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秀敏

　　午后的阳光斜射在屋檐下，一缕青烟从屋顶袅袅升起，农家小院像一幅水彩画清雅而又朴素。秀敏提着草药刚从外面回来，爷爷颤巍巍的声音就从厨房里传了出来：“秀敏，回来了？医生咋说的？”
　　“医生说没事。爷爷，都说了，我回来再做饭，您咋又做起来了？”
　　“谁做不都一样吗？你身体不爽，还怀着娃儿呢。”爷爷说着从厨房里端出一碗鸡蛋茶，放到石桌上，“小敏呐，把这碗汤喝了吧。我把这药先泡上，吃过饭再熬药。”
　　“爷爷，你年岁大了，还是您喝吧。我去做饭。”秀敏把鸡蛋汤推到了爷爷跟前，就要站起来。
　　“快坐那儿歇着，你身子太虚了，得补呢。”
　　李大爷看了孙媳妇儿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进了厨房。
　　李大爷看不惯梁文斌那不可一世的霸道劲，不就是参加了一场战斗吗，至于那样地趾高气扬吗？想当初我跟着毛主席过草地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儿呢。一码归一码，李大爷还是得感谢梁文斌为他家孙子介绍了个好孙媳妇儿。秀敏这娃话不多，心眼却好得很。从进门到现在，除了下地干活就是下厨房做饭洗衣服，把他们爷孙俩照顾的无微不至。不仅把家收拾的井井有条，闲下来的时候还纳鞋底做针线。前几天忽然晕倒了，号了脉，才知道是怀了娃儿。家里快要添人了，他咋能不高兴呢？小虎规规矩矩在粮店上班，秀敏又是这么懂事的好娃儿，他觉得自己的日子越过越滋润了。
　　“爷爷，我来做饭吧。”秀敏端着碗进来了。
　　“不用插手了，快回屋歇着去吧，饭马上就熟，等小虎回来咱就吃饭。”
　　听着灶房里传来爷爷的切菜声音，秀敏心里暖暖的。别看爷爷是个老人，可心疼她了，每月领了生活补助都会交到她手里，她说这是上面给他的补助，让他存着，爷爷却说，他老了，要那钱也没用处，倒是秀敏要操持一家的吃穿花销，钱她保管最合适，还要她缺啥尽管买，别拘束不好意思。说实在的，小虎家的条件要比娘家好得多，在娘家她还要顾及哥哥嫂子的感受，为了不让娘夹在中间生气，她要多干活、少说话，而在这个家里，爷爷和小虎都宠着她让着她，啥事都为她着想，这怎能让她不感动不觉得幸福呢？
　　“天都黑了，小虎这娃儿咋还没下班呢？”院子里，爷爷唠叨着。
　　爷爷的话打断了秀敏的思绪，透过窗户，她看到外面天气已经昏暗。
　　“爷爷。”秀敏走出屋子冲着院子里的李大爷叫了一声。
　　“火上熬着药呢，你照看着，我出去看看。”
　　厨房里飘来难闻的草药味，让秀敏觉得胃里翻腾着难受，她一阵恶心难受，却吐出了一口酸水。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邻家的狗叫声传过来，让秀敏觉得异常寂静孤单。
　　平时，小虎早就下班回来了，今天咋到现在还不回来呢？难道，他真的像周桂花说的那样，去秋雁那儿了吗？
　　下午，秀敏从老骥的药铺出来，碰上了梁文斌的媳妇儿周桂花，她打了声招呼正要回家，却被周桂花给叫住了。
　　“秀敏妹子，别慌着走呀。”
　　“嫂子有事吗？”秀敏停下脚步问。
　　“我……哎呀，还是不说了。”周桂花欲言又止。
　　“嫂子要没啥事我就回去了。”秀敏和周桂花并不熟悉，说完就要往回走。
　　“先别走，怕你听了生气不忍心告诉你的，可我这人嫉恶如仇，心里又搁不住事儿，更何况文斌和你哥是战友，又是你和小虎的介绍人，索性就告诉你吧。”
　　“有啥你就说吧。”秀敏平静地说道。
　　“你也知道了吧，尚秋雁那骚货烫了个鸡窝头，惹得矿上好多男人到她店里看稀奇，我在人群里看到你家小虎了。你可得防着点，把你家小虎看紧了，让他少往尚秋雁那里去，别到时候出事了，想阻止也晚了。”
　　“不会的，秋雁是俺们的嫂子，绝对不可能的。”
　　刚嫁到这个村子的时候，老骥就告诉她，她嫁到好人家了，李大爷和小虎都是忠厚老实的好人。老骥还告诉了她一些秋雁的坎坷经历以及李大爷祖孙俩屡次帮助秋雁的事情。
　　“你不知道吧？没结婚前尚秋雁就因为和你家小虎关系不清不楚，被她婆婆打了一顿呢。现在小虎居然不知道避嫌，还到秋雁店里去，我敢说，一定是尚秋雁勾引你家小虎的……”
　　见周桂花越说越不像话了，秀敏截住了她的话说道：“嫂子，你误会了，是我让小虎去给秋雁的孩子送东西的。”
　　“是吗？那是我误会了。”听到秀敏的话，周桂花感到失望极了。
