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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作品名称:生活烟熏眼      作者:零冷      发布时间:2017-01-10 19:39:12      字数:7355

  在伊丰事业落魄的时刻,伊娟刚好在娘家躲计划生育。
  知道弟弟的事业是支撑不下去了,伊娟也劝他放弃,不要连自己都赔进去了。又安慰弟弟说那些钱可以等到伊笋上大学的时候,再还。他们不急用。
  伊丰觉得自己很亏欠姐姐。也说好等他赚了钱回来会首先还姐姐。
  伊娟似乎不后悔为这个弟弟买单。只因为他是她弟弟。
  伊蹇看到儿子的任性得到了惩罚。其实心里挺憋屈的。他不是不想帮他,而是想通过这样的考验,让他成长得更迅猛。
  拿别人十万块的血汗钱考验他?怎么会有那么狠的父母呀?得知这事的来龙去脉之后,伊村的人们议论纷纷。一直以为这样的好医生会教子有方。不想到是这么残酷对待子女的。这到底出于那些闲着没事干之妇的口中。青红皂白,尽由人说。
  受到良心谴责的伊蹇最后答应儿子,给他两万块开餐馆,不要枉费那两年花了两万块学厨的时间和金钱。其他的他一律不管。
  伊丰像抓住了生命稻草。对父亲的赏赐表示千恩万谢。
  不料,这事给两个大媳妇知道以后,说当爸的没良心,宠坏了小儿子。说做他这样做人家父母是不对的,还说他们日后老了不得好过的。儿媳多也是苦,是非多。
  伊蹇什么也没有说。他这一辈子为了三个儿子,他把自己开诊所赚来的钱给大儿子娶媳妇和买杂货店,给二儿子建了一栋两层半的楼房。现在小儿子他算是下狠心去惩罚他的无知的了。想先让他尝尝不计成本的后果,吸取教训之后,再给他甜饼吃。
  现在却被两个媳妇说自己的不是。做人到底是怎么摆,也是摆不正的。
  伊蹇从来不计较什么。不爱说话,也不乱说话。这些年来,跟老伴俩人带着小儿子一直住在当年做的碎石楼房的诊所里,不愿意跟儿媳共处。
  很大的原因是像留给自己空间,也留给孩子们自己的空间。人是需要这样一种空间透气。有距离,才有温情。太近容易伤害对方,太远容易变成陌生人。适合就好。  
  在孩子们还小的时候伊娟曾经想出去打工,不被这些恶人控制。孩子们因为长期吃没营养的粗粮而面黄肌瘦。而且丈夫又不会做饭,身体出了毛病,都不知道咋整的。所以才选择如此妥协跟在丈夫在竹厂里混着过日子。
  伊娟七岁开始跟着母亲干农活,没有上过学。然后便是照看三个弟弟的事情了。也算是半个妈了。伊母患有家族遗传病—气喘病,生下伊丰之后,就很多活都干不了,经常气喘吁吁。虽然丈夫伊蹇是医生。他也无能为力,遗传病于他而言,只能控制,不能根治。所以只得靠药物来维持。也幸好丈夫是医生,知道用药的轻重和相关的护理。才让妻子活到像他这样,滋润润的。
  伊娟小的时候家里还耕种田地,父亲在家为别人看病,她则负责在外干农活。伊母在家里做饭,很少出去。这样的生活,直到伊娟十五岁的时候,那些田地被征收用来做菜地。伊娟才真正从田地的束缚里走出来。在家照顾弟弟的年月里,把家门口的一片废墟开垦用做菜园,种得蔬菜也足够一家人吃。(这片土地就是后来被伊丰开垦成鱼塘的那块地)或是看父亲是如何给别人家看病,学着帮开药,打针。因长期吃补血的药物,原本面黄肌瘦的伊娟开始丰满起来。
  因营养过剩,不到一年,伊娟肚子就胀大起来。以后想减肥,却怎么也减不下来了。为此伊娟曾经苦恼过。后来被父亲说了一顿之后,就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伊蹇对女儿说,不要太在乎这些外在的东西,若心态好,这些东西不过是身外的累赘,没什么大不了的。正确看待,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不要太纠结过去怎样。既然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就接纳。只要以后注意饮食就好。
