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41、观音是男还是女--          
　　《西游记》书中，孙悟空等为偷吃人参果，大闹五壮观，闹了四、五回目，是最长的一节。孙悟空连根拔倒了人参果树，镇元大仙非要赔偿。孙悟空偏偏又没有让树复原的办法，最后，不得不求助观音菩萨。
　　观音菩萨用杨柳枝蘸了净瓶的水，洒向人参果树，人参果树才得以复活如初。充分证明了观音菩萨的法力无边。在《西游记》中，每每孙悟空招数用尽再无计可施时，也多是观音菩萨出面，才得以最后解决问题。实际上，《西游记》的主要人物虽然是孙悟空，但最突出表现的还是观音菩萨。
　　我们今天要讨论的问题是，该观音同志究竟是男性还是女性？
　　从现在的观音形象来看，我提出这个问题简直是有点白痴，你会说，观音的画像、塑像、雕像等等，谁看着也是女性啊，而且是最美的女性形象啊，更是人心中救苦救难的尊神啊，难道还有什么疑问不成？！
　　回答是有疑问，有来路，有讲究。
　　早在唐朝以前的观音菩萨形象确实是男性形象。这从考古实物上可以看出来，从典籍史料中也可以看出来。其实从他本身还有一个称呼也可看出来，那就是自今还可以叫做“观音大士”。
　　那么，男性大士何以变成女士的呢？我先来说说我收集整理的关于本故事的民间传说——最高神灵如来佛手下有八百罗汉，罗汉罗汉，罗列的都是男子汉。也就是说一帮大老爷们儿天天站班，连一位女性也看不见，确实太枯燥、烦闷，八百罗汉很少有谁打起精神来。
　　于是，就有罗汉联名向如来佛祖提出措辞强烈的建议，神仙班子中务必得添进一些女同志才好，否则，他们就要递交辞呈不干了。
　　如来佛祖才悟出，一刀切的禁色、禁欲确实会影响佛事工作，就同意了那项伟大的建议，但绝对控制了女性的比例——只招收一名女性同志入伍。于是，原是小神的观音大士灵机一动，心想一名女性在万千男性班子中，肯定能享受很多优惠，便下决心改变自己的性别（看来男性改女性的自古已有并非从当代始）。
　　男女性别的确定，是管十殿阎王的地藏王的主权，性别既定，按规矩难以更改。可观音大士捏的有地藏王的短处，也即他知道地藏王曾凭借手中的权力偷改过他老娘的寿限。观音大士就要挟地藏王为自己改变了性别，并且做了切除男根的手术。
　　从此，观音大士便以女性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
　　为什么世人都非常敬仰观音菩萨呢？那是因为他虽然走了地藏王的后门，但是在关键时刻，还是揭发并且阻止了地藏王的以权谋私的行径。这虽然是个传说，但是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几千年男尊女卑的观念，八百罗汉中居然就不要一个女性朋友，太不公道。从开明的大唐朝才添了观音这么一位女同志，算是有了女性的点缀。幸好，古人今人都很真诚的把观音当女性神灵对待。
　　民间传说，无所顾忌，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对观音菩萨和地藏王都有诽谤之嫌。其实，观音菩萨是真正的救苦救难的尊神，地藏王也是善待父母的天上地下第一大孝子。
　　
　　42、莫把特性当劣性
　　孙悟空一行离开了闹腾多日的五壮观——下面一站的故事是妇孺都知道的“三打白骨精”。蒲松龄的《聊斋》一书，写了很多精怪，惟独没有白骨精。这白骨精让吴承恩给写了，写活了。
　　唐僧师徒四人走到了白骨精的地面上来以后，唐僧感到很饥渴，吩咐猪八戒去化斋。那老猪推三拉四不愿意，孙悟空则自告奋勇要去为师傅讨吃喝。临行前，生怕妖精对师傅和师弟加害，用金箍棒绕着那师徒三人划了一个圈，并叮嘱不可以走出圈外。
　　可是事与愿违，在他老孙刚走不久，白骨精就使出了变化，来引诱唐僧等走出那妖怪可近而不可及的光圈——这“工作”，首先是从既贪吃又好色的猪八戒面前作起——那妖怪变化出的漂亮、美丽的村姑，不亚于当今的美眉，她的“食、色、性”撩拨得猪八戒谗水直滴，终于跨出圈外与那妖怪套起了近乎——点燃了葬身妖怪之口的导火线。
　　正在这时，幸亏孙悟空及时赶回，与妖怪斗了很多回合，才使妖怪的诡计没有得逞。这一回的关键情节是孙悟空连续打死了由白骨精变化出的“村姑”及其“父、母”——所谓的三条人命。
　　在猪八戒好色不成、好吃不成的情况下，反复在唐僧面前打孙悟空的小报告，惹得唐僧大动肝火，横下心来，炒了孙悟空的鱿鱼——以至孙悟空不得不含着眼泪告别了唐僧几个，离开了他热心支持、保护去西天取经的事业——恰好正中白骨精的下怀，终于如愿以赏的捉拿到了唐僧。
　　也只是在唐僧面对刀刮、火烹、笼蒸的生死关头，才想起了善于识别、制伏妖魔鬼怪的孙悟空的好处来，才同意猪八戒再去把孙悟空请回来。
　　这回书中所讲的唐僧所接受的教训是深刻的：正是本文的题目所言——他把孙悟空的特性当成了劣性。
