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四）

　　云珠使劲地挣扎，吴妈也慌了神，赶紧上前帮忙，三人扭作一团。
　　李明豪见云珠躲闪，心里更是怒不可遏，冲着云珠叫道，“怎么？！你现在是……我李明豪……的女人，我……还不能……亲你了？！今天仪式上你……就给我……难堪！现在又……来，我就不……信了……”他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身，一把推开吴妈，双手紧紧钳住云珠的手臂，将她按在墙上粗暴地亲吻起来。
　　李明豪一嘴的唾沫夹杂着酒气、烟味还有食物的辛辣味一股脑地盖在云珠的脸颊和嘴里，让她的五脏一阵翻江倒海，胃里的食物几乎就要喷涌而出。她试图推开李明豪，但他的身子重重地压着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摔在地上的吴妈赶紧上前使劲拽着李明豪，哭喊道，“姑爷,姑爷,您不要这样对小姐！不要这样！您快放了小姐！”
　　“去你的！”李明豪一挥手又将吴妈推倒在地，仍按着云珠死死不放。
　　三个人正僵持不下，二姨太高亢的声音传来，“这像什么样子！明豪，你放开苏梅！吴妈，你也松手！”
　　一场闹剧在二姨太的呵斥声中嘎然而止，李明豪擦了擦嘴颇为扫兴地坐回了沙发。吴妈立即上前扶住面无血色的云珠，她的发髻散乱，衣领也被撕开，像只受惊的小猫蜷缩在墙角。
　　云珠之前曾设想过许多新婚之夜的情景。她希望李明豪会喝得烂醉不省人事，或者他对自己的身子不感兴趣去外面寻花问柳，亦或者她和李明豪周旋，乘机在他的酒里放一些安眠药。总之今天这种场面是她最不想碰到的，每次一想到这种情形她的大脑便会自动掐断。可它还是来了，那么的真实残酷。云珠忽然想起宝慧说的话，这一关总是要过的。
　　“老爷今儿累了一天，这刚要歇息，被你们这吵吵闹闹的还怎么睡觉？！吴妈，你出去，这里没你的事了。”二姨太吩咐道。
　　吴妈看着云珠这个样子不忍离开，哀求道，“太太，能不能让我陪陪小姐，您看她现在这个样子……”
　　二姨太眉头一挑不满地说，“怎么，我还叫不动你了？这是你一个下人该掺和的事吗？”
　　吴妈见二姨太的口气不容分辩，只好不舍地看了一眼云珠，又帮她理了理凌乱的衣服，低头走出了房间。
　　二姨太将房门关上责备起李明豪道，“明豪，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怎么搞成这样？你是李家的大公子，好歹我们李家在上海滩也是有头有脸，这事如果传出去你让我们李家的脸往哪里搁呀？！”
　　李明豪这会酒醒了大半，一脸的不开心。他斜眼瞥了一下仍在墙角站着的云珠不满地说，“小……妈，你去问她。我进来就想和她亲……热一下，可她就……是不肯！”
　　二姨太冷眼看了一下云珠说道，“云珠，这我做婆婆的就要说你了。出嫁前你父亲没教过你吗？女人嫁了人就要从夫，明豪现在是你丈夫，他对你做什么你都得服从。难不成你今后就不让他碰你了？！”
　　云珠垂着眼没有回话，二姨太心里多少有些窝气，皱了皱眉头又道，“好了好了，也不早了，你们小夫妻俩赶紧睡吧！可别再闹了，老爷也累了一天，才刚睡下！”
　　说完她转身拉开房门，吴妈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她怀里。
　　二姨太气更不打一处来，高声训道，“怎么苏家的人一个个都是这么没规矩的吗？主人说话下人在外面偷听？吴妈，看在你今天第一天进我们李家，不懂我们李家的规矩，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如果今后再被我发现有这等事，可别怪我不客气！还有，以后白天你伺候大少奶奶，吃完晚饭就不要再进她的房间了，主人的事情哪能容你一个下人多管闲事！好了，下去休息吧！”
　　吴妈被二姨太一顿劈头盖脸地训斥，羞得满脸通红，连忙点头称是，战战兢兢地离开了。二姨太也走了出去，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见云珠和吴妈都被小妈教训了一顿，李明豪心里甚是得意。他知道小妈也是借着机会来个下马威，不过杀一杀她的威风也好，否则她还以为自己是那个万众瞩目的舞会公主呢，哈哈！
　　李明豪回头看了一眼云珠，不屑地哼了一声，“怎么，你打算在那里待一个晚上？”
　　云珠仍没有挪动位置，双手紧紧护在胸前。李明豪走到云珠面前一只手撑着墙壁，一只手轻轻划过她秀丽的脸庞说道，“你现在已经不是苏家的大小姐了，就别再装什么淑女搭什么架子了。你现在是我李明豪的女人，等一下，我就要让你知道做我李明豪的女人是什么滋味。”说完猥琐地笑了起来。
