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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 贺强松请罪息风波 黄少侠仓促拜契爷

作品名称:矛盾奇侠传(小说)      作者:羅大俠      发布时间:2016-12-12 18:20:42      字数:5266

  本回接龙作者:罗大侠
  
  正在一楼餐厅与柯玉星喝酒的陈奕娟和黄杰,听到梅梅的哭闹声,两人心头一紧,赶紧放下碗筷,匆匆跑回二楼房间查看究竟。
  一进门,但见梅梅一把鼻涕一把泪,不停向旁边的张笑笑数落着贺强松的不是。陈奕娟见母亲突然间哭成了泪人,不明其意,急切地问道:“娘,你怎么这样子啊?”
  一旁的张笑笑见是陈奕娟,赶紧过来搪塞道:“娟儿,没事!都是贺强松这愣头青嘴贱,惹得亲家母生气!”
  陈奕娟生气地问道:“他说什么来着?”
  梅梅见女儿和姑爷进得厅来,停下哭声,用手抹了一下眼泪,从板椅上站了起来道:“你们来得正好!死女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为娘?今天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陈奕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道:“娘,什么事啊?”
  张笑笑心里清楚情况不妙,如果再闹下去,事情将会越整越玄乎!遂急促的把陈奕娟和黄杰往门口推道:“没事,没事!你两个先到一楼大厅去招呼客人。”
  梅梅擤了一下鼻涕,挥手道:“张家妹子,你不要阻拦他们,我今天就要当他俩面问清楚,看他那鼓眼子嚼的是什么舌根?”
  张笑笑急切地劝慰道:“哎呀!亲家母,大喜日子,大家应该高兴才对!他贺强松就是那德行,说话不着调,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今儿个人来客往的,有什么话以后慢慢再说!”
  从张笑笑的尽力掩饰中,陈奕娟和黄杰心里突然一惊,明白梅梅所指为何事。陈奕娟为顾颜面,仍装着莫名其妙道:“娘,你到底想问女儿什么呀?”
  梅梅追问陈奕娟道:“你们到底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使得旁人如此的嚼舌根?令我颜面无存!”
  梅梅不依不饶的刨根问底,令陈奕娟一时束手无策,忍不住伤心地掩面落泪。
  黄杰心痛娟妹,插话道:“岳母大人,我们能有什么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们是明媒正娶,正正当当的办婚事啊!”
  梅梅道:“姑爷,你不用插嘴!我现在问的是这死女子!都说无风不起浪,人家不可能没来由的嚼你舌根?!”
  陈奕娟被母亲的咄咄逼人逼得大哭起来,心里真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听公公婆婆的劝,而隐瞒了父母。如果早把小念杰的事向她和盘托出,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般尴尬境地。心里气恼贺强松在这结婚的节骨眼上,竟然像长舌妇女一般多嘴。但气归气,为了不让父母难过,还是强作镇定,哭着道:“嘴巴长在别人脸上,别人爱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
  梅梅生气道:“是是是!死女子,你现在蛮有本事了!我现在知道你翅膀硬了,不把老娘放在眼里了!跟你说清楚,如果你不把事情跟我交待清楚,你这个婚也休想结了!省得别人说我没家教,丢尽脸面!”
  众人听了梅梅一番斩钉截铁的话语,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黄杰见岳母这般蛮横,早已是气得脸色发青,他把胸前的大红花一摘,狠狠地扔在礼盒上,大怒道:“贺强松,你这王八蛋!老子今天跟你没完!”
  一旁的罗大侠见状,赶紧上前劝道:“贤弟呀,你切莫冲动!这样跟着闹下去,这婚还结不结了?”
  黄杰气呼呼地道:“现在还结个球啊!”说完,怒冲冲的走出门要去找贺强松算账!引得罗大侠一路追了出去。
  张笑笑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无法挽回,只好对柯玉星道:“亲家,你照看一下娟儿!”然后又走到梅梅身边道,“亲家母,你看现在把姑爷都气跑了,别较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来,你跟我到房间去,我来给你解释!”说完,便扶着梅梅去到了房间。
  进得房间,张笑笑又对梅梅一番安抚,然后再把他们这几年相识到相爱,陈奕娟乐山雷公庙受辱欲寻死,再到秀山观音庙生子忍辱偷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直听得梅梅痛哭流涕,对女儿既心疼又气恼!
