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日慕宅前柳、慕]
　　柳寻佚跟着慕欣来到慕家祖宅外。眼前的景象，破败不堪。大门上还贴着官府的封条。
　　柳寻佚：“慕欣，你怎么了？”
　　慕欣摇了摇头：“没事。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了。大概祖父早就已经料到，身份会有败露的一天。”
　　柳寻佚：“这么说，九叔说的都是真的？”
　　慕欣：“柳兄，你不打算向官府检举我吗？”
　　柳寻佚笑道：“当然不会！相反，我还很敬佩你的祖父。他能够为了自己的国家而忍辱负重！”
　　慕欣：“只可惜，我不能好好地看看他老人家。”
　　柳寻佚：“走！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慕欣点了点头：“嗯！”
　　
　　[日内慕、柳]
　　慕欣和柳寻佚小心翼翼地走进院中。目光所及，院子里杂草丛生，厅内则是狼藉一片，梁上也结了蛛网。
　　柳寻佚：“不错，这里确实有被翻过的痕迹！”
　　厅内，一尊佛像映入慕欣的眼帘，上面有一个明显的手印。慕欣上前将佛像转了过来。原来，佛像的背后居然有一个暗格。慕欣从里面取出一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封书信。信封上写的是：峰儿亲啟。
　　柳寻佚：“怎么会有一封信？”
　　慕欣：“应该是祖父留下来的吧！”拆开阅览，片刻合上，心情显得很沉重。
　　柳寻佚：“上面写了什么？”
　　慕欣叹息一声，随即将信给了柳寻佚。
　　柳寻佚看了一会儿，赞道：“你的祖父可真是一位慈爱的父亲。这信中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令人动容！”
　　慕欣叹息地：“祖父大概也真的是很无奈吧！我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小时候每次提到祖父，父亲都默然不语！”
　　柳寻佚：“慕欣，我想问你件事？”
　　慕欣：“什么？”
　　柳寻佚：“你爹他是不是精擅音律？”
　　慕欣：“你怎么知道的！”
　　柳寻佚：“我猜的。九叔刚才说的那个匣子，叫‘紫月密匣’，里面装的就是一本琴谱。刚才我问九叔，你祖父是否喜欢音律，他不是摇头了吗？所以我猜，极有可能是你父亲精于此道！”
　　慕欣笑道：“你猜的不错。我父母常年避世隐居。闲来无事，我娘就喜欢研究医书，而我爹则喜欢钻研武学和音律。”
　　柳寻佚：“那你可还记得，你祖父给你爹的那本琴谱吗？”
　　慕欣：“琴谱？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爹的藏书颇丰，而当中的琴谱又实在太多。当初我年纪太小，也没看懂多少。加上后来，我们住的地方又失火了。所以，那些书也都没了。”
　　柳寻佚失望地：“原来是这样啊！”
　　恰在这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笛声，缓缓飘入院中，刻下一经汇合，为空九转，已是渐趋激烈。
　　柳寻佚：“哪来的笛声？”
　　很快，院子里草丛中就开始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
　　慕欣渐觉不适，警觉地：“不好！”急忙按照尹风当初教授的办法封住听觉。
　　很快，三五成群的蛇便从四面八方开始涌入屋内。
　　慕欣和柳寻佚急忙拔剑抵挡。在四周激起一道道剑光，以护住周身。
　　
　　[日屋顶孤、柳、慕]
　　孤月见群蛇进攻久久不能奏效，于是便使出了杀手锏。她将袖子一抖，一条小蛇当即从袖中激射而出，扑向了院中。此蛇身长不过尺余，但行动敏捷。它绕梁而上，瞅准时机，从屋顶急纵而下，向着慕欣扑去。
　　柳寻佚眼疾：“小心身后！”一把推开慕欣。
　　小蛇扑空，扭转头来扑向柳寻佚，恰好一口咬中了对方手臂。慕欣回身一剑，斩断小蛇。
　　慕欣见柳寻佚的伤口冒着黑气，惊恐地：“不好，是银环蛇！”当即出手，点了对方的肩上穴位，以阻止毒气的上窜。
　　柳寻佚忍住疼痛：“快走！”
　　慕欣扶住柳寻佚，展身而起，旋即破瓦而出。
　　
　　[日外慕、柳、孤]
　　慕欣扶着柳寻佚坐下。
　　慕欣：“柳兄，你怎么样了？”
　　柳寻佚：“我的头好晕，这银环蛇果然厉害！”
　　慕欣当即揭开柳寻佚的袖子，发现受伤的地方已经发黑了。便要低头为对方吸出毒液。
