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伐匈奴 误战机 迟援遭贬（3）

　　　渐渐地就深入了群山的腹地。山路回转，虽然相隔五里不算太远，可是两军却始终不能看到对方的行踪，且这茫茫群山，方向难辨。张骞与公孙敖拥中军前行，前方的探马一直报说没有敌情，二人一颗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已经行了一半，再过一半便可走出这群山的怀抱，到时便可以兵合一处进军林西。
　　　就在这时，前面出现了岔道。派出的探马回报说前面还有多处岔道，不多时又两匹探马回报，前方约六里之处皆未发现我先头部队。张骞心中就是一惊，这样曲曲弯弯岔道众多的山路，距离拉得太长，就连探马也会迷失方向。公孙敖也急得满头大汗，对张骞道：“这个李广，肯定是老毛病又犯了，现在再派探马，茫茫群山怎么也不是个好！” 张骞道：“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继续前进了！” 公孙敖焦虑道：“眼前就有两条道，我们该走哪条呢？要么你我二人各率人马分别选路而行？”张骞急忙阻止道：“这万万不可，前面还有岔道的，到时又该如何办？”
　　　“那我们就只能两者选其一，侯爷不是熟识匈奴地理吗？应该知道通过这群山的方向吧！”
　　　张骞惭愧道：“公孙将军，说来愧疚，我在匈奴右贤王部生活多年，对匈奴右部非常了解，可对匈奴的左部知之甚少，这赤峰群山，我也是第一次进入啊！”
　　　“那可怎么办呢？”
　　　张骞边思考边说道：“林西在右北平郡的正北方向，我们选择正北方向的路走就对了！”
　　　公孙敖为难道：“大帅，这里哪里是北方啊！我已辨不清东西啦！”
　　　张骞此时也迷失了方向，可是这种情况下自己是主帅，不能让大家着急的，于是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沉着地说道：“现在大军已行约一个半时辰，从太阳的影子看这应该是北方。”说着他用手向右指了指。公孙敖点了点头，张骞指着右边的岔道说道：“就走这条路吧！”公孙敖也只能相信张骞的判断了。大军很快便消失在右边的岔道之中。
　　　
　　　李广率先峰向前一阵急行，张昌也不好意思一再劝阻，也就跟随队伍行进，后面的探马回报说六里之外没有发现主力，李广还埋怨道：“已经报于主帅前方没有敌军，怎么还这么慢！”张昌道：“将军，我们人少走得快，中军人多自然没有我们迅速，我们派探马再次回探，在这里等候中军吧！”李广道：“如此狭窄的山道，部队不能在此久留的，既然与主力失去了联系，那就各走各的，先冲出这群山再说！”张昌知道在此山涧沟壑之处行军已是兵家大忌，岂敢再次停留，李广见多识广，这点自己不如的。
　　　四千精骑在李广的带领下很快就出了赤峰群山，大军在山口处停了下来等待主力的到来。可是左等大军不到，右等大军不到，李广着急了，按时间来算，大军现在应该走出山口了，可是……已经可以断定，主力大军一定是走错了道路，会不会出了其它山口呢？李广派人沿山口寻找，依旧没有找到大军的影子。他推测主力部队会因为与自己失去联系，认为自己带的先峰孤军深入，所以定是向西林开拔了，为此李广决定不再等下去了，他招集将士道：“匈奴人已成为笼中困兽，今日我大军已入草原，当以虎入羊群之势，誓杀胡虏，横扫草原！”将士们跟着高呼：“誓杀胡虏，横扫草原！”接着李广就率领四千将士向北直奔。
　　　
　　　再说匈奴左贤王，接大单于伊稚斜之命南下扰汉，以牵制大汉对右部的打击，可是他听到的却是右部灭亡的消息，左贤王心想，右部地域广阔，兵强马壮都不抵大汉攻击，自己地域狭小，人马又少怎敌大汉铁蹄？当务之急是保存实力，固守草原，与大汉和好休养生息，以备强大后再与大汉交战。可是他的想法单于根本不听，反而逼他出兵南下劫掠。左贤王不得不听命，于是他派人侵入雁门杀略数千人，而后撤回林西。近日得知汉军要出兵右北平郡的消息，左贤王心中震惊，本想着大汉忙于西边战事后休养兵卒，谁知已经惹怒了大汉的皇帝。既然大汉派兵前来，自己也要早作准备，他一边在林西屯积粮草，一边积极练兵备战。他还研究了大汉军队的阵形、阵法，做到心中有数，兵贵为神迅，他想要给予汉军迎头一击，便亲自带四万人马出林西直向赤峰群山而来。
