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日林间慕、孤、柳、乐、顾]
　　慕欣弃舟登陆，远见前方道中一蒙面人挡住去路。她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短剑，提高声音问道：“你是什么人？”
　　孤月冷冷地：“来杀你的人。”
　　慕欣忽然认出对方：“是你？你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我们之间有仇吗？”
　　孤月点点头：“算是有吧！”
　　慕欣双眉微蹙：“不能说？”
　　孤月：“是的，你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
　　慕欣镇定地：“没有！”
　　孤月随即纵身而起，凌空变换身位，皓腕轻挥之际，长剑直取慕欣周身要穴，数点寒芒向着慕欣当头泻下。
　　慕欣一怔，旋即拔剑出鞘，急忙护住咽喉、眉心要害。
　　双剑磕碰，发出铮然之声。
　　孤月攻势凌厉，慕欣勉力招架。不几回合，孤月忽然剑锋斜后，攻击慕欣胁下。慕欣回剑防守，却是为其所欺，露出右肩空档。孤月乘势而进，只听见“嗤”的一声，一剑已洞穿慕欣肩胛。剧痛之下，慕欣长剑脱手。恰在此时，孤月的剑已逼近慕欣的身前。
　　慕欣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孰料，在此间不容发之际，一枚飞石射了过来，弹开了孤月的长剑。
　　孤月一怔，随即挥剑再进，第二枚飞石又射了过来。孤月只好一个侧旋，横剑挡下飞石，眼睛下意识地向着周围扫视一圈。
　　孤月喝道：“暗箭小人，出来！”
　　慕欣这才惊觉，睁开眼睛，忍着剧痛，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宝剑。望了一眼四周，没想到捡了一条命。
　　倏然间，柳寻佚翩若惊鸿地飘落在慕欣跟前。
　　与此同时，少游和乐奇也追了过来。少游：“师兄，你干什么啊，连敌我都没分清楚，你怎么就忙着动手了！”
　　柳寻佚：“少游，慕欣是自己人！”
　　孤月抬眼望去，原来竟是柳寻佚。眼前的他，白衣胜雪，风度翩翩。
　　孤月气愤地：“是你发的暗器？”
　　柳寻佚：“是的。”
　　孤月恼火地：“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柳寻佚望一眼慕欣：“你说的是慕欣吗？凑巧得很，在此之前，我们有过数面之缘。”
　　孤月：“你知道吗，你这是在多管闲事！”
　　柳寻佚：“不！上天有好生之德，不管慕欣怎么得罪了你，如今她已身受重伤，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孤月：“你在教训我吗？”
　　柳寻佚：“不敢！”
　　孤月：“哼，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你以为我不清楚，你无非是看她有几分姿色，所以想要来逞一时的英雄。”
　　柳寻佚：“姑娘既然已经先入为主，在下也不想多做解释。不过，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您能高抬贵手。”
　　孤月：“那就要看你的手段如何了。”
　　话音未落，孤月已欺身而进。长剑如龙，直取对方心脏。
　　柳寻佚挥剑格挡，搪开孤月剑锋。孤月腾身而起，飘落在一株柳树上。左腕一抖，袖中一条白练向着柳寻佚激射而出。白练像蛇一样，从不同方向射向柳寻佚。柳寻佚闪转腾挪，应付自如。最后，柳寻佚打出一式“赤焰掌”，孤月被震得身子微微摇晃了两下。与此同时，那条白绫却被撕成了漫天的碎片。
　　柳寻佚：“姑娘，还要再打吗？”
　　孤月目色森冷，忿然地：“柳寻佚，我们后会有期！”话音未落，身子却早已经没入林间茂密的林叶之间。
　　柳寻佚转脸：“慕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慕欣捂着伤口，近前道：“噢，此事说来话长。柳兄，你又救了我一次！咳咳……”
　　少游笑叹道：“哎呀，这可真是恶人自有恶报！好一个惩奸除恶的蒙面侠士啊！”
　　
　　[日内]
　　孤月匆匆回到屋内，立即关上房门。忽然觉得胸口很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孤月急忙倒了杯茶，一口喝下。然后，自言自语道：“好你个柳寻佚，你居然也会为了那个小贱人出手伤我！”