　　柳寻佚惊慌地：“慕欣，你要干什么？”
　　慕欣：“我帮你把毒吸出来！”
　　柳寻佚：“不！不要。这银环蛇毒我听说过。伤者难有活命之机。你那么做，非但救不了我，还会连累到你。”
　　慕欣：“别说那么多！”随即便为柳寻佚吸出毒液。
　　
(画外：孤月：“柳寻佚，这可怪不得我，都是你自找的。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究竟能撑多久！”随即飘然而去。)
　　经过一阵努力，慕欣为柳寻佚吸出了大半毒液。自己也因为沾染了毒液，而面色苍白。慕欣随即点了身上几处穴道，用以减缓血液的流动，从而延缓毒气攻心的速度。
　　柳寻佚：“你这又是何苦呢！”
　　慕欣随即起身，扶住柳寻佚：“别说话，我先送你回客栈，其他的事再另想办法！”
　　
[日药铺慕、店掌柜]
　　慕欣面色苍白，走进药铺。
　　慕欣：“掌柜的，我要抓药。”
　　掌柜见慕欣脸色苍白，诧异地：“姑娘，你脸色这么差，没事吧？要不要坐下来，老夫给你把一下脉？”
　　慕欣摆了摆手：“多谢掌柜，不用了，您赶紧帮我配几副药吧。”说罢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药方递给对方。
　　掌柜接过药方：“好的，姑娘请稍等。马上就给您配好！”
　　慕欣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匆匆服下，面色这才和缓了一些。
　　慕欣暗道：“慕欣啊慕欣，你一定要撑下去。你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不能就这么倒下了。”
　　
　　[日客栈内某屋慕、柳、乐]
　　慕欣提着药回来：“柳兄，你怎么样了？”
　　柳寻佚靠在床上：“我现在功力尽失，已经是个废人了。慕欣，都是我不好，非但没有帮到你，还连累了你！”
　　慕欣：“柳兄，这不能怪你！你是为了救我才中毒的,我怎能弃你于不顾。不过，这银环蛇的毒的确太厉害了，如果不早日将余毒清除，你我恐怕都有生命危险。”
　　恰在这时，乐奇回到客栈：“师兄！”转眼瞥见慕欣，“是你？”
　　慕欣冲乐奇点头致意。
　　柳寻佚：“师弟，你回来的正好。”
　　乐奇：“师兄，你怎么了？”
　　柳寻佚：“我中了银环蛇毒，怕是不行了。”
　　乐奇吃惊地：“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慕欣：“噢，乐少侠，此事说来话长。回头，我再跟你慢慢解释。我刚刚想起来，东边有个万花谷，离此不远。谷主施况医术超凡，应该可以为你师兄解毒，我们快送柳兄去吧！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柳寻佚：“万花谷？……不！我不能去。乐奇，你送慕欣去吧，她也中毒了，救她要紧！”
　　慕欣：“柳兄，你为什么不去啊？”
　　柳寻佚：“慕欣，你就别问了。”
　　乐奇焦急地：“师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当然是解你身上的毒要紧。施雪那边，大不了我替你去求她。”
　　慕欣：“乐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乐奇：“噢，慕欣，你有所不知。施况有个女儿施雪，曾经想要招赘我大师兄。不过，被我大师兄给拒绝了。”
　　柳寻佚责怪乐奇多嘴：“师弟！”
　　慕欣：“原来是这么回事！”
　　乐奇：“非但如此，施况曾经扬言，若师兄胆敢再踏入万花谷半步，便要将我师兄碎尸万段。”
　　慕欣：“那那位施姑娘是怎么说的？”
　　乐奇：“她还能怎么说，因为我师兄的事，她至今未嫁，肯定也是恨我师兄入骨。”
　　慕欣：“不！我看未必。柳兄，你看这样如何？我们先赶往万花谷，到时由我出面，去求见施姑娘。若她还顾念旧情，则必定会在施谷主面前为柳兄说情。那么事情，或许就还有转机！”
　　柳寻佚：“不，我不能去！”
　　乐奇：“师兄，这次你还是听我们的吧！”随即点了对方昏睡的穴道。
　　柳寻佚：“师弟，你？”
　　
[日万花谷外慕、云聪]
　　一辆马车停在了万花谷外。
　　慕欣随即跳下马车。
　　万花谷弟子云聪走来：“你是什么人？”
　　慕欣：“小女子慕欣，特来求见施雪姑娘。”
　　云聪：“你认识我师姐？”
　　慕欣：“噢，我是受人之托！特地来探望施姑娘的，还请阁下稍微通融一下。”
