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探孔茜 救芙蓉 暴氏受创（4）

　　三人准备妥当，告诉家院说是一起出府游玩，不要惊动侯爷。然后便驰马向西边的沙家庄飞奔而来。路上张成道：“我们先去沙家庄带上正里和那韩芙蓉的舅舅李河升，让他们也瞧一瞧，侯爷府就我们三人就可以救出韩姑娘，不然真是丢不起这人！”张昌道：“那就去沙家庄，也好找一个识得暴家路的人。”冀成义道：“少爷，我就识得暴家的路。我们还是先去暴家吧！万一救不出人来，岂不是又被百姓耻笑。”张昌、张成点头。在冀成义的带领下三人很快过了白水河，直奔暴府而来。
　　暴国豹从沙家庄抢回了韩芙蓉，心中得意洋洋。这姑娘天生一副水灵的容颜，让自己处心积虑这么久，现在总算把姑娘弄到了手中。虽然这姑娘任性刁蛮，但带回来好好调教一阵，娶她作个七房，不信荣华富贵还买不住她的心。回到家中，这暴国豹怕韩芙蓉寻死，便命家丁把她的手脚全绑，关到一间堆放衣物的厢房中，派两名家丁在那里看守。暴国豹对家丁道：“你们可给我看好了，芙蓉姑娘要是少一根头发，我拿你们的脑袋切了作瓢！”
　　吃过午饭，暴国豹便觉着无聊，有几个夫人在跟前搔首弄姿，他看也不看。听得哥哥暴国虎正与前几日新娶的四太太在房中嬉戏，便再也忍耐不住了，来到了关着韩芙蓉的厢房。家丁见少爷前来，急忙上前打开门，韩芙蓉躺在一堆衣物之上，怒视着暴国豹。暴国豹嘻皮笑脸上前说道：“啧啧，多好的美人啊，瞪起眼来更是这般撩人心弦！”说着上前解开了捆绑姑娘双腿的绳子。韩芙蓉边坐起身子边向后挪动。暴国豹一把捏住了姑娘的下巴道：“小美人，你太馋人了，本想着娶你后圆房，可是现在我等不及了！今天我们就先把房圆了吧！”说着便背起姑娘，向最近的一间厢房走去。
　　这间厢房是三太太的房间，三太太见暴国豹背个姑娘来到自己房内，不知何故？上前问道：“少爷您这是要干啥呀？” 暴国豹道：“干啥呀？滚出去你就知道了！”三太太不敢再问，急忙出了自己的厢房。心中骂道：“天杀的，这暴国豹又从哪里抢来了姑娘残害，上天要是长眼，真应雷劈了这个畜牲才解恨呢！” 暴国豹把韩芙蓉放到三太太的床上，解开了姑娘的双手，用淫邪的目光看着韩芙蓉。韩芙蓉现在只求速死，身子一倾便向后墙撞去。这暴国豹眼疾手快，一把把姑娘拽住，又顺势一拉，便将姑娘抱入怀中，他心花怒放，一手揽姑娘玉腰，一手就去解姑娘的腰带。
　　这时，刚才的两个家院慌慌张张一起跑来报告道：“少爷不好了！”暴国豹一见怒道：“你们来干啥，坏了少爷的好事，都给我滚出去！”二人道：“少爷，侯爷府来人了，说是要带回韩芙蓉！” 暴国豹一听丢了韩芙蓉道：“来了多少人？”
　　“三个！”
　　“可带有兵器？”
　　“赤手空拳！”
　　“怎么你们连三个手无寸铁的人都拦不住？”
　　“他们当中一个是冀成义已经够厉害的了，还有一个大汉更厉害！”
　　“那一个呢？”
　　“那一个小的们认识，是侯府的大总管。”
　　暴国豹心想，凭侯府管家和冀成义即使带上兵器前来也不敢擅闯我暴家门边。有了这大汉他们就……难道——暴国豹问道：“那大汉啥样？”
　　“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大约有二十岁的样子。”
　　暴国豹想到昨日去侯爷府上之时，侯爷义子……一定是他的，他便对其中的一个家丁道：“你看住这小贱人。”又对另一家丁道：“你去叫管家多带些人来，再通知一下大少爷，就说有人来府挑衅滋事，让他也到前厅。”二人应喏，暴国豹出了三太太的房间向前厅赶来。
