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探孔茜 救芙蓉 暴氏受创(3)
作品名称:大汉博望侯张骞 作者:飞红霞 发布时间:2013-02-07 21:26:34 字数:3247
宛城张太医家宅院不大,四间主房面南朝阳,东西两侧各有三厢房,房屋上瓦松成行,展示着小院年代的久远。小院内干净整洁,古雅纯朴,院内几棵柏树高大参天,苍翠浓郁。孔仅来到张府门前,见府门大开,求医的人一字排开,自院内直至院外很远,老少皆有。人们都静静而有秩序地等待着。院中堂前有一老者,鹤发童颜,聚精会神伏于堂前屋檐下的案几之上,正给病人把脉,稍许询问病人几句,然后便嘱咐身边的后生开方,自己便给下一位病人看病。后生手持毛笔在一竹简上迅速写下方子,交给看病之人。病人得书简后,持书简便去药铺抓药。这老者正是名誉满京的张太医,只因九十八岁高龄的老母最近染了风寒,张太医奏请武帝回宛城老家探望,武帝特意批了半月的假期。谁知这一回来,宛城附近的百姓争相前来求医。张太医不仅医术高名,而且医德颇高,对前来求医的百姓细心诊问,赏以药方,不收分文钱财。
孔仅来到堂前,张太医这才发觉。孔仅毕恭毕敬对老人施礼道:“张老先生,孔仅这里见礼了!”张太医也识得这孔仅几面,抬头道:“是宛郡首富的孔老爷呀,快请于堂中!”张太医虽然年老,却声似洪钟,底气非同一般。有家中的老仆人上前,把孔仅引入厅堂之中,端上茶水。张太医看完这个病人,对身边的后生嘱咐几句。后生接过了下一位病人,张太医起身来到了厅堂。孔仅再次施礼道:“张老先生回乡也不忘家乡的百姓安危,真是可歌可敬啊!”张太医还礼道:“为民除疾,医者之荣,百姓疾苦病痛,医者何安?京城为医官,身不由己,今奉皇命回乡探母,得闲暇一时,能为家乡人做上一点点事,也算稍安愧心。”孔仅道:“久闻张老先生医术超凡,今日一见方知您的医德更是无人能及!”张太医道:“孔老爷过奖了,这都是医者本分。”二人坐定,张太医道:“吾在京中听得贵府为皇上北伐匈奴的骑兵打制了一种兵戈,可有此事?”孔仅点了点头道:“却有此事,是侯爷张骞精心为我大汉骑兵设计的,交由府上打制。”
“就是那个皇上新封的博望侯张骞?”
“正是。”
“这张骞出使西域十三年,志坚意毅,非常人能比,令人钦佩!他在朝中立身军功,正直无私更令老夫钦服!虽未谋面,但也知是大汉忠良之臣。今新封侯爷便来封地真是难能可贵,可知大汉朝有多少王侯纸醉金迷,醉生梦死依恋京都。”
“是啊,侯爷张骞却不是这样的人,他来封地便劝广武山的义贼冀成义下山为民,为博望城邑修大石桥,为百姓免税减赋,颁布为民新政等等,他为民的功绩已经无法计量!”
“噢,我虽回乡两日,也有所耳闻,百姓称之为‘平民侯爷’的就是他了!能造福一方百姓,被百姓所乐赞的王侯,我大汉天朝实数不多啊!”
“是啊,认识侯爷也是我今生的幸运!”
“有这样的侯爷,博望百姓幸甚,只是这兵戈入京,皇上大动兵戈北伐匈奴,百姓又要入水火之中,为征战而负重啊!”
“张老先生关心黎民疾苦细致入微,可是匈奴犯我大汉,杀我百姓,夺我财物。多少年来,他们小入而小利,大入而大利,欺我大汉兵弱将少!而今皇上忍辱十几年卧薪尝胆,富国强兵,终于有了可以与匈奴开战的实力,也可以为先皇白登山之役雪耻!可以这样说,匈奴北患不除,蛮夷欺我大汉之日就不止,他们对我大汉的生灵涂炭,远比北伐之过犹不及呀!”
张老太医听着,开始眉头紧锁,渐渐地手扶胡须点起头来。孔仅说完,他又深思片刻这才说道:“我虽为医官,却也关心百姓苍生,赞同先贤黄老无为思想,主张休战养民之政,望皇上能息兵偃戈休养民生,今日闻孔老爷之言提壶灌顶矣!我大汉有尔等关心朝野,关注国家命运的豪富,匈奴之患何愁不除,也难怪贵府会献刀于国家啦!”
“只有先荡平四夷,国家不被外强蹂躏,才有这百姓安宁休养生息之路啊!”