　　云聪诧异地：“真是奇了怪了，我师姐都两年没出门了。居然还会有人惦记着她……好吧，你跟我来吧！”
　　慕欣：“多谢阁下！”随即跟了上去。
　　
　　[日房门外云聪、施雪、慕]
　　云聪引着慕欣来到施雪的房门外。云聪弹指敲门：“师姐，有人找你，你把门开一下。”
　　（画外：施雪：“什么人？男的女的？”）
　　云聪：“是个女的，说是来探望你的。”
　　（画外：施雪：“还会有人记得我吗？”）
　　慕欣：“施姑娘，我是受一位朋友之托，特地前来拜会施姑娘的，还请您把门开一下。”
　　（画外：施雪：“好吧，你进来吧！）
　　慕欣随即推门走了进去。
　　这时，施雪正坐在凳子上，见慕欣进屋：“是谁要你来见我的？”
　　慕欣笑道：“你就是雪儿姑娘吧！”
　　施雪冷冷地：“我在问你话呢！”
　　慕欣：“噢，是这样的，我有一位朋友中了银环蛇的蛇毒，目前危在旦夕，希望施谷主能够施以援手，救他一命。在此之前，恳请雪儿姑娘能够代为说情。”
　　施雪冷笑：“我就说嘛！来我万花谷的，哪一个不是有所求。你要我爹出手相救，你的那位朋友到底有什么来头？”
　　慕欣沉吟道：“实不相瞒，他是凌风阁阁主殷不凡的首徒——柳寻佚！”
　　施雪愕然起身：“什么，是那个负心汉！”
　　慕欣：“雪儿姑娘何出此言？”
　　施雪侧过螓首：“哼！当初我爹去君山提亲，结果却被他当众拒绝。令我万花谷颜面扫地，这笔账到现在我还没找他算呢！今日，他居然敢自己送上门来！”
　　慕欣：“雪儿姑娘，我与柳兄虽然相识不久，但深信他绝非负心之人。这当中只怕有诸多误会，姑娘何不让柳兄亲自向您解释！”
　　施雪：“你是他什么人？凭什么替他说情！”
　　慕欣歉疚地：“实不相瞒，柳兄之所以会中毒，完全是因我而起。”
　　施雪：“哼！我说难怪。”
　　慕欣：“雪儿姑娘与柳兄的事，我虽未知其详。但我也看得出来，姑娘应该是个深情之人，何必在此时意气用事。俗话说，救人如救火，姑娘还是让我见施谷主一面吧！”
　　施雪：“这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我爹这两天不在谷中，一时半会儿估计也不会回来！”
　　慕欣皱眉道：“这么说，柳兄没救了。”
　　施雪冷笑：“哼！那也未必！不过是区区银环蛇毒，有何难解。我自幼跟随我爹习医，曾见他为人解过此毒！”
　　慕欣：“这么说，雪儿姑娘肯施援手？”
　　施雪：“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慕欣：“姑娘此言何意？”
　　施雪转身从一只盒子里取出一颗药丸，拿在手里：“我这有一丸药，是我新近炼制的，还没有找人试过。如果你肯替我试一下它的药效，我倒不是不能考虑救那个负心汉！”
　　慕欣接过药丸，犹豫片刻，便要吞下。
　　施雪：“等等，你可要想清楚了。这药的效果到底如何，连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如果万一你要是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慕欣：“要真是那样，也是我命该如此。但愿雪儿姑娘能够言而有信！”说罢便将药给吞下了。
　　施雪见状，长叹了口气，反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慕欣：“雪儿姑娘何故叹气？”
　　施雪苦笑一下：“我哪是在叹气啊！我是在想，那个该死的负心汉，又让他骗走了一个女人的真心。”
　　慕欣急忙辩解道：“雪儿姑娘，你可能误会了。我说过，我跟柳兄只是萍水相逢。”
　　施雪冷笑地：“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日谷口慕、乐、施雪]
　　施雪陪慕欣来到谷口。
　　慕欣笑道：“乐奇，快扶你师兄下来吧！雪儿姑娘已经答应救柳兄了！”
　　乐奇：“雪儿姑娘，真的谢谢你。”
　　施雪冷然地：“你别谢我，我跟你师兄的账还没了呢！你要谢就谢慕欣吧！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才懒得救你师兄！”
　　乐奇冲慕欣点了点头。随即走上马车，将柳寻佚扶了下来。这时的柳寻佚面色苍白，气息微弱。
　　乐奇惊恐地：“雪儿，你快看看我大师兄怎么了！”
　　施雪为柳寻佚切脉，片刻：“放心吧！这负心汉暂时还死不了。快扶他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