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识孔仅 观冶铁 张昌断弓(3)
作品名称:大汉博望侯张骞 作者:飞红霞 发布时间:2012-11-01 11:21:27 字数:3004
张昌跟着丫鬟莺儿穿廊走宇,到了后花园,这花园的东边有一栋装饰豪华的阁楼,精舍飞恽,廊庑环绕,这楼阁便是孔家小姐孔茜儿的闺房。来到楼前,莺儿让道:“请张公子上楼,我家小姐在闺房等候!”张昌想男女授受不亲,哪有别人随便一请,自己就入小姐闺房之礼,于是道:“还是请你家小姐下楼来吧,她不是指点武艺吗,在阁楼之上也不方便!”莺儿见张昌拒绝上楼,只好自己上楼禀告小姐,张昌在下面等候。他环视四周,只见阁楼前空地上摆着兵器架,架子上几种兵器摆放其上,他暗想:孔家小姐真还是见啥爱啥,啥都爱学,定是如她兄长所言,爱听别人的赞扬,几句好话就能骄傲上天,娇惯坏了,今天自己……正想着,只见莺儿引小姐下楼来了。
孔茜儿一改刚才在厅堂内宽衣大袍的装束,换了件紧身的短衣,粉衣红领,腰系七彩云绸,黄丝绦带扎脚缚袖,浑身上下收拾得干净利落,英雄披风结白如雪,飘摆身后,头上发髻高挽,琉金蝴蝶结换成了银亮的凤鸟开屏,盈步下楼,丰胸微颤。她来到张昌近前,秋波盈盈,面含春意道:
“小女子让张公子久等了!”
“小姐客气,不知唤我来何事?”张昌明知故问。
孔茜儿对张昌双手抱拳道:“久闻侯爷威名,今日一见方知虎父无犬子,小女子平日里也喜欢拳脚,想请公子赐教指点。”张昌道:“我非侯爷之子,只是平日里像姑娘一样喜欢拳脚,赐教二字实不敢当。”孔茜儿一愣道:
“你非侯爷之子,怎么姓得侯爷之姓?”
“我本姓堂邑,是侯爷收我为义子之时,赐我张姓。”
“噢,听说侯爷出使西域时随行一百多人,回来时只有他和堂邑父二人。”
“那堂邑父便是家父。”
孔茜儿点点头,说道:“去年我在广武山上识得冀成义大哥,他武艺高强,于是回来后就有习练之意,每日里姑娘我都要把这兵器练就几遍,所以现在也有了一身的武艺儿。”她边说边自豪地看着旁边架上的兵器。
“那就请姑娘练上一趟,让我也开开眼界!”
“还是公子先练习,让我看的好,我这拳脚丑陋之极,不堪入目。”孔茜儿自谦起来。
“姑娘不愿练习,又何谈别人的指点。”
张昌坚持要看。孔茜儿没法,自己只有练了,她玲珑的脸庞升起一片红霞,解去身披的抖蓬甩给了莺儿,然后低腰含首拉开架子,穿掌走拳,练了起来。这丫鬟莺儿一见小姐练了起来,一个劲地在旁边为小姐叫好,张昌怀抱臂膀只是看着,默不作声。见张昌不语,姑娘练得更起劲了,不多时便气喘嘘嘘,孔茜儿情急之下,自己的两脚竟不知所以然相绊了一下,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莺儿在一旁为小姐担心地叫出声来,又见小姐没事,便跳跃起来欢乎叫好,孔茜儿满脸涨红,站稳了身子,对莺儿挥了一下手,莺儿停止了叫好,她转儿对张昌道:
“练得不好,让公子见笑。”
张昌心道:孔家小姐琴弹得不错,这练功夫还真是不敢恭维,于是道:“姑娘的功夫还真是多需向人请教。”孔茜儿的脸更红了,恰似含羞的杜鹃花,她道:“那就请公子多为我指点指点,公子最喜欢练什么?”张昌看了看兵器架道:“我最拿手的兵器姑娘这里没有。”莺儿忙道:“我家小姐十八般兵器样样都会,怎么会没有呢?你说吧,什么兵器,我们都有的!”