　　小虎是秀敏的男人，她不想让人误会他，所以才撒了个谎。
　　到现在小虎还不回家，她的心里开始慌乱起来。
　　“爷爷，您慢点。”门口李小虎的声音让秀敏急忙迎了出去：“咋回来这么晚，是不是有啥事了？”
　　“没事，下班后拐到公社副食店买了些新鲜鸡蛋回来。”
　　秀敏这才发现，他的手里提着一袋子鸡蛋。她后悔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不该揣测自己的男人。
　　“买那干啥？乱花钱。”
　　“给你补身子呀，你身子好了，肚里的孩子才健康。”
　　听了小虎的话，秀敏更惭愧了：“矿上不是有吗，大老远带点鸡蛋多不方便呀。”
　　“上午我到矿上看了，那鸡蛋不新鲜，在街上碰到秋雁，还是她提醒我到别处买的。”
　　小虎毫不掩饰的话，让秀敏的心里再也不慌乱了，她相信秋雁，更相信李小虎。
　　“你俩过来吃饭吧。”厨房里传来爷爷的叫声，秀敏犹豫一下，主动抓住李小虎的手，然后满脸羞红的向厨房走去……　　
　　“气死我了，那个秀敏听了我的话怎么会像没事一样呢？还口口声声说是她让李小虎去的呢？”夜里，周桂花对梁文斌说。
　　“既然是秀敏让去的，李小虎怎么可能躲在树后面鬼鬼祟祟呢？绝对不是。”梁文斌抓着周桂花诱人的一对奶子，不停地抚摸着。
　　“如果不是，秀敏也太傻了，她咋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喜欢别的女人呢？”
　　“管人家谁喜欢谁呢，我现在就喜欢我老婆，喜欢我的桂花儿，我……”梁文斌说着张开双臂就要去搂抱身边的周桂花，并把一张嘴凑了上去。
　　“去，一边去！老娘正生气呢，没有那个心情。你还是村支书呢，给我出的啥馊主意？赵秀敏不找尚秋雁吵闹，我这口怨气就没处发泄，你快想办法，想不出办法就别想碰我。”
　　“不碰你，不碰你。”梁文斌最恨周桂花拿自己的身子做交易，每次他想干那事的时候，周桂花总会提出一些要求，一直到他低三下四答应了，她才罢休。此时，他下身那家什正雄赳赳气昂昂的等待着向领地进发呢，没想到她又开始故伎重演了。登时，那家什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下来了。周桂花胸前那一对奶子，再也引不起梁文斌的性欲了，反而让他觉得厌恶憎恨，他觉得，她那两玩意还不如办公室妇女主任李翠花的挺拔诱人，更没有尚秋雁的撩人心弦。
　　“想出来了没有？”周桂花问。
　　“懒得去想。”梁文斌转过了身子，给周桂花一个后背。
　　“笨死了，连个办法也想不出来。可恨的尚秋雁，这个专和我作对的臭女人。你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梁文斌假装睡着了，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尚秋雁的面孔，那披肩的黑发，那长长的睫毛，那诱人的胸脯，那窈窕的身段……不知她脱了衣服后会是啥样子？她的皮肤会像电影明星的皮肤一样白皙吗？她的奶子会像周桂花的奶子一样挺拔吗？她那大腿之间……想着，想着，梁文斌在心里秋雁、秋雁地呼唤着，双手不停地摆弄着身子下面的那家什，随着手动频率的加快，那家什由软变硬，继而一阵快感从心底升起，一股白糊糊的东西从龟头的泉眼里一喷而就……　　
　　
　　兄妹俩埋怨母亲
　　“汪——汪汪——”
　　院子里的狗叫声把正在睡午觉的田小喜惊醒，她忙起身冲着院子里吆喝道：“哪个？”
　　“还能有谁？”是儿子李辉沉闷的声音。
　　“这狗不认识主人啦，瞎汪汪啥哩？”
　　李辉本来是想和娘解释，那是一个同事和他厮跟着，到了门口他让人家进门来，人家谦让着没有进来。但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他懒得和娘说话。
　　“我的娘哎，今儿个咋睡得真沉哩？娃儿都下班了。”田小喜埋怨着自己，然后问儿子：“饥了吧？娘这就给你做点吃。”
　　“不饥，吃不下。”李辉说着进了自己的屋。
　　重重的关门声之后，院子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平静。看看没有啥活可干，田小喜又回到屋子里。
　　自从秋雁带着俩孩子走了之后，儿子的脸就时常这么阴着，对她这个娘爱理不理的。她还不是为他好，为他们李家的名声着想吗？“哼，白眼狼，不吃拉倒，老娘留口气儿暖暖肚子。”田小喜在心里骂道。
