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高三那一年32

　　“说起我和娟儿的相识，还真是有趣呢。”提到自己的心上人，云坚早已忍不住嘴角上扬。
　　“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我催促道，早已按捺不住想早一点见到嫂夫人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奇女子？拴住了云坚这匹野马？让他放弃了上大学时立下的先立业再成家的志愿？
　　“好吧。催什么催？！”云坚瞪了我一眼，开始说了——
　　那天，天色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刚刚上大三的云坚吃过晚饭，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拿着一本书，抬脚就往导师家里去。
　　这本书里折了几个角，上面有着云坚准备请教导师的问题，他都做了记号的。
　　然而，还在四合院的外面，他就听见了一个不耐烦的少女声音：“拜托！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放过我？”
　　“娟儿，跟我一块出国留学吧，好不好？”云坚在院子门口停住了脚步，好奇地往发出声音的院子一角瞧去。
　　模糊中，只见一男一女站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争吵，那男的光看背影就感觉很高大了：“我说过，你是我今生不二的选择，除了你，我不愿意和任何别的女人分享我的成就！”
　　“你是北大的高材生，现在又要去哈佛读博士了，想陪着你出国的女人多的是，干吗非要我呢？”叫娟儿的女生显然有点烦那个男生，“刘华，我再重复一遍：我娟儿、和你刘华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永远、永远也不可能变成你希望的那种情侣关系。这样说，够明白了吧？我可以走了不？”
　　说完，女生就转过身子，准备进屋里去。
　　“可是、可是……我们青梅竹马，小时候还……”男生显然不肯放手，情急之下一个“猴子捞月”就抓住了女生的一条胳膊。
　　“还什么？”女子冷笑道，“还扮过夫妻，过过家家是吗？”
　　“娟儿，你还记得？”男生显然更激动了，声音都颤抖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为了实现这个梦想而努力……”
　　“小时候过家家说过的话，能算数吗？”娟儿“哧”地笑了，摇摇头又道，“拜托，刘华，你成熟一点好不好？现在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那些童年时玩过的儿戏岂可当真？”
　　“当然了，我一直都铭记在心，不敢有一丝懈怠。娟儿，跟我一起出国好吗？没准，将来被海外的大公司看中，我们就能留在海外发展了……”男生似在央求女生了。
　　云坚的心也随着“呯”地一下飞到了云尖：要知道那时中国刚刚改革开放，要能弄到一个留洋的名额那可真是难于上青天啊！这男生的实力和家庭背景……不可小觑啊！
　　“对不起，我是家里的独苗，所以，地球再圆美国再好，我也不会跟你出国留学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女生却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男生的诱惑。
　　好样的！云坚暗中竖起了大拇指，为女生精彩的回答，也为她的爱国骨气。
　　“娟儿，我求你了……”忽然，男生身形一矮，像是跪了下去，“答应我，好吗？我爱你！”
　　云坚皱了皱眉头：这男生真没出息，给我们男生丢脸了，哼，要是我，谁敢在我面前这么拽，我一准掉头就走，让她后悔去！
　　想着，云坚轻咳了一声，当作通知，然后迈开大步，准备绕过他们进去找导师请教去。
　　然而，令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从那一男一女身边经过时，女生突然长臂一伸，就揽过了云坚的一条胳膊，然后下巴一扬，冲着那位被她称呼为“刘华”的男生挑衅道：“来，介绍一下：刘华，这是我男朋友云坚，我爸的得意门生。云坚，认识一下，这是我小时候玩得最好的哥们刘华，哈佛大学的准高材生！”
　　可想而知，云坚当时有多惊讶：嘴张得老大，都可以塞进一个乒乓球了。
　　正要解释，娟儿挽着他胳膊的手使劲地掐了他的胳膊肘一下，暗示他不要乱出声。
　　云坚只好耸了耸肩，配合她的演出。
　　“你真是她男朋友？”刘华狐疑地看了看云坚，又看了看娟儿，迟疑着问。
　　也许是有了外人在场吧，刘华尴尬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
　　娟儿不容置疑地点了点头，还故意把头挨着云坚的肩膀秀恩爱给刘华看：“当然，男朋友还能有假？要不，你问问他，是不是叫作云坚？”
　　云坚点了点头，心中暗赞：好机灵的女孩，想不到自己只来过几次，平时与她并无交集，她却记住了自己的名字与长相，关键时果然派上了用场。
