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斥暴氏 搜侯府 驱逐不法 （2）

宁里亲自上前，推开了侯府的门，那看门的老府院依旧打着盹，宁里拍门大声道：“请侯爷移驾府门！郡署都尉和太守有事求见！”那打瞌睡的老府院起身，问也不问便向府内报事去了！过了多时，才见侯爷张骞不紧不慢从府内走出，二位夫人面含微笑，紧随其后，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见张骞来到门口，宁里和义纵以及暴天德等人都急忙施礼，张骞让大家平身，对宁里和义纵道：“二位大人昨日来府庆祝，今日怎么又来府上，是为何事？——噢，还带这么多人马，手持兵戈，我这府坻还用得上这么多人护卫吗？”从张骞的话中，宁里已听出侯爷已知义子打伤人之事，却又装作不知，便道：“太守大人与我带兵而来是为揖拿郡内打人致残的凶犯而来！” 张骞道：“既然这是揖拿凶犯，那就去拿好了，来侯爷府处何事？”宁里心道，张骞这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晓，便上前道：“这打伤人的凶犯乃与府侯有关，所以才来到此地！”
“你是说本侯爷是打伤人的凶手？”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说与侯府有关！”
“噢，有关？本侯爷不知这有关是何意？你就解说于我听来！”
“还是请受害人来为侯爷解说吧！”
宁里退后几步，看着暴天德。这时暴天德抹着老泪上前来诉说两个儿子被打的经过。其实张骞和二位夫人早已看到这暴家的一群人在一旁哭哭涕涕，见暴天德上前来诉说，也就由他说去，这暴天德悲悲切切说了半天，最后道：“侯爷既然已答应我们带回家奴，却为何又要派这三人去强行要回？望侯爷交出三人，还小老儿一个公道！” 张骞生气道：“好大胆的刁民，我何曾指使这三人去贵府滋事？你空口白牙竟敢玷污本侯爷的清白，宁都尉还不把这刁民绳之以法！”宁里自知这暴天德老来糊涂，一时说话不当，急忙道：“打伤暴家兄弟之人确实是侯爷府上之人，受没有受过侯爷的指派当问过这三人便知，还望侯爷请出这三人来问话！” 张骞听了岔开话道：“本侯爷不和刁民一般见识，让我来看一看这被打伤之人的伤吧！”听说侯爷要看伤，暴天德指示家丁把两个儿子抬到侯爷面前。张骞上前指着暴国豹已经包扎的右眼对暴天德道：“你儿子这右眼为何被打瞎，你可曾知道？”
“请侯爷示下！”
“这是冀成义那被逼死的新婚之妻的灵魂在上苍面前倾诉你儿之罪，激怒了上苍，所以上苍才惩罚他瞎了右眼，报应啊！”
兰氏也在一旁附声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侯不到，时侯到了，一切都要报。活该啊！”
张骞又厉声指着暴国虎的左腿道：“你可知这条腿为何被打折？”不待暴天德回答，侯爷张骞大声接着道：“这是被你家逼死的李氏之魂在上苍面前倾诉你儿之过错，同样激怒了上苍，所以上苍惩戒于他折了左腿，报应啊！”
兰氏又接下去道：“小恶小报，大恶大报，知报不改为罪深，天之罪孽还可为，自作罪孽怎可活！真该死啊！太便宜他们啦！”
张骞突然转向宁里道：“多行不义，逼死人命，郡署的官员在哪里？狼狈为奸欺压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而今我儿张昌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何罪之有？你们擅自动用郡中军队，围我府院，分明是欺本侯爷无能尔！”
这一席话，宁里和暴氏的嚣张气焰被打掉了许多，两位夫人在后面高兴地道：“侯爷言之有礼，我们不和他们一般见识，侯爷可以上书皇上，让皇上来惩治恶人！”
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义纵这时出来打圆场说道：“侯爷息怒，侯爷驰骋沙场，千军万马不足为惧，今日里宁都尉只带五百人前来，又不是围府，只是要揖拿凶犯！你说呢？宁都尉！”这宁里还以为义纵真的为自己打圆场，心想让义纵跟来没错，孰不知，义纵的话里已将这调用郡中军队围侯府之事完全推到了宁里的身上。
宁里忙道：“对对，侯爷,我们前来只为揖拿打人致残的凶犯！是在例行郡内公务，请侯爷赏个方便！”
张骞道：“刚才我已说过，天理昭昭，这暴家伤残完全是咎由自取，何来的凶犯？”
宁里见侯爷张骞拒不交人，还头头是道，心中懊恼，凶相又露，辨解道：“天有天理，国有国法，这郡中之法便代表皇上的国法。今日有凶犯在郡内犯下案件，属下岂有不管不问之理？还请侯爷交出凶犯，还伤者家属以公道！”
