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事故调查

　　曲正阳一开始想说的什么话，也不知从何说起了，就继续说着：“犹扬醒了两天，已经无大碍了。父亲母亲过的还好吗？自从当年父亲把我赶出家门之后，让我以后再也不要回来，我也就真的赌气，没有再回去过，估计父亲该会说我是多么的不孝吧。”
　　曲正雷聊了这一会儿，语气也不再是一开始那么的僵硬了，也变得感慨了起来：时光一去就是二十年，人的一生又有多少个二十年呢。
　　曲正雷终于敞开了心扉，像真正的兄弟一样跟曲正阳聊了起来：“时间过去的那么快，快的我想抓都抓不住。父亲怎么会怪你呢，好多次都会听他说着：当初把你赶走是多么的后悔，母亲说父亲有时做梦也会说本来是两个儿子，现在却少了一个，可以想象其实父亲的心里已经不再责怪你了。我这二十年来没有其它的什么成就，也就是多想明白一些事罢了。也很自责当初那样对待你和嫂子，就只因为自己的自私和傲慢，破坏了咱一个家庭的和谐，其实我才是最不孝的人。后来我就跟父亲母亲坦白了当初的事，虽然那天父亲打了我一巴掌，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可我却没有疼痛和不安，反倒是很释然。”
　　曲正阳也慢慢地说着:“我也不追究你为何会进董事会了，不管是否如你所说。当我把董事长的职位交到你手里的时候，就已经不想知道原因了。如今这个局面，只希望我们能一起共渡难关了，你也不想把公司交到别人手中吧？”
　　曲正雷苦笑着:“其实一开始只是想证明我做的比你会更好，后来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现在的事，我会好好处理的。”
　　曲正阳说着:“那就先这样吧，有什么消息再跟你说。”
　　两天之后，李管家跟曲正阳说着:“董事长，查到了一些事，我让小刘调查那个酒驾司机周军，结果就从另一个出租车司机吴江口中得知:出事那天晚上，他和周军一起喝的酒，周军喝酒过程中跟吴江说：‘再喝两杯吧，一会要去做一件事，还不知道下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哎。也是逼不得已才做的，为了能给女儿继续治疗，也为了能把之前借的高利贷一笔勾销，我实在无力偿还了。哎，都是钱逼的呀。’当时是喝着酒，吴江以为都是他酒后说的话，也不清楚周军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没有当真。后来就问了吴江：周军的女儿得了什么病。吴江说以前听周军提过，他的女儿得了白血病，第二次治疗时，没有钱治疗，就经人介绍在一家贷款公司里贷了十万元，本想着努力点再问亲戚借点，能按时还给贷款公司的。可是后来周军的老婆跑了，也没能问亲戚借着钱，就被贷款公司一直追债，他有时候都不敢去医院看自己的女儿。”
　　李管家顿了顿，接着说道：“小刘跟我说了这些事之后，我就让他查了那个贷款的公司，发现竟然是在东盛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名下；而且也查了周军入狱后，贷款公司并没有把他的贷款消除，他女儿的医药费也没有人去垫付。我就猜想，周军也只是被人利用了，什么也没得到，现在在牢里，应该是也不知道这些事。”
　　曲正阳听完之后愤怒地说着：“我以为只是一场意外的交通事故，原来这是一起蓄意谋杀，一次严重践踏别人生命的刑事犯罪。查，一定要查，不管是谁，我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方面，你把这些事告诉警方，再去告诉周军他女儿的现况，尽量争取让他作人证，去揭发指证背后的主谋；另一方面，你跟警方那边说下，让他们调一些事故现场周围的监控，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明天你和我去周军他女儿的医院里看看。”
　　李管家听完董事长的安排后，就去办了。
　　李管家找到了吴江，并跟他说着：“只是向警察陈述周军对你说过的话就行，只要能立案，让警察知道这不仅仅是一起意外的酒驾。我承诺会保证你的安全，不会再让你去指证其它的。你看在受害人的份上，看在年轻生命的份上，跟我去一趟吧。”最终吴江答应了。
　　公安局那边接到他们的举报之后，很重视，因为这关乎着三个家庭，关乎着每个公民最重要的权利。想着周军可能不会坦白，公安局那边就调出附近的监控，排查了一天，终于找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在一个胡同的监控里，拍到了那天晚上周军的出租车在那里停了好一段时间，后来有一个人在跟周军说着什么，经过多方辨认，可以模糊地看出来那个跟周军说话的人，是东盛生物科技公司董事长的二公子李默。由于摄像头有点远，画面有点模糊，证据不足，警方就继续调查着，先没有打草惊蛇。李管家让人去查了：李默最近主要跟什么人联系。
　　果然，就在黑道上查到李默最近需要找人做一件事情。然后就安排了小刘过去，并让他在跟李默说话的时候，打开录音笔。
　　小刘去见李默的时候，都带着面具看不见，但小刘提前就知道了是他，并在桌子下打开了录音笔，问着李默：“您好，请问您需要做什么事？”
　　李默并没有发现小刘的异常，也就开门见山地说道：“想做一件事，就看你那边能不能做了。”
　　小刘问道：“想必先生知道规矩，直接说出来就行，这边会根据您说的事，再给您提供方案和价格，一周的时间会给您答复。”
　　李默直接说着：“在南城监狱，想要一个叫周军的人意外死亡，一定要保证是意外，不要让人察觉。就这件事，希望尽快能给出答复。”
　　小刘回去后跟李管家说：“那边真面目和真实身份都无法去确定，只有这段录音和他的声音。”
　　李管家说着：“只有这段视频就足够了，下午去监狱一趟。”