　　云珠心里又是一阵作呕，她把头转向一边，躲开了李明豪的手。
　　“怎么，不喜欢？你不喜欢做我的女人？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李明豪忽然间狂怒起来，他退后几步指着云珠吼道，“你是不是在想着李明轩？是不是？”
　　云珠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也懒得回答。
　　李明豪见云珠没有说话，在房间里焦躁地踱起步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一个个都喜欢李明轩！那天舞会的女孩子个个打扮得妖里妖气，都是想着和李明轩跳舞。还有你！”他又指着云珠叫道，“你是不是很得意啊？那天你能和我弟弟跳舞，你是不是就想着要嫁给他做二少奶奶，继承我们李家的大业啊！是不是？！”李明豪说完又冲到云珠跟前，一把抓住了云珠的衣领，瞪眼看着她。
　　云珠被他勒得几乎透不出气，拼命挣脱开来叫道，“李明豪，你喝醉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是不敢承认吧？实话告诉你吧，在我提出要娶你之后，我弟弟曾经向父亲求过情，让他解除这个婚约。如果你和他之间没有什么，他怎么会去求我父亲？！”
　　云珠心里一惊，她只听姐姐提过宝慧对李家二少爷一片痴情，却从来没听她说过她自己和二少爷之间的事，难道……
　　“哈哈！那天正好被我听到，你没见李明轩被父亲一顿训斥后那垂头丧气的表情，哈哈！他以为他是谁？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李明豪兀自絮絮叨叨起来，似在自言自语。“他以为父亲为他举办了一个舞会就了不起了？他以为父亲把家业交给他就是看重他了？他只不过是父亲的一颗棋子，为我们李家赚钱的工具！哈哈！”
　　李明豪说到激动之处突然又哭泣起来，“父亲，你也太不公平了！弟弟一个接风舞会都比我的婚礼排场大！舞会你请了那么多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而我的婚礼都是些什么垃圾！难道我这个大儿子就让你这么丢脸吗？从小到大，你都恨不得没我这个儿子，难道真像他们说的那样我不是你亲生的儿子？！”
　　李明豪随手操起茶几上的木雕摆设朝门上摔去，木雕碰在门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掉落在地毯上。
　　很快走廊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被打开了，李云天愤怒的脸出现在门后。
　　“孽子！你这是要气死我呀！这为你忙了一天，连个安稳觉都没法睡！你这吵吵闹闹的究竟想干什么！”
　　二姨太很快从李云天身后闪了出来劝道，“诶呀，老爷，可别气坏身子。您今天也累了，早点去歇着吧！”
　　“早点歇着，这么大动静我能睡得着吗？！”李云天朝李明豪瞪眼说道。
　　二姨太转身对李明豪道，“明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刚才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又在这摔摔打打的？”
　　她又看了一眼站在墙边的云珠，更是来气，“还有你，大少奶奶，你怎么还在那站着？你是怎么伺候你丈夫的，见他摔摔打打的也不劝劝？怎么就像个木头人似的！诶，这小人家出来的女孩子就是不懂规矩，还不赶紧收拾一下服侍大少爷睡觉？！”
　　云珠默默地走上前捡起地上的木雕放回原处，李明豪垂着头站在原地也不敢吭声。
　　“好了好了，这回你们千万别再闹了，别再惹老爷生气了。这都是什么事！第一天进门就不太平！”二姨太扶着李云天关门而去。
　　李明豪的气焰在李云天出现后被打去了大半。在这个家里他最怕的人还是李云天，任他在外面嚣张跋扈，见了父亲总像老鼠见了猫，顿时没了脾气。
　　俩人都沉默了片刻，李明豪似缓过了劲，笑道，“哈哈，对啊，今天是我的洞房花烛，怎么能摔摔打打呢？！来，娘子，陪本少爷就寝。”
　　他走过去一把搂住云珠，淫笑道，“也许我别的地方斗不过李明轩，但我抢到了他心爱的女人，哈哈！来，让我好好宠幸宠幸你，将来也好给他一个交代！”
　　李明豪一用劲将云珠按倒在地毯上，粗暴地撕开了她的衣服扑了上去。这一次，云珠没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