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日和雅苑前月娘、丁老板、伙计二名、行人若干]
　　街上人来人往，两辆推车停在了和雅苑前。
　　月娘：“丁老板，您这是？”
　　丁某笑道：“噢，林大夫，今早有人在我店里订了二十坛酒，命我送到你们这里来！”
　　月娘诧异地：“这么多的酒，是要给谁啊？”
　　丁某：“噢，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位近痴大师？”
　　月娘：“是啊！这酒不会是？”
　　丁某：“正是送给近痴大师的！”
　　月娘月娘被弄得一头雾水，心道：“欸，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那老家伙穷得连住的地方都快没了，谁会花钱请他喝酒啊？难道是滨水？不可能啊！他也没钱啊！”
　　丁某：“林大夫，你看这酒？”
　　月娘：“噢，那就先抬进去，放在院子里吧！”
　　“好嘞！”丁某转冲身旁，“都抬进去，小心一点，别碰着了。”一旁小厮早开始运动起来。
　　
　　[日院中近痴、月娘、滨水]
　　二十坛酒堆满了一个院子。
　　近痴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从外边儿回来。登时发现眼前堆满了好多的酒坛，不觉眼前一亮。
　　近痴偷偷上前打开一坛子，用手指醮了一点，放在嘴里吮一下，双目发光：“四十年的汾酒啊，居然还没有兑水！”
　　这时，月娘和滨水正在聊天，见近痴回来。
　　月娘笑道：“近痴啊！你可算回来了。你看，有人给你送礼来了。”
　　近痴难以置信：“这些都是送给我的？”
　　月娘：“不止这些。人家平升酒楼的丁老板说了，以后每个月还会定时给你送十坛过来！”
　　近痴：“月娘，你不会是在诓我老人家吧？”
　　月娘：“我骗你干嘛，我都还想问你呢！你是不是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近痴：“月娘，天地良心，我老人家一向是奉公守法，杀人放火的事，我可是从来都不干的！”
　　月娘：“那这可就奇怪了，谁会给你送礼啊？”
　　滨水嗤笑道：“谁知道啊！估计是老天瞎了眼吧！”
　　近痴也摸不着头脑：“哎呀，管他呢？先喝了再说！”随即抱起一坛子酒，就往滨水的屋子里去了。
　　[日内近痴、滨水]
　　近痴给滨水倒了一碗酒，又给自己倒一碗。
　　近痴嬉笑道：“欸，老家伙，你不是一直说我老人家吃你的喝你的吗？今儿个，也让我老人家请你喝口酒！”
　　滨水还笑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近痴皱眉道：“哎呀，我老人家也纳闷儿啊！你说，难道是有人惦记上了我的那套‘仙翁步法’，想拜我为师？……也不对啊！我老人家从来都没显摆过啊！”
　　滨水：“我呸！你炫耀的还少吗？”
　　近痴：“哎，管他呢？先喝了再说！就算待会儿真的有人来拜师，我老人家胡乱给他打套拳，也就是了。”
　　滨水听罢，无奈地笑笑，随即和近痴喝了起来。
　　
　　[日院内近痴、冷、滨水、月娘]
　　近痴醉醺醺地抱着个酒坛从屋内出来。
　　这时，幽泉飘然而至，冲着近痴微微一笑：“大师，我送你的酒喝得还习惯吗？”
　　近痴微怔：“酒是你送的？你是谁啊，我们之间有交情吗？”
　　幽泉：“非得有交情，我才能请大师喝酒吗？”
　　近痴：“那……那倒也不是。只不过，我老人家知道这天底下不会有白送酒，更没有白喝酒的道理！”
　　幽泉：“近痴大师，您果然快人快语。是这样的，我有个手下，之前她对我说，她在办事的时候，大师一再地去骚扰她。还想要强收她为徒，不知道可有此事？”
　　近痴喊冤道：“哎呀，你说的是那个女娃啊，她可真会信口开河，那不是冤枉我老人家嘛。”
　　幽泉：“不管有没有这档子事，晚辈只希望大师明白。晚辈与殷不凡之间的纠葛，总有一天要做个了断。希望大师最好不要插手，更不要干扰我的手下做事！”
　　近痴：“哎呀，不就是几坛子酒吗？你搬回去吧！”
　　幽泉冷冷一笑：“好啊！”抬手一掌，打向一旁的酒坛，当下就碎了一个，酒立马就哗哗地淌了出来。
　　近痴克制自己，装作若无其事。
　　幽泉见状，随即又挥掌，这一下再震碎两坛。
　　近痴急忙求饶：“好好好！别打了，别打了……其实吧，我跟那个殷不凡也没什么交情。你们要怎么样，那是你们的事！”
　　幽泉冷冷一笑：“大师这不就对了嘛！碎掉的那几坛，明天我会让人给大师补上的！”说罢转身便走。
　　近痴在后面叫道：“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这时，滨水走了过来，见状冷笑道：“你也就这点出息，才几坛子酒，就把你给收买了。”
