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日冷月轩凌、冷]
　　凌霜：“冷先生，雁雨风派人送信来了。”
　　幽泉：“是嘛？这么快！”随即伸手接过信封，拆开阅览，脸上随即勾起一抹笑意，“没想到，这老东西这么快就等不及了。”
　　凌霜：“先生，信上怎么说？”
　　幽泉冷笑道：“雁雨风要来提亲。”
　　凌霜：“提亲？”
　　幽泉：“不错，是欣儿和雁长卿的婚事。他说这是老师生前和他一起定下来的。”
　　凌霜：“先生，他这是不怀好意，我们绝不能答应他。”
　　幽泉：“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回信，先答应他。”
　　凌霜诧异地：“答应他？”
　　幽泉：“是的。”
　　凌霜：“那少主那边怎么办？”
　　幽泉：“不用担心，我会亲自跟欣儿解释的。”
　　凌霜：“是。”
　　
　　[日室内汐、慕、天盈]
　　慕欣坐在窗前发呆。
　　这时，汐儿抱着一只大大的礼盒进来：“小姐，这是先生刚刚送来的。您看放在哪儿啊？”
　　慕欣转脸：“什么东西？先放在桌上吧！”
　　汐儿点点头：“喔！”随即将东西放在桌上，“小姐，让我帮您看看，先生到底送的是什么。”
　　汐儿小心地打开了礼盒，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慕欣见状：“汐儿，你怎么了？”
　　汐儿不住招手：“小姐，你快过来看啊，是凤冠霞帔！先生他终于肯娶你了……”
　　慕欣见了，也惊呆了。
　　汐儿欢喜地：“小姐，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吗？”
　　慕欣：“汐儿，我不是在做梦吧。”
　　汐儿笑道：“小姐，是真的。您不是在做梦！”说罢便为慕欣戴上了凤冠。
　　慕欣兴奋地抚摸着鲜艳的礼服。
　　汐儿：“小姐，您穿上它，一定很漂亮。”
　　慕欣难以置信地：“真的吗？”
　　汐儿点点头：“嗯，先生一定会很喜欢的。”
　　慕欣暗自呢喃：“他真的会吗？”
　　就在这时，天盈推门进来：“少主，这是落雁山庄送来的聘礼礼单，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慕欣一惊：“聘礼？什么聘礼？”
　　天盈：“当然是雁少庄主送来的聘礼。怎么，少主，您不知道吗？”
　　慕欣愕然道：“长卿哥送的，那这礼服……”
　　天盈：“噢，那是雁少庄主特意为您订制的。少主，难道先生没有告诉过你吗？”
　　慕欣忿然，扯下凤冠，摔门而出。
　　
[日庭院冷、慕]
　　新雨过后，庭前的海棠花纷纷开了。
　　此刻，冷幽泉正伫立在一株海棠花前。净白的右手正在抚弄着花瓣。
　　少顷，身后连廊传来一阵急促的步容，打断了他的思绪。
　　幽泉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但却并没有转身，只是略带关切地：“昨晚一夜的雨，睡得还好吗？”
　　慕欣止步，咬了咬下唇：“嗯，挺好的。”
　　冷幽泉随即转过身来，微笑地：“雁长卿这个人，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小的时候，我记得你们好像经常在一起玩。”
　　慕欣：“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幽泉：“是吗？可我看得出来……上次见面，他对你的印象好像很不错喔……”
　　慕欣闻言，粉脸刷地一下桃红。
　　幽泉：“你知道雁雨风上次来找我，是因为什么事吗？”
　　慕欣摇了摇头：“没听说？”
　　幽泉：“他说他愿意倾落雁山庄所有，来帮助我们重建候风谷，并对付凌风阁！”
　　慕欣：“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幽泉：“但是，他有一个条件！”
　　慕欣：“什么条件？”
　　幽泉：“他希望你能嫁给他的儿子雁长卿！”
　　慕欣震惊地：“什么？”
　　幽泉：“他说只有我们两家联姻，他才能毫无顾忌地帮助我们。”
　　慕欣：“所以呢？”
