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日道中]
　　张谦正负伤逃跑。
　　少游躲在草丛之中，眼见张谦走来，却不急于现身。而是紧紧地尾随着他。
　
　[日殿中乐、柳、孤、弟子若干]
　　经过调息，乐奇等人很快恢复了元气。
　　柳寻佚：“大家都没事了吧！”
　　乐奇：“嗯，师兄放心，我们都没事了。”
　　孤月：“大师兄，敌人都已经被我们消灭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君山去了？”
　　柳寻佚：“不！还早着呢？”
　　孤月：“师兄的意思是？”
　　柳寻佚笑道：“师妹，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这次的行动，我为什么没有让少游参加？”
　　孤月一惊：“二师兄他？”
　　柳寻佚微微一笑：“刚才不是有一个漏网之鱼吗？他肯定是回去向他的主子报信去了。这么好的机会，我们怎么能错过。”
　　孤月掩饰地：“还是师兄考虑得周全。”
　　
　　[日镇上某药铺孤、药铺掌柜、伙计]
　　孤月独自一人来到药铺。随手递给店掌柜一张药方：“掌柜的，给我照这方子，抓几帖药！”
　　掌柜：“好嘞，姑娘您稍等！”
　　不一会儿，掌柜的便将药抓好，递给了孤月。
　　孤月接过包好的药，随即自怀中掏出一块碎银，交给了掌柜的，笑道：“掌柜的，你可拿好了！”旋即转身而去。
　　掌柜的拿着碎银走到后院，用力将银子一捏，银子竟然碎了。里面藏着一张纸条。掌柜的看罢，登时一惊。
　　掌柜大呼：“来人！”
　　很快，一个伙计跑来：“掌柜的，您有何吩咐？”
　　掌柜将字条交给伙计，随即又在伙计的耳边低语一阵，伙计则频频点头：“知道了，掌柜的。”
　　掌柜：“快去吧！千万别误了事！”
　　
[日院中柳、孤、乐、门人一名]
　　孤月拎着几包药回来。
　　柳寻佚：“师妹，你去哪了？我正找你呢！”
　　孤月：“噢，我刚才看有几个师兄弟受了外伤。所以就出去抓了几贴伤药回来。这不，刚好要去煎药！”
　　柳寻佚：“噢，这事是我疏忽了。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师妹，你先把煎药的事交给其他人去做吧！”
　　孤月：“是。”随手将药交给了旁边的一位同门。
　　就在这时，乐奇走了进来：“师兄，马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该出发了。”
　　孤月：“大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柳寻佚：“噢，二师弟在沿途给我们留下了记号。我们该赶去跟他汇合了，说不定他现在已经靠近敌人的巢穴了。”
　　孤月：“喔，喔。”相随而去。
　　
　　[日冷月轩大殿内冷、凌]
　　幽泉收到了孤月的传信，冷冷一笑：“这个柳寻佚，还真是不简单啊！”
　　凌霜：“先生，出什么事了？”
　　幽泉：“柳寻佚正带人向我们总坛赶来！”
　　凌霜皱眉道：“奇怪，他是怎么知道我们总坛位置的？”
　　幽泉：“当然是张谦引他们来的！”
　　凌霜：“什么，先生的意思是张谦背叛了先生？”
　　幽泉：“不！是柳寻佚挑了我们江陵的分舵，张谦他是来给我们报信的。只不过，这个笨蛋他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
　　凌霜：“先生，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幽泉：“当然是截住他们！”
　　
　　[日酒馆外张谦、伙计、顾]
　　张谦一路走来，前面忽然出现一家客栈。
　　伙计远远招呼道：“欸，客官，进来喝碗热酒吧！”
　　张谦从怀中掏出一只金饼，放到伙计的手里：“去给我准备一匹快马，另外再来十个包子加一坛酒。”
