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38章

　　第37章37
　　
　　水香与狗子穿戴整齐，专等高山回来。
　　可左等右等还是不见高山的影子，也许他上早班了。关上门离开不辞而别又觉不妥，水香目睹着书架也懒得再看陈列的书集，默默无言地拖擦地板。
　　狗子坐在沙发里，双手支巴着嘴巴静静地观看水香的一举一动。那红裙子太美了，新衣服穿在水香身上比什么都得体，嘴唇不用涂东西就格外的红嫩；那鼻头眼睛镶嵌在脸上要怎么好看就怎么好看。如果脖子里再挂一串珍珠或者项链，更能衬托出那细腻如雪的胸脯；雪白的双腿不用穿什么肉丝袜，那小腿那小脚真叫狗子百看不厌。喉咙里不觉冒出烟来，试几试想叫水香坐他怀里抚摸抚摸。可水香急着想离开这儿，哪儿有心思与狗子雅兴?没什么可干了就立在花瓶边发呆。
　　
　　直到太阳升得老高了，高山从门外满怀歉意地进来。
　　“叔叔婶子休息得好吗?”高山开口就是问安。
　　“给你添麻烦了。”水香转过身面对高山致歉，狗子也从沙发里站起来与高山招呼。
　　“噢!”高山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一声惊呼，“婶子真赛过模特。”
　　“是吗?”水香微微一笑，头摇了摇，“我怎么能比得了模特?”
　　“如果……”高山本想说为婶子帮忙去白马服装公司联系当模特，又一眼看到立在一旁干笑的狗子，自觉失口，忙把后话咽进了肚里。人家新婚燕尔，正如漆似胶的时候，再说狗子叔百般不易遇到的姻缘，自己哪能无事生非，让他们分开呢?当然如果是他自己的女友，不管新婚与否就有兴致自己决定什么，何况人家是叔辈呢?
　　
　　“高山，你婶子今天想回咱那……”狗子有点干急似的搓搓手。他身上没有钱，暗想着昨晚高山许给借二个月的工资，想提示不要忘了可不便张口说出。
　　“还没有玩呢，回家慌什么?”高山眨巴了一下眼挽留说，“婶子与叔叔好容易来到洛阳，第一次来我这儿不能随便就走吧?”
　　“那……”水香知身无分文，玩乐什么，有话难说，只有摇头。
　　“有我做东，婶子放心。”高山慷慨，人也精明，“游一游白园、香山寺、白马寺、龙门石窟，旅游结婚，百年纪念，然后逛逛关林，添置点物品，增添喜庆。”说着打开那抽屉拿出一扎票子递给狗子，“两千块钱，够吗?”
　　狗子昨晚在水香洗澡时偷看过，心里有数，揣在身上，满脸堆笑：“侄子操心了。”
　　“这儿还有一架相机，叔叔可与婶子留个影儿。”高山把相机的使用方法说给狗子听。
　　“你还上班吗?”水香看高山出手大方。他们洛阳的医生是不是同黑瞎子王三一样挣钱?光靠工资，这一套住室估摸一辈子也买不起。
　　“班还要上，我不能陪你们一块玩。”高山歉意地笑笑，“玩够了，咱们一块回家。”
　　“你也回?”狗子看高山眼里有事的样子，惴惴地问，“有事吗?”
　　“要送狗孬叔回家。”高山本不想说，可还是止不住说了。
　　
　　“他来干什么?”狗孬是狗子的叔伯弟兄，不容狗子不问。
　　“说来话长，”高山脸色有点凝重的样子，“猫爪、跳蚤还有猴头偷狗孬叔的猪被他发现，那猫爪竟扎了狗孬叔一刀。”
　　“啊?”狗子心里猛然一凉，好像那刀不是砍在狗孬身上而是砍在狗子的心里。那几个王八羔子太猖狂了，妈的，公安局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起来?狗子心里暗暗地骂。
　　“本来这事该报公安局，”高山呷了呷嘴，“村支书高风是猫爪的大伯，猫爪的爹高岩又是千作揖万打躬的，把狗孬叔拉到我在的医院，花费不少，照顾得又好，该出院了。”
　　“狗孬是谁?”水香听着是狗子家的人，就问。
　　“和我是叔伯弟兄，一个人过日子，想不到竟……”狗子不知再说些什么为好。
　　“既是咱家的人在这住院不去护理游什么名胜?”水香说起了狗子，叫他放回相机随高山去瞧还没有见过面的伯哥。
　　“好吧。”高山看水香通情达理的也就不再拦阻。
　　
　　第38章
　　
　　高山领着狗子与水香来到医院病房，狗孬正坐在病床上低头发呆。
　　“孬叔，你看谁来了?”高山一边让着狗子与水香往里走，一边给狗孬打招呼。
　　“狗子?”狗孬抬眼一看倍感亲切，毕竟是伙着一个爷，以前虽然来往不多，此时见面却喜忧交加，“好长时间不见你，跑哪儿闯荡了?”