　　幽泉：“以落雁山庄今时今日在江湖上的地位，只要他雁雨风振臂一呼，我想应该会有很多人出来为他卖命的。如果能够借助他的势力，应该对我们会很有帮助。”
　　慕欣眼中含恨：“所以呢？”
　　幽泉：“我觉得欣儿你应该答应这门亲事。”
　　慕欣咬着瓣唇，眼中的恨意正逐渐加深：“冷幽泉，难道我真的就那么令你讨厌吗？在你心里，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人？”
　　幽泉：“我只是在完成对老师的承诺？”
　　慕欣惨然地笑道：“原来，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个包袱。”说完便怅然地转身而去。不几步，旋又停下，再次转过身来之时，眼中已经噙满晶莹的泪花，“你放心吧，既然你已经替我想好了，我会如你所愿的！”
　　幽泉默然半晌，不知如何应答。望着慕欣离去的背影，冷幽泉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夜亭中]
　　慕欣独自一人在亭中抚琴。然而，手指虽然在琴弦上拨动着，心思却已飞到了天外。
　　{插入一组镜头：
　　[日道中少年幽泉、童年慕欣]
　　冷幽泉背着慕欣艰难地走在路上。
　　慕欣虚弱地：“泉哥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幽泉：“不！不会的！等到了镇上，泉哥就给你去找大夫。等治好了你的病，我们接着去找姨娘！”
　　慕欣点点头：“嗯。”
　　
　　[日雨中冷、慕、杀手若干]
　　冷幽泉和慕欣正在和一群江湖人士厮杀。剩下最后一位敌人。结果幽泉不敌对手，受了重伤。
　　关键时刻，慕欣一剑自背后刺中对方。
　　慕欣慌忙扶起幽泉：“哥，你没事吧！”
　　幽泉摇了摇头：“欣儿，我没事，我们快走！”}
　　想起过去二人相依为命的日子，慕欣或喜或悲。琴音也变得愈发感伤。
　　
[夜冷月轩展、迟]
　　展云兀立院中，听着远处传来的琴声。
　　迟雨见状，先是踌躇片刻，随即走上前：“听说少主已经答应了和雁少庄主的亲事。”
　　展云：“我知道。”
　　迟雨：“你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
　　展云：“是担心！”
　　迟雨：“担心什么？”
　　展云：“我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罢了。雁少庄主是个好人，不过落雁山庄却未必是个好的归宿！”
　　迟雨：“你就这么关心她吗？”
　　展云：“换了是你，我也一样会很担心。”
　　迟雨：“真的吗？”
　　展云：“迟雨，你有想过将来有一天，离开冷月轩吗？”
　　迟雨吃惊地：“离开冷月轩？展云，你是说背叛冷先生吗？……不！轩中的规矩，叛逆者需要承受五刑加身之苦！”
　　展云：“算了，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不必当真！”
　　
　　[日和雅苑院中常兴、长卿]
　　常兴跑来：“少爷，大喜啊！”
　　长卿：“什么事啊，把你高兴成这样？”
　　常兴：“少爷，庄主来信了，说让您马上回去，那边要安排您成亲的事。”
　　长卿：“我的事，用得着他来操心吗？”
　　常兴：“少爷，您先别忙着拒绝。您知道，老爷这回要让您娶的人是谁吗？”
　　长卿：“谁啊？”
　　常兴：“是您日思夜想的慕姑娘。”
　　长卿：“这怎么可能？”
　　常兴：“怎么不可能，日子都已经定下了，这还能有假！难不成您不想娶慕姑娘？”
　　长卿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日室内滨水、长卿]
　　滨水：“长卿，你怎么了，有心事？怎么回了一趟家，我看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雁长卿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倒了杯茶，闷喝了一杯。
　　滨水：“往日你来，要么就是找近痴下棋，要么就是在我的书房枯坐一天，今天这是怎么了？”
