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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节:迷茫人生路 (上)

作品名称:人间三视      作者:思魁      发布时间:2016-12-23 12:02:46      字数:6057

  碰了一鼻子灰的胡一民,现在才知道这个小妞——陈芸儿,还真不是个平处卧的角色,怪不得她敢打那种天吉村从没有,连他也闻所未闻的官司!看来,她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就算他有她帮助赢了那个东道、没失自己的“面子”,也只能赢到了自以为是哈哈一笑的得意而已,岂不知,实则却同时失去了陈芸儿所说的人格和尊严!那轻那重?经她那么一说,使他深感值得一思!由此看来,今晚虽说以失败而告终,但是,无意间跟她反而悟到了自爱、自尊,重于千元——这一作人道理。因此上,今晩的得失,或许就是塞翁失马——难断言祸福呢!想到此,一民反而自慰:今晚虽败却更有所得,反而实为——胜利!于是,一民不再心存懊恼,反觉得心里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胡一民从陈芸儿家出来后,又回到了牌场,打算干脆向景超他们认输算了。
  当时,景超听后,睥睨着挖苦一民说:“你不说我都知道,早料定你会软蛋的。你的全部本事也只是吹牛罢了!去吧,就等着明天请大家吃大菜算了——我只是为了叫你的嘴梆梆软哩,省得你老在人面前吹牛皮、放大炮,吹你的五马长枪。以后,你要天天背颂今晚的丢人教训,永远记住!”一民一一应诺了。
  这晚,一民媳妇上夜班不在家,天亮才回来。这会儿太晚了,他觉得也不值回家,就在一边看别人打牌,等到天明回家算了。
  天亮时,胡一民才蔫不唧唧地回家了。当快要走到他家门口时,只见王厚生惊惊慌慌走来,谈之变色着说:“张友朋昨晚被人打死在家里了,你知道不?”
  一民马上大惊失色的问:“啊——昨晚?谁打死的?怎么打死的?”
  “公安人都来了,听说还在满村子找着抓你呢,幸亏你昨晚没有在家。现在还说不清在村不在。你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这么悠闲?我还专门跟着好些人上友朋家看过现场了——头上挨了一砖,昨晚就死了!”
  “啊——有这事?他们抓我干什么?”
  “那芸儿一口咬定是你打死了人!说你昨晚头次去了她家,叫门胡缠,没叫开门。二次又去胡闹,友朋出来赶打时,你就打死了友朋跑了,很多人都看了翻墙的印子和打斗现场。”
  一民跳起来喊道:“这可冤枉死我了!昨晚我只去了一次,哪有什么第二次?二次去的肯定另有其人,谁会这么恶意嫁祸于我呢?”
  王厚生说:“我也想不通你怎么能打死人呢!可那女人,不但一口咬定你二次去了,而且说你二次去后她还问过你名字,你都报了名字。我看你这回非死不可了!这可是杀人抵命的事,我怕你仍蒙在鼓里。幸亏你昨晚没回家,不然,非抓你个死的不可。这时还说不上公安人是不是还在哪里寻你找你哩,你得快想办法,好歹先回家多少拿点钱什么的,千万别耽搁,快走,随时都有逃走不及的可能!”厚生推着一民快回家。
  一民还在说着:“这女人为什么一口咬住是我不放呢?很明显,是有人假冒了我的名字,干了杀人嫁祸于我的事!她难道都没发现一点不像我的地方?这人会是谁呢?谁会对我下这么狠毒的手?置我于死地!”他耐不住的问厚生。
  “这……厚生微微一怔。说:“这些事你还是以后再想吧,你现在还是考虑逃命的事要紧。”
  一民生气地说:“人不是我打死的,我没有打死人,我逃的什么命呀?”
  厚生也似生气的高声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我知道你没有打死人,顶什么用?你对谁说呢?说得清吗?你就是说你一万个冤枉顶什么用?这个世界从古到今冤枉的事还少吗?就是明明白白的冤枉事能不能翻清都不一定,而你现在还有那女人死咬着你,我不知道你能有几分胜算?你现在真的被气昏了头了!我作为旁观者清,也作为哥们才来给你通风报信,我希望你能理智些,别觊觎幻想了,抓紧时间逃吧,越快越好,跑得越远越好!走个十年八年不回来,就能重活一命?”