　　“我这不是又回来了?”狗子与水香并肩立在狗孬的病床边，态度亲昵。
　　“伯哥，伤势怎么样?”水香笑吟吟地询问狗孬的伤情，算是认亲。
　　
　　狗孬听了一呆，哪来的弟妹?眼见这少女婷婷玉立，风度翩翩，如仙女下凡，如祥云飘飘，比模特还气傲，比洋妞还风彩，惊得嘴张几张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是我婶，还没来得及同你提。”高山望着狗子笑了一下算是对狗孬的介绍。
　　“是吗?”狗孬的眼又一时睁大，心里说我的天，狗子当了什么大老板竟娶了如此美貌的少女?世界真变了样儿，叫人揣测不透了。
　　“我们昨晚才到的洛阳。”狗子查看了一下狗孬的伤势，异常愤慨地说，“这么长的口子，是猫爪那崽子干的吗?”说着咬牙。
　　狗孬知高山一准把事儿说了，顾着立在一边的水香只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太心狠手毒了。”水香也见了那没有痊愈的伤口，心里凉丝丝的，“把那人抓起来没有?”水香问。
　　“算了。”狗孬摆摆手，露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姿态，“得饶人处且饶人，过去就算了。”
　　“咱们是好欺负的吗?”狗子忿忿不平。
　　“猫爪家也没有沾多少光。”高山说，“我听说了狗孬叔挨了一刀，当时我的肺都要炸了。孬叔孤身一人，年已半百，老老实实，凭省吃俭用，勤勤恳恳，手里攒了俩钱已备防老。他们眼红心热偷不走也就算了，为什么往死里下手?”
　　“是啊，故意伤人是要坐牢的。”狗子加了一句，想起当年那几个鸡朋狗友撺掇他共同偷窃的事不觉百感交集。
　　“我伯给我打来电话，气得我立时就要去法院，考虑到现任支书高风同咱关系不错，猫爪是他的侄儿不知如何对待此事。电话还没打过去，狗孬叔已被救护车拉到了这个医院。”高山松了一口气。
　　“我当时真不想活了。”狗孬无奈地摇头叹息，“若不是支书与他们的全家把猫爪狠揍了一顿，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上车往这儿来。”
　　“孬叔一进院他们就交了押金一万五千块，这么些天也多亏他们尽心尽力地照顾，孬叔的伤势基本好了。”高山似有安慰地说。
　　“就这已经花去了他们不下两万块，”狗孬说，“不回家也不行了。”
　　“不走他们能抬你出院?有高山在这他敢吗?”狗子眨着眼。
　　“高风今早来说明儿个黄委会要在咱那里丈量房屋，登记财产，不回去能中?”狗孬说。
　　
　　“咱们不是不移了吗?离小浪底大坝那么远，水能淹到咱这儿来?”狗子不相信。
　　“咱这也是危险区，老外叫搬的，村里人也愿意搬，市政府不同意也没办法，黄委会一丈量，移民局一拨款，说确定走还不容易?”狗孬说。
　　“祖祖辈辈可搬出了黄土高坡。”狗子望了一眼两耳静听的水香又加问了一句，“听说搬哪儿吗?”
　　“还没有确定。有的说去中牟，有的说去孟州，还有的说去济县，还有的说各县迁各县，上边的事儿谁摸得了呢?”狗孬说着模棱两可的话，“亏你今儿来了，正赶上丈量财产，给你少量了或者漏量了，可就麻烦了。”
　　“敢吗?”高山笑笑，“支书不是傻子。”
　　
　　正说着支书高风，猫爪的父亲高岩从门外进来，一见狗子热情得不得了。互相寒暄了几句，得知眼前站的姑娘是狗子的新娘子，惊得如看天外来客。
　　“奶奶，真有福气。”高风竖起拇指夸赞狗子，“在外混的不错吧?”
　　“能填饱肚子。”狗子摸着头皮笑。
　　“猫爪那小子回去还得训训他。”高岩想着狗子以前不常和猫爪一样不务正业，惹事生非吗?如今人家出外一晃体体面面就领来了一个月里嫦娥，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还出外吗?”高风想着猫爪同狗子关系不错，狗子能娶一个十七八的女学生，不是老板就是助理，若能把猫爪带走，以后也能混个人样儿，也省得了他们费心。
　　
　　狗子看水香两眼不停地扫来扫去，怕说多了失言就反问道：“刚才你们去哪儿了?”
　　“租车去了，”高岩说，“本想叫你伯哥多住几天，可他老惦记家里的东西，有我嫂子给他看门，大队作保，少一样赔他十倍，可孬子不愿意。”
　　“太费钱了，也太叫你们操心了。”狗孬说着理由。
　　“只要人平安，再花这么些也不多，我们操点心算什么?”高风拿出了村支书关心人民疾苦的姿态。水香心里暗暗佩服支书的为人，觉得真是正直无私。
　　“车来了，咱们一块儿回去。”高岩对狗子说，“临走了，想买什么东西我有钱。”
　　“我有我有。”狗子笑笑。
　　
　　高风说车来还有一段空隙，想去买什么尽可方便。
　　水香不想去，拧不过众人的热情，随着狗子进了近处的工贸商业城，身上的二千块钱花的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