  张笑笑道:“事情就是这样!也难得他俩真心相爱!幸遇黄家父母明事理,为免得你两老伤心难过,再三劝娟儿不要把这事告诉你!”
  梅梅抹着泪道:“谢谢大妹子能告诉我这些!我这苦命的孩子,她从小就性格倔强,遇事只是心里气。小时在家习文,鬼鬼大时就很会写文章,都怨他父亲非得听峨眉山余道士劝,千里迢迢送她去广东习武,害得她这些年受了这么多苦,遭了这么多罪!”
  张笑笑道:“唉,做父母的哪个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现在我告诉了你一切,你千万莫指责她了!”
  梅梅动情地说:“唉,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何尝不是?我现在是疼她,抚慰她还来不及呢,哪里忍心指责她啊?我气就气这死女子遇事把父母当外人!也亏得这贺大侠今天说漏嘴,不然这死女子不知瞒我到什么时候?唉,女大不由娘啊!”
  张笑笑嗔笑道:“你现在不骂他鼓眼子,大眼子了呀,改称贺大侠了?”
  梅梅红着脸道:“唉,说起来我也有不是,气头上吵口冇好言,打架没好拳!要说他跟我脾气性格还真一样,没心没肺,口无遮拦!”
  张笑笑笑道:“他本来就这样的人,我们对他都习以为常了!”转而又问梅梅道,“哦哟,你刚才说的那道士是不是叫余洪?”
  梅梅道:“是的!老头子的故友,算一下也近二十年没见过面了,那次来广西时,我刚好身怀娟儿六个多月。”
  张笑笑大笑道:“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他正是杰儿和娟儿结婚的总礼官!”
  梅梅惊喜道:“呀!真的吗?要是老头子知道了,保准乐坏了!你先莫告诉他,不然他定会不守规矩,今天就会去黄府找他!”
  张笑笑高兴道:“好!好!我不告诉他,我告诉余道长,让他来找你们!免得坏了你们的乡俗规矩!”说着,扶着梅梅出了房门。
  到得厅内,只见陈奕娟坐在大厅角落里默默地垂泪。梅梅望一眼女儿道:“娟儿,你过来!”
  陈奕娟回头见母亲召唤,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站起来边走边喊道:“娘!”
  梅梅张开双臂,一下子把她揽进怀里,母女俩哭哭啼啼的紧紧拥抱在一起。
  陈奕娟哭着道:“娘,都是女儿不好!让你伤心难过了!”
  梅梅老泪纵横,哽咽道:“别说了!我的宝贝儿,娘不怪你!娘只是气你把我当外人!你可知道娘这么多年是多么想你念你吗?有时想你半夜睡觉都从梦中惊醒过来,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陈奕娟流着泪不停点头道:“嗯嗯,娘,我知道!都是娟儿不孝⋯⋯”
  正当她们互诉衷肠时,只见贺强松用麻绳捆绑着双手,后领脖上插了根荊条,闭木娇紧随其后神色匆匆的走进厅来。
  门口的杨应海诧异地望着他们小俩口,问道:“贺大侄子,你们这是干嘛呢?”