　　张昌、张成、冀成义三人抱着臂膀立在前厅之前，几个守门的家丁东倒西歪躺在地上呻吟着。暴国豹来到近前，家丁们也都带着刀枪，在暴终的带领下赶来了。暴终一眼便看见了三人之中的大汉，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刚好的脸膛，他心道这大汉怎么来了？上次在宛城就是他把自己打伤的，这大汉怎么和侯府的管家在一起，还有这个冀成义，看来今天来者不善啊！
　　暴国豹让人把被打的家丁扶走，自己面带笑容来到张成面前施礼道：“总管大人，怎么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来到小民家中有失远迎，有什么事，请入厅堂慢慢谈来。”张成道：“暴公子，当着明白人不说糊涂话，请你交出韩芙蓉，我们就走！” 暴国豹道：“大总管之言，让我这个明白人越听越糊涂了，那韩芙蓉本是我的家奴，大总管怎么要抢夺小民家中人口？”“你——”张成争辨道：“你，明明是你以借债为名逼人家为奴的！他们欠了你多少钱，你可以去侯爷府上算清，作个了结，这人今天必须得放！”暴国豹哈哈大笑道：“是吗？谁看见我逼了李氏，那李氏不签为奴的契约我还吃了她不成，是不是自愿的，难道还要请她出来作证不成？！”张成被暴国豹说得无言答对。暴国豹又是一阵狂笑道：“昨日侯爷已亲口承诺让我带回韩芙蓉，而现在你竟敢私下违抗侯爷之命前来要人，又擅自闯进民宅，打伤我的家丁，这些我都不计较，请你快快带人离开！”
　　冀成义听不下去了，紧握双拳上前一步道：“恬不知耻的狂徒，你逼死我新婚之妻，这笔血债我们总该算一算吧！” 暴国豹轻蔑地道：“你妻之死与我何干？是她自己想不开寻短，又不是我亲手所杀的，况且我还心痛没能和她……何以谈血债！如果天下之人都想不开寻死，难道都要来找我暴国豹索命不成？”这暴国豹摇头晃脑，还挺能说道，再加上有一帮家丁的助威、嬉笑。
　　张昌早已按捺不住了，指着暴国豹道：“你作恶多端还在狡辩，今日本少爷来这一定要带走韩芙蓉，如果不交，定打得尔等屁滚尿流！” 暴国豹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道：“这位可是侯爷的义子，你那侯爷义父已经答应过我带人，要不然我也不敢啊！你要那韩芙蓉干什么？眼馋了，去找你义父去要啊！”经暴国豹这一说管家暴终才明白，原来打伤自己的大汉竟是侯爷的义子，也难怪竟有如此大胆呢！他凑到暴国豹跟前道：“二少爷，上次在宛城就是这个侯爷义子打伤我的！” 暴国豹道：“难怪打狗也不看主人的脸，原来是侯爷府的干儿子！”张昌被暴国豹如此戏弄，怒火中烧。这暴恶人都是些恬不知耻之徒，看来只有用拳头来教训他们了。张昌上前厉声问道：“你交不交人？！” 暴国豹一看自己人多势众，这又是在自己的府上，这三人赤手空拳又能怎样呢？便道：“我交，教教你们今天是怎样逞能的！把他们给我围了！” 暴国豹一声令下，这家院们亮出了刀枪，呼啦上前把三人围在中间，他胸有成竹道：“让我的家丁陪你们玩吧！本少爷要找那小美人开心去啦！”
　　张昌一看对方人多势众，自己要不拿出点真本领今天还真的要把这人丢在暴家，擒贼先擒王，他见暴国豹转身要走大喊一声道：“侯爷到了！”众人都吃了一惊。张成、冀成义和暴家的家院信以为真，急忙回头看向门口，暴国豹也回过头来看。就在这一愣神儿的功夫，张昌向前冲去，瞬间出掌，打倒前面两个家丁，直扑暴国豹而来。暴国豹见门口无人，知道上当，已经晚了。张昌已向前冲到自己身边，拳已发出，暴国豹也会两下子，往后一退又向旁边一闪。张昌重拳走空，暴国豹忙又退了两步想站稳身子。这张昌一心想要拿住暴国豹，顾不得许多，跨步上前，飞起一脚就取暴国豹的面门，暴国豹一个弯腰闪开了张昌的脚，又向后退了两步。这时见张昌要擒暴国豹，为缠住家丁，张成和冀成义也动起手来。