　　伙计：“好嘞，客官，您里边儿稍等。”
　　张谦随即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少游也到了酒馆外。此时，他一身灰色上衣，不修边幅。眼见张谦进去，少游在酒馆的外墙上画了个十字星的标记。
　　伙计见状，走了过来：“欸，你干什么呢？怎么乱涂乱画的，小心我叫人啊！”
　　少游：“你们这是什么地方？”
　　伙计：“酒馆啊！”
　　少游：“那你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随即将一块银子塞进对方的手里。
　　伙计连忙赔笑道：“噢，对不起，对不起！”
　　少游：“哼！——”随即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待少游走远，伙计诧异地：“穿成这样，还能这么阔绰？不会是个贼吧！”
　
　[日酒馆张谦、伙计一名、客人若干、顾]
　　张谦进入酒馆，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少游也进入酒馆，他一眼就瞥见了张谦。随即挑了个离张谦较远的位置坐下。
　　很快，伙计就端了一盘包子和一壶酒过来。
　　张谦拿起最上面的一个包子，就开始吃了起来。可是才刚吃了几口，嘴里就嚼出了不对，随即从嘴里取出一只纸团。张谦向着四周张望了一遍，随即悄悄打开了纸团。上面只有四个字——有人盯梢。张谦急忙将纸团藏了起来。然后，他便假装肚子痛，冲着伙计招手道：“小二，你过来一下！”
　　伙计小跑而来：“客官，您怎么了？”
　　张谦：“我突然肚子有点疼，请问解手的地方在哪儿？”
　　伙计随手一指：“噢，在厨房后面！”
　　张谦：“谢谢！”急忙走了出去。
　　少游见状，也未曾怀疑。反而冷冷一笑，随即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日外凌、张谦]
　　凌霜已经在前面等着张谦。
　　张谦上前：“堂主！您怎么来了？”
　　凌霜寒着脸：“你跟我来！”
　　
[日酒馆外柳、乐、孤]
　　柳寻佚、乐奇、孤月三人策马来到酒馆外。
　　柳寻佚望见墙上的标记，转冲二人道：“看，是二师弟留下的记号，他肯定在里面，我们进去吧！”
　　三人随即下马，走了进去。
　　
[日酒馆柳、乐、孤、顾、客人若干]
　　柳寻佚站在门前，向屋内张望了片刻。见屋内只有少游，便和乐奇、孤月走了进去。
　　少游招呼道：“师兄、乐奇、你们怎么才来？”
　　柳寻佚：“欸，你跟踪的人呢？”
　　少游：“噢，刚才去解手了，怎么了？”
　　柳寻佚警觉地：“解手？去多久了？”
　　少游：“好像也有一会儿了！”
　　柳寻佚：“糟糕！”当即起身，外出寻找。
　
　[日酒馆前乐、柳、顾、孤]
　　乐奇：“师兄，酒馆附近都搜遍了，什么也没发现！”
　　少游挠着后脑：“欸，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那小子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已经非常小心了呀！”
　　乐奇乜他一眼：“这就得问你自己了！”
　　柳寻佚：“算了！回去吧！”旋即转身便走。
　　乐奇和孤月望着少游，二人都是一阵摇头：“哎！”
　　少游：“欸，你们就这么走啦？”
　
　[日道中乐、柳、孤、顾、凌、张谦]
　　望着柳寻佚一行离去。
　　凌霜：“你都看见了吧！”
　　张谦：“卑职知罪！”
　　凌霜瞪他一眼：“你是怎么办事的，连被人跟踪了也不知道。亏你还是一舵之主！”
　　张谦：“堂主息怒。实在是事出有因。分舵被挑，属下急于赶回总坛面见冷先生，这才一时失察。”
　　凌霜：“你的事，先生已经知道了。”
　　张谦：“什么，先生已经知道了？”