  贺强松没有答话,径直大步走到梅梅身前,忽地头前倾,单膝跪地道:“亲家母,我贺强松跪天跪地跪父母,今天我要向您负荊请罪,请原谅我的口无遮拦!在此我向您道歉!”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坐在大板椅上的梅梅手足无措,心里既好笑又好气!但碍于面子,仍然绷着脸,偷瞄一眼贺强松,故作镇定地别过头去。
  站在贺强松身后的闭木娇望着梅梅帮腔道:“亲家母啊,你就原谅他吧!我跟咯跟绝,跟了这个猪脑壳过日子!一次次教训他说话要经过大脑,他就是不长记性!”闭木娇察颜观色,见梅梅表情一时无动于衷,于是又一边用手指戳着贺强松后脑勺,一边骂骂咧咧道,“你个傻蛋啊、二百五啊、脑子进水了啊、堆了屎堆了粪啊,你吃人饭屙猪屎啊!你再不吸取教训,再让人过嘴过鼻,我闭木娇也不跟你过了⋯⋯”闭木娇越说越激动,说到动情处,禁不住潸然泪下。
  梅梅见闭木娇声泪俱下,内心早已像发石灰一样,动容道:“侄媳妇,你不要责骂他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要说有错,我也有错!”说完,伸手把贺强松插脖子上的荊条拔下来扔在地上,双手把贺强松扶了起来帮他松绑。
  贺强松迟疑地问道:“亲家母,你原谅我了?”
  梅梅嗔笑道:“你说呢?”说完,又伸手轻抚着贺强松脸上的撕痕,关切道,“脸上还疼不?”
  贺强松高兴道:“嘿嘿,您原谅我就不疼了!不然的话,黄杰贤弟定要找我算账!”
  “谁要找谁算账呢?”贺强松话音没落,门口便有人搭腔道。
  大家回头望,只见余洪道长阔步走进厅来,后面紧随着徐舵主、黄杰和罗大侠。
  余洪盯着贺强松语重深长地道:“强松啊,我就多次提醒要你长点记性!你都快当爹的人了,年纪也不小了,不要再像嘴上没毛的细伢子一样,办起事来忒让人不省心!”说完,又瞄一眼梅梅道,“亲家母,今天的事情实在是抱歉!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梅梅打量着余洪道:“是、是你?余道长?”
  刚才一进门就觉得来人有些面熟的陈世孝,被妻子一声余道长提醒,心里一凛,惊喜道:“余兄,是你么?”
  余洪闻声仔细一打量,亦兴奋地跳了起来道:“是你?世孝兄!”
  哥儿们久别相逢,兴奋地拥抱一起!
  余洪激动地道:“咱哥们近二十年没见,容颜皆改,一进门我还真没认出你们来!没想到你们竟然是娟儿的父母亲!”
  陈世孝颇有感触的道:“是啊!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娟儿还在她娘肚子里的时候,时光如梭啊!我们现在都老了!”
  余洪眼眶湿润地道:“世孝兄,啥都别说了!今晚我要留下来和你喝上一杯!咱哥俩叙叙旧。”说完对梅梅道,“嫂子,请恕余洪眼拙,一时没认出你们!”
  梅梅道:“要不是刚才笑笑提到你,我也真不敢认你!”
  陈世孝瞪一眼夫人,疑惑道:“原来你早知道余兄在府上?”
  张笑笑大笑道:“亲家公,我还不是刚才和亲家母聊天才说起!还没来得及告诉余道长呢,他就来了!”
  余洪道:“都别说了,要感谢,真还得感谢贺强松,你看他弄得嫂子生气!弄得杰儿回府上来生闷气!不然还真要过两天我们才能见面呢!”
  梅梅笑道:“看我们让你劳心了!现在没事了,都负荆请罪了!”说完望了一眼贺强松哈哈大笑。
  贺强松也嘿嘿笑道:“军师,要感谢我,晚上得请我喝酒!”
  余洪嗔道:“好好好!知道你海量,晚上跟亲家一起喝酒赔罪!”说完又道,“哎哟,看我刚顾自己高兴,忘了给你们介绍,来,世孝兄,这位是嘉豪集团徐总舵主。”余洪指着旁边的徐建国介绍说。
  陈世孝抱拳道:“徐舵主,幸会!”
  接着余洪又指着陈世孝给徐建国介绍道:“这位是世孝兄,也曾官至知府,因把赈灾款发给灾民,断了贪官财路,反被诬告,解甲归田!”
  陈世孝道:“余兄,往事莫再提!”