  父亲的一段简短的话,就把伊娟说得心服口服。她曾经听老师说过庄子的《逍遥游》但并不知道父亲说得这些话,是在庄子的精华里提取出来的。
  伊爵年轻的时候博览群书,四书五经他曾倒背如流。因专业的需要,也把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和那本中国式的养生经《黄帝内经》一一读懂,读透。
  为什么不让孩子们也学医或是多让他们多读点书。这点在后来伊爵得知女儿的痛苦之后,也曾后悔。当初若把女儿调教成一个有修养,知书达理的女孩。或是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只是当初目光短浅,一直牢记: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固觉得她是需要多受点苦,是命运的指示。是别人无法左右的。
  而后来他的儿子们,却一个个的因自己看病太忙,妻子又整天在发呆基本不管孩子们的学习。在他们上了初中之后,无心向学,不想再混下去。就回家来厮混过日子,伊爵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给大儿子弄个门面,做生意,卖生活用品和小孩的喜欢吃得零食。
  说到底,伊爵虽读书不少,但大多数都是死的。他基本没有把学到的精华用在生活实践中。他到底还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以为生活需要大量物质的积累,才可以拥有不被其束缚的安逸的后半生。他是自私的,很多时候只为自己着想,不吃隔夜的菜饭,冷的不吃,热的不吃,焦的不吃,臭的不吃。唯独要新鲜才下口。他是懂养生的,但他的养生不过是一个人的养生;他是文化人,却只把它们变成自己的,没有分享出去。他以为自己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名人,但不过是表面对别人好。很多时候都是为了自己。以为什么都懂,其实什么都不懂。伊爵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
  伊娟铭记父亲的话,知道无法改变的,顺其自然,坦然看待就好。
  二十八岁的时候,经媒人的拉线,嫁进了张家。
  由开始另一种姿态的锋芒。在进入张家之后,又开始小时耕作的时光。
  伊娟觉得这就是命运。无法改变的事实只能坦然接受。她渐渐感受到这话带来的种种快乐。很少去抱怨。
  但一个凡人是有自己的底线和根本的利益。人不能委曲求全的活着。在彼此不相干扰的前提下,要活出自己的模样。对张曳哥哥嫂子的待遇是她这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她说,自己没有庄子的坦荡,试图看淡一切,做一个逍遥自在的人。在她看来,逍遥自在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不可能与生俱来。像一个赤裸裸的光棍,虽也是一个人过,他逍遥吗?不逍遥。因为他要为生存而寻找与他人接触的一面,他不能与世界隔离。所以要活着,就要跟生活打交道,跟人打交道。他自在吗?自在,但这样的自在会给添凄凉的风景。因为光棍只是个平凡人,他不是庄子。岁月的无情也会夺去他的大好年华。
  对于生存和真理的事情,伊娟是无法忍受张帝一家子的待遇,那是跳进黄河洗不清的一辈子要背的黑锅。
  或因为小时候做过太多这些杂七杂八的活儿,伊娟有时候很厌倦。时常生出一种看不到希望,又期望走出去的悲观心态。但这却又是不得不向生活妥协的过程。这是命运。
  若瓢水三千,可以得一种自在的感觉。伊娟是愿意的。但现实却刚好倒过来,她明处,也在暗处。是人是鬼,由不得别人说。只好自己心里默念成埃。
  伊娟在这个家开始没日没夜的干起来,从锅碗瓢盆的张罗,鸡飞狗跳的喂食,到菜园和农田的打理和生下孩子为之付出的精力,一件件琐事开始占据她全部的时间。生活有时候就是在混乱中过来的,需要一点点的收拾,慢慢理清,才能得到风一样的轻快。  