　　凌霜：“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谦：“先生真是高深莫测，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凌霜：“好了，马屁你就别拍了。”
　　
[日道中顾、乐、柳、孤、冷]
　　四人策马行于道中。
　　少游自言自语道：“问题出在哪呢？我怎么可能会失手呢？”
　　乐奇：“不用着急，想不出来，就慢慢想！等回去以后，师姐她数落你的时候，你就会想起来了。”
　　少游：“乐奇，你要是敢多嘴，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说话间，柳寻佚勒住了马：“吁！”
　　原来前面有人挡住了去路。
　　乐奇策马上前：“你是什么人？”
　　幽泉：“你们不就是来找我的吗？”
　　柳寻佚吃惊地：“你是冷幽泉！”
　　话音方落，幽泉手中的画扇便已飞了过来。柳寻佚等人急忙腾身而起。柳寻佚和少游首先攻向幽泉。幽泉将一把画扇使得出神入化。柳寻佚和少游先后中了幽泉一掌。乐奇见此，也跟着扑了上去。幽泉独挑三人，犹能占据上风。眼见三人陷入绝境，孤月这才飞身上前。厮斗了一阵，孤月身中幽泉一掌，随即投下一枚烟幕弹。
　　孤月：“快走！”四人仓皇退去。
　　
[夜冷月轩冷、张谦]
　　张谦双膝跪地：“属下张谦，特来向先生请罪！”
　　幽泉冷冷一笑：“请罪？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大意，差点坏了本座的大事！”说罢一脚踢在对方的肩上。
　　张谦：“属下该死，属下愿意以死谢罪！”说罢便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想要自裁。
　　幽泉袖子一挥，张谦的匕首旋即脱手。
　　张谦微微一怔：“多谢先生不杀之恩！”
　　幽泉：“要不是因为现在是用人之际，就算你有十条命也没了。滚出去吧！”
　　张谦：“是！是！”急忙退了出去。
　　
　　[日和雅苑柳、月娘、乐、孤、顾]
　　屋前停着一辆马车。
　　柳寻佚和少游扶着乐奇，三人来到和雅苑，迎面碰见月娘。柳寻佚：“林姑姑，我师弟和师妹受了重伤，你快救救他们吧！”
　　月娘皱眉道：“扶进来吧！”
　　三人彼此搀扶，一起进了里间。
　　少游：“乐奇伤得更重，还是先救乐奇吧！”
　　月娘点点头：“嗯。”
　　就在这时，慕欣走了进来：“月娘，怎么了？”
　　柳寻佚一惊：“慕姑娘！”
　　月娘：“噢，你们认识啊！”随即转冲慕欣，“慕欣，你去把我柜子里的药包拿来。”
　　慕欣点点头：“好的。”旋即打开身旁的柜子，取出了一个药包，上前递给了月娘。
　　月娘打开药包，里面是一些银针。
　　慕欣随即和柳寻佚走了出来。
　　
　　[日院中柳、慕、顾]
　　柳寻佚：“慕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慕欣：“这事说来话长。”
　　柳寻佚：“上次遇见姑娘，姑娘好像受了很重的打击。在下本有心宽解。却因为有要事在身，所以未曾深问。”
　　慕欣：“尹风他死了。”
　　柳寻佚：“尹风，你是说尹天奇？”
　　慕欣：“是的。”
　　柳寻佚：“是谁杀了他？”
　　慕欣：“他不是你门中的要犯吗？你干嘛关心这个！”
　　柳寻佚：“姑娘误会了。当年盗宝一事，家师其实已经不打算追究了。只是在下有些好奇，以尹天奇的武功，谁人杀得了他？”
　　慕欣叹息一下：“他是因我而死。是我得罪了冷月轩的人，所以牵连到了他！”
　　柳寻佚皱眉道：“又是冷月轩！”
　　说话间，少游走了过来：“哟，还真是巧了。每次倒霉的时候，都能碰见你这个煞星！”
　　柳寻佚：“师弟，你少说两句。”
　　少游：“我还懒得说呢！”说罢转身便走。
　　柳寻佚：“慕姑娘，对不起。我师弟他一向心直口快，你别放在心上……噢，我师妹也受了伤，慕姑娘你能不能帮她看看？”