  徐建国恭手道:“认识你三生有幸!”⋯⋯
  原本领着黃杰前来劝说吵口之事的余道长,没想到一时间竟成了朋友见面会,顿时客厅里大家有说有笑,气氛异常和谐。
  余洪道:“世孝兄、嫂子,刚才来时你亲家黄善人叫我转告,说知道你们重乡俗,油麻真的找遍了,可广州府缺货。”
  梅梅道:“哎呀!贤弟,你切莫再提此事,弄得我脸红!”
  余洪笑道:“你亲家还让我问,还有什么要完善,尽管提,尽量按照乡俗办!”
  梅梅道:“这些事我们夫妻都满意,就是我们千里迢迢过来,遗憾的是没拜到妆花娘、妆花爹!按我们乡俗,男方还得拜契爷、契娘!妆花娘是帮新人化妆,契娘是帮新人铺床。”
  余洪问道:“拜妆花娘和契娘有什么风俗?”
  梅梅道:“也很简单,就是结婚前征得人家同意,送鱼肉上门放鞭跑!相当于认干爹干娘,成为一世的亲人!从此后,逢年过节要走动,如果逢到年份有闰月,小夫妻毎年都要给契爷契娘,妆花爹妆花娘送‘闰月鞋’。”
  余洪道:“这么简单,咋不早说?”说完笑道,“杰儿、娟儿,马上过来见过妆花爹。”
  余洪望着黄杰和陈奕娟,向站在身旁的徐建国呶呶嘴,示意他们认妆花爹。
  黄杰和陈奕娟望着徐建国犹豫不决,不敢近前。余洪连连挥手道:“两个傻孩子,快呀!”
  徐建国看出余洪意图,大笑道:“杰儿、娟儿,如不嫌弃老夫,尽管过来行礼便是,何须看这牛鼻子挤眉弄眼!”
  黄杰和陈奕娟见徐建国准口,两人急速上前叩拜,齐呼:“妆花爹!”
  徐建国哈哈大笑道:“哎!快快请起!”
  余洪道:“杰儿、娟儿,妆花爹拜了!等会就提鱼送肉,带上鞭炮,叫鼓乐队吹吹打打到总舵府去拜你们的妆花娘——张丽。”
  黄杰和陈奕娟同声道:“是!”说完两人起身欲走。
  余洪道:“且慢!先拜过契爷契娘再走。”说完嬉笑道,“两位媒人出列!”
  张笑笑笑道:“哎哟,余道长,你是不是又想打我们夫妇什么注意?”
  余洪答道:“聪明!”然后对黄杰两人道,“还不拜过契爷、契娘!”
  杨应海急道:“不行啊,道长。我夫妻是媒人啊!”
  余洪笑道:“媒人是兼职!”
  张笑笑道:“做契娘我们都不懂规矩,你叫我们怎么做啊?”
  梅梅插话道:“大妹子啊,我教你,你只要帮铺新人床,在床头四角放些枣子、落花生,顺便在枕头下放个红包,新人回门时牵着新娘拜堂入洞房就可。”
  余洪打趣道:“就这么简单?负责任的来讲,应该还是新郎新娘的房事顾问!”
  梅梅大笑道:“呵呵,你说话真是笑死人!不过坊间还真有这么一说:生儿生女自家命,皁生晚生契娘责。”
  余洪道:“杨兄,笑笑,就这么定了?”
  张笑笑道:“道长,我看还是另请别人吧?!”
  余洪生气道:“笑笑,你什么意思啊?嫌弃人家呀?你是教主,人家还是盟主呢!”
  张笑笑急道:“哟哟哟,你看你把我说得,我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吗?我就是怕,怕自己配不上做杰儿契娘!唉,算了算了,如果不嫌弃,我们做便是!”
  黄杰和陈奕娟赶紧上前行叩拜之礼道:“契爷!契娘!”
  杨应海夫妇答道:“哎,请起!”
  余洪高兴道:“这就对了!我还以为你张笑笑当真舍得毎年闰月那双鞋呢!”
  余洪的调侃,逗得厅内众人大笑起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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