　　　
　　　李广率兵在空旷的草原上疾驶了足足一个时辰，也没有遇到匈奴的士兵。他看看天已近午时，人马都已跑累了，李广就让士兵们停了下来，在一个山包上下马歇息，士兵们取出干粮和水来，边吃边喝边休息。正在这时前方的一道山岗上扬起了漫天的尘土，疾目望去，山岗之上出现了无数的人马，密密麻麻沿山岗一字排开，由于后面的战马还在不停地加入，前面的骑兵不得不向岗下让地方，不一会儿就见黑压压的人群铺满山岗，汉军将士看着数倍于自己的匈奴骑兵，大惊失色，纷纷忘记了上马，有的手持兵器，两股颤颤。李广一看士兵是被这情形吓成这样，这焉有战斗之力？第一次亲历这两军对恃的局面，张昌的心中也吃惊不小，他见李广毫不在乎，面不改色气不发喘，深深敬佩，面对数倍的敌军，撤已来不及了，即便主将能逃，士兵也会被斩杀殆尽，现在只能在决战中求生了。李广谈笑自若，看了张昌一眼道：“今日遭遇强敌，我们只能固守待援，等待侯爷救兵了！”看张昌有点紧张，李广道：“公子害怕了吗？”
　　　“强敌多我数倍，当然不免心惊！”
　　　“张公子以为当务之急我们该做什么？”
　　　张昌心想，李广临阵不惧，竟有心考问自己这些来，于是道：“回将军，当务之急是安抚将士恐慌的心理，要让将士有信心有士气力战数倍与我们的敌军。”
　　　李广点点头又笑问道：“士兵有了士气，我们该如何步防？”
　　　“《孙膑兵法》三十篇，有四篇是专讲阵法的，《八阵》讲八种阵法的意义和原则，《十阵》讲各种阵法的运用，《十问》讲破敌军阵法，《官一》讲八阵的变通，其余各篇也屡屡涉及阵法。此时此景，敌军不刻将包围我军，所以用圆阵固守较好。”李广点点头道：“年轻人，有大将之材呀，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啊！我大汉朝又有良将啦！”
　　　看李广与张昌两人专注地谈话，根本没有把敌军压境之事放在心上，身边一名将军提醒道：“李将军，实在不行，我们就撤吧！”李广一听撤退二字，立刻喝道：“只有胡虏害怕我李广，哪有我怕尔等的！大家不必惊慌，看我如何取尔等性命！”说着就要亲自带卫队杀出，张昌想怎能让主将出马，自己也应该亮一亮本领了。他上前说道：“将军不可，还是让我前去为将士鼓气，你率大军布阵固守！”李广还想争执，张昌大喊一声：“随我来！”拍马提枪冲下坡去，和张昌一起冲出的士兵能有二三十人。
　　　左贤王站在高岗之上，看到远处的几千汉军被自己的大军震住，欣喜若狂，只待他们惊慌逃走之时，自己率大军一阵掩杀，便可全部歼之。谁知他站立久许，汉军却无退意，左贤王心中疑惑，这时探马来报说是汉将李广带四千人马正在休息。左贤心想，难道汉军有后援，看汉军惊恐之状实不像有诈，正待观察，就见有几十人从汉军营中杀出，为首的是一个虎背熊腰，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看来汉军这是要开战了。左贤王也顾不得许多，向两翼挥动大旗，两边的士卒像潮水一样冲下山岗向汉军压下来。
　　　张昌骑马飞驰，与敌军拉近时，灵活地挂枪取弓，随手抽出两只利箭扣入弦上，待冲入射程抖手发箭，迎面冲在最前面的两名匈奴士兵倒头栽于马下。张昌又迅速取出两只箭羽，拉弓抖手，两只箭羽银影一闪，又两个匈奴骑兵栽于马下。张昌再取箭再射，两军未交峰，张昌在疾驶的马背上已连发四次，八名匈奴士兵死于非命。李广在后面看得真切，不住地赞叹：“后生可畏呀！”
两军近前，张昌把弓斜背于身后，又取下长枪，这时两名匈奴士兵一左一右冲到身边，举弯刀来砍。张昌提枪向前，与敌人两马交错之时，张昌在马上身子向右倾斜，躲闪左边来敌，枪尖直扫右边匈奴士兵的脖胫，那士兵举刀未砍便脖胫开裂，扔刀栽于马下，左边的匈奴士兵砍刀走空，与张昌二马错蹬要走，张昌右手持枪顺势后扫，喊了一声：“哪里走！”可怜这个匈奴士兵，刀还未抽回便碰到了张昌的钢枪之上，便自己的刀和张昌的枪一起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之上，当时就血花飞溅，脑浆崩裂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