　　雁长卿：“老师，我又见到她了？”
　　滨水微怔片刻：“谁？是你的未婚妻吗？”
　　雁长卿：“老师怎么知道？”
　　滨水微微一笑：“都写在你的脸上了！这说明你们的缘分未尽，你应该好好珍惜才对啊！”
　　雁长卿苦笑一下：“不是这样的。”
　　滨水笑道：“不是这样，又是哪样？”
　　雁长卿：“老师，您知道的，我跟她已经有十多年未见了。虽然，再见时彼此仍很亲切，但已经不是当初的感觉了。我看得出来，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滨水：“原来是为此而苦恼啊！”
　　雁长卿：“但她好像并不快乐……噢，不！应该是很不快乐。前些日子，我爹派人去提亲，她竟然答应了！”
　　滨水：“噢，那可真要恭喜你了！”
　　雁长卿：“老师，您就不要再取笑我了。您不知道，我爹去提亲，很有可能是别有用心的。不瞒你说，当年慕欣家破人亡，我爹他脱不了干系。”
　　滨水：“噢，原来是这样。那么你想怎么做呢？”
　　雁长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如果拒绝这门亲事，我不知道慕欣她会怎么想？但如果接受，我又怕我爹会加害她。”
　　滨水：“这还真是个两难的选择啊！”
　　雁长卿：“老师，我想去见她一面！”
　　滨水点点头：“嗯，看来你已经想好了，这样也好！”
　　雁长卿：“噢！”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交给滨水，“将来如有机会，麻烦老师代我将这封信交给她，她看完后自会明白。”
　　滨水：“好，那你放心去吧！”
　　
第六集
　　[日冷月轩展、冷]
　　展云：“启禀先生，雁少庄主求见！”
　　幽泉好奇地：“噢，迎亲的日子还没到，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展云：“他没讲，他只是说想见一见少主。”
　　幽泉摇了摇头：“年轻人，怎么连这么点时间都等不及了。展云，你觉得我该让他去见欣儿吗？”
　　展云：“少主最近……好像心情很糟。展云以为，雁少庄主和少主自小青梅竹马，他或许可以安慰一下少主。”
　　幽泉：“你对欣儿好像很关心啊？”
　　展云：“这是属下的本分！”
　　幽泉：“展云，假如本座没有把欣儿许配给雁长卿，而是把她许配给你，你觉得好吗？”
　　展云：“少主心里喜欢谁？先生难道不清楚吗？”
　　幽泉：“呵呵，展云你认真了。本座只是在跟你开个玩笑。好了，别让人家久等了。你快带他去静林找欣儿吧！”
　　展云：“是。”
　　
　　[日静林展、雁、汐]
　　展云陪着长卿来到静林：“雁少庄主请！”
　　二人迎面遇见汐儿。展云：“汐儿，雁少庄主来了，他想见一下你家小姐，麻烦你去通报一下。”
　　汐儿左顾右盼，将二人拉到一旁。
　　展云：“汐儿，你怎么啦？”
　　汐儿揪心地：“展云、雁少庄主，你们不知道。小姐早上就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雁长卿：“没说去哪儿吗？”
　　汐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展云：“糟糕！”
　　雁长卿：“我们分头去找！”
　　展云点点头：“嗯！”
　　
[日悬崖边]
　　慕欣打开一幅丹青，上面是冷幽泉的画像。笔致细腻而动人，刻画栩栩如生。慕欣悲伤地闭上双眼，随即皓腕轻挥，画卷被决绝地抛上了天空，向着山崖下落去。
　　
　　[黄昏林间展、长卿、慕欣]
　　展云：“天黑之前，我们一定要找到她。要不然，冷先生那边，怕是没法交代。”
　　长卿点点头：“好！我们分头去找。”说罢分头而去。
　　展云：“慕欣！——”
　　长卿：“欣儿，你在哪里？”
　　雁长卿不停地搜寻着慕欣的下落。但找了一圈，依旧没有线索。他一拳砸在树上，心中懊恼不已，正在其茫无头绪时，慕欣却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慕欣：“长卿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长卿激动地上前抱住慕欣：“欣儿，真的是你，你没事吧？”