  这时,一民媳妇在一旁已听多时了——她惊呆了、半天不敢插一句话,此刻在也憋不住了,才惊慌不安的问一民:“你闯下大祸了?”一民小声:“嗯”了一声,愧疚的低下了头,不敢看她。她听后。一反刚才的样子,马上娥眉紧皱,凤眼圆睁,即时粗声怒气,锋芒毕露的高声责问:“你半夜翻墙打人家男人不在的女人门……你,你——在外边都干了些啥名堂事?以至于弄得争风吃醋,闹出打死人命的大事,把自己弄到死地,也把媳妇、娃扔到了半路上……你说:你这样对得起谁?对得起这个家吗?你怎么让我对你这般绝望?”她一脸严肃、怨恨的看着胡一民,激动得有点喘息地斥责着一民,眼里同时溢满了明哗哗的泪水。
  一民一句都不敢吭声,似乎连大气都不敢哼一下。
  厚生见此时一民在媳妇面前确有点“把贼做下了”的龟孙子样,心里大有看不惯的意思——在厚生看来:在媳妇面前,男人不管有什么过错,也不该是这个样子。于是,厚生出面劝阻说:“只不过因为打赌开玩笑的事,事实上,一民去了也并没有去要想干什么的意思。现在,事已至此,也就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先分什么谁对谁非了,还是先打发一民先逃避过了这个风头——才是正经事!”
  女人不客气的说:“已经都出人命了,还要干什么?他闹出了事,扭身一跑,永不回家——了事,给我扔下个烂摊子和孩子,为他活守寡,这日子让我怎么过呀!到几时才是个头呢?把我扔到半路上,我以后怎么办?他这么不争气,就先和我离了婚,他再走……”女人哭闹着去拉一民。
  王厚生看着这个平时文静温和的女人,竟还有如此厉害的一面,只好苦笑。
  一民烦躁地哭丧着脸说:“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他轻轻拉开女人的手。女人更是不依不饶地去疯扯他,并不停的说:“我为这个家,为盖房子和别人一样,没黑没明上班,再累再苦连一个班都不舍得歇。几年来我起早贪黑、家里家外、风里雨里操劳,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买过,为的啥?你好,今天一脚就把个家踢散了——盖房子还借我娘家哥三万元账呢,让我为你还一辈子债,养一辈子娃,守一辈子寡……你良心何在?你若是为了什么正经事,落到今天这地步,我抱怨你怪你,算我不够人,可你都干了些啥事呀!”女人闹得理直气壮,一民干瞪眼还不上一句话。
  厚生圆场说:“你说的这些话都很对,他就是千错万错你现在就是杀了他也都与事无补了。所以,你现在什么都甭说了,快快给他准备让他快走吧。再迟只怕就走不脱了。那时候你才后悔呢?”又转脸对一民说:“我先走了。你也不要准备什么,只拿一点钱就行了,什么行李都别带。一个大小伙子走到哪里,都饿不死的!放宽心些,到了那步说那步话,不要过于给自己增加思想负担。”
  胡一民自言自语若有所思着说:“法网恢恢,我往哪里逃?能逃得脱吗?就算逃出去了,也摆脱不了永久的提心吊胆、无止尽的心里煎熬,活得能不难受?况且,我这一跑,本来不是我打死了人,这罪名也让我坐实了!可是,不跑又明明凶多吉少,被弄去首先得活脱几层皮不可。那时,生不如死,想死都由不得自己了。更别说找不到真凶,就有可能无止尽的含冤,无尽头的牢狱,一点点的磨死,那日子更不敢想!这左难右难,如何是好?”他猛对着已走开的王厚生问:“你说谁会干这种杀人嫁祸与我的事?我和谁都没有过大的冤仇,谁会干出这等凶狠的事,这么要我死呢?——我非先杀了这人不可!”
  王厚生扭回身来微微一笑,劝慰说:“先不要想这些没法肯定,也不可能立马办到的事了,就先顾眼下——逃命要紧!我走了。”
  王厚生走远后,一民不由忿忿地想:是谁把他软逼硬胁到了今天这步?这又会不会是谁设置下的圈套,借打赌玩笑暗里把他置到了今天之死地?他想不来谁和他有这么大仇恨?为啥对他下这么黑的手?这人会是谁?一民想到了——张景超!除了他还会有谁?这个推断使他自己觉得都难以接受……可是,打死人嫁祸他这个亊实明晃晃摆在面前,除了景超哪还能想出第二个人?