　　李管家跟公安局那边打过招呼之后，就去监狱里见了周军。从周军的脸上看不出是悲伤还是担心，只有平静，或者说是坚持，李管家知道他在坚持什么。就先开口对他说道：“你好，不知道先生在这里过的如何？想先跟你分享一些消息，相信你在这里并不知情。虽然我不想击垮你的坚持，但我不得不这么做。你的几十万贷款还是在你的名下，并没有被一笔勾销。”
　　周军装作一点都听不懂的样子，并没有理会他。李管家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还真是打算扛下一切。又继续说道：“那我要说你的女儿，仍在医院并没有人去管，你还是一样不为所动吗？”
　　似乎女儿这个词已经深深的印在了周军的心上，就是他的全部。当李管家拿出几张照片给周军看时，他终于再也平静不下去了，拿着照片说着：“不会的，他答应过我的。我女儿怎么了，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李管家看着周军：“并不是我们把她怎么样了，我们去伤害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做什么。应该说你自己做了什么，就这样撇下自己的女儿不管了？你可是你女儿唯一的亲人了吧，要不是医生和护士顾念怕伤害一个幼小的心灵，你以为你女儿还会有人管吗？我们去的前两天，医药费就已经用完了，即使医生再坚持，医院也会做出决定的。有人答应你的，可没有做到啊。”
　　周军听了李管家说的，气的用双手捶打桌子，嘴里说着：“混蛋，混蛋，他答应过我的。”
　　看着他的情绪波动起伏着，李管家停了一会继续说道：“那天我和董事长一起去看了你的女儿，小女孩一直问着我们是不是她爸爸的朋友，还说着：‘爸爸答应这几天就会过来看我的，爸爸是最讲信用的人、也是最伟大的人。’董事长后来跟我说，当时看到你女儿的那一刻，虽然对你有深深地恨，也就是恨不起来了。也想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少爷，都认为爸爸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人吧，时刻会保护着他们。所以当时董事长就对你女儿说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你爸爸给你赚钱去了，因为去的地方远了一些，所以这几天才没有回来。我们答应你：如果我们再见到他，会告诉让他早点回来看你的。’可能是想到自己的爸爸就快要回来了吧，前一刻还在哭啼的她，下一秒就开心地笑了起来，多么单纯可爱的孩子。”
　　周军情绪平复了下来，抬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李管家悲伤的说着：“你进来的时候只知道醉酒驾驶导致了三人受伤，可你知道吗？后来一人死了，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走了，其他两人也都是重伤。你也是有女儿的人，怎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你有考虑过他们父母的感受吗？”
　　周军明显是不知道，愣了一下：“死了？死了一个？对不起，对不起。”
　　李管家哼着：“如果说句对不起，就能让他们没事，我就原谅你，可是能吗？正处于青春年华的他，就这样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了。要是我，我一定不会原谅你。可是董事长看到你的女儿之后，说不想让你的女儿失望，不想让她对生活失去信心。他已经向医院承诺，会支付你女儿的治疗费用。并让我带句话给你：都是穷人不容易，他也是从穷人走过来的，知道那种绝望的感觉，希望你能为女儿想想，好自为之。”
　　周军明显没想到会是这样，愣了好久：“替我谢谢你的董事长。”
　　李管家想了想，继续说着：“难道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恩人？什么都不说？这件事警察那边已经在调查了，比如吴江的作证，还有你与李家少爷在胡同口的谈话，这些都被监控拍了下来。如果你现在不坦白，那以后查出来，李家公子最多会说只是让你教训一下他们，没有让你伤害他们，你可就有口难辩了。你就会成了这起一死两重伤蓄意谋杀案的主谋，撞的又都是大学生，这情节够严重吧，判你个无期徒刑或者死刑都不为过的。你如果不配合警方调查，早点坦白自首的话，谁也救不了你，也就没有机会见到你的女儿了。而警察要查出真相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只是时间的问题。”
　　周军明显有些慌张，他一直相信之前那人说的，什么都不要说，会救他出去的。到此刻他害怕了，因为他就是个普通人，不懂这些法律，怎么就成死刑了？李管家知道这时候周军的思想已经动摇了，就再加上了一把火，继续说道：“你还在维护背后的那个人，还在为他背黑锅吗？你知道他是怎么对待你的吗？我给你听一段录音。”
　　然后李管家就把之前小刘录的音给周军听了。当周军听后，两眼通红，呼吸急促。李管家说着：“听出这个声音来了吗？这就是你要袒护的人吗？你以为他会管你女儿？你以为他会把你的贷款一笔勾销？他现在是要杀了你，你认为你能活多长时间？自己的女儿都不管了？李警官也在门口，他也可以担保，只要你配合警方，打击背后的主谋，就会给你求情，也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话说完，从外面进来了一位警官，看着周军。
　　周军看着面前的警官和李管家，终于是跪了下去，哭着说：“我说，我都说，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