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日柳园前周、雁、随从若干、顾少游、凌风阁门人若干、晴欢]
　　眼前出现一座独立的宅院，横匾上书“柳园”二字。
　　周彪：“庄主，这就是柳园，您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雁雨风点点头:“嗯，我们进去。”后面跟着若干随从，便走了进去。然而，才到大门前，里面便出来一人。
　　周彪冲着雁雨风低语道：“殷不凡的二弟子——顾少游。”
　　少游微笑地：“哎呦，这不是落雁山庄的雁庄主吗，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雁雨风微微一怔，继而镇定地：“有人欠了老夫一笔债，所以将这园子抵押给了老夫，老夫今日是来接收这园子的。”
　　少游笑道：“噢，原来是这样。欠债还钱，这倒是天经地义。若真的只是这样，在下倒也无权干涉。只不过？”说到这里，将手一挥，“带出来！”
　　凌风阁弟子押着七八名壮汉从门内走了出来，随同出来的还有龙应人的小妾晴欢。
　　少游冲着雁雨风道：“雁庄主，这些都是你的人吧！”
　　雁雨风微笑地：“不错！”
　　少游向晴欢施礼道：“晴欢夫人，雁庄主在江湖上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不会不讲理的。你有什么委屈，就尽管跟雁庄主说吧！”
　　晴欢踏前一步，指着门前被绑的壮汉，抽抽噎噎地：“当时奴家正在午睡，突然听见外面有吵嚷声，所以就出来看看，结果就发现这些人拿着凶器闯了进来。他们把我给捆了起来，还把管家和下人们全赶走了。”
　　少游：“雁庄主，您都听见了吧！”
　　雁雨风冷笑一下：“听见了又怎样？……难不成，你想要充英雄？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
　　话音未落，雁雨风身影一晃，已经到了少游的跟前。抬手便是一掌。少游虽然侥幸避过几招，却仍不免被其一掌击中胸口，连着倒退了三步，巨咳连连。正当雁雨风想要下杀手时，柳寻佚突然自半空中飘落，迎着雁雨风的掌峰递出一掌。双方各退三步，方才站稳。
　　这时，少游看清来人，捂着胸口上前道：“师兄，幸好你来得及时。这老家伙下手太狠了，我跟他没完！”
　　柳寻佚：“你伤得不轻，最好少说两句。”说罢转冲雁雨风抱拳道，“雁庄主，多有得罪！”
　　雁雨风冷冷地：“老夫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凌风阁殷阁主的首徒，难怪敢在老夫面前撒野！”
　　柳寻佚:“雁庄主，龙老爷尸骨未寒。您就上门欺负他老人家的遗孀，这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吧！”
　　雁雨风不以为然地：“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还不是天经地义。”
　　柳寻佚：“雁庄主家财万贯，落雁山庄在江湖上也是声名显赫。如果今天，因为这区区一座柳园闹到官府的话，恐怕会也有损雁庄主和落雁山庄的声誉吧！……依我看，雁庄主还是到此为止的好！”
　　雁雨风：“柳寻佚，你当真要跟老夫作对！”
　　柳寻佚：“在下是奉了家师之命，请雁庄主见谅！”
　　雁雨风狠狠地瞪了柳寻佚一眼，随即将大袖一挥：“我们走！”
　　随从们也跟着灰溜溜地走了。
　　少游站在阶前，气忿地：“太便宜这些人了！”
　　
[日房门外柳、晴欢、顾、孤、凌风阁门人若干]
　　柳寻佚等人一路护送晴欢来到房间门外。
　　晴欢：“柳少侠，今天真是多亏了你。”
　　柳寻佚：“夫人是龙老爷的遗孀，而家师和龙老爷又有几十年的交情，怎么做都是应该的。”
　　晴欢感激地点了点头。
　　柳寻佚：“噢，时候也不早了。那就不打扰夫人休息了。”
　　晴欢点点头，随即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然后关上房门。
　　少游见柳寻佚眉头深蹙，问道：“师兄，你在担心什么？”
　　柳寻佚：“雁雨风这个人阴险狡诈，我怕他不会就这么轻易罢手……师弟，这段时间你要多派些人来守卫这里。”
　　少游：“师兄，你放心吧，我会的。”
　　话音未落，房间里突然传来“啊！——”地一声尖叫。
　　柳寻佚：“不好！”迅速上前，一掌震开房门。抬眼望去，里面空无一人，却有一扇窗户洞开。柳寻佚当即追了出去。
　　
[日院中柳、孤、晴欢、顾]
