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夜司琴墓旁龙、孤]
　　孤月将一只鸽子放飞，忽然发现身后暗中有人。于是，她机警地向判断出的方向发出了一颗石子。
　　隐身在树后的龙羽飞登时一惊，但见其肩头一晃，旋即接住了飞石，继而闪身到了孤月身前。
　　孤月乍见对方，也是不由一怔：“是你？龙羽飞！你不是？”
　　龙羽飞冷冷一笑：“我不是应该昏睡在床上，对吗？……那不过是我跟大师兄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找出躲在阁里的奸细。”
　　孤月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但仍镇定地：“是吗？那不知道你找到了没有？”
　　龙羽飞：“真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能这么沉得住气。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
　　孤月淡淡一笑：“看来你都已经知道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龙羽飞：“司琴死的那一天。”
　　孤月：“司琴死的那一天？”
　　龙羽飞：“不错，司琴为人一向机警，阁内武功超过她的，屈指可数。能够轻易杀了她，而不让她有还手机会的，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而且，那晚她是后心中剑，我猜凶手必定是她熟悉的人，而她恰恰又与你要好！”
　　孤月：“那为什么到现在你才发现！”
　　龙羽飞：“关于这一点，我不得不说，你伪装得确实很好。不过，你能隐藏这么久，其实还是多亏了慕欣。”
　　孤月：“因为她？怎么说？”
　　龙羽飞：“你还记得那晚你偷秋水琴嫁祸她的事吗？”
　　孤月：“怎么，你看见了？”
　　龙羽飞：“不错，当时我就在你的身后。所以，你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
　　孤月：“这件事情怎么了？”
　　龙羽飞：“女人会做这种事情，通常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嫉妒。但是按照常理推论，你如果是冷月轩派来的奸细，必定是身负某个重要的任务而来，断不可能去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孤月：“那照这么说，我还得感谢她了？”
　　龙羽飞叹息地：“是啊，我不得不说，我实在是太粗心了。因为你跟大师兄的婚事，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破绽。”
　　孤月：“噢，是吗？我有哪儿做的不对吗？”
　　龙羽飞：“你哪儿都不对！大师兄他并不喜欢你，这一点你应该看得出来。可你却答应了这门亲事，这岂能不教人怀疑！”
　　孤月：“我就不能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吗？”
　　龙羽飞目视对方，笃定地：“你不是！因为，我很清楚，一个身负灭门之仇的人，心中想的应该是什么。你之所以会答应这门亲事，我想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孤月叹息一声：“不错，你确实很聪明。那么现在呢？你准备怎么办？拿我去见你师父吗？”
　　龙羽飞冷然地：“你知道就好！”
　　孤月听罢，不觉冷笑了一下：“你真的以为，凭你就能够杀得了我吗？”
　　龙羽飞：“别逼我动手！”
　　孤月：“可我今晚偏向试试！”
　　（此处武打，设计要求如下：龙羽飞与孤月交手之后，才发现对方之前一直在隐藏实力。不得已，龙羽飞使出“流光剑影”，竟仍被对方轻易避过。惊讶之余露出破绽，被孤月的剑气震伤。）
　　龙羽飞倒地，诧异地：“我竟然输了？”
　　孤月：“你知道你输在哪儿了吗？……你输就输在太过自信！我这一剑即便是你师父也未必接得住，更何况是你！”
　　龙羽飞：“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剑法？”
　　孤月：“天剑诀！”
　　龙羽飞：“天剑诀？你是说你用的是我凌风阁的不传之秘——天剑诀！”
　　孤月笑着点了点头。
　　龙羽飞皱眉地：“你是怎么得到的？”
　　孤月冷笑：“当然不可能是殷不凡自己给的。是我自己在后山的禁地找到的,费了我好一番的工夫呢！”
　　龙羽飞冷笑地：“我说难怪，你怎么能接得住我的‘流光剑影’，原来是偷学了本门的秘籍！”
　　孤月：“好啦！我已经做到让你死个明白了。你应该感激我让你和司琴死在一起！”说罢一剑了结了对方。
　　
　　[日练功房柳、殷]
　　柳寻佚匆匆进来：“师父，大事不好了。”
　　殷不凡：“出什么事了？”
　　柳寻佚：“羽飞他失踪了！”
　　殷不凡：“飞儿失踪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柳寻佚：“具体时间，徒儿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今天早上，我去禁室找龙师弟，发现他不在禁室，所以感到很奇怪。我问了阁里的其他人，也都没听说谁见过他！”
　　殷不凡：“那他会不会去别的地方？”