  他和景超一块长大,虽不十分要好,可也经常在一块。景超——他自持有些小聪明,所以生性好强,口角锋芒,总爱在人面前掐尖要强。虽已习以为常,但也让人厌恶。所以,他总爱不软不硬的顶撞景超。其实谁也没有认真过,只是一块玩玩罢了。难道他为这些也值得积怨结仇吗?若说他为这些就要这样置他于死地,太没道理呀!
  他想自己一生对所有人都实在没有坏心,却常常口大无毒,往往得罪了人,自己还不知道呢。不像景超那样深有城府。常常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事且含而不露。而自己总用没有坏心的心理去推测别人,结果使自己常常被动。景超却不是这样:即便不对人使坏,也能疑心到人对他使坏。所以,常常不但能说出话,也能做出事,让人轻易看不透他。远的不说,就说这回打赌:自己总以为不过是闹着玩的,而他却每每要把人挟持,挤人到没路,要人难看也不放过,可见天性了。
  今年秋忙拉玉米,他的车陷入地里不动了,从傍晚直到天麻黑也没等到一辆车来能拖帮一下,最后好容易等到景超车来了,他忙追忙挡,而景超根本不理,视而不见的一拐方向盘跑了。他心里很生气——只要他一会儿的事,就这么对他使心短!最后,让他等到很晚,没等到别的车只好专程走回村才另叫了一趟车来拖。他一直怀疑景超装着没看见自己,是有意的!后来他见景超问,景超只说没看见,也没听见叫。这事,他-直也并不当回事。不过,现在看来,谁知道景超当时是有意使心短呢?还是当真没听见、没看见——只怕只有天知道了!
  而另有一件事却足足能把景超其人说明无遗,更能让人刮目相看——
  一次他和景超还有两人一块进城,走到汽车站时,景超看见一个女子,二话没说,跑过去就打……他和另两个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急的一同跟着跑过去看。景超打得那女的满嘴是血,在人群中东躲西藏,连句话都顾不得说。景超穷追紧打还振振有词地说:“我叫你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你把吃奶哇扔在家里不管,就跟着野汉跑了,一跑就是半年不回来……我要你这骚货干啥?我今天才找见,你不跟我回家还想跑,我打死你这骚货……”
  车站上人多,人都看,见景超狠打那女人,就有人拦,来问,他对人还是那些话:“她是我媳妇,把吃奶娃扔下不管,跟人一跑就是半年不回家,我一个男人管个月月娃还要干活多难?你们问问我这几位乡党,对这种不要脸的嫁汉女人该不该打?”又追着打,打得那女人只顾没命的躲逃。
  他们三人莫名其妙,还得对着所有人替景超圆谎,说那女人可恶,该打!
  人们七嘴八舌在议论那女人的不对……
  他们几人一边骂着那女人,一边假装劝说景超,拉他快走。离开汽车站后,他们奇怪的问景超:“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媳妇?”
  景超大笑不止。笑了天半后才对他们说:那女子是他一个高中同学,他看上人家,人家看不上他。他追了她几年,总不答应,最后嫁给了别人,所以,他很她。老想找机会出出这口气,今天才如此如愿,痛痛快快饱打了她一顿!
  当时,他们都笑、都赞“绝!”
  可是,一民今天想起来,却不寒而栗!——那种事,只怕除了景超,一般人是做不出来的!也只有景超才能那样想也敢那样做。景超的所作所为都不是常人的所作所为!由此看来,在他的生活圈子里,唯有景超让人看不透也料不定!所以,唯有景超才最有可能——就是今天要置他于死地的人!
  人心难测!一民不得不进一步想:景超会不会因为一千元的打赌,就这样栽赃嫁祸于他?是不是因为景超对那个芸儿很有意思,那天见芸儿打架吃了亏,唯有景超不顾得罪张银华,马上出面保护芸儿……他俩这其中的内情,谁又能知得道呢?也许,景超暗地就打芸儿的主意,只是力逼自己打那种赌,做幌子,千方百计激自己,甚至被迫自己半夜去芸儿家为他做了挡剑牌,他好暗地里好去占芸儿便宜。万一有什么事故,好推到自己头上——结果,他冒用自己名字去了,碰上了张友朋,因一时走不脱,才下手打死了友朋,就不费事的全部都推在自己身上,置自己于死地,他反而作没亊人——对!一定是这样!这毒蛇——真可恶!
