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狐仙施法术晴儿得道 许增被摔伤丢了饭碗
作品名称:狐魂 作者:洋蜡人 发布时间:2016-12-31 11:26:19 字数:3408
第七章、狐仙施法术晴儿得道
许增被摔伤丢了饭碗
话说晴儿被两个仙女带到狐仙洞内,洞主说要教她一些降魔治妖的法术,保一方百姓平安,让她接任顶香狐仙。晴儿吓得直给洞主磕头。只见仙主身穿一袭绛色纱裙,肩披鹅黄拖地罩纱,轻移莲步下了高椅,她走到晴儿面前微微一笑,轻声慢语但口气坚定地说:“既然让你来了,就容不得你同不同意。人间本是个混沌世界,人鬼交错,妖魅不分。如今,妖魅兴风作浪,仙家本应力助天庭,帮助黎民消灾除难。你本是狐仙转世,也是你这一生的造化。你投世人间,贤惠善良,聪颖美貌而备受艰辛和骨肉离别之苦。意在让你有所体会黎民百姓生老病死之痛,生死离别之无奈。今日,让你学会十八层地狱之罚术,降妖除怪之本领,投身人间救苦救难之本德。”
晴儿听到此言,吓得浑身嘚嘚颤抖:“求仙主开恩,放过晴儿。晴儿实在不能接任大仙之重任。我家小儿等我回家吃奶,恳求仙主快快放我回去。我永生不忘仙主的大恩大德。”只听仙主呵呵一笑,厉声喊道:“来人!将晴儿拖到阴山,走奈何桥,观看十八层地狱责罚之苦。”
话从两头说。
领弟被热豆腐渣活活烫死,晴儿悲痛欲绝发高烧昏迷不醒,一家人守在她的身旁不知所措。欢喜一边哭着,一边小心地给嫂子干裂的嘴唇蘸水。
姥姥抱着五个多月哇哇哭叫的景翔,唉声叹气,老泪纵横,她低声自语地说:“晴儿啊!难道你真是那狐仙下凡?真要让你受尽人间苦难不可?”
因为没有奶水吃,景翔挥动着两只小手,哭闹着用那小嘴左右拱着姥姥的怀。
许增因领弟的惨死、晴儿昏迷不醒也不敢离开家里一步,精神上也狠狠地被打了一闷棍。一时间,这个家如大海浪尖上的一叶扁舟,又如风雨漂泊中的一只风灯。乡亲们陆续来看望晴儿,都为她的性命捏着一把汗,为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庭担忧。
突然,晴儿大叫一声,浑身抽搐起来,嘴里冒着白沫,牙齿咬得咯咯响,两只眼睛往上一翻一翻地全没了黑眼仁。一家人惊慌不已,不知晴儿到底是怎么了。有人说:“快掐她的人中,快!”许增跳上炕,大拇指狠狠地按下去,晴儿停止了抽搐。稍许她睁开眼睛,迷离地看看四周,再看看屋顶,一副很陌生的神态。许增叫着:“晴儿!晴儿!”
“哦,我这是在哪啊?”
“你在家里呀!你在咱的家啊!”许增急切地回答。
“我的家?你是谁?咋在我们家?”
“我、我是……我是景翔的爸爸啊,晴儿,你咋不认识我了?”
“景翔,景翔是谁?是你儿子吗?”
“是啊,是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儿子啊!”许增从姥姥怀里接过哇哇大哭的景翔给晴儿看:“晴儿你看,这是我们的儿子啊!你看看他在找你。”晴儿木然地摇着头:“这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可好了,大大的房子,宽敞的院子。那院子里啊到处是花,可好看了。仙主说要人带我去看十八层地狱。我害怕啊!就晕过去了。呵呵,你们哭啥?呵呵,你们啊,呵呵……”晴儿傻笑着,胡说着。一家人都很迷茫,不知所措。
“这晴儿怎么了?”
“她是发烧烧的,把脑子烧坏了吧!”人们不解地议论着。
晴儿总算醒过来了,一家人恢复了正常生活。许增又到车站去找活儿干了。因为他能干,有力气。监工破例让许增在车站装卸货船,家里这才有了正常的生活来源。
自晴儿那次生病醒来之后,大家都觉得她有些不正常了。总是自言自语说一些无头无脑离奇古怪的话。她说自那次做了一个很奇特的梦后,经常在夜里梦见一个女子与自己长得十分相像,她总是将自己领到一座很高的山上,去见一个仙主。晴儿自言自语念叨说:“仙主让我学什么魔法。人啊,千万不要欺压善良,亏着良心做事。到下辈子要下油锅,上刀山,黑暗牢狱受煎熬。更不能做昧心事,到那辈子要遭磨压,碓子捣,车崩过关皮开肉绽。”开始人们听着浑身打冷颤,时间长了,人们也就不再理会她再说些什么云山雾罩的话了。
许增在车站装卸火车货物,一天下来很累,回到家里还要听晴儿那没完没了地叨叨,心里很烦,有时他想发火,看妻子那傻呆呆的样子,虚弱的身体,整天还要为全家人的生活忙碌。许增心想:她也很劳累啊!算了吧!不要计较那么多了,我忍忍就过去了。
一次,许增在车站卸板纸,那板纸一百八十多斤,不得背,不得扛,加之家里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他的体力有些下降。下桥板的时候,一不小心,连人带板纸跌下桥板。板纸摔坏,许增的腰摔伤。监工走过来,看见板纸被摔坏了,又见许增在从地上吃力地想爬起来,很恼火。扬起穿鞋钉的皮靴,照许增的腰部狠狠地踹下去,许增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当许增醒来时,工友们都在围着呼唤他。他痛苦地看着工友们热泪盈眶。工友们小心地将他放在一块木板上,他一点也不能动弹了。这时监工回来了,看见许增醒了过来,对许增说:“你他妈的真是个废物,把板纸摔坏了你赔得起吗!来的时候,你妈妈也没让你扛根秫秸走走炕沿儿。就你这半瓶子醋,也出来挣钱?”然后瞪起三角眼,对工友们说,“把他送回去吧,这个月的工钱做赔偿板纸了。”许增一听要扣除他全月的工钱,自己还不知什么时候能站起来,一家人怎么过呀!就乞求地望着监工说:“我好歹在这里做工这么长时间了,你老就开开大恩放过我,把工钱给我吧,我老婆生病孩子还小,就指望这点钱活着啊!你老就行行好吧!”