　　柳寻佚：“岛上能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就是没有发现龙师弟的踪影。而且，往常这个时间，他一般都在禁室练功。”
　　殷不凡：“怎么会这样？”
　　柳寻佚：“师父，您不知道，羽飞一直在暗中调查混入我们凌风阁的奸细。我担心他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殷不凡：“不！不能这么快下结论。寻佚，你立刻派人沿着岛的周围搜索，务必要找到飞儿！”
　　柳寻佚：“是，徒儿明白！”急忙转身而去。
　　
[日道中柳、孤、君山弟子若干]
　　柳寻佚带人匆匆走来。
　　孤月上前招呼：“师兄！”
　　柳寻佚：“噢，是师妹啊！”
　　孤月：“师兄，你们这么急匆匆的，出什么事了？”
　　柳寻佚焦急地：“噢，师妹，出事了。羽飞他失踪了，现在我们正在到处找他！”
　　孤月：“三师兄失踪了？他不是一直在禁室吗？”
　　柳寻佚：“哎呀，这事三言两语我也说不清楚。师妹，你先带人帮忙去找找吧！”
　　孤月点点头：“好！我马上就去！”没走几步，又转身，“欸，师兄，他会不会离开了岛上？”
　　柳寻佚：“噢，师妹你说的对。有时间，顺便带人到青柳镇上去找找！”
　　孤月点点头：“嗯，那我去了。”
　　[日林中冷、孤]
　　幽泉：“好一个龙羽飞，差点就让他坏了我们的大事。幸好若华你及时发现，要不然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孤月：“也怪属下失职，才会被他蒙骗这么久！”
　　幽泉：“嗯，上次本座和他交手的时候，发现他的身手也颇为可观，和柳寻佚应该不相上下。若华，你这次能够这么轻易地除了他，看来你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孤月：“全赖先生指点。”
　　幽泉：“若华，自从你潜入君山以后，你我就很少切磋武功了。今日，正好本座有时间，想要检验一下你近来的进益，你看怎样？”
　　孤月：“先生愿意指点，若华当然求之不得！”
　　幽泉：“好，那还是老规矩。你攻我守，三招之后见分晓！”
　　孤月：“若华遵命！”
　　（此处武打，设计要求如下：孤月缓缓抽出宝剑，随即闭上眼睛沉思片刻，思定之后，突然发力。先攻幽泉左肩，被封之后。旋身，再攻对方小腹。幽泉似乎早已料定，一招纷纭掌平推。谁想，孤月此剑却是虚招，刚踏出一步，便展身而起，然后一剑劈空直下。这一招，大出幽泉预料之外。不得已，幽泉只得连退三步，随即使出全力一掌，打向对方。孤月以剑相抗，被震退数步。）
　　孤月：“先生的纷纭掌，果然盖世无双！”
　　幽泉却吃惊地发现自己左手袖子开裂，显是被对方的剑气所破。孤月似乎也发现了这个细节，顿时为自己的莽撞而后悔不已。
　　此刻的气氛颇为尴尬。然而，幽泉却笑了笑：“若华，看来这凌风阁的剑法确实要比本座教你的要高明许多！”
　　若华低着头：“属下惶恐！”
　　幽泉：“好了，时候也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了，不然他们该怀疑你了。”说罢转身便走。
　　孤月：“是，先生。”随即匆匆离去。
　
　[日密室]
　　幽泉心道：“交给若华的任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她连一点进展都没有？‘天剑诀’没有找到，连破解‘君山八阵’也一样没有头绪，她会不会是想背叛我？”
　　
{插入镜头：
　　[日破庙冷、杀手三名、孤]
　　幽泉在院中与人搏杀，一剑独挑三人，毫不费力地就将对方给了结了。正当幽泉收剑入鞘时，却发现不远处柴草后面站着一个脏兮兮的少女，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幽泉未曾搭理，转身便走了。少女见状，当即跟了上去。
　　
[日林中冷、孤]
　　幽泉来到林中，孤月也跟到了林中。
　　幽泉转身：“你为什么跟着我？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孤月：“我想拜你为师！”
　　幽泉：“拜我为师？”
　　孤月点了点头：“嗯。”
　　幽泉：“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孤月：“我想要你教我杀人！就像刚才在庙里，你杀死围攻你的那几个人一样！”
　　幽泉：“噢，你小小年纪，为什么想要学这个？”
　　孤月：“我们村里起了一场瘟疫，全村的人都死了。我是唯一活下来的一个。我现在无依无靠，如果要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给卖了。不然，我迟早会饿死！”
　　幽泉：“那你为什么不那么做呢？”
　　孤月：“前边镇上有间妓院，我去看了。出入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而我家过去是个佃户，是给地主种田的。每当遇到收成不好的年份，地主就会上门催缴粮食。我父母常常因为无法交足佃租，而被他们殴打。所以，我讨厌那些富人！”
　　幽泉想起自己过去的经历，点点头：“嗯，你跟着我可以。但是你要记住一点，我最恨的就是出尔反尔的人。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背叛我，我一定会让你比现在痛苦十倍，你明白吗？”
　　孤月点了点头：“嗯！”}
　
　[日院中]