　　空气死一样的沉闷。田小喜感到寂寞的和空虚。秋雁和两个孩子在家时，李红天天带着女儿回来，天送也跟着来这里凑热闹，再加上一个村住着的大闺女李平，院子里可真热闹，孩子们争吵着要她断“官司”，儿子闺女在她跟前叽叽喳喳东家长西家短，闲唠嗑。“吵”得她想求一份安静也难。秋雁娘儿仨走了，李平很少来了，李红更是几天都见不上一面，这份清静又让她觉得无聊。没事就是睡，一觉睡到半后晌。刚才竟然还梦到她的小亮了，他拉着她的手哀求她说：“娘，别再为难嫂子了，她不欠咱的，好好对她行吗？”这狐狸精，真不知道有啥能耐，迷惑活人还不算，连她死了多年的小儿子也替她说好话。
　　早晨吃了饭，从不登门的书记媳妇儿来了，说秋雁在剃头店里让男人展览哩。这该死的骚货，咋还折腾呢，你嫌把李家搞得不够丢人吗？哼，既然赶你出去了，这辈子休想再进李家门。
　　想到这里，田小喜从屋里出来，拿了钥匙，准备到李大爷家走一趟。当初是他把那骚货塞到家里的，如今想要休她，就得跟中间人说清楚。
　　“她婶子，你这是上哪儿去呀？是不是去看孙子孙女呀？”田小喜刚到街口，就碰到一个女人抱着孙子在转悠。
　　“不……不是，我找李辉他大爷说点事。”
　　“哎，我说她婶子，你也真能狠得下心，赶走媳妇儿也罢，咋连自己的亲孙子、孙女也一块往外赶呢？我就不中，没有他们在身边吵闹着，我心里慌得很，他们可是我活着的巴望哩。”
　　女人走远了田小喜，却犹豫了，因为骚货落个恶毒狠心的坏名声值得吗？孙子不是亲的，可外人不知道啊，更何况他们李家从小养大了他们，让尚秋雁带走，太便宜她了。不行。她得要回俩孩子，不然儿子闺女都不会理她的。可是，那骚货会把孩子给她吗？万一逼急了，她说出了俩娃儿不是李辉的，岂不是让村里人耻笑她绝户头吗？唉，老天爷咋这么不公平呢？想她这一辈子恪守妇道，孝敬公婆，抚养孩子，咋会让她给断了香火呢？想到这些，田小喜就觉得郁闷伤心，委屈。她想大哭发泄一下，可又怕街上人看到，只好低着头往家走。掏钥匙开门的时候，却发现大门虚掩着，她推开院门，见莹莹正在院子里玩石子。
　　“乖娃儿，你跟谁来了？”见到孩子，田小喜心情好起来。
　　“姥姥，娘不乖，在里面哭呢。”
　　田小喜心里一沉，三步两步来到了屋里：“小红，这是咋啦？是不是和天送闹意见了啦？”
　　李红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擦眼泪。
　　当她瞅见闺女和秋雁有着一样的卷毛时，生气地叫道：“我的娘哎，你咋这打扮，像啥？天送是不是因为这跟你生气的呀？”田小喜猜想，肯定是闺女弄了这头发，天送这才和她闹别扭的。该死的骚货，都是你惹的祸。
　　“不是。”李红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
　　“你这干的是啥事儿呢？前几天我刚把那骚货赶出去，你这后脚又来了一样的打扮，你这不是打你娘的脸吗？快给它剪掉。”
　　“这打扮咋啦？矿上这样打扮的人多了。”
　　田小喜无语了，在家的时候，这个小闺女就被她宠坏了，现在做娘了，不听她也是正常的。忽然她又问道：“前些日子你还跟娘说要和天送办婚事呢，这会儿又因为啥闹别扭呀？”
　　“因为啥？还不是因为你。”
　　李红的话让娘莫名其妙：“因为我？我碍着你们啥事了？”
　　“你整天骂嫂子，还把嫂子赶出门，天送害怕了，他怕和我成了一家人之后，也会被你骂得抬不起头。”
　　“我赶你嫂子跟他沾边吗？”
　　“咋不沾边？他是蓓蓓、蕾蕾的舅舅，是嫂子的娘家人。”
　　“狗屁。八竿子打不着，算哪门子娘家人？再说是那尚秋雁先出去勾引男人，我才骂她赶她走的。”
　　“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嫂子不是那种人。”
　　“不是那种人？那为啥把自己弄得跟外国人一样，还让很多男人当成西古景似的去参观，不是想勾引男人是啥？”
　　“我也把头发捯饬成这样了，难道也是想勾引男人吗？”
　　“你……你不是。”
　　“那嫂子为啥是啊？她和我是一样的。甚至我还不如她呢。她能留在咱家照顾哥哥和你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要赶她走，您不觉得做的太过分了吗？她走了，您清净了，这个家也清净了，可是哥快乐吗？”
　　闺女的话戳到了田小喜的痛处，她满脸通红地骂道：“死妮子，你咋处处给我对着干呢？她咋能和你一样呢？她是你嫂子，她有男人，却生了别人的娃儿，我就是恨她，看不起她。”