　　近痴：“你也别说我，你自己又能好到哪儿去。你还不是因为放不下如意，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还是个老光棍。哪像我老人家，今朝有酒今朝醉，落得个逍遥自在……不过，这酒我还真得省着点喝，不然到时慕欣成亲的时候，我只能两手空空地去了。”
　　滨水听罢，叹口气：“哎，也不知道欣儿见了如意，心里会作何感想，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得了那样的结果！”
　　二人说话时，都没发现月娘出现在了旁边。
　　滨水：“月娘！——”
　　月娘见状，伤心地跑了。滨水愣怔当场。
　　近痴皱眉道：“坏了，坏了，这下可真的坏了。”
　　[日屋内月娘、滨水]
　　月娘：“你跟我好，只是因为我身上有她的影子吗？”
　　滨水：“月娘，你误会了，你是你，她是她，你们两个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
　　月娘：“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给我出去！”
　　滨水被硬生生地赶了出来。
　　[日和雅苑外月娘、近痴、滨水]
　　滨水望着和雅苑的门匾，叹息了一下，继而便转身走了。
　　近痴追出来：“欸，老家伙，你等等我！”
　　月娘将一个包袱扔给近痴：“滚！都给我滚！要走就赶紧走，走了就别回来了！”
　　近痴叹息一下：“到底是个娘儿们，翻脸比翻书还快！”
　　[日冷月轩江陵分舵内冷、凌]
　　幽泉：“好了，现在已再无后顾之忧了。我们可以专心地去对付凌风阁了。”
　　凌霜：“和雅苑的那两个老东西，都坏过先生的事。先生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了吗？”
　　幽泉：“你说得对，本座的确不想与他们结仇。这不仅是因为滨水曾经是老师的朋友，更因为欣儿的关系。现在，既然他们都已经表示不再插手我们与凌风阁的恩怨，我们又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凌霜：“先生所言极是。不过，属下刚刚得到消息，少主好像已经前往君山了。”
　　幽泉：“这个，本座已经知道了。”
　　凌霜：“那我们何时开始攻打凌风阁？”
　　幽泉：“不着急，还是准备充分一点的好……噢，本座让你去打听的事情，打听得怎么样了？”
　　凌霜：“回先生的话，已经打探清楚了。在洞庭一带，大小黑道势力，总共不下十余股。其中，最强的三股分别是鲸鲨帮、虎啸堂和金雕门。而和凌风阁仇怨最深的，当属鲸鲨帮。鲸鲨帮盘踞在岳阳一带，常年以贩卖私盐为业。因为他们的货物经常要在洞庭湖上转运，所以时常遭到凌风阁的打击。多年前，他们的帮主云三娘，曾带人和殷不凡的徒弟们在洞庭湖上火并，结果却惨败而归。好不容易，经过这几年的休养生息，才勉强恢复了实力。”
　　幽泉：“那其他两个门派呢？”
　　凌霜：“虎啸堂和金雕门分别盘踞在君山的南北两面，这两股势力可谓旗鼓相当。但是都不成气候，无法与凌风阁正面交锋。不过，论武功的话，这两家的帮主倒也不弱。金雕门门主鲍天龙使的是一只银锤，分量重达百斤，使用时可谓力发千钧。其功力与殷不凡四大弟子中的乐奇应该不相上下。虎啸堂堂主金大海使的是朴刀，其刀法源自家传，刀锋狠辣，足以对付凌风阁的二弟子顾少游！”
　　幽泉：“好，本座知道了。”
　　凌霜追问道：“先生是不是打算收服他们，为我们冷月轩所用？”
　　幽泉点点头：“嗯，你觉得呢？”
　　凌霜：“好是好！可是，这些亡命之徒，平日里只知道打家劫舍，好勇斗狠，全无信义可言。虽然可以用金钱收买，但属下担心，他们恐怕不会真心为先生效力！”
　　幽泉：“那就恩威并用！”
　　
　　[日春暖阁前老鸨、顾、乐、妓女二名、慕、群众若干]
　　少游和乐奇被两名妓女缠着走出妓院。
　　老鸨站在门前，冲二人呵呵笑道：“两位公子走好，以后可要常来喔！”
　　妓女（甲）：“顾公子，你就多留一晚嘛，干嘛这么快就走！”
　　妓女（乙）：“是啊，乐奇，你每次都是匆匆地来，匆匆地走，心里到底有没有人家嘛！”
　　少游：“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大师兄快回来了，要是被他告到师父那儿。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妓女（甲）娇哼道：“哼！又是你那个破师兄！”
　　乐奇安慰道：“乖，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改天得空，我们再来看你们姐妹！”说罢便摆了摆手。
　　两名妓女很不情愿地回去了。
　　乐奇：“少游，我们也走吧！”
　　二人正要转身，转脸时却不由为之一怔，少游：“是你？——”