　　张昌见暴国豹虽无还手之力，却可后退躲过自己的进攻，使自己不能得手。张昌想这小子要是真跑了更是不好擒他，于是放慢了手脚，引暴国豹来攻。有几个家丁也赶来围住了张昌。张昌边打边躲，暴国豹见张昌被家丁们围住，也仗着自己有两下子，心道小子你横，今天就是二爷收拾你的时候。他抡拳向张昌冲来，谁知上了当。张昌就等这暴国豹来打，他飞起一脚踢飞一名家丁向自己砍来的刀，然后一手向下拨开暴国豹的重拳，另一只手一把抓住暴国豹的胸襟，然后使足了全身的力气，顺势猛力向后一带。这暴国豹像失去了重心的面袋，被扔出了十几步，最后在地上摔了老远。虽然暴国豹用手撑地，但最后还是把下巴和牙根摔得鲜血直流，满嘴都进了土。暴国豹翻身想站起，张昌已来到跟前，一脚正踏在他的前胸上，暴国豹又痛又恼，嘴里淌着血哇哇怪叫。张昌道：“你放人还是不放人？” 暴国豹平日里逞凶作恶惯了，哪里肯服软，在地上破口大骂张昌。
　　这可真的惹恼了张昌，心想对这等恶棍还留什么情面，于是对准暴国豹的右眼举起了右拳，这时传来一声大喊：“住手！”家丁们和张成、冀成义都停下手来。可是这声音却没有能震得住张昌，暴国豹的右眼重重被击了一拳，他惨叫一声，差点昏了过去。张昌这才抬头看，只见一人已经来到跟前，这人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獐头鼠目，肉眼圆翻，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张昌硬是不理。对踏在脚下的暴国豹厉声质问道：“你放不放人？” 暴国豹用手捂住右眼，他已听到是哥哥暴国虎的声音，叫喊道：“哥哥救我！” 并不向张昌服软。张昌也猜知是暴国虎前来，始终不予理会，对地上的暴国豹又道：“找打！”说着举拳又要向暴国豹的左眼砸下。来人正是暴国虎，他平日比暴国豹好不了多少，只是做起坏事来没有暴国豹那样张扬，他见这大汉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味追着弟弟穷打，心中气恼。张昌举拳之时，暴国虎道：“何处来的穷凶极恶之徒，着打！”挥拳向张昌脑后打来。身后的张成喊道：“少爷，小心！”张昌虽然没有看这暴国虎，也感知身后的拳风，他放过暴国豹向后闪身。
　　二人交手，这暴国虎确实受过高人指点，一招一式轻巧灵活，与张昌斗得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张昌心想这暴家二兄弟没有一个好东西，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只有用拳头教训他们。于是便对暴国虎也下起了狠手，又几个回合，暴国虎便支撑不住了，动作稍慢了些，被张昌一掌拍在右肩上，他身子打了一个趔趄，就想从右边顺势抽身退走，张昌哪里肯放，大叫一声道：“留下你的这条狗腿！”看准暴国虎的左腿，对准膝盖骨狠狠踢去，只听“喀”的一声，左退的膝盖被张昌踢折。这暴国虎惨叫一声，瘫倒在地上。张昌上前一把提起暴国虎道：“你们兄弟放不放人？”到了这时这暴家二兄弟才不得不说出放人的软话。
