叫她解扎,看着生孩子麻烦死人。
  “流了,快、快、快把她放床上。”豆腐脑见五丫大腿上流了不少羊胰水就推了铁算盘一把。铁算盘忙抱着五丫放倒在了床上,帮着把那大宽松的裤衩一拉,五丫的那熟悉的地方果然已露出了小孩的半拉头,把第一次见过这种场面的铁算盘慌得丢了魂儿。
  “你快……”还没有说出叫铁算盘拿预备好的生孩子用的剪子和绳与纱布,豆腐脑只感觉肚子一坠,一阵奇疼难忍,一头扎在五丫的一边喘起了大气。
  “你也生了?”铁算盘缓过来神,手忙脚乱把豆腐脑的裤子一把拉掉,那小孩的头已经露出半截了。
  
  铁算盘顾不了许多,两只手一伸,一手摸住一个小孩脑袋,一用力,五丫与豆腐脑只感觉肚子猛一空,两个小娃哇哇大哭,三个大人喘起了粗气。
  “脐带还没有断?”铁算盘这才想起了提前预备好的生孩子用的物品。等把小孩包裹好,三个人心里都明白五丫生的是个妞,豆腐脑生的是个小子。两个小孩一样的胖,一样的脸,五丫与豆腐脑婆媳俩也脸贴着脸地依偎着流泪了。
  “我的命不好。”五丫心里清楚自己生个千金不值钱,没有小传宗接代令人羡慕。
  “这是你的双胞胎。”豆腐脑给五丫擦汗,她舍不得把儿子给人家了。女人生孩子受的罪不能白受。
  “娘,”五丫深情地叫着豆腐脑,“我会好好养儿子。”
  “你才配当他的娘,让我永远侍候你们。”豆腐脑把眼闭上了,也不知是高兴或是怨恨,眼眶里的泪水是不停地往外拱。
  
  铁算盘得意地笑了,又有闺女又有儿,这祖宗可能当。只要给他带来欢乐,这世界也就充满着爱,铁算盘忙着烧鸡蛋糖水去了。拧开的收音机里传出了歌曲: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大风从上刮过,
  不管西北风还是东南风,
  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哦哦哦哦……”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