　　说一句题外话，我们现在的机关、单位，也有不少像唐僧一样的领导人，也有猪八戒品行一样的同事。（这样的同事尤其可恶，他们搬弄是非、混淆黑白、嫁祸与人——比方猪八戒自己好色，反说孙悟空吃醋）如唐僧一样的官们在听信了大、小猪八戒们的小报告以后，他们也是把有能力、有真本事，又有点不大服从“管教”的同志的很好的特性当作劣性，也经常给他们小鞋穿，甚至也像唐僧一样不时的念念紧箍咒。
　　看了这段故事，我想是应该吸取教训的。一代伟人毛泽东身前对《红楼梦》、《水浒传》、《三国演义》有较多的评价和对其故事的引用，而对《西游记》评价、引用则少见。但是他老人家对“三打白骨精”这一节，居然做了一首很著名的诗——其实是在观看了“文化大革命”期间惟一准许放映的一部电影——绍剧舞台片《三打白骨精》后，他奋笔写道：“僧是愚氓犹可训/妖为鬼惑必成灾/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
　　那是他老人家感觉到他的政权似乎是有人想抢班夺权的危险有感而发的。但历史往往爱给人开玩笑，粉碎“四人帮”时，全国人民和全党都把他的夫人——江青——当白骨精看待！
　　43、中药名称入诗词
　　
　　打开《西游记》第二十八回书目《花果山群猴聚义·黑松林三藏逢魔》，讲的是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被唐僧误以为连伤一家三口人命而驱赶了孙悟空，进入黑松林又遭遇了新的魔鬼。
　　孙悟空回到老家，眼见满目荒凉颓败景象，询问侥幸存活的猴儿，方知是孙悟空走后，不仅有多方妖魔侵扰，连附近的猎户也趁火打劫。就在孙悟空回山当天，山上又来了千余携带弓箭刀枪鹰犬的猎户，意欲前来搜罗猴儿，孙悟空看得火起，顿时发起怒来，口里念动真诀，刮起一阵狂风，飞沙走石，把那些伤害猴儿的猎人收拾得凄惨。那凄惨景象作者用的是一首《西江月》：
　　石打乌头粉碎，沙飞海马俱伤。人参官桂岭前忙，血染朱砂地上。父子难归故里，摈榔怎得还乡？户骸轻粉卧山岗，红娘子家中盼望。
　　这首词每句中都巧妙嵌进了中药名称，诸如乌头、海马、人参、官桂、朱砂、附子、摈榔、轻粉、红娘子等。
　　在下读书不多，把中药名引入诗词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见得多的是把中药名引入对联。
　　自从神农皇帝尝百草以来，尤其是李时珍著述《本草纲目》以后，中国人对中药那是情有独钟。中药名称的由来，有一点像汉字创造方法，象形、指事，形声、会意，不过中药则在功用、功能上做了强调，在药的品格性质上做了区分，在色彩的赤白青橙黄蓝紫上做了辨别，所以中药名字很好听。鉴于中药名称的这些特点，很早以前过春节的时候，不少中药铺的对联都别出心裁把中药名称连串穿成好读好听又别具情趣的对联。我国中草药名丰富多彩、贴切自然，所以自古以中药名赋诗、填词、连成妙对，便成为民间文化生活一大乐趣。下面撷取几则以药名连成情趣横生的巧联妙对。
　　先讲一个故事：清末一位姓覃的中医，他到一姓朱的草药师家拜访。见门前一副对联：“门接春夏秋冬福；户纳东西南北财”，却没有横批。覃中医道：“这幅吉利门联尚缺对子脑。”便写了“一本万利”准备贴上门楣。朱草药师笑道：“我的联语含着药名。上联暗指春牡丹、夏枯草、秋杭菊、冬虫草；下联隐含东风桔、西瓜皮、南蛇筋、北沙参。仁兄的一本万利指哪些药？”覃中医微笑答：“我的横批包含从一到万的药名，即一支香、二宝花、三角草、四轮藤、五味子、六耳铃、七叶莲、八角枫、九里明、十姐妹、百部、千层纸、万年青。”朱草药师听了对着覃中医相视大笑，表示钦佩。
　　药名连成的妙对，自古至今多如牛毛，下略举数联：“烦暑最宜淡竹叶；伤寒尤妙小柴胡”、“灯笼笼灯纸（枳）壳原来只防风；鼓架架鼓陈皮不能敲半下（夏）”、“一阵乳香知母到；半窗故纸防风来”、“神州到处有亲人，不论生地熟地；春风来时尽著花，但闻藿香木香”、“大将军骑海马身穿山甲；红娘子坐车前头插金花”、“九死一生救阿斗；昭君出塞到番邦”。最后一联中的“九死一生”即“独活”，“阿斗”为“使君子”，“昭君出塞”乃“王不留行”、“番邦”则“生地”。
　　下边是则以药名联对为媒的故事。某中医大夫欲为女儿招个真才实学的女婿，出了一则药名上联：“玉叶金枝一条根”。远近许多小伙子面对三味中药名连成的上联都对不上。直到中午来了一位面貌端庄的青年，他是村里正在学中医的小伙子。他看了上联稍一思索便对道：“冬虫夏草九层皮”。中医大夫马上又出一上联：“水莲花半枝，水莲白花照水莲”。青年很快地答道：“珍珠母一粒，珍珠玉碗捧珍珠”。老大夫很不放心地再出一上联：“白头翁牵牛耕熟地”。青年接口道：“天仙子相思配红娘”。此联一对毕，围观的人鼓掌喝彩。就这样成了一桩美满姻缘。不仅有中药对联，还有中成药对联，如某县官出上联“一把天蓝伞”，药铺姑娘对的是“六味地黄丸。”堪称绝妙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