  伊丰得到父亲给的两万块以后,在伊村中心小学的附近找了一个五十平方左右的店面,房租一个月三百块。离住家不到一千米,所以晚上会回家睡。
  伊丰准备开一家早餐店。在一家广告公司做了一个小小的广告牌和一个菜单。让在家清闲着的伊母帮忙打理。小小的店铺就这样开张了。因村里的年轻人大都外出打工,在家都是老老小小。小学附近就伊丰一家早餐店,所以开业以来非常的火爆。门庭若市,人满为患。
  每天收完早餐摊子之后,这个地方便像施了魔术般,伊丰一下子就变成一个小小的杂货店。伊丰有备而来的,他看好小孩的市场。小孩子要的,父母也不得不给买。这一招利用的是小孩对外界的好奇心和对吃的贪婪的味觉体验。人制人,常常以彼此的弱点在使招式。这样的弱点,让很多人陷入其中,让那些意志力坚强的人活得洒脱。
  早餐的做法,伊丰依据当地人,以面条,稀饭为主食的习惯来推出的。还有一种具有伊村特色的猪肉丸,从远在十公里的农贸市场五毛钱一个批发过来。卖出去一块钱一个。很受欢迎小孩子和大人们的青睐。偶尔会有人向伊丰买肉丸。
  第一个月,伊丰就拿到一万多块的利润。这让他尝到了甜头。尔后,他打算结合伊村的饮食习惯,打造出特色早餐。像广州早茶和下午茶那样的专业。这是一个极好,极大的潜力市场。他极其看好。人的欲望是无限度的。越是好,越是想要。巴不得把整个世界给占据了。要想做大做强,需要坚持不懈和不断创新。不然就原地踏步,只为生活而活。
  伊娟这才放心下来。知道这个弟弟长大了,愿意沉下心来做点事了。如果当初拿那十万块做餐饮。恐怕现在是发的了。早知如此,有何必当初呢?这既定的事实,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人总爱想一些无聊的如果,假如。不知道过去的了,就永远成为过去的了。那个鱼塘在被伊丰抛弃之后,疯长了各种野草,野花,像一片丢失的沼泽地。在四季风的飘零中变换着颜色。
  池塘里伊丰之前弄来的鱼,并没有真正的捕捞完,偶尔它们会露出自己的白肚子,或拍打着水面,仿佛在炫耀它们在水草丛里的愉快生活。伊丰有时候也会回来捕捞。作为一个历史见证,伊丰说他不会让它变成废墟的。有闲钱的时候,还会再弄些鱼养着过年的时候,自己吃也好。毕竟那是花了血海般的时间和金钱进去留下的痕迹。这段历史值得铭记。
  在农村小伙子一过二十五岁,就被人催婚。在伊村人的观念里,二十五岁是正好成家立业的年华,这被看做是理所当然的事。
  在伊丰的生意正当起火候的时候,伊家的兄弟子嫂和父母就催他赶紧找对象。想想也是,现在就伊家就他一个没有结婚的了。做父母的,也越来越老了.伊凌结婚那么多年,却没生下个娃娃,这是何故,没有任何解释。伊丰只听母亲说,哥有病,不能生孩子。只有二哥生了两男两女。伊丰知道父母急切的心理,希望可以看到他最小的儿子的孩子。他们老了,希望找到寄托。
  但伊丰并不着急。
  他说顺其自然,来的总会来的。
  这不,二十六岁那年的初中同学聚会。遇见了舒璇—伊丰初二的同班女同学。舒璇曾经是伊丰当年仰慕的对象,可是当初自己是班里甚至是学校出了名的流氓同学。他哪敢追这样一个清秀,学习成绩又好的女同学。虽然她的家庭背景不好,但她的成绩却是整个县里数一数二的。那个时代,成绩很多时候,会决定你的未来走向。因为除了一些书香门第,吃国家粮的人外,农村人的生活水平差别并不大。所以像舒璇这样成绩好的学生,常常会受到追捧。
  舒璇有一个精神病的母亲,这事是众所周知的。曾经周围的人以为舒璇会因此而自卑,被人瞧不起。结果却相反,因其优秀的成绩,拥簇她的同学很多。她似乎也从来未有过不快的时刻。做什么事都很积极,很活跃。完全不像一个患精神病人生出来的孩子。这样的遗传变异,是值得庆幸的。至少没有给舒璇留下阴影。虽然她也知道母亲并不是一个正常人,她想只要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就是一件快活的事情。舒璇的母亲钱莹有时候还会在他人面前说起这个一直让她引以为豪的女儿,说这个女儿是最棒的。虽然脑子有些问题,但对熟悉的人和熟悉的事情,她也会显露出入常人般的乐来。就像这个让她无比自豪的女儿,在她面前说着她今天又得到老师的赞扬或是得到奖励的时候,钱莹总会开心着拍拍手,抚摸着女儿圆圆的脸蛋发笑。