　　只是，他当时并不知道：其实，娟儿并不是只拿他当武器、借口。
　　“我不信！”刘华“哼”了一声，一把夺过云坚手中的书，“让我看看。”
　　云坚不料，书便一下子从自己的手中到了刘华的手中。
　　不过，云坚倒也不急：看就看吧，反正我云坚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果然，刘华看了封面，又不死心地打开书本，看来看去，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
　　“对、对不起。”刘华黯然神伤，将书本递还给云坚，“你赢了！不过，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
　　云坚看得出来，刘华是真心对娟儿好，便默默地又点了点头：“你说吧。”
　　“答应我，一辈子都要对娟儿好，不离不弃。”刘华郑重其事地说，“哪怕有的时候，错的是她，你也要哄着她、宠着她、顺着她……”
　　“放心，我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儿的委屈。”不知怎么的，云坚当时也热血冲昏了头脑，忘了自己只是娟儿随手抓过来的一个“替身”，认真地肩负起了“男友”的责任。
　　“否则，我饶不了你！”刘华又补了一句，凶恶恶的样子，像能一口把云坚吞下去。
　　“好。”云坚只简单地回复了一个字。
　　“娟儿，如果他对你不好，记得找我，任何时候，我都在大洋彼岸等你。”刘华深情地说完，忽然过来抱了抱云坚和娟儿，“你们俩一定要好好地、幸福下去……”
　　说着，他的声音哽咽了。
　　纵是演员，云坚也动容了：这个男人，是真地、真地爱娟儿啊！
　　一时间，他无语了，怕自己兑现不了自己的承诺，毕竟，这还只是个“故事”，他和娟儿之间，还没正式谈过恋爱。
　　“娟儿，你好自保重，我、我走了……”刘华神情复杂地看了看娟儿，似乎还在期待她随时改变主意。
　　“嗯。你也是，在国外孤身一人，要学会照顾自己，有合适的洋妞泡一个，带回来给我瞧瞧，也好让我放心。”娟儿却俏皮地还了他一个微笑，还做了个“OK”的手势。
　　“哥们，好好照顾娟儿，她值得你付出所有。”刘华拍了拍云坚的肩膀，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刘华的背影，云坚忽然感觉压力山大。不知为什么，明明是临阵磨枪，他却觉得自己有责任让娟儿一定要幸福。
　　看到刘华的背影消失在四合院的门口，娟儿这才放开云坚的胳膊，有点腼腆地小声说道：“对不起啊，谢谢你替我解围，你女朋友不会介意吧？”
　　“不会的。”云坚轻轻一笑，身体自由了，却莫名地有些失去什么最宝贵的东西的感觉，还真不适应。
　　“她心胸真宽大。”娟儿由衷地露出羡慕的表情紧接着道。
　　“不，我还没有女朋友。”云坚说了实话。
　　“此话当真？”娟儿似有些疑惑，又有些窃喜，“我爸老夸你，还以为你早就名草有主了呢。”
　　“哪里？”云坚也羞涩地看了娟儿一眼，鼓足勇气抬起头与娟儿对视了片刻，终于挤出了心里话，“娟儿，你的意思是不是代表我有资格追求你？”
　　“你说呢？”娟儿俏皮地不答反问，“自己猜。”
　　“我……”云坚的脸顿时滚烫滚烫，但是他见娟儿迎着他的眼神并没有退缩与闪避，心中立马有了数，“娟儿，请你做我女朋友好吗？我发誓，我虽然出不了国，留不了学，但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为了你而努力奋斗的！”
　　娟儿沉默了很久很久，只深情脉脉地看着云坚，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然而，云坚却从这沉默中找到了答案，也得到了鼓励。
　　“先进去再说吧。你不是要找我爸吗？”娟儿柔柔地抛了个媚眼，打断了云坚的沉思。
　　“哎！好，好。”云坚如大梦初醒，赶紧从幻觉中回到现实，“娟儿先请。”
　　“一起吧。”说着，娟儿主动挽起了云坚的胳膊，两人都觉电流麻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脸都红彤彤的。
　　好在夜色掩饰，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脸色，只听得见两颗年轻的心“呯呯”连跳。
　　那个晚上，云坚和娟儿就这样神速地确定了恋爱关系。
　　导师似乎早已心知肚明，当云坚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教授居然冲娟儿努了努嘴，下令：“娟儿，替我送送云坚。”
　　“好的。”娟儿脸一红，却大大方方地应了，没有推脱。
　　或许，父女间早就有了默契吧？
　　从那天起，云坚就正式成了娟儿的男朋友。云坚上门请教的次数更多了，娟儿送云坚的次数也更频繁了，而且一送就是一两个小时。
　　到了云坚的宿舍，云坚又会回过头来送娟儿……就这样，这条路，见证了两个年轻情侣相爱的经过。
　　
　　题外话：云坚的爱情故事，让云丫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