　　慕欣正在院中练习“仙翁步法”。她将自己平日所学剑法与仙翁步法相融，忽觉大有精进。
　　慕欣自言自语道：“近痴大师的这套功夫果然精妙！”
　
　[日街上柳、顾、乐、行人若干]
　　柳寻佚：“你们记住，一定要仔仔细细地找！如果万一碰到冷月轩的人，就立刻退回来，千万不能硬碰硬！”
　　少游：“知道了，你都说了几遍了。”
　　乐奇：“欸，秋师妹呢？”
　　柳寻佚：“噢，她往东边去了。”
　　少游长叹一声：“哎，这个龙羽飞，可真是好命啊，我们这么多人找他一个。”
　　柳寻佚：“别说了，快分头找吧！天黑之前，还要回去向师父汇报呢！”说罢转身便走。
　　乐奇：“这一个大活人能跑哪儿去呢！”
　　
　　[日街上慕、柳]
　　慕欣正在街上走着，忽然偶遇柳寻佚。
　　慕欣：“柳兄！”
　　柳寻佚：“慕欣？”
　　
　　[日湖边同上]
　　慕欣：“柳兄，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藏在你们凌风阁里的奸细。极有可能是冷幽泉座下的勾魂使者——孤月。”
　　柳寻佚：“我已经猜到了。”
　　慕欣：“噢，那我倒是多此一举了。”
　　柳寻佚：“慕欣，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为什么你对冷月轩的事会这么清楚？”
　　慕欣：“你还在怀疑我？”
　　柳寻佚：“不是怀疑。我现在确信，你一定在冷幽泉的身边待过，而且极有可能是他曾经信任的人。”
　　慕欣：“你想说什么？”
　　柳寻佚：“慕欣，冷幽泉这个人十恶不赦。只要他活着一天，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被害！”
　　慕欣：“所以呢？”
　　柳寻佚：“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们消灭他！”
　　慕欣听罢，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柳寻佚：“为什么，难道你不愿意为天下人除害吗？”
　　慕欣：“不，也许在你眼里，他和他的那些手下，都是应该被千刀万剐的人。甚至于有很多次，我也想亲手杀了他。但是，有一点我却清楚的知道，就算哪天我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我的手也依然会颤抖，会下不去手！”
　　柳寻佚：“好吧，看来你确实很为难！”
　　慕欣：“对不起！”说罢便黯然地走了。
　
[黄昏岛上乐、顾、柳、孤]
　　乐奇和少游赶回。乐奇：“大师兄！”
　　柳寻佚：“你们回来了，有什么发现没有？”
　　乐奇：“整个青柳镇都快被我们翻过来了，就是没听说有人见过三师兄！”
　　少游：“那小子该不会回扬州了吧？”
　　柳寻佚：“瞎说！龙家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回去干吗？”
　　少游：“那他能去哪儿呢？该找的地方我们都找遍了，难不成他还能飞天遁地？”
　　柳寻佚：“但愿他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就在这时，孤月从远处走来。
　　乐奇：“欸，秋师妹回来了！”
　　柳寻佚急忙上前：“师妹，你那儿有羽飞的消息吗？”
　　孤月摇了摇头：“没有。”
　　柳寻佚击掌而叹：“这可糟了，待会儿师父要是问起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老人家了。”
　　乐奇：“大师兄，你也别太担心了。要不然，我们明天继续找吧！”
　　少游惊叫道：“什么，还找！他那么大个人了，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迷路了不成！”
　　乐奇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孤月暗自冷笑：“你们就继续找吧，就算你们把整个青柳镇给翻过来，也绝对不可能找得到龙羽飞！”
　　
[夜某屋内]
　　孤月：“如今龙羽飞已死，看来我不能再拖了。”手里拿着天剑诀的剑谱，犹豫片刻，最后毅然翻开剑谱，撕掉了其中的最后一页，也是天剑诀的最后一式——一剑倾城。它将撕下来的那一页放在烛台上烧了。
　　
　　[日密室孤、冷]
　　孤月：“先生，这就是天剑诀！”说着便双手将剑谱递给了幽泉。
　　幽泉接在手里，翻了一翻，惊讶地：“你是怎么找到的？”
　　孤月：“噢，是在一间密室里找到的。”
　　幽泉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若华，这件事你功不可没！需要什么奖赏，你自己说吧！”
　　孤月：“不！这是属下分内之事，不敢要什么奖赏。属下只是希望，今生能够永远追随先生！”
　　幽泉点点头：“嗯，很好。若华，你能够不居功，也不枉本座多年来对你的一番悉心栽培。不过，你知道的，本座一向是有功则赏，有过则罚。你如果没想好要什么奖赏，那就先记着，等将来想到了，再告诉本座。”
　　孤月：“是，先生！”
　　幽泉：“喔，那君山八阵，你打算怎么破？”
　　孤月：“先生放心，属下已经有办法了。”
　　幽泉：“噢，说来听听！”
　　孤月：“君山的东南面有一阵，名曰‘幻心阵’，属下曾经进入过此阵。此阵的奥妙，已在属下的掌握之中。到时，我们的人可以由此阵杀入凌风阁大殿。”
　　幽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