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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家里家外 10朋友(1)

作品名称:我的自传——上部      作者:大智若愚玉      发布时间:2016-12-31 10:14:46      字数:3255

  我年轻时就喜欢交朋友,古代那些侠义小说,深深地在影响着我。我喜欢桃园三结义里的刘、关、张,喜欢瓦岗寨里的秦琼、程咬金和单雄信。我觉得人生在世,朋友多了如森林里的树木,多了就能遮风挡雨。但一场文化大革命后,使我看到了什么叫做朋友,什么叫做真正的朋友。
  其实人的一生,真正的朋友根本就不多,大多数都是酒肉的朋友,相互利用的朋友,像桃园三结义的刘、关、张,那也就是小说而已,真正达到那种程度的恐怕太少了。我的朋友也算不少,文化大革命时光造反团核心里就有十多个,当时海誓山盟,气壮山河闹革命。结果一场“加温”(毒打)都纷纷杀了我的回马枪,结果别说两肋插刀了,能坚持说公道话的都很少。在教育时,我们一些老师也都处得不错,当时在一起学习,工作,每到“复壮日”(当时定的每月开资吃一顿)大家凑在一起,又吃又喝,一个个乐得前仰后合,也很有意思。再后来我改行到政府时,这朋友就更多了。上边的,下边的,农村的,市里的,当时这些朋友处得火热,相互也都帮过忙,办过事。但这些朋友,多数都是吃吃喝喝,相互利用的较多。
  今天细想起来,我上面说的这些人,也都算作朋友,可要说他们给我留下的记忆,我总觉得是淡淡的,都是一过性的,在他们身上我找不出啥可写的东西,也可以说我还没有真正走进他们,了解他们。倒是我年轻在农村时的几个朋友对我记忆很深,虽然也算作是普普通通的朋友,但他们的音容笑貌,时时还在我的脑海里浮起,有一些事还会让我时时想起。
  我在初中念书的时候,我们屯有一个小青年,自称“鸿儒”先生,我和他很要好。“鸿儒”不是他的真名,他的真名叫潘洪海,“鸿儒”是他自己起的字号。所以他到那都号称“鸿儒先生”。为什么号称“鸿儒先生”,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鸿”可能是取“鸿鹄”之志,“儒”可能是有学问的意思吧,这还是我分析的。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我们就更不得而知了,反正他高兴我们就这么叫吧。
  我结识他是我在念初中的时候,因为我念初中时是通校(来回走),晚上在家,再加上星期天,就和他有了接触的机会。他比我大五、六岁,他是在鹤岗回来的,在鹤岗是干啥工作的我不知道,他自己说是教师,教师为什么不教学了?不得而知,问他他支支吾吾,不乐意正面回答,我也就不刨根问题啦。反正我觉得他这个人总是怪怪的,很像鲁迅笔下的孔乙己。在村里他是个一身洋气,又不乐意干农活,和庄家人有点格格不入的怪人。
  他梳着大背头,脸有点长,眼睛戴着高度近视镜。他的眼镜除了睡觉时外,其余从来不摘,好像是摘了眼镜,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他总是穿一身洗得非常干净的衣服,手上戴一副白手套。他老好拿着一本书,胳肢窝挟一支短笛。书没见他看过,笛子有时傍晚他会吹几首简单的小曲,但也吹得不好听。
  最有意思的就是他说话,满口之乎者也,说文言不是文言,说白话还句句都带之乎者也,让人哭笑不得。孔乙己有一句经典名言:“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鸿儒先生说话就是这个模式。
  每当夏季的晚上,人们吃过晚饭,都会三一伙,俩一串出来走走,溜溜弯,唠唠嗑。我们这个屯有两条笔直的东西大街,人们都乐意在这两条大街上闲逛,人数不多,三三俩俩。这时你经常会看到有一个人,不戴帽子,大背头梳得铮亮,戴着一副白手套,手里拿着一个笛子,也不吹,尕支窝夹着一本书或刊物,鼻子上卡着一个二丙,老远从西头往东走来。因为他眼睛近视,所以一般他不和人打招呼,只有两人走到碰头时别人问他,他才开始和人搭腔。可是一搭腔,把人还造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说的是啥。
  “你吃饭了吗?”对方问他。
  “吃也,你吃乎?”鸿儒先生一搭腔,就“拽”上了,对方一听,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还出了洋文?对方啼笑皆非,忙说:
  “我说老潘哪,你和我们土包子拽啥呀!我们也听不懂啊,还是说点庄稼嗑吧。”每逢这时,他会把脸送到你的面前,仔细的看看你是谁,顿时一股香水味一下子扑到你的鼻孔,呛得你喘不上气来。要是遇上我,我就会用同样的“洋文”回答他:“鸿儒先生,汝欲何往?”这时,他会感到遇到了学者,知音,高兴的和你继续“拽”下去。
  我那时候之所以和他要好,也是有原因的。一是当时我年龄小,又喜欢文学,所以就把他当作了“学者”。引起我对他敬仰的,是他写的一笔好钢笔字,他还有一个笔记本,里面抄了满满一本格言、语录。他写的一手潇洒、流利的钢笔字,和他的那本格言、语录本,确实让我垂涎三尺,不得不向他打溜须。
  “鸿儒先生,你能否把你的格言语录本借给我,让我抄抄?连学学你的钢笔字?”鸿儒先生一听我要借他的格言语录本,非常高兴!他觉得可下遇到了能欣赏他的人,自己大言不惭的主动给我当起了老师。我也很高兴,因为我觉得他在我们村是一个鹤立鸡群的学者,我很崇拜他,于是我们俩成了好朋友。他把语录本借给我,我一狠心买了一本很漂亮的笔记本,开始抄他的语录。他对我的这本笔记本很重视,在扉页上用楷书给我写了一段语录:“爱护书籍吧,它是知识的源泉!”后边还提上了他的名字:鸿儒。
  我们俩在一起的时间不太长,后来我念书离开了家,从那以后我们就不太接触了。等我回到农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的洋气劲几乎就没了,基本上已经轮为普普通通的一个农民了。再后来连一名普通农民也不如了,变成了一个困难户了。老婆倒是讨上了,孩子也有了,可是由于好吃、好喝,不乐意干活,家里过得很不像样子,生产队拉了一屁股三角债,家里的窗户连玻璃都没有,用塑料布定的,你说穷到啥地步!
  鸿儒先生的穷,他一辈子都没缓过来。改革开放以后,农村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家家都富了,可是他仍然住着几乎要倒的小趴趴房,窗户上还是钉的塑料布。
  我在农村时还有三个非常要好的朋友,晚上经常凑在一起谈天说地,玩得非常开心。这三个人是张立军、陈若义、刘相才。
  张立军年龄比我大三岁,是我们的老大哥,我们都很尊重他,称他为张哥。张哥十多岁父母就没了,就他领着两个弟弟生活,所以他又当哥哥,又当母亲拉扯两个小弟弟很不容易。由于家里穷,再加上有两个弟弟,还是在农村,所以他已经快到三十了还没说上媳妇。他的两个弟弟都先后走了出去,二弟当兵,三弟上了供销社,都自己成了家,可是他还是单身一人。
  我在农村时,他的家几乎就是我们三个人开心园地。我们几乎每个星期都会相约去他家玩两、三个晚上,一玩就是半宿,有时甚至就睡在那了。一开始时张哥买了一个小半导体,这个小东西可成了我们娱乐的宝贝。我们用它听小说,听歌曲,听新闻,觉得这个小玩意太神奇了!他让我们长了见识,给我们带了了快乐,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后来他又买了一台交流“美多”牌大收音机,过了不长时间他又买了一台播放机,买了不少唱片,我们的娱乐生活就更丰富多彩了。
  张哥一直到快三十岁了才娶上一个老婆,可是结婚不到一年,这个老婆就去世了,这个老婆的去世让他苦恼了很长时间。可也就是这个和他生活不到一年的老婆,使他的人生走向了一段弯路。
  他死的这个老婆外号叫黑丫头,她有一个妹妹(不是亲妹妹)外号叫白丫头,在我张哥的老婆没死时,白丫头领一伙人经常来我张哥家,我当时觉得情况不太好,提醒过我张哥,但是张哥只信老婆的话了,我的话当作了耳旁风。鉴于这种情况,我们几个就很少去他家了,张哥对我们也不像以前那样热情了,我们的关系有点淡化。
  张哥老婆死后,白丫头一伙继续来我张哥家,可是没过多久,派出所来把他们抓走了。原来白姑娘这一伙和佳木斯黑社会有联系,我张哥也因窝藏他们被拘留半个月才放出来。出来后他觉得没脸回我们屯,去了鹤岗,后来又去了七台河,后来他上我这来过几次,才知道他靠修表,掌鞋为生,一直到晚年也没有成家。
  我的另外两个朋友刘相才和陈若义,我离开农村后,他们始终还在农村,小日子过得都不错。刘相才在村里供销社当营业员,后来当了大队会计,再后来当了村支部书记。陈若义当了农机手,后来还当了几天农村治保主任。
  在那段时间,还有一个人物,我和他接触的不算太多,但他却是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人,因为他的那段人生历史有点传奇的色彩。这个人就是我的二哥李红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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