　　柳寻佚追到院中，只见一名黑衣人抓着晴欢已飞上屋檐。柳寻佚正想展身去追，对方却忽然转脸打出三柄飞刀。柳寻佚只好匆忙躲避，却也因此错过了追逐黑衣人的时机，眼见着对方挟持晴欢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少游也追了出来。他从一旁的树上拔下一柄飞刀，递到柳寻佚的手中：“师兄，你看！”
　　柳寻佚痴痴地：“好厉害的暗器手法！”
　　
[日郊外亭子孤、冷、晴]
　　孤月抱着晴欢飘身而落，前面的亭子里冷幽泉已在等候。孤月抬手为晴欢解开穴道，继而冲着冷幽泉道：“先生，人已带到。”
　　幽泉背身而立：“嗯！”
　　晴欢醒来，惊恐地：“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抓来这里？”
　　幽泉冷冷地：“不要多问,知道多了，对你没有好处。你只要如实地回答本座几个问题，就可以了！”
　　晴欢：“你想知道什么？”
　　幽泉：“本座只是有些好奇，你不过是龙应人的一个外室，为什么雁雨风会对你穷追不舍？”
　　晴欢幽怨地：“这我哪里知道！”
　　幽泉：“你想一下，会不会是你手里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的？又或者说龙应人生前掌握了他的什么把柄？”
　　晴欢：“这个，你们恐怕找错人了。老爷生前虽然很疼我，可是生意上的事，他从来都不会跟我讲的。他死以后，也只是将柳园留给了我！”
　　幽泉：“雁雨风家财万贯，怎么可能将区区一座园子放在眼里！”说罢当即转身，用凌厉的眼神看着晴欢，似乎是在质问。
　　晴欢忽然想起什么：“噢，老爷弥留之际曾留下一封信，说是和雁庄主有关，雁庄主想是为此而来！”
　　幽泉追问道：“信里写了什么？”
　　晴欢一惊，慌忙道：“我没看。老爷吩咐过，信只能交给殷阁主亲自过目。”
　　幽泉一惊：“信给殷不凡了吗？”
　　晴欢：“没，还没有！前段时间，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我一时就给忘了。”
　　幽泉松一口气：“你应该不介意让我看一眼吧？”
　　晴欢迟疑片刻：“这？……好吧！在老爷的书房里，里面有一部《华严经》，信就夹在经书里。”
　　幽泉听罢冲孤月使了个眼色：“嗯！”
　　孤月会意，迅速离去。
　　[夜柳园院中孤、顾、凌风阁弟子若干、柳]
　　孤月一身夜行衣飘落院中，直奔书房。书房清净雅致，孤月扫视了周围一圈，迅速开始搜寻。经过一番寻找，孤月找到了书架上的那部《华严经》。孤月拿着信件匆匆出门，却发现门外突然亮起了火光，原来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少游喝道：“还不快束手就擒！”
　　众人一拥而上，想要制服孤月。谁料，孤月突然出手，俯身在地上抓起一把石子，掷了出去，多人中招倒地。
　　少游侥幸避过，和孤月对了一掌，结果却被孤月给震飞了。等到柳寻佚赶来，孤月早已腾身上了飞檐，消失而去。众人则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柳寻佚：“师弟，发生了什么事？”
　　少游捂着胸口，埋怨道：“师兄啊，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
　　柳寻佚：“我当然是去找人了……欸，你们怎么受伤了？”
　　少游：“当然是有人造访啦！而且，看身手，应该是你白天遇见的那位主儿。”
　　柳寻佚忽然想起什么：“不好，对方去而复返，肯定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晴欢夫人可能凶多吉少！”
　　少游：“不会吧，她一个女人，杀她干嘛！”
　　柳寻佚：“不！是我大意了。你想，白天雁雨风兴师动众地来柳园，目的绝对不简单。”
　　少游：“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柳寻佚：“走，赶紧去找人！”带领众人迅速离去。
　　
[清晨山洞冷、孤、晴]
　　幽泉：“东西拿到了吗？”
　　孤月从怀中掏出信件，递给幽泉：“先生请过目！”
　　幽泉接过，拆开，片刻：“果然不出我所料！雁雨风，我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孤月：“先生，那我们何时动手？”
　　幽泉：“不急！”
　　孤月：“先生莫非已有了对策？”
　　幽泉瞟了一眼昏在一旁地上的晴欢：“你把这信和人一起送回去吧。”随即将信交给对方。
　　孤月顿时醒悟：“是，先生。”
　　
[清晨郊外柳、孤、顾、晴欢、凌风阁弟子若干]
　　柳寻佚带人正在四处寻找晴欢。
　　柳寻佚大呼：“晴欢夫人！……”