　　慕欣：“好！她在哪儿？”
　　
　　[日马车内孤、慕、柳]
　　柳寻佚掀开马车前帘，二人进入车内。
　　孤月躺在马车内，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慕欣蹲下身子，切了孤月的脉，随即又解开对方的衣领，发现孤月的肩头有一个红色的手印。
　　慕欣心中一惊：“纷纭掌！是他？”
　　柳寻佚：“慕姑娘，我师妹她怎么样了？”
　　慕欣：“她确实伤得很重！我去开一个药方，你待会儿拿到柜上给阿生，他会把药抓好的。”
　　柳寻佚慌忙点头：“好，好！”
　　这时，孤月自朦胧中醒来，望见柳寻佚：“师兄，师兄！”
　　柳寻佚急忙抓住孤月的手：“噢，师妹，我在这里。你感觉怎么样了？”
　　孤月：“柳师兄，乐师兄他怎么样了？”
　　柳寻佚宽慰道：“噢，你不用担心！林姑姑正在里面为他施救，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孤月一眼瞥见慕欣，微微一怔：“是你？”
　　慕欣：“怎么，姑娘你认识我？”
　　孤月掩饰地：“噢，不，不。”
　　慕欣：“姑娘你受了很重的伤，你知道吗？如果换了寻常人，或许早就已经死了。”
　　孤月：“没关系的，我命硬，死不了。”
　
　[日外柳、慕]
　　柳寻佚：“慕姑娘，我师妹她不要紧吧？”
　　慕欣：“还好，没有伤及脏腑。再加上她的体质不错，相信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柳寻佚：“慕姑娘，这次真是多亏了你。”
　　慕欣：“应该的。和雅苑是医馆，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噢，这里有瓶药，你把它喝了吧，对你的伤有好处。”
　　柳寻佚接在手里：“多谢姑娘！”
　　慕欣：“柳公子，你的这个师妹很眼生啊！”
　　柳寻佚：“噢，她是新近加入我们凌风阁的。不过她悟性超凡，武学造诣不在我之下。”
　　慕欣：“柳公子是殷阁主的首徒，你能够这么赞赏她，想必她确实有非比寻常之处。”
　　柳寻佚：“哪里，慕姑娘的剑法，又岂是须眉可比！”
　　慕欣苦笑地：“我不过是柳公子的手下败将而已，何足道哉！更何况，江湖上剑法高过我的，又岂能胜记。”
　　柳寻佚：“不！姑娘的剑法充满灵性，将来假以时日，必定会有更高的成就。”
　　慕欣：“可是武功越高，受到的挑战也就越多，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讲，其实也就越危险。如果让我选，我宁可做个平凡人。”
　　柳寻佚听罢，倒是颇为惊讶。
　　
[日外月娘、慕、柳、乐、车夫一名]
　　一辆马车停在和雅苑门前。
　　柳寻佚：“林姑姑、慕姑娘，告辞了！”
　　月娘淡淡地：“不送了。”随即转身而去。
　　慕欣：“柳公子，后会有期！”
　　少游催揭开流苏，催促道：“师兄，该上路了。”
　　柳寻佚转脸：“好，我知道了。”随即登上马车。车夫赶动马车，迅速向前驶去。
　　
[日和雅苑内慕、月娘]
　　慕欣：“月娘，你刚才对柳公子的态度？”
　　月娘转脸：“慕欣，你是不是觉得我自相矛盾？”
　　慕欣：“我相信，月娘你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月娘：“慕欣，救人是我们医馆的职责。所以，他们来求医，我不会拒绝。但是，除此之外，我并不想跟他们有什么交情！”
　　慕欣：“为什么？”
　　月娘：“慕欣，你不明白，我们只是寻常人家。这些江湖人物，我们还是少招惹为妙。尤其是他的那个师父！……噢，慕欣，对不起，我不是说你！”
　　慕欣笑道：“月娘，你不用跟我道歉的。我当然知道，你是把我当自己人。”
　　月娘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