　　
[日道中柳、顾、乐、慕]
　　柳寻佚抱着慕欣往回赶。
　　少游：“师兄，你真的要带她回阁里吗？”
　　柳寻佚没好气地：“不然呢？难道要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吗？还不快让开！”说罢便匆匆离去。
　　乐奇无奈地摇了摇头。
　　少游：“他是不是着了魔了？还嫌阁里的麻烦不够多，非要把这个灾星也一起请上去。”
　　乐奇：“这事你能挡得住吗？你没听见人家说要去君山找师父吗？……真不知道她要去干嘛！”
　　少游：“她不会是去拜师吧？”
　　乐奇：“这可就难说喽！要真是那样，那我们可就又多了一个不请自来的师妹了。”
　　少游：“你放心，你师哥我别的本事没有，要想赶走一个女人，那还是小菜一碟的事。”
　　乐奇：“省省吧，我劝你最好别乱来！”
　
　[日岸边冷、天放、凌、飞]
　　幽泉独立岸边，遥望君山。
　　天放见幽泉一动不动，好奇地：“先生，您在看什么呢？”
　　幽泉：“你看君山的地势怎样？”
　　天放：“俯瞰洞庭，独领风骚！”
　　幽泉：“可惜，它却被殷不凡给占了。”
　　天放：“先生何须懊恼，此次我们定能铲平凌风阁。到时，将我们冷月轩搬到这里来，岂不美哉！”
　　幽泉笑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就在这时，凌霜和飞雪赶来：“属下参见先生！”
　　幽泉：“都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凌、飞：“先生放心，属下明白！”
　　幽泉摆了摆手：“去吧！”
　　二人旋即转身离去。
　　
　　[日春暖阁凌、门人若干、金小哈、妓女二名、小厮二名]
　　凌霜带人赶到春暖阁，一进门就直奔二楼雅间。楼内老鸨等见状，躲在一旁，根本不敢阻拦。
　　雅间门前，小厮甲：“给我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凌霜板着脸：“金小哈在里面吗？”
　　小厮甲：“放肆，我们少堂主的名讳也是你们叫的！”
　　凌霜抬手便是两掌，打得两个小厮眼冒金星。左右旋即上前制伏了门前的两个小厮，凌霜随即一脚将门踹开。
　　里间，虎啸堂堂主金小哈正在房中狎妓。
　　金小哈一惊：“你们是干什么的？给我来人啊！”
　　凌霜将手一挥，门人已将金小哈的一干手下带了上来，一个个都被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
　　金小哈惊恐地：“你们想怎么样？”
　　凌霜：“我家先生请你去作客，带走！”
　　左右闻言，立马上前将金小哈给架了起来，二话不说，便往外间拖去。
　　金小哈挣扎着：“我不去，我不去！”
　　
　　[夜湖边飞、门人若干、袁庆、群众若干]
　　飞雪带领冷月轩的众多徒众，埋伏在岸边。
　　不一会儿，鲸鲨帮的门人押运着两船私盐，悄悄靠岸。趁着夜色，众人开始悄悄运盐上岸。
　　恰在这时，火光突然亮了起来。
　　飞雪：“给我上！”指挥门人将鲸鲨帮徒众给围了起来。鲸鲨帮的门人尚在向岸上搬盐，未及抵抗，大半便已被制伏了。
　　小头目袁庆心有未甘，想要劫持飞雪。可惜才刚举刀，便被飞雪一脚踢飞。飞雪随即一脚踩在对方胸口：“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听着，要想活命的，就赶紧把手中的货物给我放下！”
　　众人见状，再无敢于抵抗的，纷纷放下了手中的货物。
　　袁庆：“你们是什么人，敢抢我们鲸鲨帮的买卖？”
　　飞雪：“你给我听清楚了，你们手上的这点小财，我家先生压根儿就看不上。是他老人家要见你们大当家的，所以派我们来给你们大当家的传个信！”
　　袁庆：“哼！自古道‘行有行规’，你家先生要见我们大当家的，可以先投拜帖，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
　　飞雪冷笑：“因为你们大当家的，在我们先生眼里只是个小角色。所以，要想接我家先生的拜帖，她还不配！”
　　袁庆：“好狂妄的口气，有种就留下你们的名号！我们大当家的一定亲自去会你们！”
　　飞雪：“好啊，那你就回去告诉云三娘，就说今晚劫走你们货物的是冷月轩，如果她想取回货物，就请明日午时前往东面的李家村，到时我家先生自有分教。”说罢便放了袁庆。
　　