　　慕欣显得有些羞涩，慌忙挣脱了长卿：“我没事。”
　　长卿也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尴尬不已。片刻：“欣儿，前段时间，我在江陵突然收到了家书，所以……”
　　慕欣侧过脸颊：“婚事，我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长卿：“这正是我要说的事情！”
　　慕欣：“不是说，这亲事是世伯和我爹生前就订下的吗？”
　　长卿：“可是，长卿哥在意的是你的本心。上次来的时候，我见你看冷世兄的眼神……”
　　慕欣苦笑地：“原来，连你都看出来了。”
　　长卿：“你跟他之间？”
　　慕欣：“没什么，只不过是一场梦，在忽然之间清醒了而已。”
　　长卿叹口气：“原本我以为，你呆在他身边是快乐的。可是没想到，你是这么的不开心！”说着一手将慕欣揽入怀中。
　　慕欣不知不觉间竟留下了眼泪。
　　长卿：“欣儿，你放心吧，长卿哥很快就会带你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画外：这一幕落在展云的眼中，见此情景，他只好默默离去。）
　　
[日静林长卿、慕]
　　长卿和慕欣坐在一起。
　　长卿：“欣儿，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慕欣：“什么？”
　　长卿：“小时候在一起玩，我就对你说过，将来一定要娶你。我记得，君姨当时也答应了。”
　　慕欣不无羞涩地：“那么久的事情，你怎么还记得！”
　　长卿：“不！这一切都没有过去。自从我听说你家的事情以后，就到处打听你的消息。直到不久前，我爹说他偶然遇见冷世兄……其实我一直相信我们还会再见，没想到真的能梦想成真。”
　　慕欣：“这也许就是命运吧！”
　　长卿：“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我爹会来提亲，这确实有些突然，连我也被蒙在鼓里。更令我没想到的是，你会答应。”
　　慕欣不无感激地：“你对我好，我知道。你放心吧，以后我会永远呆在落雁山庄，陪着你的。”
　　长卿：“欣儿，其实有些事情你不知道。都是我们雁家欠了你的……”
　　慕欣：“这怎么能怪你呢。当时你也才只有十岁……”
　　长卿欲言又止：“嗯，算了。不说了，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到你。”
　　说话间，雁长卿忍不住将慕欣揽入怀中。
　　慕欣迟疑片刻，便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似乎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烦恼，心道：“如果一切都没有改变，那该有多好啊！”
　　
　　[日冷月轩某屋内冷、展、迟]
　　冷幽泉正在窗前沉思。
　　展云、迟雨：“属下展云，属下迟雨，见过先生！”
　　幽泉转身：“噢，你们来啦！”
　　展云：“不知先生有何吩咐？”
　　幽泉点点头：“嗯，本座这里有件事要交给你们去办！你们立刻赶往京师一趟。”
　　展云：“去京师？”
　　幽泉：“是的，去那里见一个人。”
　　展云困惑地：“可是后天，少主就要嫁往落雁山庄。您这时派我们去京师办事？”
　　幽泉：“怎么，你不愿意吗？”
　　迟雨：“先生息怒，展云他不是这个意思。”
　　幽泉：“迟雨，你不用替他辩解……展云，本座知道你喜欢欣儿，可是本座要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最好不要有太多的非分之想，那对你没有好处。”
　　展云：“先生您多心了。少主要嫁给雁少庄主，属下为她感到高兴。属下本意只是想送少主一程，既然先生另有安排，那么展云遵命就是。”
　　幽泉笑笑：“你能这么想，那就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