“你他妈的真是给脸不要脸!还想让我白送你几吊钱不成?大爷我不让你赔偿全部的板纸钱,就算是对你开天恩了,还他妈的不知足,还想挨揍是咋的!”工友们怕许增再挨打,急忙把他抬回了家。
秋风徐徐,可是许增全家没有感觉到秋风的凉爽和惬意,金秋的丰收与他们无缘。门前的那条小河里,清澈的水静静地流着,天湖里蓄满了清水,鱼儿在水中跳跃着,孩子们在湖边嬉笑,玩耍。
几声蛙叫打破寂静的夜。许增躺在炕上非常烦躁,望着身边熟睡的妻子和儿子,想着明天晴儿又要和自己念叨家里没吃没喝的,又想起自晴儿嫁给他没有让这个善良贤惠的女人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如今,自己又躺在炕上不能动,悲伤涌心头,一种想逃脱的欲念闪过脑海:爬到天湖里去,让晴儿带着孩子找个好人家吧!看他娘儿两个跟我遭罪,我不如躲个眼净心净走了好。想到这儿,他心里一横,也罢!咋不是一辈子。抬起手紧紧拉住通向外屋的一扇门,想爬起来,结果,那破门扇散了,“哗啦”一声,门扇掉在地上,惊醒了全家人。
景翔吓得哇哇大哭。晴儿看着许增问:“孩子爸,你干啥,要起来吗?是累了,还是腰太疼?”许增看着妻子惊慌、害怕的眼神,突然觉得刚才的想法是多么轻率,我走了晴儿怎么经受得了这样的打击!不由地流出了泪水,他抓住妻子的胳膊,说:“晴儿,我、我对不起你!”
“孩子爸,你到底咋啦?说话啊!”
“晴儿,我不说,不说了。我不离开你们,不离开你们母子。”许增说着将晴儿的胳膊紧紧地抱在怀里。晴儿说:“你干啥,你不能动知道吗?别这样,让姥姥听见,她会笑话我们。”
蛐蛐的叫声,隐隐约约地传进屋子。晴儿叹了口气说:“唉!蛐蛐叫了,天要冷了,要给景翔做棉衣了。咱这西墙裂开这么大的口子,冬天孩子受不了啊!”许增撒开晴儿的胳膊,痛苦地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许增还不能下地,家里断了生活来源,晴儿到外面去挖野菜。那时,穷苦人家多,地里野菜长出来就被人挖走了,何况已是秋天,野菜已经不再生长。晴儿望着旷野,白茫茫的盐碱地上,光秃秃的连一根野草都没有,只有几座坟茔凸出地面。瑟瑟的秋风,刮在坟头上,扬起一阵阵尘土,那么孤寂,那么凄惨。
风,撩起晴儿的衣襟,钻进身上,她不禁打了个寒战,恍恍惚惚看见那两个女子从坟茔的远处轻飘飘地走来,然后伸手将她拉起来缓缓地升起,离开地面朝远处飘去。
那二位女子又带着她来到迁徙碑鼎山的狐仙洞府。侍女给她搬来一个团凳坐下。“晴儿你来啦?”随着一声清脆欢快的问候,仙主飘然而至。“仙主好!”晴儿急忙下了团凳,弯腰给仙主道个万福。“呵呵,晴儿坐,快坐。以后啊,你就别和我客气,我们都是自家人,只要你不感觉害怕就好。”仙主带着微笑拉晴儿坐下。晴儿答道:“是!仙主。”
“晴儿,你知道吗?自从我看见你后,就非常的喜欢你。看你那低下头的妩媚、灿烂的微笑、行走坐卧举止优雅大方。哈哈,真是我们仙家极致的美人啊!”
“仙主,您老别和我开玩笑了,我家没有一粒粮食吃了,我还要挑野菜去。景翔还等我回家喂奶。你老的重托我实在难以接受,您就放过我吧!”
“晴儿,今天我们不谈论这些好吗?我给你讲个故事听。”
“嗯,你老快点讲。”这正是:
秋风吹起天湖水
无情命运步步追
谁言天眼怜人善
怎知心冷泪自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