　　正在这时，一个苍老颤抖的声音从厅堂右边的环廊传来：“是何人闯入我府心狠手棘打伤我家儿子？”冀成义一听对张昌道：“暴家老东西暴天德来了！”张昌不理不睬对暴终道：“还不快去带韩芙蓉！”呆愣的暴终这才急忙让人去带韩芙蓉。暴天德看着两个儿子被打的惨样儿，心中悲愤万分，来到跟前对张昌道：“为何闯入我宅伤我两儿？”张昌道：“你那两个儿子作恶多端，早已该死，今日本少爷只是替天行道，教训一下他们！”“教训一下就打伤成这样，干脆你把老夫也打死算了！”暴天德说着用头向张昌怀中撞来，张昌心想这暴家还都是泼皮无赖，他身子一闪，用手在暴天德的肩头一按，这暴天德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坐在了地上后，暴天德耍起了无赖，索性在地上大哭大骂起来。
　　暴终把韩芙蓉带来了，后面还跟来了几个华衣艳妆的女人，她们看到了自己的丈夫被打哭天叫地拥上前去，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抺着眼泪，伤心哭泣。张昌见韩芙蓉已被带来，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领着韩芙蓉就要走，坐在地上的暴天德说道：“尔等擅闯我府行凶，是英雄报上名号！”
　　张昌道：“本少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侯爷义子张昌是也！”
　　冀成义道：“老东西，今日你家儿子罪有应得，大爷我你还不认识吗？现在我是侯爷府上大农掾！”
　　张成道：“我乃侯府大总管张成！”
　　“好，好！你们有种，都是侯府中人，老夫这就带人去侯爷府，看那博望侯张骞怎样给老夫交待！”
　　暴天德又气又恼，颤颤巍巍地说道。三人也不理会，径直出了暴府，翻身上马，带上韩芙蓉，便向沙家庄而来。
　　午后的烈日焦沙烂石，有了侯爷的新垦荒地三年内免税的政策，沙家庄的百姓也在白水河沿岸开垦了不少的荒地。地多了，百姓耕作更加勤快。这时田间还有不少头戴斗笠，顶着酷暑锄禾的农夫。张昌一行三人带着韩芙蓉归来，已被这些田间耕作的百姓最先看到，百姓三五成群凑到一起，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这个道：“这不是侯府的管家和冀成义吗？他们把韩姑娘救出来了！”
　　那个道：“怎么还有一个大汉，他是谁？”
　　又有人说：“这个好像是侯爷的义子，我在博望城邑中见过，他好威风啊！”
　　还有人道：“是啊，这三位看样子是从河西暴家归来，把韩芙蓉救出来了。我说嘛，这暴家还是怕侯爷的！侯爷不会不管恶人，让恶人作恶的！看来还是侯爷好啊！”
　　“就是，我们错怪侯爷了！”
　　……
　　从他们的表情看得出来，都十分惊喜，十分赞赏。张成这才觉得心情畅荡了许多，骑在马上也格外地神气。心想救出了韩芙蓉，那李家还会说侯爷的不是吗？
　　来到李家门前，张成上前叫门，李家人还没有从伤痛中解脱出来，李河升抺着泪前来开门。一见是张成没好气道：“你还来干——”接着他看到了张成身后的韩芙蓉，下面的话被咽了回去。他惊喜万分道：“芙蓉，真的是你吗？”韩芙蓉哭着扑到舅舅怀中，向舅舅说了自己被救的经过。这时又有不少百姓围来，听得芙蓉姑娘说暴国豹被打瞎了一只眼，暴国虎被打折一条腿之事，百姓无不欢呼，拍手称快。人们奔走相告，恶人终于有了报应，侯爷就是我们的大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