　　乐奇：“慕欣！——”
　　慕欣望了一眼二人身后，似乎已经明白了。
　　少游和乐奇当即走上前去。
　　少游质问慕欣：“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欣冷冷一笑：“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这路难道是你家开的吗？
　　少游：“慕欣，虽然之前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但是，我好像也已经向你道过歉了。你用不着这么跟我过不去吧！”
　　慕欣摇了摇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不过，现在挡路的人，应该是你吧！”
　　少游这才发现自己和乐奇站在路中央，左右行人都对其侧目相望，只得迅速将路让开。
　　乐奇笑道：“慕欣，之前的事，其实都是误会。我知道你大人有大量，早就已经没放在心上了。要不然，你也不会冒险去救我大师兄的，对吧！”
　　慕欣：“那可不一定，我这人一向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谁要是得罪了我，我一定会如数奉还，尤其是那些下流胚子！”
　　少游见慕欣指桑骂槐，不由恼怒地：“你！——”
　　乐奇急忙拦住少游：“慕欣，之前的事，都是我们不对。你看要不这样吧！这岳阳是我们凌风阁的地界，你到了这里，我们哥俩怎么也得尽一点地主之谊吧！你想要去哪儿，尽管说！”
　　慕欣：“好啊，我要去见你们师父！”
　　乐奇：“不是吧，你见他老人家干吗？”
　　慕欣：“这个嘛，就不方便告诉你们两个了。等见了你们师父，我自然会说的……不过，顾少游，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惹我，我可不敢保证，见到你师父的时候，会不会把今天的事给说漏嘴！”旋即转身便走。
　　乐奇：“少游，怎么办啊？”
　　少游冷哼一声：“哼，她空口无凭，我就不信有谁会相信她！”
　　乐奇提醒道：“你忘了大师兄他？”
　　少游：“哎呀，你怕什么，到时候把秋师妹搬出来。看这臭丫头还敢不敢嚣张！”
　　乐奇：“这样好吗？”
　　少游：“那总不能向她低头吧！”
　　乐奇斥道：“都怪你，没事你惹她干嘛！”
　　
　　[日街上乐、顾、柳、群众若干]
　　乐奇和少游在街上走着。
　　少游发牢骚：“这趟差事，办得可真没劲！”
　　恰在这时，后面传来柳寻佚的声音：“师弟！——”
　　少游和乐奇相视一眼：“不好？是大师兄！——”二人本想快步逃离，可是谁想，柳寻佚已经快步从后面追了上来。
　　柳寻佚：“少游，乐奇，你们两个怎么还没回去？”
　　乐奇尴尬地：“噢，师兄。我们这次出来这么久，回去总得给阁里的师兄妹们带些礼物吧！”
　　少游：“是啊，师兄！”
　　柳寻佚：“我们是去办事，又不是去游山玩水！”
　　乐奇：“师兄，你放心好啦，我们已经将你平安回来的消息，通知阁里了。”
　　柳寻佚：“嗯，那就好，我们赶紧回去吧，省得师父他老人家担心！”
　　乐奇、少游：“好！好！”
　　
　　[日君山外敏清、孤]
　　敏清：“欸，秋师姐，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孤月：“噢，是敏清啊！”
　　敏清：“师姐，你不是去找大师兄了吗？大师兄人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孤月：“噢，我没遇见大师兄，我们路上走岔了。”
　　敏清：“不会吧，秋师姐，大师兄他已经到青柳镇了。而且，二师兄和四师兄也在镇上。我正要去接他们呢！”
　　孤月：“是吗？”
　　敏清：“秋师姐，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孤月掩饰地：“怎么会，只不过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这样吧，敏清你不用去了，我去接他们吧！”
　　敏清会意地：“嗯，这样也好。”
　　
　　[日渡口不远孤、慕]
　　孤月暗道:“柳寻佚也这么快回来，看来他并没有在江陵耽搁。他会不会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正要向前走去，突然发现湖上来了一条船。
　　孤月：“那不是慕欣吗？她来君山做什么？……哼，不管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是你自己找死，这可就怪不得我了！”说罢匆匆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