　　“她生娃是谁使的坏？还不是您呀？你毁了她的前程，毁了她的清白，还毁了她的一生。这是嫂子，要搁我身上，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一行热泪顺着田小喜满是皱纹的老脸流了下来。她自己也不清楚是因为后悔还是因为生气。
　　看到娘流泪了，李红的语气也明显地柔和下来：“娘，让哥把嫂子接回来吧。她要忙着给人做头发，又要照顾俩孩子，晚上仨人挤在一张床上，吃不好睡不好，再这样下去，她会倒下去的。再说俩孩子是您看着长大的，这几天没听到他们叫奶奶，你不憋得慌吗？”
　　李红的话音刚落，李平两口子一块儿走了进来：“娘，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你知道外面人都咋议论您吗？说您这个恶婆婆不仅赶走媳妇儿，连孙子、孙女也不要了，我都觉得抬不起头了。你赶紧去把嫂子叫回来把，不然俩孩子的秘密就捂不住了。”
　　“让你哥去把俩孩子接回来，那个骚货，我看见她就恨得咬牙根儿。”
　　“不中。”李红姊妹俩异口同声道。
　　“咋不中？不中，你们兄妹仨就去把俩娃儿夺回来。我就不信，三个人夺不过她一个。”
　　“娘，这是夺的事儿吗？你这不等于是要嫂子的命吗？把您的闺女娃儿从你身边夺走您愿意吗？孩子是娘的生命。要不接一个都不接，要接把他们都接回家。”
　　“就是，不然把嫂子逼急了，她会说出孩子秘密的。”李平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闺女呀，你脑子活，注意多，你给娘想一个只让俩孩子回来又不让那骚货说出秘密的好法子。”
　　“我能有啥法呀？”看到娘和妹妹李红盯着她看，李平急忙推辞。
　　“要不弄点药让她不能说话？”
　　“娘，您还是我娘吗？我娘可是很善良的人，你咋会这么狠心呢？”李红像不认识似的直盯着娘。
　　“你要害秋雁吗？那就先把我害死吧。”正争吵着，李辉进门来了。
　　“你说啥？你可是我唯一的娃儿呀，我还不都是为你好呀？咋会害你呢？”
　　“你害了秋雁就是害我。我不该听你的，让秋雁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外面。娘，我已经是个废人啦，秋雁和俩孩子才是我活着的唯一希望。没有他们的日子，我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吃啥都不香，干啥都没劲。我求您让秋雁和孩子回来吧，他们三个人我一个都离不开。”
　　“那她出去勾引男人你也不管了？”听到儿子的话，田小喜还有些不死心。
　　“这几天我也想通了，小妹说得对，长得好看不是秋雁的错，男人喜欢看也不是秋雁的错，别说秋雁没做出啥丑事，就是做了也不算啥过错。错都在我，我不仅不能给她一个男人该给的，还让她受到羞辱和谩骂。”
　　“说了半天你这是在怪娘打骂她啦？”田小喜这才听出儿子话里的味道，“我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你呀？我咋尽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呀？我咋生你这样一个没有骨气的娃儿呀？”
　　“我是没有骨气，一个男人没有了那家什，还谈什么骨气。”李辉说完，转身走出了院子。
　　“你去哪儿？”田小喜气急败坏地追出去问道。
　　“去接媳妇儿和娃。”
　　“我不准你去接她，你给我回来。”还没和闺女商量好，田小喜不知道该咋面对秋雁。
　　“不让她回来，我也出去不回来了。”
　　李辉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走了，留下田小喜一个人呆立在在院子里。
　　“走啦。”李红带着莹莹也从娘的面前经过。
　　“别走呀，帮娘拿个主意。”田小喜企图让李红留下。
　　“我的主意就是您亲自去把嫂子和俩孩子接回家，不然，这个家我也不回来了。”
　　“一群子没良心的，都走吧，走了让我清净一会儿。”田小喜冲着李红的背影骂道。
　　“娘，君君该放学了，我们回去了。”
　　还没等她开口说啥，大闺女李平像躲灾难一样拉着男人急忙跑开了，留下田小喜一个人瘫坐在院子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