  胡一民在一瞬间理清了思绪后,不由得恨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咬牙切齿的自语:“景超,你既然能这么对我,逼我到死路了,你不仁我还顾及什么义气?我要在我死之前首先废了你王八,若不如此,我胡一民真他妈的就‘是个母的’了!”
  一民带了些钱和一把刀子出门了。
  他急步先朝张景超家走去——
  景超正好拉一架子车粪向村外拐去,一民远远看见便高声叫:“景超——”景超见一民急三火四的走来,停住问:“什么事?”
  一民怕打草惊蛇,就压住仇恨回答:“昨晚友朋让人打死了,你知道不?”他加步向景超跟前走。
  景超回答:“又不是你打死的,你惊慌什么?谁告诉你的?”
  为了稳住景超,一民边向前走边说:“这亊分明干干把我粘连上了,是厚生刚才上我家对我说的。”
  景超一听是王厚生,马上警觉地问:“是他?果然是他!他是不是催你快跑?”这时,一民已来到景超面前,手在衣兜里很劲的握着刀子,但听景超问话怪怪的,便压着恨问:“你怎么知道?”
  “他要你跑,是要你一辈子替人背黑锅!”
  一民烦躁地喊:“我不跑,难道真的等死去?”
  景超生气地说:“你这人怎么遇事就昏了?你连我的话味真的听不出来?他让你充作真凶,掩盖真凶逃之法外……这半天,我越想越觉得他可疑!”
  “你又证据吗?”
  “我推测……”
  “哦,弄了半天才是推测?你看见他打死人没有?”一民难以继续克制自己的冲动,直接用话截住景超。他怕狡猾的景超此时已经看出了自己的真实用意,已有所警觉,才故意扯上厚生来扰乱自己注意力。唬弄自己事小,他要有了提防,自己就难行事了。这人太滑太难对付了。一民虽一时搞不清楚,景超此时对自己说到厚生可疑的话,是真只假,可他怀疑景超会不会在此有玩栽赃陷害的巴戏,扯出厚生给自己上一个大眼雾,好寻机谋事来对抗自己……想到此,一民不由得怒上加恨,握紧口袋里的刀子,随时准备先下手为强!
  景超见一民面带凶相的盯着自己,说话也总是邪门歪道的大有反常,不由得也动气:“半夜里打死人的事,我怎么能看见?我看你今天那根神经出毛病了,一来就对我凶巴巴的。”
  “对!我就是来杀你的!”一民见景超动火,便猝不及防地将尖刀已捅进了景超的肚里……
  一民料定景超这下已无力对自己构成威胁了,才放心了。也不抽出刀子,只是继续问:“我问你,咱们平时有多大的过节,你就用打死人的事来陷害我,置我于死地?怪不得你以打赌为名一个劲逼我半夜里去那家,就是为了让我落你的圈套,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毒?”
  “你,你——放屁!昨晚——我后来回去——就睡了。你为什么,说——我打死了人?你、冤枉——死——我了!”景超身子软了下去。一民才抽出了刀子,任他软瘫在地……手捂血流如注的肚子。
  “你还想狡辩?”
  “真不是我!你不信,就——杀了我……”
  “到现在还想哄我?就别怪我了。反正我左右都是死了,就先杀了你,看你还敢唬弄我了!”说着又朝他后肩下戳了一刀,心想:已经杀人了……就连了一刀又一刀,才觉得解恨!再说自己死到临头了,最少还拉了一个垫背的。
  这时,远处有人看见了吓得惊叫了一声跑了,一民看了,爱理不理的,他知道那人马上就会传来很多人,可他早已豁出去了,一点也不害怕了。
  景超奄奄一息地睁开眼,看着一民,少气无力地说:“你——杀我,唉,你——太糊涂了!那事确实——不是我!一定是厚生!他和友朋家——有仇!他说垫你——三百元,是怕——你不去。他和你——都去那家——也去——看了路……景超闭上了眼睛,已面无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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