  钱莹虽然说话口齿不清,但却可以认得她经常见到的那些人,亦会主动跟他们打招呼。据说钱莹并不是先天性的。是在她十七岁那年,上山砍柴的时候,掉进山沟里,大脑的一条神经破坏掉,才变成那样的。在此之前,一如现在的舒璇那么聪明伶俐,讨人喜欢。所幸舒璇没有遗传母亲的精神病,这事也是在舒璇上了学,每每考试都名列前茅中得出的结论。为了维持生活,舒璇的父亲,舒垒靠砍竹子为生的农夫,话说三十八岁才娶到这个不正常的女人,确实不容易。在没有娶老婆之前,舒垒一直跟母亲过。十八岁开始做竹夫,二十年后才想到要有个依靠。这么大的岁数,谁要呢。千托万托,却找到一个精神病人做妻子,其境甚是凄凉。舒垒当初只是想找个伴,没有想要孩子的。不想到八十岁的老母,急着要他生个孩子,好让她在有生之年看到他(她)的样子。舒垒不想让老母亲伤心,就依了。
  钱莹怀上舒璇的时候,就经常到处撒尿。她说忍不住。舒母却把她当正常人看待,经常骂她是个肮脏鬼。一个本来自己都无法管住的女人,如何叫她保持干净呢。
  七八个月的时候经常喊饿饿饿。这时候,舒母又说她,怎么那么能吃。家里的稻谷给吃光了,都还喊饿饿。
  这样的时候,钱莹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咿咿呀呀的舒母说道歉的话。
  这些话,舒垒听了很不是滋味。
  但又不敢说母亲什么。只能把这些看在眼里,只能放在心上。这样的过往,舒垒回首难忘。既然敢把一个不正常的女人娶回来,就要包容她那些非寻常的行为。这份责任需要呵护才能走得长远。
  有人劝舒垒多生几个,尤其要生个儿子。也包括母亲在内的家族里的亲戚劝说舒垒,无论如何也要再多生一个。不管是男是女。老一辈的观念:多子多福。舒垒很纠结,他害怕接下来生得都不正常。这事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像他这样宁愿自己一个人过苦日子,也不愿意看别人受难的人。更不愿意拖累后代,看到不正常的孩子在自己的面前晃悠。生下来不管正不正常,那都是一份责任。舒垒不愿意承担太多,所以能生舒璇这样一个正常的孩子,他就觉得那是上天的恩赐了。但这次舒垒拒绝了。外人是不会知道一个不正常的人内心的痛楚。为了不让妻子受太多的苦,舒垒在钱莹生下舒璇的三个月后就带她去计育办做了结扎。
  舒璇自小就很懂事。在看到父亲每天那么辛苦的劳作,母亲又无法自理的困境之后。五岁开始就跟着奶奶做家务。只可惜舒母不小心被一架凤凰单车砸了脚之后,因医生开错药,晚上吃了睡觉再也没有起来。那年舒璇刚刚满八周岁。舒垒以为从此失去靠山了,因为在此之前,这些家务活都是母亲做的。现在母亲没有了。意味着他要花时间在做饭喂鸡猪,还有田地也要他看管。
  没想到,舒璇先安慰他,说家里的事她可以分担。因为她一直都有帮奶奶做事。经过三年耳濡目染的观摩。舒璇早已烂熟于心。如何炒菜,用什么喂鸡,喂猪。菜园什么时候该种什么菜,菜什么时候该浇肥,浇水。这些于她过目不忘的好记性,早就耳熟能详了。但独田地这块她没有怎么接触过,舒璇只跟过奶奶去除草,在收获的季节把它们收回来。但即使这样,舒璇依然知道如何去看它们的生长情况。禾苗如何才算健康,如何判断它们该施肥。这些在她每次跟着奶奶到田里的时候,她都会问一遍。奶奶也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一向这个聪明的孙女儿叙来。
  听到女儿对日常家里的食物的描述和胸有成竹的把握之后。舒垒流下了感动又愧疚的泪水。他小时候都没有受过这样的苦。现在可好了,女儿却要受比他强几百倍的苦了。
  在念完初中之后就跟着邻居出去打工了。她说要赚钱回来,把母亲的病治好。