“打人的凶犯府上没有，替天行道之人府上比比皆是！”
宁里又缓和了语气道：“侯爷不承认是凶犯也罢，总得让打人之人出来给伤者以交待吧！”
“打人之人不再侯府，请去别处揖拿吧，不要打扰了本侯爷的清静休养！”
宁里不甘示弱道：“打人之人是侯爷的义子，不到侯爷府揖人，我等能去向何处？侯爷这是要包庇凶犯不成！”
“宁都尉这是信不过本侯爷啦，你要搜府不成？”
“侯国同县，又在本郡之中，一郡之责，不得不搜！”
“老夫奉皇命休养封地，你敢打扰老夫静养，就不怕皇上怪罪？”
“揖凶之责，稍有疏忽，皇上一样要怪罪的！”
这时二位夫人担心道：“侯爷，可不能让他们搜啊！”宁里一听心知这三人一定是在府中。
张骞道：“我已说过，你要的凶犯不在府中？还是要搜了？”
“一定要搜！”
张骞越是不让搜府，宁里越是认为三人就藏在府中，偏要搜。在一旁的义纵心想，事发到现在足有两个时辰，而且现在天色将黑，侯爷张骞何等人，他能让凶犯在府上，落下这包庇凶犯的罪名。侯爷的两位夫人也不让搜，但她们分明是在掩饰什么，啊！明白了……这宁里不知深浅，一个劲要搜，索性激他一激，又暗中卖侯爷个人情。他上前来道：
“宁都尉，侯爷已经说了，凶犯不再侯府，你看这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到别处去搜吧！”
宁里岂肯听从，说道：“义大人，我敢断言，这凶犯就藏于侯府之内，还请大人也为这家残伤的百姓作主！”
义纵道：“宁大人，这是一定要搜侯爷的府坻啦！”
宁里心想这义纵的话语怎么好像是侯爷一伙的？但是也顾不了许多，只要搜到三人，便可抓住张骞包庇凶犯的罪名，然后上奏皇上，看他还能嚣张到何时？于是道：“搜，我一定要搜出凶犯来！”
虽然义纵是陪宁里而来，但这几句话已经完全站在了侯爷张骞的这一边。他偷眼看了一眼张骞，见张骞面色沉静，意志沉稳，心中便是有数，就对张骞道：“侯爷，宁都尉也是为侯爷着想，如果搜不出凶犯，便可证明侯爷的清白。”
张骞道：“义大人，如果老夫一定不让搜呢？”
义纵心道：侯爷不让搜我便回去，只是那宁里不会同意。
果然宁里接道：“侯爷不让搜，就是心中一定有鬼，那本都尉就非搜不可！”
“当真？”
“当真！”
“如果搜不出凶犯，我就上书皇上奏尔等打扰本侯爷休养之过！”
“如果搜出凶犯，我会奏请皇上问一问侯爷包庇凶犯之罪！”
“如果搜出凶犯，老夫自当向皇上请责！”
“如果搜不出凶犯，我也当奏请皇上免去都尉之职！”
张骞突然和言道：“若搜不出凶犯，宁都尉只要不再来打扰老夫休养即可！”宁里也和气了许多道：“好，若搜不出凶犯，此事就此作罢，我当永不再来打扰侯爷！” 张骞看着义纵道：“义大人看怎么样呢？”看似在征求义纵的意见，实为让义纵作个证人。义纵心里自然明白，说道：“侯爷与宁都尉之约就让太守我作个诠证吧！”二人都同意了。张骞故意说道：“宁都尉，这凶犯是你派人搜呢？还是我派人搜呢？”
“不劳侯爷！”
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二位夫人已经回府。宁里命人点上火把，进侯府搜人。张骞心中高兴，听得奚琴一言，便让张昌他们三人逢凶化吉，而且自己又清白干净，还让这宁里与暴家无话可说。义纵见宁里带人进府，便过来对暴天德道：“行善积福，行恶积祸，今日里若非侯爷义子打伤你儿，他日也会有人替天行道，说不定你家还会有血光灭门之灾呢。”暴天德听得太守大人的话，自是不敢言语，唯唯喏喏，只待宁里搜出人来为自己讨个说法。义纵又道：“还不退到一旁！”暴天德不敢不听，领着家人退到了一边。义纵又走近侯爷张骞道：“侯爷，今日之事，你也看到，这富豪示强到了侯爷您的头上来了，真是该诛！” 张骞不语，义纵又小声道：“侯爷，这宁里搜不出来人，肯定不会咽下这口气的，他一定会暗中上书朝堂，说侯爷的坏话，侯爷可要当心啊！” 张骞想这义纵不简单，他已经知道宁里是搜不出人的。张骞点了点头道：“义大人提醒的是，本侯爷谢了！”义纵趁机又低声道：“侯爷，富豪势力不除，郡中百姓永无安宁之日啊！还望侯爷及早上书皇上，阐明利害！” 张骞又点了点头。义纵表面平静，心中却得意之极，庆幸自己此来收获颇丰。
宁里带人在侯府连搜了三遍，根本找不到三人的影子，时间越来越晚，他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了侯府，那暴天德也徒劳了一趟，只得返回家中，自认倒霉。暴家吃了如此大亏，心中不甘，便暗中连合其它富豪和地方势力，列举侯爷张骞的罪状，向朝中送递弹劾侯爷张骞的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