“孔老爷心系朝堂,将来定会有所作为的,在京中听得皇上对贵府打制的宝刀叫什么来着?”张太医一时想不起来。
孔仅连忙道:“环首刀。”
“噢,就是这环首刀,皇上让三军皆一一尝试,三军皆十分满意。这造刀的呼声已经鼎沸朝野,我想不日皇上便会下旨让贵府为国铸戈的……”
从张太医的口中,孔仅再一次听到了宝刀入京后的消息,他十分振奋说道:“只要皇上下旨铸刀,实为府上荣幸!”张太医道:“孔老爷今日登门来访一定是有事而来吧?”孔仅这才想起妹妹之事来,忙道:“老先生,家妹最近得了一种怪病,此来便是请先生前去医治的!”
“令妹今年年方有二十吗?”
“二十有一啦。”
“已是成年女子,待嫁闺中,能有什么怪病呢?你且说来听听。”
“回老先生,她整日不思茶饭,目光呆滞,在闺房之中似沉思,似木鸡,叫她也少有回应……”
张太医听后笑道:“不声不响,摆弄些衣服饰物,时而兴奋,时而忧愁。”
孔仅听了惊喜道:“老先生怎知这病?这可是什么病?”张太医没有回答问道:“令妹近些时日可曾接触过陌生人——特别是同龄的男子?”孔仅想了片刻点点头:“侯爷义子张昌曾到过府上几次。老先生,这也和我妹妹的病有关吗?”
“有关,关系大着哩!”
“那她得的是什么病?”
“相思病!这病无药可医的,你也不必再四下求药啦!”
“真的无药可医了吗?”
“若非要医治,只能以人为药,常相伴守即可!”
孔仅叹了口气道:“今日张公子来府,她的言行立刻恢复了正常。这张公子一走,她就又如往常,我也有些觉察,只是家妹一厢情愿,张公子始终不远不近。要是向侯爷开口吧,又不知张公子之心意,还怕不成又伤了妹妹之心!”张太医道:“男女婚姻之事也不可强求,还是向那张公子点明,如若他不应,也好让令妹早日断去缘念!”孔仅点头,张太医又道:“令妹病情已清,我就不再登府了,你看这——”孔仅知道,求医百姓太多,张太医想要为更多的百姓看病,既然这样,孔仅便告辞回府。
张昌回到侯府时,张骞与二位夫人已经起床。张骞听得府院报说河西暴家在沙家庄滋事,大总管前去察看。他心想这暴国豹只是带走自己的家奴,张成前去便可,也就没有多想。他传膳房在后厅设宴,准备宴请司马迁。司马迁与张骞昨夜畅谈一夜,天亮时分才睡下。他一觉醒来,见天色已近中午,想到家中盼归的父母,便来向张骞请辞。张骞见司马迁前来,便再三挽留他用过膳饭。
都是自家人用膳,彼此也不必客气。张骞为侄儿一一介绍后,大家围坐席间,开心畅谈,无拘无束。正要用膳之时,张成带着家院回府来见侯爷。见侯爷、二位夫人、司马迁和张昌正在用膳,他欲言又止,怕打忧了侯爷的雅兴。张骞见张成神情狼狈,便问道:“管家有什么事吗?”张成忙掩饰道:“回侯爷,没什么事的!”
“那暴家在沙家庄带走了家奴吗?”
“是的侯爷!”
“那你也来陪司马公子一起用膳吧!”
“尊侯爷命!”
有仆人给张成搬来高凳,张成挨着张昌坐了下来。席间张成只想着要去救韩芙蓉的事,他便暗中催促张昌快吃。张昌不知何故,匆匆吃了些饭菜,便被张成拉下了宴席。二人出了后厅,张昌道:“管家何故如此催我?”张成就把自己去沙家庄之事向张昌讲述了一遍,张昌气得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最后张成说道:“自从跟随侯爷以来,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窝囊,让众百姓指骂唾弃。只有救出韩姑娘,我们才能不辜负百姓的期望,才能还侯爷为民着想的声望。”张昌道:“此事我们还是禀告侯爷一下吧!”张成道:“侯爷不知详情,答应过暴国豹,现在让侯爷出面岂不是自食其言?无论如何,不管怎样,只要我们救出韩芙蓉,侯爷会为我们作主的!”张昌握拳觉着有理,点了点头。张成道:“我去叫些能干的府卫来。”张昌忙止住道:“不必了,去的人多,那暴家会说我们人多势众,欺负他们。”
“那公子一人前去?”
张昌想了一下道:“你去请冀大哥来,给我做个帮手即可。听说那暴家二兄弟也会些本领。”张成便去叫冀成义。冀成义一听张昌公子点名让自己一起去暴家救人,自然同意。昨日侯爷大喜,暴国豹来侯爷府,冀成义看暴国豹狂妄的样子就咬碎钢牙。今日张昌让张成来请,焉有不去之理,当下收拾了大刀便和张成一起来见张昌。张昌道:“有劳冀大哥同去暴家救人。”冀成义道:“哪里话来,公子之请,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张成道:“少爷,我去拿您的弓来!”张昌又止住张成道:“我们去暴家救人,又不是去杀人,带着兵器岂不高抬了恶人。”冀成义也扔下大刀道:“对,带家伙反倒长了那暴氏的威风!”说着解下了身上的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