  五年前,在舒璇还没有赚够治病钱的时候,一个阴沉沉,细雨连绵的春日,钱莹出去收衣服,不小心踏空踩到一条湿漉漉,滑溜溜的竹篾,滑倒一米以外,晕死过去。当时舒垒还在距家十公里外的竹园砍竹子。邻居家莱木奶奶看到钱莹摔倒,本想过去扶她,却被儿媳妇阻止了。叫她说那么老人,不要管别人家的事。虽然这些人跟舒垒并没有什么仇恨,但他们却是歧视一个不正常的人。看到他们不正常的行为,可以麻木不仁,见死不救。按当地的风俗,如果那人真的当场死了,救他(她)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被厄运缠连。没人愿意做这样不吉祥的事情。当舒垒赶回去把摊倒在地的妻子,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送来太晚,脑细胞淤血严重。无法医治。舒垒带着遗憾和愧疚送走妻子。
  过年回到家,舒璇才知道母亲已经不在了。但舒璇并没有怪父亲没有及时打电报告诉她。即使当时她知道了,回来也需要好几天。更何况父亲也不识字,连县城都没有到过。舒垒平日要什么,就在附近的集市里买。大山外面的世界,他全然不知。似乎也没有欲望,想着要出去。一辈子在山里,落叶归根,没有什么不好的。
  这时候,舒璇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出去。早些年应该在家里带母亲,不让她受伤害的。但年轻的时候,看到家里贫穷。大多数年轻人以为是因为没有钱,所以才那么穷。于是会急着出去打工赚钱。年轻人以为这样可以帮家里分担。他们想改变生活,但最后也被生活所改变。这就是生活,为了活着,只得向外求。计划总赶不上变化的。生活在当下,过去和未来无法期许。舒璇此刻不寻求什么,既今生无法报答母亲的十月怀胎的养育之恩。只得等待来世与有缘与母亲再叙。所以她决定留在家里与父亲一起过。她说外面的世界光鲜亮丽,却不是属于她的。每天双眼对着流水线,像一个个运作着的机器。没有一点活力。死板的镶嵌着。其实是一种束缚。
  之后,舒璇利用那些年赚来的钱。花了一万多块,到小县城里的一个饮食培训机构里,学做寿司。这个具有日本特色的饭卷团,却拥有这么好听的名字。在小村落里,会觉得这东西是稀物。舒璇在大城市打工的时候,经常吃寿司。其中有名的三禾寿司就是她的最爱。但这东西看起来很精致,吃一点就饱了。就像一个人,把自己打扮得精致,恰到其分,就特别有韵味。是一种透彻之美。加上舒璇也喜欢动手做这些吃的。不到一年的时间,舒璇就把基本功学好。
  三年前在县城开了一家小店铺,做寿司卖。顺便也把父亲接过去一起。
  不到两个月就回本了。舒垒现在也跟女儿一起做。不再是那个只砍竹子的柴夫了。去年就在县城买了一套一百平方的商品房。三十万左右,分期付款。
  房子有了,现在正筹划着学车,买车,舒璇似乎没有把自己嫁出去的打算。或许结婚生子不是她的意想。她想走不寻常的路子,至少要找到自己中意的。毕竟现在的舒璇不再是以前那个被人说成是疯女人的后代。舒璇在奶奶去世之后,就把这道理悟彻了。人若想不被欺,就得要让自己强大起来。这是唯一,也是最完美的出路。
  前段时间有人找上门来,跟舒垒拉家常。说到舒璇的人生大事。说她应该要找人家了。舒垒在一旁附和着是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他知道女儿的心思。舍不得他这个老骨头。
  舒璇曾经对父亲舒垒说过,她是不会嫁出去,除非那男人愿意让他们父女俩一起过。否则男人只能进她的家门。
  当初没有好好看好母亲,现在舒璇不能失去父亲了。
  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彼此协调好,什么都好说。这是舒垒给女儿的话。
  人若有什么遗憾,最好明白之后赶紧做,不要等到失去才做。那时候已经太迟了。但舒璇每天在店里忙进忙出,没有任何抱怨。或许她还不满足如今的现状。她想做得更完美,更出色一些。她做得寿司因为种类繁多,且精致又好吃。而广受顾客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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