“弓箭。”
“有啊,我家小姐也十分喜欢射箭的,所以才没有摆在兵器架上,放在了楼上,我上楼去拿吧!”莺儿上楼,不一会儿就拿出一张华美的弓,这弓小巧玲珑,雕工精致。张昌接过弓,却不见莺儿拿箭支,他也不说要,只装作欣赏这弓来,莺儿一看张昌喜欢这张弓,便介绍道:“我家小姐的弓还是挺不错的吧,是管家从西域大宛商人那里用一锭黄金购得,别看他小巧,刚劲无比,除了我家小姐,一般的人都拉不动它呢?”孔茜儿心想这张昌拿到弓为何不展示技艺呢?便想催促他道:“张公子,你怎么只看不练呢!”张昌却反问道:“小姐是怕拉坏你的弓吗?”孔茜儿莫名其妙,心道这张昌不会射猎吗……突然间,她秋波一闪,明白了:没有箭支,你让人家怎么射呀?!这才对莺儿道:“莺儿,你去把我的箭羽取来。”莺儿如梦方醒,又跑上楼去取箭。
张昌把弓箭拿在手中,射什么呢?没箭靶,也没有飞鸟……他心中思忖。忽然他看到花园中亭子的飞檐下不一个大蜂窝,这大蜂窝离自己有二百步开外,他搭箭盘步,拉开了弓,就在他的劲力一点一点倾注于弓时,这弓渐渐被拉满,张昌刚要撒手时,突然间“喀嚓”一声,弓断了。这个幸运的大蜂窝中的蜂儿才幸免遇难。张昌似乎专注于射箭,没想到这弓真不经拉,吃惊不小。孔茜儿惋惜弓的同时,也感叹张昌好大的臂力,张昌拿着断弓对孔茜儿道:“不小心拉坏了姑娘的弓,还望姑娘见谅!”
“断就断了,”孔茜儿道:“这弓这般不耐用,即使公子不把它拉断,我也要把它换掉。那就请公子练趟刀法吧,让我也多学些。”
说着她走到兵器架前,把一把闪亮的钢刀取下,递给了张昌,张昌接刀在手,感到这刀份量不足,轻飘飘的,他反腕握刀,对孔茜儿抱拳道:“小姐,献丑啦!”他向右抖手转身,就要练习,谁知这刀经张昌用力一抖,在刀柄与刀身之间又折成两截,刀身“咣啷”一声落在了地上,张昌又是一惊急忙转回身,对孔茜儿道:“姑娘,实在对不起,您的刀又坏了!”孔茜儿又吃了一惊,她拾起地上的刀身,接过张昌手里的刀柄,仔细看了又看,自己平日里怎么把练都好好的兵器,谁知到了张昌手里就这么不经用!她又羞又气,这不争气的兵器!她把断刀往地上一扔,对张昌说道:“公子,这些兵器都已陈旧,明日我就让人一一换掉!”
张昌不语,看着姑娘满脸羞怒,心中暗自高兴。孔茜儿立刻上前含情脉脉说道:“张公子武艺高强,力大无比,我这兵器陈旧又不堪用,不如公子上楼为我说解一二。”
张昌道:“天色不早了,恐义父在前厅等我,我该回去了。”
孔茜儿情目灼人,道:“公子既然来了,还请上楼喝杯茶水,也能让姑娘我略表心意,心中稍安呀!”
“没有别的事,不打扰姑娘,张昌告辞!”
说着张昌就走,孔茜儿见自己挽留不住,便对莺儿道:“你替我送送张公子。”莺儿和张昌一起向前厅走去。
孔茜儿拾起地上的断弓和断刀,心里又羞愧又懊恼,悻悻地上阁楼。过了一会儿,莺儿回来了,见小姐闷闷不乐,问道:“小姐怎么了,不开心吗?”孔茜儿气恼地说道:“就是不开心,你别烦我啦!”莺儿不敢说话,拿起小姐的披抖叠了起来,谁知小姐竟起身,夺过披抖狠狠地撕扯几下,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跺脚甩手嘴里连声说道:“烦人!烦人!”然后坐在床头之上,目光呆滞,泪水溋眶,眼中爱恨交织,喜忧参半,莺儿不知所措,只好静立于一旁。
张昌回到厅堂内,见义父还没有回来,就耐心等候,想到自己刚才拉断了孔茜儿的弓,又折断了她的刀,这个娇气刁蛮的千金现在心情肯定不好受,于是心中升起一丝惬意。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两顶轿子停在府门口,张骞和孔仅双双下了轿,一起向厅堂走来,张骞边走边道:“今日看这冶炼、煅打的场面,我才了解这兵戈铁器的由来,真是不虚此行啊!”孔仅道:“侯爷客气,请!”张骞步入堂内,见张昌已在等候,便问:“孔小姐请你切磋武艺,这么快就结束了?”张昌应声是。管家孔伍在孔仅耳边低语几句,孔仅道:“侯爷,为您谁备的宴席已在摆好,就请侯爷与公子到后厅入宴。”张骞道:“初来贵府,多有打忧,宴席之事就免了吧!”
“那怎么能行?侯爷来府,寒舍生辉,岂能不设宴相谢!”
张骞见天色不早又推辞道:“时候不早了,孔老爷盛情谢过!”
孔仅见留不住便说道:“侯爷所讲铸兵器之事……”
张骞知道孔仅意思,接过话题道:“待我思虑成熟,画于帛书之上,让昌儿送至府上。”
孔仅高兴道:“多谢侯爷赏识,我府‘炒’炼之钢以后再不出卖,愿随时为国家铸戈效力!”
父子二人告辞而去,孔仅送出府门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