　　不远处，孤月抱着晴欢，飘身而落。她将晴欢放在一棵树下，并把信件一同塞进她的怀中。
　　这时，柳寻佚似乎发现了孤月的身影，迅速赶来。
　　孤月为了避免纠缠，施展“清风掠影”的身法遁去。
　　少游欲追，柳寻佚抬手制止：“算了，随她去吧！救人要紧。”
　　柳寻佚俯身探了一下晴欢的脉搏，轻吁了口气：“还好，没什么大碍……先把人送回去吧！”
　　
[日柳园某屋内柳、晴、顾]
　　晴欢靠在床上，喝了杯茶。
　　柳寻佚：“晴欢夫人，知道劫走您的人是谁吗？”
　　晴欢：“噢，是一男一女，女的蒙着面，我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男的，大概三十出头，样子很斯文！”
　　柳寻佚：“那他们没说为什么吗？”
　　晴欢：“噢，老爷生前留下一封信，说是如果有一天他出事了，就把信交给殷阁主。”
　　柳寻佚：“信？在哪？”
　　晴欢面露难色：“对不起，请柳少侠见谅，老爷生前交代过，这信只能够给殷阁主一个人看。”
　　柳寻佚：“是吗？那还真是不巧，家师日前才离开扬州。不然，这样吧，我们即刻动身，送夫人前往君山？”
　　晴欢听罢，点了点头。
　　少游：“师兄，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柳寻佚点点头：“好！”
　　
[日室内雁、周]
　　雁雨风正在院中品茶。
　　不远处，周彪匆匆赶来，向着雁雨风禀道：“庄主，大事不好了，晴欢不见了，柳园也已经空了。”
　　雁雨风：“是柳寻佚把人带走了。”
　　周彪：“怎么，庄主已经知道了？”
　　雁雨风冷笑：“放心吧，他们走不远的。”
　　周彪恍悟：“原来庄主早有安排！”
　　
　　[日缓坡上周、雁、杀手若干、君山徒众若干]
　　周彪手指前方：“庄主，他们来了。”
　　不远处的官道上，君山徒众护送着一辆马车在道中行驰。
　　眼见目标靠近，雁雨风命令道：“放箭！”
　　刹那间，数百支箭矢雨点般落向了君山的徒众。周彪当即指挥部下，冲下缓坡。
　　[日道中周、雁、庄丁若干、君山徒众若干、柳]
　　周彪执刀在前：“想活命的，就把车里的人留下。”
　　君山徒众立刻围了上来，守在马车两侧。
　　这时，马车前面的流苏从里面揭开，柳寻佚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悠然地来到周彪面前，微笑地：“周总管是要在下留下来吗？难不成雁庄主要请我去落雁山庄做客？”
　　周彪当即望向对方身后的马车，确认里面确实空无一人。心中暗道：“该死，中计了！”
　　柳寻佚：“我们可以走了吗？”
　　雁雨风分开众人：“想走，没那么容易！”气忿之下，飘身向前，随即和柳寻佚动起手来。双方弟子也跟着打了起来。一阵下来，彼此互有损伤。
　　柳寻佚招呼同门：“撤！”随即掩护众人撤退。
　　雁雨风见双方势均力敌，便也只好作罢。
　　
[日亭子顾、晴、柳、君山徒众若干]
　　少游和晴欢站在一起，柳寻佚带人从远处赶来。
　　少游：“师兄，你们没事吧？……雁雨风他们没追上来吧？”
　　柳寻佚：“没事了，他们已经走了。”
　　晴欢：“老爷生前就说过，雁雨风这个人心狠手辣，对付他要多留个心眼。今天真是多亏了柳少侠！”
　　柳寻佚：“夫人客气了。”
　　少游：“看来晴欢夫人身上的信件，对雁雨风来讲确实很重要。这回，落雁山庄跟我们凌风阁可算是结仇了。”
　　柳寻佚：“别说了，还是先回君山吧！一切等见了师父，再做定夺。”
　　
[日落雁山庄某屋内周、雁]
　　周彪：“庄主，晴欢去了君山，看来东西肯定是在她手里。她说不定会把东西交给殷不凡，我们该怎么办？”
　　雁雨风：“东西如果落到殷不凡的手里，倒也没什么，我是怕万一落到别人的手里，那就麻烦了。”
　　周彪点点头：“庄主说得是。那个殷不凡自诩为正道领袖，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声誉，他一定会为他的老朋友遮掩的。”
　　雁雨风：“只不过，我们跟凌风阁的正面冲突，看来是不可避免了。殷不凡武艺超凡，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茬啊！”
　　周彪：“庄主所言甚是。他手下的这个大弟子柳寻佚，功夫就已经如此了得。要是殷老头亲自出马，我们恐怕难有胜算啊！”
　　雁雨风：“我让你收买的人手，训练得怎么样了？”
　　周彪：“庄主放心，一切进展顺利。他们时刻准备等候庄主您的差遣！”
　　雁雨风：“好！你立刻调他们回山庄守卫。”
　　周彪：“是，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