　　[夜鲸鲨帮云三娘、袁庆、群众若干]
　　云三娘正在厅中品茶。
　　忽然，袁庆狼狈地跑了进来：“报！——大当家的，不好了。咱的货物，刚在岸上被人给劫走了。”
　　云三娘：“什么！是凌风阁的人吗？”
　　袁庆摇了摇头：“不是的。”
　　云三娘：“这就怪了，在这洞庭湖上，除了殷老儿敢跟咱们作对，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来人是怎么关照的？”
　　袁庆：“噢，劫货的是个女的，自称是来自一个叫冷月轩的地方，说是他们的主子想要见您！”
　　云三娘冷笑道：“是嘛！这么稀罕的请人方法，老娘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袁庆：“来人还说，明日午时请大当家您准时赶往李家村，否则就要灭我们鲸鲨帮满门！”
　　云三娘：“真是好大的口气！”
　　
[夜内冷、飞、凌]
　　幽泉：“事情都办妥了吗？”
　　飞雪：“回先生的话，都办妥了。属下按照先生的意思，明日约他们在东面的李家村会面。”
　　幽泉：“好，做得很好。”
　　凌霜：“先生，对付那些人，我看您就不必亲自出马了。明日我跟飞雪一起，就能制伏他们！”
　　幽泉：“制伏他们？你以为用毒药控制住他们，他们就会尽心地为我们办事了吗？”
　　凌霜：“那先生的意思是？”
　　幽泉：“我要的是他们心悦诚服，甘心为本座效力！”
　　
　　[日外云、袁庆、鲍、金大海、群众若干]
　　云三娘、鲍天龙、金大海分别带人赶往李家村汇合。
　　袁庆：“欸，那不是金雕门的鲍天龙和虎啸堂的金大海吗？他们两个怎么也来了？”
　　云三娘诧异地：“是啊！他们两个怎么也来了？”
　　说话间，对方已到跟前。鲍天龙：“三娘，你怎么也来了？”
　　云三娘：“天龙老哥，我正想问你们呢？昨晚我的两船货物被一个叫冷月轩的门派给劫了，他们约我今天在这里了结！难道你们？”
　　鲍天龙无奈地点点头：“嗯，昨天白天，我的人在东头村劫了趟镖，没想到回来的路上，他们的人来了个黑吃黑，不仅把镖银给夺走了，还把我的人给打伤了，真是岂有此理！”
　　金大海：“哎呀，老夫更倒霉。昨日，我儿小哈在春暖阁寻欢，也被他们给抓走了！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我们三大帮在这洞庭一带横行十余载，除了殷老儿偶尔出来管个闲事，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跟我们作对！”
　　云三娘沉吟道：“我看这样吧！待会儿等他人来了，把金兄的公子一放出来，我们三家就一起上，把他个狗娘养的给灭了！”
　　金大海：“好！就这么办！否则，难消老夫心中的这口恶气！”
　　
[日外飞、凌、门人若干、鲍、云、金大海、袁庆、群众若干]
　　飞雪和凌霜率人和三大帮派的人对峙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三大帮的人渐渐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鲍天龙怒道：“你家主人到底还来不来，究竟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
　　飞雪：“很抱歉，我家先生没有交代，你们要是等得不耐烦了，随时都可以走！”
　　鲍天龙：“浑蛋！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也敢跟在老夫面前叫嚣，看我不打掉你的乳牙！”
　　凌霜：“鲍天龙，有种你就试试！”
　　金大海见双方剑拔弩张，急忙抱住鲍天龙：“老鲍，看在老哥的面上，你就先忍忍吧！”
　　鲍天龙勉强地：“哼！”
　　云三娘：“两位老哥，你们可别上当，他这是故意在挫我们的锐气，我们可不能自乱了阵脚。大不了等到天黑，看他出不出现！”
　　金大海点点头：“嗯，三娘说的是！”
　　
　　[日林中天放、冷]
　　天放正在伺候幽泉喝茶。
　　幽泉：“天放，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天放：“回先生的话，现在已经是申时了。”
　　幽泉抬头望天，看看日头已经偏西：“嗯，时候是不早了，也该办点正事了！走吧！”随即起身。
　　天放：“是，先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